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人太多,挤死了。”杜问越还在记恨于小安要将他卖给自己老爹的事,遂留下他照顾有午睡习惯的小甜甜。
午后的暖阳照在身上,让人睡意倍增,行人也没有上午那么多,想来都躲在家中补眠。
于小安在路上缓缓行着,看看东边的商铺,摸摸西边的货物。弥见她颇为自得其乐的样子,好奇地问:“你这是在做市场调查吗?”市场调查是于小安口中嘟囔的古怪名词,弥完全不明何意。于小安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刚想细说,却见路边有个漂亮的银饰铺,便一头扎了进去。
阳光透过店铺投在她的脸上,照得小脸晶莹,饱满的耳垂仿佛半透明般,小巧可爱却又细腻温滑。弥痴怔地望着她,看她欢笑,一缕发随着她脑袋的轻摇逃出了束缚,轻拂上白皙光洁的脸颊,仿佛受蛊惑般,弥伸出手将发丝替她轻轻拢入耳后。于小安似有所感地抬起头,弥只觉自己的心不可自置的狂跳起来,怕她觉得自己孟浪,却又沉溺于这样的亲近。
却见于小安对他灿然一笑:“谢谢。”复又抬起手问道:“好看吗?”原来她戴了个银镯子,这镯子的花样并不复杂,式样甚至有些粗重,只是配着那纤细皓腕,强烈的反差下,竟有股子说不出的动人。
刚想点头,却见于小安有些惋惜地取下镯子,还给了摊主。
“怎么了?很好看啊。”弥奇怪。
“我们现在钱都不够,既然没办法开源,至少要节流吧。”
真是个傻丫头,看她依依不舍的样子,弥问明价格付了款,又拿过镯子重新替于小安套上:“不差这么点了。不见得我们都不住店了,也不给杜问越饭吃了?”
也是,于小安的没心没肺立刻占了上风,感谢弥给她找了个台阶,便顺理成章地爬了下去。
“既然晏云派都不会点金术,那银子是哪里来的?”提到银两问题,于小安不得不好奇,在这个一百两可以供普通家庭过一年的时代,七千五百两也不算小数目了。
“晏云门弟子常年在山下走动,均以行医为名,不论寻人还是学法术,都方便些,多年来也略有薄名。”用修炼的法术替寻常人看病,估计这个名声不仅不薄,还厚得很。于小安不禁诚心祈祷,老天啊,如果你能让河胥城某个大富大贵之人突然生个怪病,得个绝症什么的,我一定为你重塑金身。(老天:这种坏心的祈祷我是不会听从的)
说话间,有两个垂髫小童在身边嬉闹而过,冷不防其中一个出手重了些,将另一个孩子推到了于小安身上。于小安被撞得一个踉跄差点倒地,幸好弥及时将她一把扶住。两个孩子眼见闯了祸,吓的一溜烟逃走了。
“没事吧?”弥看着怀里发呆的于小安,不无担忧地问道。
“没事。”回过神的于小安总觉得刚才的场景有些熟悉,不觉伸手去摸放在怀里的钱袋。“不好,我的玉符。”钱袋还在,一直贴身放着的玉符却不见了。
两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向两个小童溜走的方向掠去。亏得于小安反应还算迅速,两人的脚程又都不慢,才一个转弯就在小巷子里发现了其中一个孩子的踪迹。
于小安一把抓住那个孩子:“你个小偷,还我玉符!”
