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花神女凡间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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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神女凡间纪事- 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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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岁尚轻,才不曾许婚,而今时机已差不多,倒也不必再耽搁下去。
  虽则圣旨未下,第二天在绫绮殿,萧景明已开始笑称他为驸马爷,白承之不与他计较,笑言道:“听皇上的意思,这个海陵王似颇为不凡,待会儿太子爷可要小心应付!”
  萧景明颔首,“确实!川蜀多神秀,这海陵王倒也像是神仙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壁上明珠为灯,席间金樽玉爵。
  清宵绮宴,丝竹乐舞声暂歇,海陵王举杯道:“陵闭居川蜀之地,却早已听说建康多风流人物,昨日见过皇上与太子便已深为叹服,不想今晚又得见白将军这般少年英雄,这杯酒,陵敬白将军!”
  白承之忙举盏道:“不敢当!”
  宴席之初,二人目光亦多有接触,海陵王本出身贵族,行动之间自有一股雍容气度,且俊美闲丽,果然犹如神仙;而白承之俊逸非凡,眉宇之间纵是悠然宁静,也难掩英气,与之相比,自己与太子似都颇显文弱一些。
  只是他是武将,想来也有一些不如自己的地方吧!
  英才自来惜英才,更何况他与彼皆少年。
  饮毕,海陵王笑道:“今日盛宴,能见到皇上、太子殿下及白将军,本已是平生之幸。只是,若能再多见一人,小王此行,大约已无憾了。”
  萧景明颇觉诧异,“不知王爷还欲见何人?”
  海陵王面色微变,赧然道:“此人乃是凡间至宝,小王鄙陋之躯,自然难以得见,更加不敢说出她的名字来,以免皇上责小王唐突!”
  如此说,便是非常想见了。
  萧城璧自不知他所指是何人,微笑道:“但说无妨!朕也很想知道,能被海陵王称为凡间至宝的,究竟是何人——”
  “这……”海陵王犹疑再三,索性脱口而出,“小王所指便是皇上爱若珍宝的珠儿公主!”
  此言一出,众人齐齐变了脸色。
  转念一想,能当得起“凡间至宝”四个字的,也只有珠儿。
  在座的五个男人之中至少已有三人对她爱若性命,皇上、太子、将军,谁不当她是宝?
  所幸萧城璧面色还颇为沉稳,并未看出丝毫不悦,海陵王起身告罪道:“小王斗胆,因昨日在御花园中有幸远远的看了公主一眼,在此之前,小王只知皇宫里确实有一位美貌的公主,可却不知珠儿公主竟是那般的秀美绝伦,还好之前曾细心挑选过礼物。”说着打开随身带来的礼盒,“这副昆山雪玉所做的钗环,虽然不是十分贵重,可世间也绝不会有第二件这样的凡品,想也只有珠儿公主才配得起。不知皇上可否让小王将这件礼物亲手交到公主手上?”
  自来汉家女儿不见外客,可既然人家有礼物要送,总不好拒。
  彼时珠儿正在蕊珠宫陪着母亲做《桃夭》的绣样,听了传召,不解之余又觉几丝羞怒。
  洛瑾萱自然也倍感奇怪,可又不能不去,只好帮着女儿换装,好生安慰几句,命花颜莲芯二人亲自送她前往。
  满室明珠光中,珠儿一身盛装款步而来,乌发如云,齐齐垂至腰间,盈盈下拜时,便散了满肩。她的眼眸柔若春泉,半含羞涩,半带惊惧,瞧的人甚觉心疼。
  海陵王将礼物送出以后,一双眼睛却还盯着她看,珠儿的头便垂了下去,纤弱单薄的双肩似在轻轻颤抖,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
  白承之面色铁青,若不是萧城璧已经出声,他只怕已控制不住要上前,将她揽在怀里柔声安慰。
  “收了王爷如此贵重的礼物,按理说小女应该敬王爷一杯酒聊表谢意,可小女生来柔弱,从不曾见过外客,亦不饮酒,还望王爷海涵,且莫怪罪于她!”
