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上和公子有事要谈,奴婢先退下了”,舞姬默默的退下了御书房。
没有了墨水,南无风也停下了笔墨,将还未批完的奏折放到了一边。
“我还没有去慈宁宫,能狠心抛下自己孩子的母亲见或不见有什么区别,见一面无非都是些虚情假意的嘘寒问暖”。
云季夕的回答,南无风并不意外,“你还是去看看吧,这些年她也未必过的比你好,天天饱受煎熬”。
“煎熬,我看是道德的谴责吧”,云季夕冷呵一声的嘲讽着,“为了仇恨,为了权利欲望,不惜牺牲自己的亲生骨肉”。
“何时知道的?”,南无风很意外,云季夕是何时知道的,但对于云季夕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南无风很早有预感,他从来都不认为云季夕是个单纯的文弱书生。
既然云季夕知道云木兮是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妹妹还深深的喜欢她,从小就与她纠缠不清,南无风很早就猜到云季夕一定从小就知道他与云木兮并非亲生,不然也不会做出乱伦之事。
“很意外?如果我说我从我记事开始就知道了,不会不会很惊讶”,云季夕得意的神色,就是要看到南无风的毫不知情的的无知。
南无风淡淡一笑,对于任何意外的事,在他这里都习以为常了,更何况是他早就知道的。
看着大殿之上淡定的男人,让他琢磨不透,不论是以前的落魄还是现在侵权朝野都是这副无所谓的模样,让人心痒痒的。
“木兮,你把他怎么了”,云季夕突然问道,他并没有忘了此行的目的。
听到他的叫法,南无风一记寒光射向殿下,“木兮的名字也是叫的吗?她现在是朕的女人,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我不想和你辩解,我要见木兮一面知道她是否平安,我便不会再见他”,云季夕道。
云季夕啊,云季夕,你以后朕不知道你心中所想,你的目的恐怕没有这么单纯吧。
“成何体统!后宫的内眷,岂是前朝臣子说见就见的,你就不要妄想了”。
“皇上你别忘了,我是木兮的哥哥,从小与木兮青梅竹马,你说她是爱你还是爱我,皇上应该比谁都清楚”。
“喔~”,南无风挑了挑眉,“这个问题应该你比朕更清楚,云木兮似乎早就对你没有青梅足马之情了吧”。
“你!”,云季夕咬了咬牙,南无风说到了他心中的痛楚,想起上次的场景,木兮变心了,和小时候不一样了,木兮也的确已经拒绝他了。
“这是我与木兮的事情不必皇上操心,既然皇上不愿意让我与木兮见面,那我就不再多留了”。
云季夕拱手退下了大殿。
“来人,通知慈宁宫,说云季夕今日有事不能造访,改日再来,叫太后莫在等候”,南无风嘱咐着。
“诺,老奴这就去”。
御书房外。
刚从御书房出来的云季夕,被躲避在墙角的某人唔嘴过去。
云季夕刚要大喊一声,当看到时,虞姬的面孔的时候,便冷静了下来。
虞姬松开了唔在云季夕的单手,“怎么样,狗皇帝愿意放云木兮出来了吗?”。
“他连愿都不愿意让我进去,怎么可能放木兮出冷宫”。
“我早就预料会是这样,储秀宫守备森严,我有功夫都能不进去,更何况你一个不会武功的都进不去”。
云季夕疑惑的看向虞姬,打量道:“你为何要进储秀宫,貌似你对此事很积极,第一个知道的也是你,也是你告诉我木兮打入冷宫之事”。
“怀疑我?我们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目的相同,你我都是要见云木兮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伤她,因为她有很好的价值”。
“料你也没这么个能耐”,云季夕也想不出,虞姬会害木兮的理由,前朝灭亡,南月明入狱,虞姬也没有靠山了,多少会收敛点,暂时不会做出出格之事。
