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丽江山(全书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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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丽江山(全书四卷)- 第1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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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开我的双腿。
  赤裸的肌肤相触,滚烫如火,我的汗毛不由自主的凛立起来,身上滚了一层又一层的细小疙瘩。
  “看着我。”他用手扳正我的脸,居高临下的睥睨,脸颊绯红,气息微喘,“最后问你一遍,继续还是放弃?”
  我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脑海里闪电般划过一个声音:“信我!丽华,你信我……”
  我闭上眼,那个声音在我脑海里不断的盘旋,挥之不去,我紧紧的咬着唇,直到舌尖尝到一丝腥甜。
  骗子!骗子……说的都是谎话!不过是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
  你加诸给我的痛苦,我要加倍还给你!统统还给你——
  我麻木的展开双臂,紧紧搂住冯异,凄迷绝望的主动献上朱唇,吻住他。冯异的发冠摘落,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泻下,发丝如云般覆盖在我的脸上,遮蔽住我的双眼。
  下身略微一紧,我猛烈一震,他强压着我,不让我再有退缩的机会。随着缓慢律动带起的莫名颤栗,那种略带肿胀的刺痛感,像是一柄尖锐的利刃,反复的捅进我的心房,受伤的心被飞溅的鲜血浸满。
  刘秀……刘秀……
  眼泪不受控制的汹涌而出。
  刘秀……刘秀……心里一遍又一遍念着的名字,始终是他,始终只有他!无论我怎么做,这一辈子都无法将他从我心里抹去。
  爱上他,然后任由自己堕入地狱!
  我抽泣,用手背捂着眼睛,哭声渐渐大了起来。我知道我不该哭,至少不该在这种时候,为了那个伤我至深的男人而哭,明知道不值得,可心里却是那么的无助、彷徨、忧伤,乃至绝望。
  我爱着他,自始至终都无法忘掉他!除非……等到我停止呼吸,不会想念的那一刻。
  手被移开,冯异喘着气,温柔的替我拭去泪水,泪光婆娑中,他眼中的忧伤一览无遗的展现在我眼前。
  “别哭了!”他亲吻着我的眼睫,缓缓退出,最后右手在席上用力一撑,起身弹开。他背对着我,动作迅速的穿上衣裳,重重的吐气,“回去吧……回去好好当你的皇后。”
  我平躺在床上,只觉得身心皆化齑粉,随时随地都将被风吹散,化为虚无。
  冯异没再回头,我无法看到他的表情,他穿戴好衣物,打开木门,径直离去。
  我将赤裸的身体蜷缩起来,手臂蒙着头失声恸哭。
  我也想回去,可是……我回不去了!我想逃回那个不会令我伤心的天堂,可是……上帝并不曾眷顾我。
  我注定要被迫留在这里成为阴丽华,管丽华的名字,已经彻底被人遗忘,丢弃……不复存在。
   
                  舍弃
  后半夜果然天降大雨,我在滂沱的雨声中哭了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我跌跌撞撞的下了邙山,绕过雒阳城,一路往南而去。
  我没回雒阳,更没回那个让我伤心痛苦的南宫。
  因为战乱,一路上遇见的流民不在少数,在荒郊野外,独自一人很难苟活求存,所以流民往往喜欢成群扎堆的聚在一起。但是成堆的人聚在一块,虽然有利于互相照应,但食物的供应却又成了一大难题。