“什么玉符?”那个孩子还在装傻充楞。
于小安也不和他废话,立刻搜起身来。那孩子却也不是吃素的,往地下一躺就开始撒泼打滚,嘴里还哭喊着:“不要脸,不要脸,大人欺负小孩……你他妈的不要脸。”
弥一把将那孩子拎起,冷冷道:“你有两个选择:一是现在把玉符还给我们,二是我打断你的双手双脚,你再把玉符还给我们。”说着,手上略用劲,那个孩子立刻疼得叫起来。
看着混身透着寒气的弥,于小安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一直以为修炼的人都是清那般云淡风轻,温润如月的,没想到会有如此阴冷的一面。看来自小失去双亲对弥的负面影响一定很大,只是出于对小偷的一贯厌恶,她对这个孩子也是半点同情欠奉,并没有出语阻止。
那个孩子打小出来混,看人还是有些眼力劲的,知道面前这眼神冰冷的男子并非出言恐吓。自己的右手已经疼得快要断掉,估计好几天都不能干活了,真要折了至少三个月出不了街,损失惨重。因此当机立断道:“玉符不在我这里,我带你们去取。”
弥松了手,任那孩子捧着右手原地跳脚,一个追踪诀拍到他身上,冷声道:“前头带路,当然你也可以试着路上逃跑。”
那孩子虽不知弥对自己做了什么,却明白今天失策惹到了刺猬,仙女似的姑娘旁边居然跟了个夜叉,垂头丧气道:“哪敢呐,走吧。”
两人跟着那孩子钻过几条偏僻弯曲的小巷,来到一个小小宅子前。“就这里了。”那孩子说着推开了门。
于小安一眼就见到了个熟人,那个撞人的孩子正挥舞着自己的玉符对其他几个小童传授着偷窃技巧和理念。只见他唾沫横飞道:“小顺,这几天来的外乡人多,你一次偷的虽少,多偷几个,加起来的钱就不少了,这叫勤能补拙。”
哭笑不得的于小安上前劈手夺回自己的玉符,感情这个盗窃团伙还和保险公司一样,每日会由领导人进行激励教育的。看着那些目瞪口呆望着自己的孩子,刚想教训他们几句,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弥,我知道该怎么筹到那三万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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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钱计划
坐在客栈屋内,看着杜问越和弥期盼的目光,于小安得意洋洋地道:“刚才回来的路上,我去和看城门的套近乎了,人家告诉我这几天河胥城的来往人口怕有三百万,如果每人能给我一文钱,我们就发达了。”
“完了完了。”杜问越一脸崩溃,“现在又要出钱给小安请大夫了,听说疯病很难治愈的,我们的钱更不够了。”
于小安无视杜问越的嘲讽,继续说道:“要无条件让每个人给我一文钱是困难的,可是如果别人给我一文我却还给人家一百文,一百两,甚至一千两呢?”
“啊!”杜问越突然一声惨嚎,转身向外跑去。
“去哪?”弥一把拉住杜问越。
“去找个地方把那七千五百两藏起来,这个丫头病入膏肓了,不能让她随便糟蹋这些钱。”杜问越急道。
见于小安用求助的眼神望着自己,弥立刻出言阻止杜问越:“等等。”
于小安得意地看着杜问越止住了向外的脚步,刚想教育他几句,却只听弥深吸了口气,对杜问越道:“我和你一起去。”
……
一阵鸡飞狗跳后,于小安好正以暇地喝着水,教育着对面灰头土脸的两人:“其实我说的是用一文钱去购买一个机会,一个让你能拿回一百文甚至一千两的机会。这在我们那里叫‘彩票’,是博彩业的一种。”
接下来于小安花了半个小时,将彩票的一些基本原理和操作手段详尽道来,听得两人连连点头,大叹很有可行性。
“不过我们初来乍道,要和官府搞好关系,有靠山才好做这样的事情,不然看我们热火朝天的,官府以扰民或扰乱商业来查封就不好了,毕竟以前没有这种生意。”杜问越不无担忧地道。
