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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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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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生,我们好久不曾这样在一起过。” 
 
  不对,是从来不曾。 
 
  我们从来不曾在一起过。 
 
  我没有说话,静静含着吸管。 
 
  “生生,我总感觉你对我很冷漠。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令你不喜欢?” 
 
  “哪里有?你一直是个很好的人。”这一句话,我倒说得没有丝毫虚假。 
 
  书亭放下饮料,向我倾过来,张着明亮的眼睛问:“那么,你爱我吗?生生,不要告诉我,我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 
 
  我忽然发现,他原来有不下于与将的英俊。 
 
  “书亭,你把手放在胸口,好不好?” 
 
  “什么?”他不解的问,但还是按我说的做了。 
 
  “当你想谁的时候,胸口满满的,暖暖的。” 
 
  这样的事情只有上学的小女孩会做,我们两个大男人做起来应该可笑之至。可是,我和书亭都带着虔诚的心,认真地把手放在胸口处,闭目领会。 
 
  “你想到谁?”我问。 
 
  “黄生。” 
 
  我苦笑:“荣幸。” 
 
  “你呢?” 
 
  “你猜。” 
 
  书亭转头凝望我,平静地说:“不是我,对不对?” 
 
  我忽然发现,原来他的聪慧,也不下与将。 
 
  我点头。 
 
  在忽然间,一股把一切结束的冲动,撞击心头。 
 
  “那是谁?荣与将?” 
 
  我再点头。 
 
  书亭无言。 
 
  我说:“书亭,我们从来没有开始。所以,我想,我不必提出结束的要求。” 
 
  骤然,书亭伸臂,把我紧紧搂在怀里。 
 
  实在没有想到他的反应会是如此。因为这个拥抱,实在感觉不出愤怒和憎恨,而是确切的爱和渴望。 
 
  依稀中,居然带了三分与将的味道。 
 
  “你什么也不明白。生生,我对你的爱,远远早于荣与将的出现。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埋在心里。现在,你毕竟对我有特别的感觉,对不对?那我又如何能放弃?” 
 
  “我所爱者,并不是你。” 
 
  “那么,有没有可能,你在将来的某一天爱上我?你说,有没有可能?” 
 
  “书亭,何必奢望,世事并非样样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就算你爱荣与将,那又如何?不过证明你有情有意,专心一致。我偏偏爱这样的你。” 
 
  “不要把这么多的光环放在我头上!”刹那间,我有点老羞成怒,挣开书亭,昂头道:“一切只是你凭空想象。我从来不啻将自己的恶毒摆在人前,莫把我当成君子,在上当后才对我破口大骂,冠我虚伪的罪名。书亭,那样做并不显得你无辜,也不彰显你的伟大。我现在明白告诉你,在你面前的,不是什么纯情小子,而是有着黑色翅膀的恶魔。” 
 
  很明显的,书亭被我蓦然所现的面目惊住。 
 
  他静静看着我,目光在我脸上流连,象要找到一个让他心安的解释。 
 
  我盼望他找不到,然后驾驶着他的新车,到无人地方大醉一场,忘记黄生这个人。 
 
  “生生…”终于,他还是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他把手按在我的手上面,轻轻说:“你是天使,被人染黑了你的一根羽毛,就误以为自己成了恶魔。那只是因为你太洁白。我爱你,我永远相信你是洁白的。” 
 
  老天,让这荒谬的一切结束吧! 
 
  我推开车门,跑下车。 
 
  书亭在身后赶上,拉住我的手。 
 
  “不要让一切这样结束,生生。”书亭说:“你不能如此残忍。求你,生生。” 
 
  他难道真的不知道什么才是最残忍的?或,他已明白,却已经顾不得。 
 
  “书亭…。” 
 
  “不要结束它。生生,你永远不明白,这一切在我心中,代表着所有的美好。如果你不能接受其他,至少,让我们保持现在的关系。” 
 
  “你以为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至少,你肯和我通电话,肯和我说话,肯和我一起吃麦当劳。” 
 
  我一口气喘不上来,胸口狂痛。 
 
  我学会了,若要骗一个人,就绝对不能对他有丝毫感情。否则,那受折磨的,只能是自己。 
 
  “书亭,你…。。你也至少让我安静一下,好不好?” 
 
  我匆匆离开。 
 
  隐约中,脑海里浮现书亭在我身后痴痴望着我背影的画面。 
 
  该了结的,始终没有了结。 
 
  次日,回到办公室。洪冰不在,新娘当然要请长假,人事部又配了一个新秘书过来,样样不顺手。 
 
  有什么值得如此失神?我对自己说,早应该想到会到这般田地。 
 
  而且,更糟糕的时候,还没有到来。 
 
  因,我终是不会放过与亭的,自然也不会放过贺氏。 
 
  忽然很后悔要书亭参与贺氏的管理。 
 
  电话响了起来,我甩开所有繁琐思绪,去接。 
 
  “生生?” 
 
  “书亭?” 
 
  真是不死不休? 
 
  我几乎要大吼一声,把所有的烦乱统统吼出来。 
 
  “我已经回到马来西亚。只是,想确定一下,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此人真是不知所谓。我唯有苦笑:“我为什么生气?” 
 
  若有人生气,那人应该是书亭。可惜,他从来不对我生气。真不知是什么冤孽。 
 
  “你没有生气,那就最好。好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罗嗦,我挂了。再见。” 
 
  这就是没有狠心把一切了结的后遗症。 
 
  如果有人来当面掴我一掌,骂我优柔寡断,办事婆妈没点男子气概,那我也只好认了。 
 
  “黄先生,这是设计部刚刚送过来的文件,说是要紧文件,请尽快批示。”分过来的临时秘书林业敲门进来。 
 
  “好,放在这里,我会优先批复。” 
 
  她把文件放在桌面上,笑着望我一眼。 
 
  “心情不好?” 
 