  海陵王这才转醒,慌忙道:“不敢!方才见公主如此局促,小王已心生悔意,此刻更不敢将她多留在此。天色已晚,公主还请快些回宫吧!”
  萧城璧心疼爱女,自然顺水推舟,“如此,多谢!”温言命珠儿退下。
  夜阑珊,笙歌未落。
  回到明珠宝镜殿之后,珠儿便坐在妆镜前发呆,服侍的宫娥见了那精美绝伦的雪玉钗环,又是惊讶又是艳羡,看了一通便上前来给珠儿试戴,不料珠儿竟慌忙推开,还命人将钗环放到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才肯安心去睡。宫娥个个不解,也无人敢多问,只得照做。
  一夜清宵绮梦,起身时朝阳未出,海棠花蕊间的露水还未干,却有一人站在殿外。
  珠儿抚弄着秀发,悠然而笑,走上前柔声唤道:“承之哥哥——”
  白承之回头看她,昨晚一席酒宴,之后彻夜未眠,一夜风露,此刻眸子却依旧明亮如星。
  “你这么早,就在这里等我?”
  白承之沉默,稍时才道:“我来看看你,昨晚你走了之后我就想来看你,只是想来看你。”
  珠儿明白他的意思,就算他在门外等了一夜,也不会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只是想看看她。
  她抬起头,凝着他微笑道:“那,你想不想抱抱我?”
  白承之不言,只笑了笑,已伸出双臂将她抱在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7月7号下午再回来更新,原谅我,么么扎

  ☆、章华

  昨夜酒宴后,沉疴又起。
  帘外的海棠愈盛,青竹帘卷起,一双燕子便穿过纱帘而入。
  本有宫人上前来赶,然则萧城璧瞧着有趣,便摆手令其退下,不知不觉间含笑道:“朕瞧这双燕子乃是一对夫妻,棠儿你说是不是?”
  可此刻,依偎在他身侧的并非洛瑾萱,而是朱淑妃。
  两人的目光乍然间一触,萧城璧清醒过来,朱淑妃含笑低垂下头,只是这一垂许久不曾抬起来。
  萧城璧虽对她有几分抱憾,然则此刻他心中所念却是:若不曾为江山所累,此刻必然是执爱妻之手,一同静赏这暮春最后的几天明丽光影,也不知她现在在做些什么……
  然则他半生已被江山所累,即便是病中也未得些许安宁。
  海陵王来探,闻其旧疾,乃言道:“蜀中深山生异种赤茯苓,可固本源,养精血,去病痛,不管是何症皆有神效,臣所贡之礼中刚好也有这一样,皇上可命太医去取来,生食即可。”
  赤茯苓虽苦,然则果是良药,生食半支之后,病痛果然稍减。
  海陵王微笑,渐渐面上又泛起一丝隐忧,“赤茯苓乃是凡间神药,皇上此症若能多服几支,说不定便会痊愈。只可惜此物难寻,且只有川蜀之地才有,小王回去以后,自当下令命子民前往深山采集,若有所得,必会呈给皇上。”
  萧城璧听他话里有话,当下微笑道:“收爱卿如此厚礼,朕却不知该如何答谢,岂非受之有愧?”
  海陵王忙道:“此乃臣分内之事,焉敢令皇上答谢?”话虽如此说,面上却禁不住露出些许异色,赧然道:“只不过,臣确有一事,想求皇上!”
  萧城璧也不意外,淡淡道:“卿不妨直言,若于江山社稷无碍,朕自然答允!”
  海陵王听罢突然起身下拜道:“臣斗胆,所求不为其他,乃是皇上之珍宝珠儿公主!”
  果见萧城璧面色大变,眉目之间的怒气似已懒于去遮掩,慌忙道:“皇上恕罪!臣自见公主以来,日夜所思,尽是公主一颦一笑、一嗔一喜。臣知自己不该妄想,可是越告诉自己不能去想,却偏偏想的厉害。臣是真的已爱上了公主,就算皇上要治臣的罪,臣也无法控制自己,不说出口。臣发誓,若得公主,此生此世,必定护她爱她,如珍如宝,超过自己的性命,以及一切一切,求皇上成全!”