  除了挖野菜充饥外,唯有向居民乞讨,但如果乞讨的对象是一些擅长欺负弱者的富户,便会时常遭到驱赶,甚至品行恶劣的人会派出家奴殴打。流民往往是手无寸铁的妇孺,少有男丁,即使我再心灰意懒,性情麻木也看不得这种恃强凌弱的行为,少不得跳出来一通乱打。
  我的这种以暴制暴被视作“大义”之举,久而久之,人心所向,竟在无形中成了这群流民的首领。
  我离开雒阳时并没想清楚要去哪里,这会儿眼看自己手底下的流民越聚越多,有不少人竟还“慕名”而至。待到进入颍川郡地界时,已是六月暑夏,路上不断有人生病,不是饿死,就是病死。有些人开始打起了死尸的主意,居然要烹尸而食,在我的极力阻止下才勉强罢手。
  看着那一张张因为填不饱肚子而面黄肌瘦的脸,我不禁心颤,如果再带着他们四处晃荡下去,终是会害人害己。无可奈何之下,想着阴家祖产殷实,养个二三十人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于是择路往南,打算带人回新野。
  这一日路过父城附近,有人打听到阳夏侯回乡扫墓,建武帝隆恩,下诏命太中大夫送牛酒,且二百里内太守、都尉以下的官员以及冯氏宗族前往父城会祭,场面之大,无可想象。
  好些人怂恿我前往父城,因为那里聚集的官员多,说不定更容易讨到吃食,我却隐隐察觉蹊跷。战乱之时回乡祭祖扫墓,且排场搞得这么大,冯异平素最不喜居功,刘秀更是提倡节俭朴素为本,这件事怎么看都觉得未免太过巧合了些。
  我心里有鬼,自然不敢当真前往父城一探究竟,于是反其道而行,远远绕开,匆匆南下。
  六月下旬,当我衣衫褴褛的带人回到新野阴家,找机会避开众人,觑机找到阴就时,他吓得双腿打颤,差点没瘫到地上去。
  我勒令他不许声张,偷偷在门庑住下,换了男装,避开家中直系亲属,化名阴戟,成为了阴家的一名普通下人,随我回家的那二三十人也被妥善安置在各处田庄。
  阴识、阴兴都不在家,整个阴家庄园仰仗阴就全权作主,他年纪虽小,做事却极其认真,上下无有不服。在我印象中,阴就似乎仍是那个偶尔拖着鼻涕,时常被人欺负到哇哇哭泣的小毛孩子,可转眼,看他有板有眼的处理族中大小事务,展露出果敢冷静的一面,令我大开眼界之余,也不得不感慨岁月催人。
  “大哥的信函。”回到阴家的第五天,阴就塞给我一只木匣。
  我惊得险些跳起来,那只木匣好似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缩手:“你小子……不是让你保密的吗?”
  阴就一脸无奈:“姐姐,这事能隐瞒一时,还能隐瞒一世不成?”
  哆嗦着打开信函,却发现素白的缣帛上写着八个字,笔迹草狂,墨迹力透帛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什么意思?”
  “六月初七在雒阳南宫举行了封后大典,陛下封郭圣通为后,立长子刘彊为太子,大赦天下……”
  “哦……”我长长的哦了声,心里木木的,不知是喜是悲。
  “姐姐,大哥的意思,是让你别太难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不当皇后,对我们阴家来说,未必是件坏事。”
  “我为什么要难过?”我勉强一笑,说不出心里是何种滋味。阴就满脸忧色,我伸手揉他的发顶,将他梳好的发髻揉散,大笑,“我既从宫里出来,便没想过再要回去,皇后什么的,哪里还会放在眼里?”
  “姐……”阴就抱头连连闪避,被我蹂躏得一脸无奈,他挣脱开我的手,“可是姐姐,宫里并不曾报失,二哥传回消息说,陛下勒令掖庭一切如常,对外则向朝臣们声称阴贵人性情温婉宽厚,以己无子为由,将后位让于郭后。”
  我猛地一僵:“你说什么?”
  “二哥说,陛下在等你回去。”
  我条件反射般向后跃出一大步,连连摇头:“绝无可能!”顿了下,狠心道,“他还不如对外声称阴贵人染病暴亡得了,一了百了。”
  “姐,你想逼疯陛下呀!整个南阳郡谁人不知陛下待你的情意?”
