苏檀清当然是没资格上朝的,这个结果一出来,康平帝就在朝堂上趁机发落了几个人,在他眼里苏檀清还算是他的派系的人,而且还挺有本事。
所以事情在官员们眼里算是尘埃落定了,苏檀清就只是一个家世清白,来自苦寒之地的走了‘狗屎运’的年轻人。
不过苏檀清可就不敢这样算了,这样算了到后面问题更大。让人觉得她爱慕虚荣,急不可待也就算了,换了爹可就惨了,头上还多了个人管制。
所以苏檀清是需要表现出一副惊呆了的模样,然后让杨阁老私底下报告给康平帝。
杨阁老对康平帝也是说在朝堂上就觉得不对劲,但是去女婿家一问才知道是真的弄错了。
康平帝在私底下刚听见这事还没完的时候还有些烦,但随即想到若是在朝堂上直接指出,自己就要被打脸了,挺满意杨阁老的‘识趣’。再说苏檀清此事算已经了了,却仍来说出不对,就说明杨家跟苏檀清的忠心。
而且杨阁老也把杨十一娘的事说给了康平帝知道,让康平帝清楚了事情始末。
康平帝想了一下,让苏檀清独自回去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到时候呈上结果在做安排。这就是说尽管已经知道此事是阴差阳错,其实谁都没有错,但是还是选择帮苏檀清了。
其实这样让他自己回去处理已经是表示出极为信任,呈报结果再做处理就是表示这件事他来帮忙处理首尾了。
苏檀清听到这样的结果想到不愧是康平帝,若是别人,不管此事结果如何,恐怕都会产生士为知己者死的忠心了。
有了康平帝的保证,只要苏檀清的事情瞒得住,不捅出搂不住的大篓子,康平帝都会睁只眼闭只眼了。
杨十一娘跟苏檀清想不到,本打算在杨十一娘生了孩子之后的分离会忽然提前到此刻,苏檀清大概是没办法看见自己的孩子的出生了。
收到皇帝传来的命令,苏檀清满心不情愿地跟杨十一娘商量。
“一来一回绝对会超过半年的,我就看不到这个小崽子的出世了。嗯……不然我找人假扮我,然后甩开皇帝的暗探?”皇帝愿意收拾首尾,但也要知道苏檀清到底惹下的什么事,所以暗探是少不了的,苏檀清自然不能再他们眼皮底下用武功。
杨十一娘白他一眼,连胡闹都不想说了。“回去查探总要问人,你能说清为什么这么快?”
苏檀清一瘪,可怜兮兮地说:“娘子你都不安慰我。”
“你不胡闹我自然安慰你。”有孕在身杨十一娘情绪明显多了,还多了股妩媚的味道。
“哼哼……”苏檀清才不会说不再胡闹呢,很多在她眼里很正常的事在杨十一娘眼里都是胡闹。要不是她平时插科打诨,杨十一娘的接受度会更低。
见苏檀清没说话,杨十一娘伸手捏捏她耳垂,“好啦,不是有双面镜吗?我又一直在家,你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
杨十一娘已经显怀,苏檀清不敢有大动作也不敢快动作,只能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自己大腿上横坐着。
“那哪里一样了,不说感觉不到小崽子的胎动,连你都碰不到。”苏檀清一手揽在杨十一娘肩上,一手搭在杨十一娘腿上。
杨十一娘倒是没有她那么小心翼翼,她自己可以感觉到动作是否会带来不适,自然随心地多,不像苏檀清生怕自己控制不好力度。
“好好好,这胎感受不到就再生一胎,你总能感受到的。”杨十一娘手揽在苏檀清脖子上,凑得近了看见苏檀清脖子莹润如玉,不禁用手指划了几下。
“不说这个,等……哎呀!”苏檀清正想着杨十一娘没体会过生孩子的痛才这么说,或许她生了一个就不想生了呢。却不料杨十一娘来这么一手,让她猛地打了个激灵,“十一娘,不要逗我。”