  “看得出来?” 
 
  “黄先生面色不是太好。” 
 
  我抬头,木无表情:“多谢关心。不过如果你把关心我的时间用来处理其他急待处理的文件,我会更加高兴。” 
 
  毫不留情的一番话吓得新秘书惊惶退下。在她关上门的一刻,我才惊觉自己失去风度,把怨气发泄在他人身上。 
 
  黄生,你到底在做什么?实在没有比你更混帐的董事长。 
 
  我提醒自己,重新把心神放进公事。 
 
  周恒那里,一直与我保持隐秘的密切关系。我签署了工程部的文件,把周恒送来的资料翻阅一下,拨了周恒的电话,约他两日后见面。 
 
  周恒已经接手新注册的友笛科技公司,对外界隐瞒与黄氏的关系,从事高科技产品的开发研究。 
 
  我和周恒的会面,在一间安静的法国餐馆里。 
 
  为了不引人注意,我们包了一个包厢。 
 
  “周恒,你递交的报告,我已经看过。” 
 
  “黄先生觉得如何?” 
 
  “非常不错,很有市场潜力,可以作为友笛的拳头产品。” 
 
  周恒还是老样子,不骄不躁道:“黄氏花了这么多的钱投入研究,如果不让人满意,我怎么向黄先生交代?这个移动存储器的研究已经结束,正式进入生产期。关于在世界个区域的代理问题,应该开展工作了。” 
 
  “你有什么想法?” 
 
  周恒是个非常精明的人,他看我两眼,道:“按一般的模式而言,这样的产品,在各区域寻找适当的代理商,进行渠道分销。友笛只负责产品供应和技术的再研究,会比较好。” 
 
  “各区域寻找代理商?如果只找一个全球总代理呢?” 
 
  “黄先生想把产品的代理权完全交给一个公司?” 
 
  “不错。” 
 
  周恒垂下眼睛想想,抬头问:“贺氏?” 
 
  我笑了起来:“周恒,你真是个聪明人。” 
 
  话说到这里,已经什么都清楚了。 
 
  周恒想了想,道:“贺氏属下虽然有科技产业,不过他们的重点依然是建筑。” 
 
  “科技是当前大热,如果令他们相信争取这个总代理有利可图,一定会下大资源。生意人,什么有利益就做什么,贺氏也不会例外。所有的事情,交给你办。” 
 
  “由我全权负责?” 
 
  “周恒,能干如你,定有方法令贺氏不起丝毫戒心,视此次合作如一块从天而降的大肥肉。” 
 
  “这不是问题。我们的产品无论技术、制造成本都有优势,确实是一块大肥肉。” 
 
  一步暗棋,就此布下。 
 
  洪冰在一个月后,终于蜜月结束。 
 
  早上回公司,猛然见到她熟悉的身影,顿时惊喜交加。 
 
  “洪冰?你终于回来了。蜜月如何?”原来没有亲密秘书的日子,也这么难熬。 
 
  洪冰穿了一件粉红的套装,精神奕奕,一边整理台面上的文件,翻查近一月的工作记录,一边抬头对我笑道:“我知道你在日夜盼望我回来。蜜月?自然是幸福得云里雾里。老板,送你的礼物,我等下拿进去给你。” 
 
  “又是音乐盒?” 
 
  “说了就没有惊喜了。”她忙着处理丢开一个月的工作,手忙脚乱。我也不烦她,高兴地进了董事长室。 
 
  这个世界,到底是有人幸福的,对不对? 
 
  刚入门,电话就响了。 
 
  是周恒来报好消息。 
 
  “贺氏核对了新型存储器的技术报告和市场前景估算报告,对我们这个产品的信心大增,已经表明意向,希望成为友笛的亚洲代理。” 
 
  我微微一笑,说:“那当你表示想寻找一个全球代理商的时候,贺氏的代表岂不是连眼珠都要掉了出来?” 
 
  “看人家露出看见馅饼的模样,真是很有意思。友笛现在已经成为贺氏高层讨论的话题了。黄先生,是否当他们再次表明争取全球代理资格的时候,就将代理权给他们。” 
 
  “当然。” 
 
  “可是,这不是对贺氏太好了?” 
 
  “不对他好一点,又怎么得他的信任。周恒,代理权你可以卖个人情,给了他们,不过有两点。第一,我们的产品确实有实力,价钱不哄抬,也不能太便宜他们。其实就算价钱贵,只要有钱挣,贺氏都会要的。第二,记得在签订的合约里,加一些灰色地带的条件。” 
 
  “灰色地带?” 
 
  “令他们知道,要保住这个代理商资格,要随时警惕的条件。” 
 
  “好,我明白了。” 
 
  放下电话,洪冰就进来了。 
 
  手上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笑盈盈道:“老板今天脸色真好,碰到什么喜事?” 
 
  “当然是因为见到我能干的秘书。” 
 
  “那我真是荣幸。我既是一个幸福的妻子,也是一个幸福的秘书。” 
 
  “将来的一天,会是幸福的母亲。”我接过礼物,笑着摇一摇:“会是什么?” 
 
  “自己拆开看吧。我就最喜欢一个人静静地拆礼物。”洪冰把另一只手上的文件放下来,转用干练的语气说:“明晚有贵德的酒会,老板是否参加。” 
 
  我点点头。 
 
  洪冰赶紧把我的决定记录下来:“没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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