  “嘁,小毛孩子懂个什么?”我心里烦闷,没好气的说,“你还真是单纯,怪不得大哥不带你去京城。啧啧,看来你还得再调教个几年才会有出息。”
  阴就涨得小脸通红:“我今年已经十六了,我听说郭皇后有个弟弟,十六岁时便已官封黄门侍郎,他也不过比我大一岁罢了。”
  “郭况么?”脑子里不由浮现出那张秋风霁月般的清纯脸孔,我再次打量眼前的阴就,仍是中规中矩的一张脸蛋,貌不出众,肤色略黑,眉宇间张扬着稚嫩与罡正的混合气质,清澈的眸底偶尔透着一股倔强,情绪显得太过外露。
  果然还是……没法比。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啊,我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戏谑的说:“小弟啊,跟姐姐混个两年,保准能把你调教得不下于郭况。现在么,好好看家,在新野当个有为少年。等过几年,行了冠礼,姐姐我再给你找门好亲事结了……”
  阴就哪能听不出我在调侃他,又气又羞:“姐姐真是……一点都没变,难怪没法当皇后,这个样子怎么也没法让人信服能母仪天下呀!”
  “哎呀!年岁长了,学会顶嘴了是不是?让我瞧瞧你都长了什么本事?”一个飞身猱扑,我一手揪住他的衣襟,顺势一个过肩摔,将他扛在背上甩了出去。
  换作以前,这一招早将他摔趴下了,可是这一回他却在空中翻了身,稳稳落地,没让自己摔倒。
  我“咦”了声:“果然有长进。”
  “姐姐……姐姐……”他慌张的摆手,连连后退,“不打了,不打了,会打碎东西的……”
  “你说不打便不打么,姐姐我不高兴!没打过瘾前,绝不许叫停!”
  “姐——噢,饶……命……” 
                  
第三章 仗剑何处诉离觞
屠城
  建武二年八月廿六,建武帝刘秀亲率大军,攻打五校乱兵,受降部众约五万人。与此同时,刘秀派遣游击将军邓隆,协助朱浮,攻打彭宠。
  邓隆军队驻扎潞南,朱浮军队雍奴,两地布防居然相距百里,收到谍报的那日我便断言,邓隆和朱浮两个肯定吃败仗。
  阴就原本不信,可没过多久,便传来彭宠奇袭邓隆军队,朱浮因相距太远,鞭长莫及,来不及救援而一败涂地。
  “难怪大哥这般看重姐姐,姐姐竟比大丈夫更具慧眼。”
  阴就自那日起便对我言听计从,事后得知,当日远在五校的刘秀亦曾对邓隆、朱浮的军队布阵大加斥责,可惜为时已晚。
  自新朝灭亡后,中国的大好河山其实已经成了一块被切割瓜分的蛋糕,支离破碎,各个地方势力都在集结兵力,各自为政,疯狂抢占地盘。
  为了便于给阴就详尽的解释现状,我从搜集到的情报中整理最新资料,经过汇总后绘制了一张简易地图,以雒阳为中心点,黄河为分割线,大致可将全国划分为东西南北中五大块。除去一些不足万人的零散民间势力,单单挑出那些大集团势力来统计,则东边有汉帝刘永、自封五威将军的张步;河西除了有窦融,还有从长安逃到天水后,自称西州上将军的隗嚣;北面有叛乱的彭宠,还有游移不定的建世汉朝赤眉军……
  大致看来,相对安稳的只有河南的南阳、颍川两郡,这是绿林军起兵时的发源地,刘秀建立的汉朝虽然不同于绿林军,但说到底根基出处都差不多。所以招降河南,收复刘玄遗留下来的这片江山,相比之下,成了最轻松的一仗。
  强敌环伺,那些大宗的集团势力,随便抽调出哪一支来,论兵力与国力都不下于建武汉朝,刘秀以一个新建的小小国家,要面对那么多强敌,不得不令人替他捏把冷汗。
  不想被人吃,就要吃掉别人!进攻永远是最好的防守!
  刘秀现在缺的不是能力和机遇,他最缺的是精力与财力。战争是最烧钱的游戏,没有足够的资金,他的粮草便供应不了东西南北四线齐战,所以,从他现如今的布控不难看出,他早先派邓禹驻扎在长安外围,是为了抵御及防备实力最强大的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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