“咳,”杨十一娘也发现自己怀孕之后特别容易想歪,真是心中有何所见为何,前几个月她老觉得是苏檀清故意引|诱自己,次数多了才知道是自己容易想歪。“总之你乖乖回去,不要胡闹。”
杨十一娘移开目光,不过还是掩饰般捏捏苏檀清耳垂,以示自己刚刚不是故意的。
苏檀清狐疑了一下,不过觉得自己不会再让她绑着了,到时候忍不住了也没关系。
“放心吧,我在生人面前什么时候不是稳稳当当的?”苏檀清被杨十一娘刚刚那一下挑起欲|望,也忍不住开始在杨十一娘的风景线上徘徊。
“哼,是啊,熟悉了就知道你疲懒的性子。”杨十一娘想起自己当初初见她的时候就是觉得她温和又彬彬有礼,现在才知道全是在生人面前的假象。
苏檀清当然知道她哼的是什么,不过现在她才不想说这个,见杨十一娘默许,当做听不见她的话,直接就‘进攻’锁骨了。
“嘴上说着明天就走舍不得还不老实。”杨十一娘扬起脑袋,推了苏檀清一下,不过这里面的推拒的意味可不明显。
苏檀清感觉到了她傲娇的欲拒还迎,手上动作不停,不过也边吻变含糊地说:“你刚刚不是说了吗?有什么话咱们可以在双面镜说,但是我走了可就是碰不到了嘛。”
杨十一娘感觉被她的气息缠绕地肌肤都紧致起来了,捧起苏檀清的脸跟她接吻,舒缓自己快要膨胀情绪。
苏檀清回应着她,并抱起她走向床榻……
……拉灯…
第二日清晨,苏檀清按着她们的约定不再打招呼,直接就走。却不想在城门见到了也早已告别,说好不送的武明德。
“明德,这可真是……”
苏檀清对这种相送的场面极不习惯,她总觉得心意到了就行,这样的场面会让她有些尴尬。
因为一来她不像古人那样重视离别,离别的时候看上去总有种自己对别人的感情比不上别人对自己的感情那样深厚的感觉。二来她也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软弱’的情绪外泄。
“只是凑巧而已,泊明你走吧,不必在意我。”古人确实比较重视离别,因为这时候交通困难路途艰险,很难说是不是永别。武明德即使明知道很快再见也不禁在惯性的驱使下来到了城门口。
不过她能轻易看穿情绪,见苏檀清尴尬就立刻知道该怎么说。苏檀清见她洒脱,心里暗自松了口气,挥挥手就打马而去了。
☆、第73章
明知有人跟着,苏檀清只好按捺住性子慢吞吞地按部就班地回纳县老家,万幸的是,苏檀清早早就准备好了全部生产所需的东西,不然可要磨蹭着不愿意走了。
来洛阳考试的时候,苏檀清一路上每到一城就改头换面假扮成不同的人,然后用药材换了很多银子银票放在空间里,回去却没办法这么干。
旅途着实无聊,还得表现出自己的心急。谁家父母都换了能不着急?虽说苏檀清因为在现代长大对户籍与名声不重视,但不能不在暗探面前表现得‘正常’一点。
这样磨磨蹭蹭的,苏檀清花了三个月才抵达老家纳县石村,村中的人想不到‘他’会如此突兀地回来,都是吃了一惊,村长更是有些心虚。
不过苏檀清早已今非昔比,一听‘他’直接问到自己的户籍问题,村长虽然心虚,不过还是没有隐瞒地直说了。
当初苏檀清考上秀才的消息传来,却是恰好报喜讯的小吏来的时候苏檀清不在村里。
这样来报喜信的人,不说要给些赏银,至少请人家吃一顿还是要的。苏檀清小夫妻不在,村长接到消息只能把他们接到他家去。
两人不明就里,以为苏檀清是村长的儿子,张口一个秀才老爹闭口一个秀才老爹恭维起来。
村长正想解释,其中一个就说了让他怦然心动的话。“说来老爷子健在那是没有分家的吧?咱哥俩可要告诉老爷子一件好事。”
