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卷 运筹帷幄篇 第一百一十六章 颖川豪门(下)
一统北地篇——第一百一十六章颖川豪门(下)
听得我这么一说,郭礼叹口气:“我们倒真没有什么,有嘉的名头压着,没有人来动我们的。不过,有件事情,我一直想说与嘉的,但又怕你们为难,所以,一直忍着。今天,你既然来了,我就说与你,你和嘉商量一下,能管就管,不能,就当我没有说。”我愣了一下,嘿,难道真有不知趣的家伙敢来撩拨郭家不成?可是,看大哥的神情,又不太像:“大哥,您有什么话尽管说,子云还是有点能力的。”郭礼点点头:“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有本事。是这样的,这几年,朝廷陆续颁布了很多很好的法令,本来,按照那些政策,庄户人家的日子应该很好过了,可我们这里有点不一样,比以前没有好几分。”我愣住了:“怎么会?屯田制已经实行了四、五年了,田租税收已经从开始的六、七成降为了五成,朝廷只收四成,一成归地方,按道理讲,已经很少了。老租户的日子应该很滋润了,怎么会比以前好不了几分。”从今年开始,荀彧他们就开始调整屯田租税了,特别是一些比较特殊的地方,比如颖川郡,东阿郡,甄城还有青州老兵的家乡等,租税都调整到中央收四成,地方收一成,给庄户留五成,灾年还要少收两成。我敢说,这个租税是全国最低的了。
郭礼苦笑了一下:“是呀,这些我都知道,我们家里的租税也是按这个缴的,虽然曹公有恩典,免了郭家的税,可嘉来信让我们照缴的,也是不愿意太出头的意思。”这我是知道的,而且是我建议的,太特殊了,毕竟不好,这样大家都好些,三哥在曹操那里也更好看,我们反正不缺钱用。看着我不解的目光,郭礼继续说:“可是,这里除了我们这些比较特殊的人家,其余庄户都要上缴七成以上的租税,加上各种杂税,唉。而且,劳役也很重,每年竟有五个月以上的服役时间,甚至还有超过半年的。所以,从前年起,逃亡的庄户就不少,可这里的官府镇压逃亡的庄户也很狠,有很多仗势欺人的保甲。还有,这里的土地兼并很厉害的,毕竟像我们这样的家族都受曹公恩典,不上缴税收的,所以,钻这个法令空子的人很多。唉,我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
我大吃一惊:“七成?多了三成不说,还有杂税?那庄户就没有什么啦!劳役时间全年不得超过三个月,这是明文规定的呀,这里怎么会这个样子?大哥,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的官府竟然如此大胆,浑然不把许都的法令放在眼里乎?”郭礼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儿,才咬牙说到:“子云,颖川出人才,曹公帐下的颍川人很多,像我们这样的一般大户虽然不少,可是毕竟敌不过那些豪门士族。官府收不上来税,只好把这些转嫁到普通的庄户人家身上,租税自然就上去了。这些还不够,颖川郡境内的其它税金定的也很高,我听过往的商家说,还有什么城门税,过桥税,官驿税等等,路过这里的商户都抱怨,可却都不敢得罪那些人呀!所以,我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你们,就是怕嘉在那里不好过。”
郭礼虽然没有说明白,可是,我听明白了。颖川的豪门大族,最有分量的就是荀家了,祖上是大官,荀家出的人才也多,而且还都很受重用。我也知道在曹操阵营里,表面上大家都一团和气,暗地里的明争暗斗还是不少的,所以,三哥和贾翊他们平时也很谨慎,不愿意牵扯到党派之争里面去,可是,寒门和豪门之间还是自然地分属在两个泾渭分明的阵营里了。郭礼虽然没有公开加入到寒门中去,但显然心中还是向着寒门的,这也是人心所必然。不过,如果他说的是事实,那这里的豪门做的太过分了些,我不可能不管的。
在考虑了事情的严重性后,我下了决心:“大哥,这件事情不要说与三哥,他不适合去管这件事情,我来做。不能让那些人把这么好的法令给破坏了,这对许都政权实在是个威胁。你就当什么也没有说过,三哥说的对,郭家不要参与到这些事情中去。另外,我马上就走,你对外不要说我来过。”郭礼吓了一跳:“有这么厉害吗?”我笑着安慰他:“没有。不过,一些事情把郭家撇开的好!”郭礼点头了。
离开郭家,我就在考虑这件事情,我应该怎么去处理,那些豪门毕竟与朝中之人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个处理不好,真会让我和荀家,甚至是曹操和豪门士族难处,怎么样做到又处理了那些不法之人,又不得罪这些豪门,的确很费脑筋的。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去徐庶家里。先从老太太那里弄到给徐庶的书信,把徐庶骗回颖川,再弄到许都得好,让他在襄阳,潜在的危险实在太大,让他远离了刘备,一切都好办。至于颖川的事情,我还是回到许都,跟曹操悄悄商量着办的好。
不过,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我的意料,真应了那句话,计划不如变化呀。颖川事情的解决在我意想不到的情况下,把我推到了前台,还为曹操下决心清理不法豪门,打击士族过分庞大的势力,拉开了序幕。
正卷 运筹帷幄篇 第一百一十七章 生变(上)
一统北地篇——第一百一十七章生变(上)
