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他也问过母后这个问题,那个总是对他严厉教导的母后,似乎却不想说这件事,只是告诉他,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为了他能够坐稳皇位,他的这个太子之位,自他一出生,就有人为此流血牺牲过。
同样的,夏楚曦也问过夏文帝这个问题,每次,夏文帝总是一脸愧疚,说都是他的错,他对不起她。
后来,夏楚曦也慢慢懂事了,皇家长大的孩子总是要比一般家庭长大的孩子要早熟,他也渐渐明白了一点,父皇对母亲有着深深的愧疚,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吧,在父皇的心中,他的太子殿下无人能够撼动,父皇的眼中也才只看得见他这一个儿子的存在。
这似乎也是一种荣耀吧,除了尊贵的嫡出身份,他更有着父皇的宠爱。可是,他心爱之人眼中却没有他。想到容华郡主,夏楚曦也不禁回忆起他们从前的事,他们自小就相识,他一直都知道,容华郡主是他的未婚妻,容华郡主及笄后,将会嫁入东宫。小时候的容华,对他并不亲近,容华是什么时候对他亲近起来,又向盛京百姓表明,她喜欢的是四弟呢?
想到此,夏楚曦觉得后背微微有点凉意,手足都开始冰冷,似乎这一切都是在三弟离开盛京后,夏楚曦想起来,三弟还在盛京的时候,容华最亲近的人就是他,只要有三弟在的地方,就必然能够看到容华郡主,容华的眼神里一直也只有他,那种亲近,似乎都超过了她的嫡亲兄长夏浅曜。
五年前,三弟不知何事被父皇贬去了西北,那一个晚上,容华有去找过朝阳公主,第二天,朝阳主动向夏文帝要求,她甘愿陪伴兄长去西北苦寒之地。越想越心惊,夏楚曦一时也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似乎以前的他忽略了很多事,那些事情,他刻意不去想过,因为以前的容华郡主就算主动说过喜欢的是四弟,但和她呆在一起的时间还是要长的多,夏楚曦以为,容华郡主的心中是有他的。
但如今看来,他夏楚曦必须要换种想法了,三皇子夏衍曦,那个被他一直遗忘着的弟弟,夏楚曦才发现,他根本就没有注意过他,唯一有印象的,就是这个三弟有着一脸的阳光笑容。
五年没有见面,夏楚曦都不知道,要是有朝一日,这个三弟回京,他是否能够认出他来。夏楚曦相信,朝中之人和他一样,想必也是遗忘了这个皇子和公主了。
“暗影,仇影。”夏楚曦叫道。他必须要派人去一趟西北了,那个苦寒之地,不知三弟和朝阳这些年过得如何。
“殿下。”暗影和仇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待听完夏楚曦的话后,两人对视一眼,皇后把他们派给太子殿下,就是让他们保护殿下的安全,如今,殿下却要他们去西北地区。
西北离盛京路途遥远,这一去一回,就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你们去吧,母后那里我自会和她说。”夏楚曦疲惫地闭上双眼,身在这个位置,有时候,他真的觉得很累,有些事情,他并不想去做,却因这个身份,他必须要做,有些事情,他想要去做,却因为这个身份,他不可以做。
一直到晚上的时候,夏浅笑才醒了过来。刚一睁开眼,入眼的就是一双带着璀璨笑意的琉璃眸。
见她醒来,施宴欢喜,要是夏浅笑再不醒来,他也会叫她起来,睡了一天,娘子也饿了,总要起来吃点东西。
两人依旧还是像以前那样,除了地点换了一下,其他的都没有变。
把夏浅笑抱在怀中,施宴就拿起一旁的衣裳为夏浅笑穿起来,动作熟练,可能夏浅笑穿衣的动作都没有这么自然吧。
穿好衣裳后,施宴又抱着夏浅笑去洗漱,最后,他才开始给夏浅笑梳发,见梳妆台上只有两只缠枝簪,施宴一瞬笑得像个孩子一样,眼神温暖如水,缠枝缠枝,娘子还是明白他的意思的
