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楼哐当的一声放下了棋子,缓缓的抬眸望着沈栋说道:“沈大人爱女心切本宫可以理解,今日本来是听说沈大人带着她们来给本宫道歉,本宫也是觉得她们年少不懂事,便说就回去吧,没所谓的事情,可是后来怎么听到耳中不是来道歉的,反而是在皇上的面前说出了很多子虚乌有的事情,皇后娘娘身体抱恙,本也不好去打扰,所以便把她们留在这儿等着沈大人来领走,看得出来沈大人很疼爱她们,本宫还年轻,也没有当过父母,所以就有点事情想要给大人请教,请问一下沈大人,为什么会说府上没有沈四小姐这样的话?同样是女儿,难道沈画楼做了什么让沈大人丢脸的事情吗?还是说只是想要趋炎附势的往上爬,所以便不要她了?”
114 我能不能去看一眼沈画楼
画楼的这句话出来,黑脸了的不止是东赫,还有沈栋。
沈栋抬眸看向东赫,沈画楼没有了他是揣测着东赫的心情的来的,但是此刻东赫是什么样的想法他并才不清楚。如此以来,反而左右为难,如果回答的不好反而会得罪了东赫。
可是她抬眸望向东赫的时候,他除了脸色难看之外,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什么样的心情。
沉默了很久的沈栋沉声说道:“回娘娘,不知道娘娘是如何听闻沈家有四小姐这一说,但是沈家却是没有沈四小姐,还请娘娘不要轻信他言。”
画楼听着这句话,缓缓的回眸望着东赫,眸光闪耀明亮,她端着那茶盏,揭着盖子轻轻的吹着,很久很久她都没有说话。就连东赫也微微蹙眉,她似乎是真的对沈家很有意见。
只见她喝了一口清茶之后,便看着沈栋缓缓的开口说道:“既然沈大人亲口已经承认的话,那很可能真的是本宫听信他言了。不过陛下,您听说过涤魂蔻吗?”
东赫被她忽然的问道,眉头紧蹙,反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一颗可以起死回生的丹药。”画楼慢条斯理的说完,缓缓的放下了茶盏,也对这沈栋说道:“天色已晚,沈大人请回吧。”
不过沈栋正准备谢恩的时候,画楼忽然对着东赫说道:“陛下,听说人死了要是没有即使埋葬的话,用冰床冰冻着尸体,然后拿到涤魂蔻就可以起死回生。臣妾道听途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画楼这话说完,沈栋的脸色惨白,对着东赫说道:“皇上,微臣告退了。”
“回去吧。”东赫看着他那张惨白的脸,便知道他把千姬的话放在了心底。
沈栋带着沈涟漪和沈紫萱离去,东赫怔怔的看着画楼。沉声问道:“你是哪儿听来的?”
画楼看着他,沉声说道:“皇上问的是什么?”
“朕问你你刚刚吃所说的是哪儿听来的?”画楼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东赫,他的神情有些阴冷,目光中还带着些微的急切,画楼心想:“东赫,这样的话你也信?然而你也害怕她复活吗?”
沉默了片刻之后,画楼看着东赫淡淡的说:“梦里听说的。”
东赫似乎有些生气,冷声说道:“千姬!”
画楼本来想要起身,手都杵在了椅子的扶手上面,于是听到东赫的轻喝声便又缓缓的瘫软了,坐了下去。
“皇上忘记了我是做什么了的吗?我专门研究上古的偏方,专门治疑难杂症,皇上难道不觉得我知道这样一个起死回生的办法很正常吗?”画楼说完,东赫也紧紧的盯着她,似乎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个所以然来。然而画楼确实平静而漠然。
良久之后东赫冷声问道:“你到底是要做什么?亦或者你的心中到底想的是什么?”