“万事难说”,虞姬不服输的着,她眼珠灵活的在眼眶中转动着,“,我这里有一计。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光明正大的进储秀宫”。
☆、218。第218章 生母养母
“是什么?”,云季夕将耳朵凑了过去,虞姬小声的在云季夕耳边说了几句,几分钟过后,
“不可能!”,听了虞姬的建议,云季夕直接给否决了,舞姬的建议是让他利用太后,有太后的凤威之下,这件事情就好办了,更重要的是南无风是个孝子。
但是云季夕不想再见到这个女人,权衡许久,他还是想通了,只要能救出木兮,见一次又何妨,那么他得赶快行动,越快越好。
“好,就这样!”。
就当舞姬考虑要如何说服他的时候,云季夕松口了。
虞姬朝云季夕离开背影提醒道:“,公子想通了就好,恭送公子,公子不要忘记虞姬方才所说”。
眼看着天快要黑了,只剩下薄薄的一道晚霞悬在天边,润红了半边天空,皇城外的某处隐蔽的马车,像是等人般,已经停在那里很久了,今夜云季夕并没有出宫,而是去了慈宁宫。
慈宁宫,太后依旧站在门口候着,一旁的丫鬟担忧的看着太后,心疼的太后已经在门口轮椅上整整一个下午。
“太后,皇上刚才已经来话,说公子今儿有事来不了,改日再来,娘娘还是别站在这里来,夜深露寒,我还是扶太后进屋吧”。
萱太后罢了罢手,“哀家有直觉,夕儿今晚会回来看我的”,她双眼疲惫的抬不起来了。
这时只听到门口的公公前来汇报:“太后,云季夕求见”。
“快,快,进来”,萱太后十分激动,干脆自己直接摇着轮椅直接过去了。
“太后,还是奴婢推您过去吧,要快些”。
丫鬟推着太后往门口去。
见云季夕正迎面朝她走来,两人互相对望着,此刻的萱太后激动的都说不出话来了,多年未正式见面的儿子,今日终于可以团聚了,有幸福,有尴尬,有陌生,有不知所措,五谷杂粮的心情在她心里涌来。
萱太后撇开身旁的丫鬟独自摇着轮椅滑向了云季夕,一双如皮包骨头的手伸向这个孩子,当然她同样的也期待着云季夕伸出手来握住自己,从小到大她都不曾触碰他,就算是孩子出世的那会,怕起疑心,也是奶娘直接抱去凤瑶那里的,她十分愧疚。
她的腿,云季夕看着轮椅上的残疾女人,还有她的双眼,她失去了光明,是谁把她害成这样,这几年没有他的累赘,她应该会过的很好,为什么眼前看到了的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转念一想,即使是瞎了瘸了也是自作虐不可活!
云季夕往后退了一大步,很是明显的避开了太后伸来的手,单膝下跪。
“云季夕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生硬没有丝毫的情感,这场景更像是生分两个陌路人。
太后的高昂的情绪一落千丈,失落的收回了悬在半空中的手,此刻她才知道她的夕儿还不能接受她这个母亲。
“既然来了,就进屋吧”,萱太后自己滑着轮椅,率先摇进了屋内。
那么的落寞,怅然的背影,在黄昏的残阳下印出了一道孤独的光影,还夹杂着岁月的冲刷,两鬓白发。
云季夕怔怔的看着,他的心中最柔软的触动,二十年来的生母感情空白,他对这个生身母亲没有丝毫感情可言,反而是恨她的,恨她毁了云府,毁了他生活二十年来安稳的家,是他的儿子亲自下旨杀了她的养父母,还折磨他的兄弟姐妹。
小时候云府里的人,宫里的人都说他不像阿玛,也不像额娘,阿玛出席个大宴会场合很少是带着大哥,因为凡是见到他的皇亲贵族,都会说他没有父亲和大哥的大将风范,文文弱弱的,暗地说难听点就是像个娘们,额娘虽明地里不说什么,但他知道额娘对他和其他兄弟姐妹是有区别的,就连皇宫里的太后姨母也是及其不待见他。
但至少他们把他当成了一家人,凤瑶虽有偏心,却还是大事小事都会关心他,他与云季青他们几十年来相处的还算融洽。