在施宴的怀中吃了一点东西后,夏浅笑也觉得精神好了很多,稍微的恢复了一点力气。
得到施宴的许可后,绿衣紫衣才敢进来,把这一天的事情告诉了夏浅笑。早上的时候,太子殿下来过,这一天中,燕王爷也来过很多次,甚至在中午的时候,又担忧地请了太医过来,最终,还是被绿衣紫衣打发走了。
在得到绿衣紫衣的再三保证,夏浅笑没有事,只是睡着了,这个关心女儿的父亲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走的时候,又不时地回头看暖玉阁。
“相公,你要见父王吗?”夏浅笑抬眸问道。在燕王府也住了好几日,这个原主的父亲,她也见过好几次,但那一句父王,她却从没有叫出口。但是那种疼爱,夏浅笑还是感觉得到,她有她的幸运与幸福,因为,她嫁给了施宴,但同样的,容华郡主也是幸福的,她又一个疼爱她的好父亲。
“俊女婿当然得见岳父。”施宴对这个传说的战神,还是听说过,对燕王爷,现在,他就是娘子的父亲,哪里有不见的道理。
“好,咱们去见父王吧。”夏浅笑也下定决心,既然她进入了这个身体,即使她不明白这是为何,但是,送上来的父亲和兄长,她也打算接受,前世的她没有感受过家人的温暖,今世就让她体会一下吧。
两人来到卿安居的时候,燕王爷还坐在椅子上叹气,浅笑虽然平时也起的晚,但还从没有一睡就睡一天的,连点东西也没有吃,教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不担忧。
“王爷,郡主来了。”忠叔从外面跑进来,大声喊道。表情似惊喜又好像带着惊吓。
“浅笑来了。”燕王爷从椅上起身,脸上是隐藏不了的笑意,这孩子,竟然主动过来看他了,燕王爷的眼睛有点湿润,似是欣慰,又似是感慨。
“王爷,郡主还带着一个男人过来了。”忠叔又接着说道。刚看到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暖玉阁什么时候进去了一个男人了,他怎么都不知道。
“什么?”不敢相信的语气,燕王爷觉得很奇怪,浅笑带着一个男人过来了,难道是浅曜和他说过的,浅笑的夫婿?曾经的施丞相的独子?这件事情,燕王爷早就想问了,奈何夏浅笑在府中对他比较冷漠,他才一直没有开口。
施宴和夏浅笑手牵着手走了进来,一见燕王爷,施宴才放开夏浅笑的小手,客气地朝着燕王爷施了一礼。
“小婿施宴拜见岳父大人。”施宴还是有点惭愧,他和夏浅笑成亲那么久了,却一直没有见过她的家人,施宴总是觉得这样会让夏浅笑受到委屈。他总是那样,做什么之前,都会先考虑夏浅笑,唯恐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让夏浅笑受到一丝委屈。
“老忠,你去外面守着。”燕王爷看了施宴一眼后,又朝着一旁的忠叔吩咐道。此时事关重大,浅笑在外面成亲的事已成定局,哪里能够改变,他唯一能够做的,只有隐瞒下去,不然,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父王,女儿的相公,你满意不?”夏浅笑在一旁微笑着说道。这句话,在她来卿安居的路上,就一直想着了,犹豫了好久,她才说出了口,既然决定从心底上接受燕王爷这个父亲,夏浅笑自然也希望燕王爷能够喜欢施宴。
“满意,很满意,父王怎么会不满意。”燕王爷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女儿终于叫他了,他还以为,失忆后的女儿永远不会叫他呢。
平复了下情绪后,燕王爷这才仔细地打量着施宴,刚才的他眼中只有夏浅笑,对这个女婿,他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后。
满意地点点头,燕王爷对施宴的外在还是很满意,这小子比他年轻的时候还要俊朗,不过,看他看浅笑的眼神,燕王相信施宴不是花心之人。他活了四十多年,再加上一直身居高位,看人还是看的很准的,这点,燕王爷一直就很自信。只是,这长相他怎么觉得有点熟悉呢?燕王爷疑惑地想着。