“皇上觉得我一届弱女子能够做什么?我只不过容易画地为牢,容易固执的想要寻找到一些原本就知道答案的东西而已,皇上放心,我以后不会再问沈栋这样的话了,也不会再皇上的面前提沈画楼活着太子妃三个字,坚决不会!”她的话起话落都是那么的掷地有声,东赫望着她,隐隐约约的感觉她似乎是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朕问你,你为什么很想知道沈府是否有这么一个女儿,人都死了,重要吗?”东赫说这句话的时候眉宇间都是愁绪,画楼回头望着他,笑得绚丽而灿烂。
“皇上说人都死了,还重要吗?这句话臣妾要好好的想一想是什么意思?到底重不重要?”画楼没有回答,但是她的手都是微微的颤抖着,笑容也随着她的话语凝固在了脸上,她似乎是要走出去,不过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顿住了脚步回头对着东赫说道:“皇上,你说,如果沈画楼复活了,臣妾问的那句话重要吗?”
东赫看着她那秋水剪瞳,在昏暗的灯管光下如此的明亮,他的眼中波涛汹涌的翻滚着,紧紧的盯着她硬是想要从她的眼中看出一句玩笑话的意思来,然而,他什么药得结果都没有看到,唯一看得的,就只是认真,再无其他。
“你说的是真的?”东赫问道。
画楼望着他,回问道:“皇上问的是那一句话?”
“沈画楼会复活。”
“不知道。”画楼淡淡的说完,东赫起身一把拉住她说道:“你知道她的下落。”
东赫不是问,是直接确定的说,也是要从画楼这儿听到答案,但是画楼说道:“如果我知道她的下落,皇上要做什么?如果我不知道她的下落,皇上又当如何?”
看着东赫这张脸,这样的神情,她常见,见他许久都没有说话,画楼继而说道:“若是皇上想要护着她,亦或者皇上想要杀死她,天大地大,血影卫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想必皇上定是能够找到她的,如果皇上觉得就这样也挺好,那么我知不知道又能够怎样?不过。。。。。。。”
“不过什么?”东赫问道。
“不过皇上,您觉得若是沈画楼复活了,她会回来找你吗?她会回沈家吗?她若是知道沈栋是那么对她的,会如何?我觉得会死,皇上觉得呢?”画楼淡淡的看了东赫一眼,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一直到画楼出去了,东赫还伫立在门口,李钦听着画楼的话语,心中早已经是翻江倒海,这个女人,成心就是一个捣乱的女人啊,什么事情都能够被她挑起。
他看着有些失魂的东赫,沉声说道:“陛下,走吗?”
东赫似乎听到了李钦的声音,缓缓的踏出了熏风殿朝前面走去,而回到养心殿之后,李钦问东赫是否传膳,东赫摇了摇头,李钦一时间也看不清他的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小心翼翼的伺候在身边,只见东赫从衣袖中拿出来一块丝巾,李钦站在身侧看了很久才看出来那是沈画楼绣的,紧紧是绣了画楼两个字,东赫拿在手中轻轻的摩挲着,这样的缄默让李钦的心中也没有底,许久之后,东赫看着李钦问道:“慧妃所说的事情你听说过吗?”