“不错不错,”另一个接口,“要我说秀才老爷飞黄腾达那是一定的,万万是看不上家里的田产的,但成了秀才老爷却有一桩好处。”
两个衙役能来报喜就是想拿红包的,哪能不给人好印象?“不错,秀才老爷名下的山林田地都是不纳税的,老爷子若是现在分家,把山林田地都放在秀才老爷名下,那日后可是都不用上交田税了。”
苏永丰闻言就是一愣,两个衙役以为他想着其他的儿子。忙解释道:“其实就是记到秀才老爷名下而已,等秀才老爷高中那是要去外地做官的,家里的东西其实还是由着秀才老爹分,秀才老爷是万万不差这点钱的。”
苏永丰听到去外地做官表情一动,另一个衙役也笑呵呵地说:“不错,县里的秀才老爷们哪个不是家里供出来的,把田产都记他名下就不是一家人了?还有不少人家是把自家的天地都卖给秀才老爷然后做秀才老爷家的佃户的。”
“确实。咱哥俩是见这位秀才老爷必然能当上大官这才把里面的关节细细说给老爷子。”这话假得很,他们不过是挑着好话说接个善缘而已,不过村里人倒是觉得他们说得没错,村里人都觉得天生神力苏檀清是有大本事的,不能考上文的大官也能考上武的大官。
“这……老四他去读书了,家里没有给他上户。”村长笃定他们是不会得罪苏檀清的,这么说却是一点事都没有。
各家各户分田分产之事本来就是村长管,再由村长去上一级的里正那里办。所以苏永丰对此极为熟悉,又恰巧他有三个儿子,闻言立刻想到把苏檀清记成自己家的老四。
倒不是他觉得苏檀清会同意换爹,而是他并没有说到苏永宏家老四的事,那么对苏檀清的户籍也是没有影响的,他就只是占用了苏檀清的免税名额。
在这里谁不知道苏檀清是苏永宏的儿子,户籍什么的其实对他们没什么影响的。村里也有不少人瞒下自己的孩子数量,以避开人头税,有没有户籍根本不影响日常生活。
反正苏檀清去外地做官山林田产还不是要托付给他们?村长觉得苏檀清终究会有求于他们,就不惧于‘先斩后奏’,到时候商量下分好粮食就可以了。
若是苏檀清真的是按科举之路慢慢爬的话,其实这也没什么,确实没有影响。
却不想世事就是如此巧合,苏檀清这点小事会惊动这么多人。户籍一事就很有影响了。
不过在那时加一个户籍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对,两个衙役闻言也只是建议苏永丰把前面那些年的人头税补齐,然后把户籍添回去。
小小的人头税跟以后庞大的田税比起来,苏永丰还是懂得取舍的。
只不过户籍加了以后,苏永丰并没有见到苏檀清,所以苏檀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多了个户籍。直到如今被捅出来问到。
苏永丰刚刚有些心虚也只是因为之前并没有跟苏檀清说,他们占了苏檀清的免税名额,苏檀清自己的田产反而要纳税。
不过若是没有他们照看,苏檀清那不但没有收入,而且估计每年还得赔钱进去,谁叫苏檀清对那些佃户极为大方呢。
苏檀清听完苏永丰说的事也有些无言以对。苛政猛于虎,苏檀清其实对他们耍些小手段偷税漏税挺赞同的,只不过若是没有这次的事就没有什么,但有了这次的事就只能如实报告皇帝,看他怎么处理了。
说实话苏檀清也觉得如果自己知道了也会同意这样做,苏檀清虽对他们没感情,但对比外人还是好些,这点利人利己的事还是愿意的。
财帛动人心,人心易变,把田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