“对,所以小杜你拿上我们的钱,去城府大人那里走一趟,无论是官面还是贿赂,务必让他同意将‘同兴绸缎坊’和‘聚宝楼’门口的那块空地给我们使用三天,我们除了应付的税收外,另外加他私人打点费用。弥你们作为名医行走在外,有没有什么固定名称的拜贴?”得到弥肯定的答复,随即叮嘱他,“有的话,给小杜一份,不然我怕他见不到城府大人。”
杜问越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用银子开道谁都会乖乖俯首的。”
“最好再打听下参加这次拍卖会的,最有权势的是哪位,我是指离国的有实权的权贵。”于小安又补充道。
“你是怕万一影响太大,城府大人不敢担待,临时给我们出难题?”弥问道。
“是呀,既然弥也想到了这点,那打算怎么做呢?”目送杜问越匆匆离开,于小安略略放下心来,将问题反抛给弥。
“你不是早就想好了么?否则叫杜问越拿着我们的名贴去做什么。”弥悠悠道。
看着弥笃定的样子,于小安忍不住诋毁道:“奸诈的弥。”
“狡猾的安。”弥童心大起的挖苦了回去。
于小安闻言狠狠剜了弥一眼,却因心情大好而毫无威胁之意,反而别样的媚,弥不觉心中一动,与于小安对视的眼神逐渐迷离。
“我先出去下。”感觉屋内气氛变得有些暧昧不明,于小安不自在地起身。“我去找雕刻师傅了,弥你叫小甜甜起床后,把我们的彩票的样式设计下。”
晚饭前,杜问越带回来事情均已办妥的好消息,看着小甜甜正闷头在纸堆里奋战,不由凑近了问:“小美女,在做什么呀?”
“在做姐姐说的刮刮卡,小恬现在很忙,不能陪杜姐姐玩了。”说罢还挥了挥手,示意如果杜问越真的无聊的话,不如出去再逛一圈。
为了让普通百姓更快接受这个新兴的“彩票”,于小安采取了即买即开型,按照自己的习惯,称为刮刮卡。“什么刮刮卡,就是双层纸片而已。”被小甜甜鄙视的杜问越感情上难以接受,在一边酸溜溜道。
“哦,那杜姐姐来帮忙小恬一起做吧。”
“我和小安还有事要商量,小甜甜乖乖的帮忙哦。”开玩笑了,他只是个普通人,让他做这件事情估计到明年都不一定能弄好,哪里能比小甜甜灵诀一掐一大叠,一掐一大叠的。
“杜问越,我把图案都刻好了。”于小安说着将手中的大包裹递给了杜问越,“这里是一套样品,其余的雕刻行师傅正在赶工呢。”
考虑到大多数百姓不识字,所以他们去掉了数字开奖的形式,改用各种动物图案,选了三十六种大小动物。为了增加趣味和参与性,还采用了买号的方法,买的人可以随意选七个动物图案,在最后一天,公开摇奖,根据图案的符合程度奖励千两到百文不等。
看了看天色,已经大黑,弥换了身黑色的衣服,冲于小安道:“我先走了。”语毕,飘身掠了出去。
杜问越奇怪的问道:“弥穿成那样去哪里啊?打劫还是偷香啊?”看着于小安微翘的嘴角,惴惴道:“看你这副诡异的样子,我就有种不详的预感。”
于小按曲起食指,敲了下杜问越的额头:“你还青铜小强斗士呢。弥是去照顾三王爷的。”
“三王爷?就是你让我打听的这次参加拍卖会最有权势的人?”杜问越不解,“弥看起来更象是去刺杀三王爷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以这么理解。”于小安捂住张口欲喊的杜问越,“知道你是女人,不必用尖叫来证明。弥只是去给三王爷下点药,不会伤及元气却短时间很难熬的药。”
杜问越挣脱开于小安的魔爪,大喘两口:“然后再让弥以名医的姿态去救三王爷,那三王爷欠了我们一个人情,这次就无论如何都会撑我们一把了。”看见于小安点了点头,他不禁捶胸顿足做痛心状,“我开始怀疑你们修炼的到底是天道还是魔道了,我怎么就不小心上了你们的贼船了呢,真是上对不起我的爹娘,下对不起未出生的孩子啊。”
“那你现在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