“贤婿,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燕王爷不解地问道。他很肯定自己没有见过施宴,但怎么就觉得他熟悉呢?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他在脑海中仔细地回想着施丞相和施夫人的长相,好像施宴和他们二人都不像。
“父王,我以前没有来过盛京。”施宴微笑着回答。又不动声色地垂下眸去,掩盖起一切的情绪,这男人还是很厚脸皮的,第一次见岳父大人,这一声父王叫的比夏浅笑还要顺口。
“是我看错了吧。”燕王爷无奈地摇摇头,觉得自己有点杯弓蛇影,他是老了吧,这十多年来,他总是觉得心力交瘁,力不从心,好在,现在,浅笑也已经有了归宿,他也是该放心了。
“浅笑,你先出去,我和小宴谈谈。”有些话,燕王爷并不打算让夏浅笑知道,这是他作为一个父亲,将要把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交给一个男人时,两个男人之间的谈话。
“父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施宴哪里愿意让夏浅笑离开,他可是希望娘子时时刻刻都呆在他的身边。
“小宴,既然这样,我也直接说明了,浅笑是容华郡主,自出生起就和当今太子殿下有着婚约。”一想到这个婚约,燕王爷就觉得棘手,与皇家的婚约并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当初他也想过,要是浅笑的夫君知道她的身份后,会不会不要她,毕竟没有几个人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娶未来的皇后娘娘为妻。
在他入狱的时候,夏浅笑又是一个人回的燕王府,身边并没有那个她所嫁之人,燕王爷甚至还怀疑过夏浅笑是不是被人休弃了,要不是为了怕引起夏楚曦的怀疑,他早就去运城找施宴拼命去了。
“我知道。”施宴依旧还是微笑。他刚知道这个消息时,确实也动摇过,无措过,甚至连放弃夏浅笑的想法也在脑海中闪过。但是,一切已经成为了定局,无法更改,那么,再加上,夏浅笑于他,已是无法割舍掉的存在,在不知不觉中,他对夏浅笑的爱意,已经深入骨髓。这一切,他只有接受。
听到施宴的这句话,夏浅笑和施宴对视一眼,两人脸上洋溢着的都是幸福的笑意。
“是父王老了。”燕王爷看着一脸笑意的施宴,又看着同样满面笑意的夏浅笑。
该怎样做,该做什么?这对夫妻,他们心中都是很明白的。或许,就像儿子从运城回来之后,对他说的那样。这个男人虽然没有野心,但是,他的风华必定有一天会耀眼天下。
正文 第十章 疑窦初现
第二天一大早,施宴终于接到了入朝通知,夏文帝准许他上朝参政,同时送来了礼部尚书的官服。伴随着这些而来的,还有着燕王府隔壁的那块空地,此时正在大兴土木,传旨的大太监说,礼部尚书府将建在燕王府的隔壁。
对此,夏浅笑疑惑了好久,明明施宴什么也没有干,怎么一切就如他所愿了呢。可是,这男人只是笑,却不肯说出原因,直到夏浅笑使出杀手锏,吐出一句,你要是再不说,就一个月不准爬上我的床。施宴才笑着告诉夏浅笑,因为施老爷已经进京了。
见夏浅笑还是不解,施宴只是吻了吻她,说一切等他回来后,再慢慢地与她细说,夏浅笑无异议。
暖玉阁中,夏浅笑依然窝在被窝中,见施宴已经穿好了朝服,夏浅笑不屑地撇嘴,死男人,穿成这样去勾引谁呢?
夏浅笑的动作虽然很细微,但还是被施宴看在眼里,他在夏浅笑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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