可就是她这个只生不养他的女人毁了他的家,他永远都不会释怀的。
慈宁宫殿内,两个丫鬟把太后抬上了凤椅,大殿的角落站着一位白胡子的老年人在打扫着屋内,这老人便是烟王府的‘老裁缝’,南无风半月之前在这里碰见的老朽。
“这个时辰一定还没有用膳吧,饿坏了吧,你们快去御膳房备些吃的来”,萱太后心急的朝旁边的丫鬟吩咐着。
“让太后娘娘费心了,草民肚子不饿”。
“不饿?那你们去小厨弄掉点心过来,菊花糕如何,再给你弄一点菊花酿,额娘记得你在云府的时候特别喜欢吃带点菊花味的东西”,萱太后欣喜的回忆着。
云季夕硬邦邦的语气,面无表情的说着,“抱歉,草民如今最讨厌的就是吃菊花糕,喝菊花酿了”。
萱太后说到嘴边的话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这些糕点和茶酒都是她花了一天的时间准备的,算了,当初是自己的错误,怪不得这孩子会恨他,心中苦涩却强撑起笑容道,“那喝点茶水吧”。
说时,萱太后接过丫鬟的手里的杯盏,亲自端给了云季夕。
云季夕瞟了眼太后递过来的杯子,接过来后,礼貌性地说了声谢谢,又立马顺手放在了桌子上了,开口道。
“我来这里是有事求于太后”。
原来是有事才来这慈宁宫的,而并非是来看她的,也罢,这事急不得。
“何事,说吧,母子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云季夕一点都不想听着这老家伙的虚情假意,但为了木兮他必须得委屈一下了。
“我想借太后的凤印一用,还要借你一个丫鬟”。
“这,”,萱太后没想到云季夕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自然是为难了,凤印可是象征着后宫至高无上的权威,能执掌后宫,见印者如见到了风盛国的一国之母。
凤印本该是皇后掌管,但未来得及转交给皇后北洛川。
“怎么不愿意了,方才还说母子之间无需客气,看来只是口头上的母爱,一切都只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云季夕嘲笑着。
萱太后瞟了眼桌子上那半杯的水,迟疑着,这是她递给他的水,而他一口都没有喝。
大殿角落的老朽手里擦着没有停过,认真的干着,这时他轻轻的咳了几声。
萱太后回过神来,“好,凤印和丫鬟都可以借给你,不过你要告诉哀家,你要做什么”。
“太后放心就不是干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只是借我去看一个人,这个人被皇上囚禁了起来,所以我才会借太后的封印一用,用完即还”。
“原来是这样”,萱太后心中一寻思,想到了什么道:“不知是何人,让我儿如此操心,说来看看,母后可以帮你,向皇上说个情,放出那人”。
“这是草民的个人的事情,无需劳烦太后,太后只需借凤印一用就可以了”,云季夕一听这女人肯定又在打什么歪主意,既然能在皇宫中隐忍多年,那么肯定不会是个简单的女人,她这么问肯定有猫腻。
“既然你不愿意说,哀家也就不再多问,凤印可以借你,但是丫鬟却没有,哀家的腿不方便这里只有两个得力的丫鬟”,萱太后示意着自己不能动的双腿。
“好,那就凤印”,他觉得先拿到凤印,至于丫鬟的事在想办法。
“去取我的凤印来”,萱太后也是果断的吩咐着。
云季夕拿到了凤印,这凤印果真非同一般,雕刻细致,白色的玉质,印章中间如红色墨水泼出去的感觉,这凤印应该就是鸽血玉。
“草民先行告退”,云季夕拿着凤印立马退下了,生怕这太后会反悔,这凤印如玉玺般弥足珍贵,岂能是说借就借,看来这虞姬的方法不错,事半功倍。
云季夕前脚刚走,萱太后就下达命令了。
“来人!去跟着,任何时候都不要打草惊蛇”,太后派去了一个人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