  他拜倒在地,浑然不知,此时此刻萧城璧的心思已经飞了许远,恍似当初,他在向洛阳侯求亲之时也曾说过相似的一番话,可是后来呢?
  这么多年,他叱咤风云,做了天下之主,可在一个女子面前,却不过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罢了!
  或许是世事变幻莫测,即便是英雄也未必能守的住所有的誓言!
  一番回想之后,他的脸色已经恢复平静,淡淡道:“非是朕不愿成全于卿,只是朕的珠儿已有恋慕之人,可此人非卿!朕为人父,自是愿爱女平安喜乐,所以此事,朕无法成全!”
  海陵王霍然抬眸,目中满是惊讶,慢慢的,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不觉沉郁下来,双手紧握成拳,几乎抓破了衣衫,良久颤声道:“那么,不知公主所恋,乃是何人?”
  这世上能与他比肩之人并不多,难道自己会输给一个不如自己的男人吗?
  原本若不曾从萧城璧口中听到答案,他或许还会存留一丝遐想,听到之后便默然不言。
  白承之——那一晚的宴席上,能与他和萧景明平分秋色的男人,有些地方,自己原本便输给他。
  若对手是他,自己怎会还有把握能赢得珠儿?
  可,难道就这样认输么?
  自己是川蜀海陵王,难道皇上不能够因为身份而成全他吗?
  他的等待明显是要萧城璧改变主意,可萧城璧自始至终也不曾改口。
  那天的结果是,海陵王最终落寞而去。
  小五对洛瑾萱说起此事的时候,不免带上些许暗示言语:“连宫里医术最高明的太医都说皇上的病必须用赤茯苓来医治,可是海陵王求公主而不得,还会进贡赤茯苓来为皇上的医治病痛么?”
  洛瑾萱面露痛楚犹疑之色,“城璧病重,本宫自然心痛!可我夫妻又怎么忍心将爱女送于川蜀来换神药?难道我们就不能派人前去为皇上采药么?”
  小五点头,“这倒是个法子,我会提醒皇上这么做的。”心里却道:“那赤茯苓生于深山之中,若非生于川蜀,又常年采药的熟手,哪能轻易采集的到?”只是为宽慰洛瑾萱之心,却不曾说出口。
  只是那天以后,海陵王显然并不死心,偏巧又碰上太子萧景明之寿辰,海陵王自然接到了邀约,本以为能在宴席上看到珠儿公主,可洛瑾萱有意使珠儿回避。
  见不曾如愿,堆积几天的忧闷无处发泄,只得提壶醉饮。宴席还不曾结束,人已经酩酊大醉,被人搀扶到琉璃宫中暂歇。
  醒时天已黑沉如墨,酒气却未全消。
  也许是四下无人相阻,也许是他已神志不清,竟然迷迷糊糊闯去了明珠宝镜殿。
  珠儿早已就寝,听到门外一阵吵闹声,将搭在架上的衣衫披在身上匆匆下了床,海陵王已经闯了进来。
  珠儿见他满眼异光瞧着自己,已吓得禁不住发颤,又听他满嘴胡言乱语道:“公主——公主——你可知小王对你一片痴心,可是你父皇却不肯成全于我!还说你已有了心上人,这不是真的对不对?公主,你心里也是爱慕小王的对不对?”说着已经欺身上前。                        
作者有话要说:  城璧你的心脏还好么

  ☆、明珠

  皇宫守卫森严,听得明珠宝镜殿中珠儿公主的惊叫声,几名护卫登时涌进来。
  萧景明见到妹妹时,她已经在母亲怀里哭的梨花带雨。海陵王的酒也已醒了大半,被护卫团团围着,可他毕竟身份特殊,此刻虽然后悔,依旧直挺挺站着。
  萧景明盯着他看了几眼,冷哼一声回头对母亲道:“母后,珠儿有没有受伤?”
  洛瑾萱轻摇头,“幸好当时有花颜在,珠儿只伤到了手,可却吓坏了!”
  萧景明摸了摸妹妹的头,凝眉思虑片刻道:“眼下父皇身体不适,此事不宜惊扰到他,依母后看该如何处置?”
  洛瑾萱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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