离开郭家后,我们取道西行,一路上真遇到了两处关口,本着不惹事的原则,我们都掏钱了事。不过路上我们暗中观察和访谈的结果,证实了郭礼大哥的话是真实的,而且情况比他说的还严重,一路上,借颖川豪门名头进行敲诈勒索,行不法之事的恶棍很多,已经有逃亡的农户为了生存进行武装反击了。看来,颖川的豪门整顿迫在眉睫了。只是,我还是没有想到颖川的豪门影响力大到了这种地步,就在我们快到目的地的时候,事情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发生了,一点准备没有,又已经满肚子怒气的我们,吃了一个大亏。却因为我吃的这个大亏,让曹操得以顺利地解决了颖川问题,并在全境开始了一场大整顿,让颖川豪门始料不及的是,这个牵头整顿豪门不法的人,却是颖川豪门的精神支柱——荀彧。
这天过午,我们来到了离徐庶家村庄不远的一处桥头旁,过了这里,就到我们这次的目的地了。桥头上,不出所料有几个不良分子正吊儿郎当地守着伸手要钱,我们如同以前,很爽快地把过桥钱交了,直往前走去。没有等我们走过桥,突然从桥头窝棚里走出一个穿着绸布外挂的人:“前面的三个,站住。”我们一愣,回头望他。这个家伙看来是这里的头目,只见他一步三晃地走到我们面前:“好个小哥儿,从哪里来呀?”我一气,回头不理。秦勇强压住火气,上前回他:“我们公子从南来。钱我们已经交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这人不理睬秦勇,上前来拦在了我的马前:“从南来?你不一般呀,这马,这穿着,不是一般的人吧。说说看。”我看着他一脸贪婪的样子,恶心的想吐,别过马头,示意秦勇再给他一点钱,我们好脱身。
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真是找死来了,他推开秦勇递上的银钱:“我看,你们还是乖乖地跟我走一趟。嘿,这里可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一点钱就想打发大爷我不成?”我心头的火直冒,不过,为了大事,强忍了下去:“这位大爷,钱我们已经交了,我们是正经生意人,也没有碍到你什么事情吧,你一再强留,到底想怎么样?”望着我板着脸的样子,这个家伙嘿嘿直笑:“不想干什么。实话说,大爷我看上你这匹马了。怎么样?把马留下,我不再为难你。当然,你要舍不得也行,乖乖听话,陪大爷我两天,我就放你走,如何?”
他的话说完,我已经气的浑身发抖了,紧咬着牙正在考虑怎么处理,那边李记忍不住了。前面说过,李记的父母都是被租税逼死得,这些天,眼看的,耳听的,都是这些豪强欺压百姓的事情,这些都勾起了她那不堪回首的旧梦,早已愤怒满怀的她,现在实在无法容忍眼前这个家伙,我和秦勇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是猛地下马,一把揪住了这个恶棍的衣襟:“混账东西,居然敢对公子如此不敬,你找死。”这家伙就是一个标准的恶棍,欺软怕硬的,在李记的手下,他杀猪般地叫了起来:“你想干什么?你敢伤我?”我和秦勇急忙让周记放手,这个时候,不是惹事的时候呀!李记气哼哼地放了手,自然放的很重,可以说是将那个家伙给扔在了一边。看着那家伙躺在地上哼哼,我摇摇头,招呼他们一起走了。身后那阴冷狠毒的目光并没有让我有什么不妥的想法,我想,这个时候,我的内心怕也是希望这个恶棍可以挑起事端,让我有杀他的借口的,所以,我并没有提醒秦勇他们进行防备,也没有改变自己得行动。
等我们和当地的伙计汇合后,在他们租住的农家物中,我正在听他们讲徐庶家的情况,考虑如何进入他家,以达到自己的目的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嘈杂之声,守在门口的哪个伙计与人争执起来:“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对方看来是绝不罢手之辈,立马有人高叫:“给我冲进去,抓了出来。”正是那个恶棍的声音。马上,兵器相交的声音传了过来,秦勇立刻冲了出去。我耳听得外面乱成一团,却只是微笑不语,嘿,这个恶棍果然是个忍不下气的主。望了望跃跃欲试的李记,我点点头:“可以,不过,最好少杀人,办正事要紧。”李记就等我这句话呢,是提枪冲了出去。屋里的两人自然也随了出去,他们怕我有危险,拒敌与外最好。我则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等消息,因为,我身边虽然只有五个人,他们的能力我倒是很相信,这里的恶霸就算有护卫的一二十个家丁,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我唯一要考虑的是怎样来收场,最好把影响弄大点,让我有借口进入徐家。唉,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没有等我考虑好,秦勇冲了进来:“公子,快走,贼子要放火。他们人多,六十多个人里居然有二十多个弓箭手。”我吃惊了:“这么有势力?他们不是一般的恶霸呀!秦勇,你不要管我,带着大家迅速撤退出村子,你立刻和他们兵分两路,你骑小白前去许都,他们去这里的官衙报抢劫,先把官兵叫来再说。”秦勇摇头:“让周记冲出去,我和公子在一起。”不行的:“你怎么不明白,这些人既然养有弓箭手,自然是有后台势力的,荀大人认识你,这里的事情看来必须要他出面才能彻底解决,他能信任周记?万不得已,我不会掖着了。你快去许都,把我的意思转给文若先生,记住,千万不要找三爷,最好不要让荀家叔侄以外的人知道这里的事情。”秦勇点头了:“我明白了,不过,我带一人冲出去就是,其余的三人跟着公子。”看我点头同意,他转身冲了出去,对于我的能力,他很清楚,外面虽然有几十人,我要真出手,这些人还拦不住我。
等我走出屋子,燃烧着桐油的火箭已经搭在弓上,对准了屋子。看到我走了出去,那个恶棍躲在众人后面,高喊:“除了那个小白脸,都给我灭了。”正在门口阻拦的李记他们马上退到院子中,三人把我护在后面,两名伙计迅速摸出着折叠的弩弓,对准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