李钦微微福了福身子说道:“慧妃娘娘所言,奴才闻所未闻。”
“是啊,朕也闻所未闻,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的,都是惊世骇俗的事情,人死了,怎么还会复活呢?你说对吧?”东赫这么说着话的时候,正好最后的一丝光亮正在褪却,李钦看着屋内一片黑暗,他转身说道:“皇上,老奴去点灯。”
养心殿的位置地处高处,坐在养心殿里面正巧与地平线平行,所以不管是日出还是日落,最开始看到的和最后看到的光亮,在养心殿内都能够一览无遗,听到李钦的声音,东赫说道:“不要点灯,让朕一个人静一静。”
东赫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儿,他不是坐在椅子上,就是坐在那大殿之上的一个台阶上,看着光明退去,迎来黑暗。
李钦也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只听他呢喃着说道:“人活一世就够了,曾经有老人说,其实人来这个世上走这一遭就是为了还债的,还的都是上辈子欠下的债。”
东赫的话语平静,似乎是自说自话,似乎也是说给李钦听。
“很久很久没有就这样席地而坐了,你是父皇身边的老人,你也应该是最懂得父皇心思的人,朕第一次被贬之后,父皇带着所有的人下江南去了,这个皇宫就是皇叔一个人的皇宫,他执政,他处理政事,而朕这个太子,却是既不能跟随在父皇的左右,也不能走在那高位之上。”东赫的话语很平静,但是李钦恍惚还能够记起那件事情,也恍惚的还能够想起当年的事情,其实如今想想,当年太子被贬,其实是一件幸事。
“皇上如今还怪先皇陛下吗?”李钦沉声问道。
“其实后来就不怪了,只是朕那个时候一直想不明白,为何父皇会纵容他而贬低我,李钦,你知道吗?朕被贬回府之后,第二天父皇便是要出发去江南,画楼她天还没有亮,就把朕喊起来带到了这儿,当时我们就坐在这儿,她指着对面那缓缓的升起的一抹红光说,殿下,你看到那个了吗?如若那一抹光是一个人的话,他之所以能够每一天都缓缓的升起,是因为他还活着,你相信我,皇上贬了你一定是好事!当时她说完,朕满心都是愤怒,这他妈算什么好事,被贬是好事,闻所未闻!”东赫说着顿了顿,没有再说。
李钦站在他的身后,缓缓的说道:“那后来呢?皇上觉得太子妃说的对吗?”
东赫没有说话,却听到李钦淡淡的说道:“但是老奴清清楚楚的记得,等老奴随皇上去江南回来之后,这朝堂之上已经死的死,关的关,换了不少人了!”
很多很多年,李钦从不回忆往事,但是如今被东赫提起,他也陷入了沉思,东赫说他在皇上的身边最久,最懂得先皇陛下的心思,但是东赫说错了,关于太子殿下被贬,沈画楼还有不少的功劳,当年是不敢提及的,深怕东赫一个心中不顺气就误会了沈画楼,而如今,人都已经死了,还怕什么误会不误会。
“其实父皇只是要磨练我,也是变相的护着我。”东赫说完,李钦缓缓的说道:“皇上,您说错了,这件事其实还是太子妃的主意,当时皇上其实是要带着你去江南的,但是安王爷说了,太子殿下应该留下来历练!所以太子妃便想了那么一个招,揪着你的一个错误就把你贬了,关禁闭不让出府,她当时和皇上说,若是你站在那朝堂只是定是不能给幸免于难,但是就这样的把你留在这帝都,你定是能够听得见哭喊声,能够闻得到血腥味,这对于你来说也是一种磨练,当时她说的时候啊,先皇陛下都生气了,废太子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岂是能够这样当作儿戏的!陛下你也不会知道,你的被废,其实是太子妃跪在哪儿跪了一个晚上换来的!”
李钦缓缓的说着,都还是历历在目,有些往事真的是不能够去想,活生生的就像是刚刚发生的一样,让人忍不住叹息。
而东赫,他如今想起来的是当时画楼在这儿陪着他看那日出东升,而李钦他如今想起的是那个姑娘的聪慧。
东赫听着李钦的话语,似乎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一样,眼中都充满了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皇上觉得不可思议吗?当时您和她还未成婚呢,后来太后娘娘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虽然同意您和她的婚事,但是太后娘娘对她的意见很大,每一次进宫请安都刁难她您忘记了吗?”李钦也是平静的说着,东赫的眼眶酸涩,是啊,太后每一次都刁难她,父皇每次都说她,你要是个男子就好了。
“皇上说老奴最懂皇上的心思说错了,其实是太子妃最懂皇上的心思。”李钦说这话的时候,东赫笑了,是痛哭流涕,有些秘密,或许就李钦都不知道,而有些秘密是他不知道,而不管如何说起,沈画楼已经死了,那就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李钦看着东赫,想起当年的东赫,再看看如今的帝王,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