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吗?沈画楼懂吗?不懂。
就这样安静的坐在那儿,一直坐到了夕阳西下,传了晚膳,东赫和画楼一起用了晚膳,天色还没有黑,画楼却看着他缓缓的说道:“今天感觉有些累了,我想先睡了,皇上也早些休息吧。”
画楼说着就快速的朝屋内走去,一晚上面对面的坐着,她的心情似乎都不太好,惺怏怏的样子,说是累了,或许也是真的累了。
东赫正想说什么的时候,苏元忽然来到了熏风殿把东赫请走了。
不管怎么样,只要是东赫在周嫤的宫内,今天晚上就不用怎么担心了。
画楼睡了一会儿,其实也没有怎么睡着,休息了一会儿她就起来了,阿九和茹央都望着她说道:“娘娘,您怎么起来了?”
看着她们俩,画楼说道:“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帮我拿一下简便的衣裳。”
阿九站在一旁说道:“姐姐,要随你去吗?”
“不用了,你陪茹央在宫内,有特殊情况再去找我。”画楼说完,阿九也就知道要去哪儿找她了。
换了一身衣裳,画楼快速的从后面就出了熏风殿。
从皇宫出去到安王府,其实不算远,但是画楼走的小路,便绕远了一些,走在那树林里面,原本没有到深夜,可是却静谧得让人害怕,也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一点儿风都没有,一点儿声音也没有,画楼加快了脚步,今天也容不得出任何一点儿的意外。
其实画楼进进出出的从来没有想过会有意外,但是今天夜里,她的脑海中忽然就闪过了这样的一个词,有人要杀她。
她的速度有些快,月光从树叶中散散的透下来,浅浅的样子,可是仅仅是一会儿,忽然就连那浅浅的月光也都看不见了。
这半夜的就在这儿埋伏着,到底是对她的行踪有多了如指掌?
画楼的心中早已经是翻江倒海了,缓缓的顿住了脚步,清脆的声音在上空盘旋:“是哪位朋友?请出来相见。”
她的话语落下,随之而落的四个人,也就这样的落在了面前。
“姑娘真是好耳力!”为首的姑娘淡淡的说道。
画楼望着她,也淡淡的笑道:“再好的耳力也不是顺风耳,早知道你们在等我的话,我就不来了。”
她说完之后,那个姑娘的眉毛微微的挑了挑,似乎有些不悦。
“姑娘,今天晚上我似乎没有时间陪你们呢,有事请说。”画楼淡淡的说完,虽然说着,但是她的手中已经是蓄势待发。
“大姐,何必要和她废话,今日我就告诉你,我们是来取你命的!”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话落,一道锋利的光已经袭来,画楼单脚旋转之后手中的长鞭已经在手了,但是她觉得她应该准备一个软剑,这长鞭,似乎真的只适合玩耍呢。
“姑娘,深更半夜的火气不要这么大。”画楼说着就变迅速的接招。
四个人,对付她一个人,画楼开始是漫不经心的,一阵凉风吹过,吹来了一个香味,虽然不是很浓,但是她已经确认了,昨夜曾听着东华说来日方长,今夜别人就要取她的命了。
既然已经知道是谁,何必纠缠,画楼要退,可是刚才说话的那个姑娘实在是太过于凌冽,直直的招招都要画楼的命,画楼一个用尽,长鞭打掉了她手中的剑,她有些惊愕的看着画楼,画楼手中有药,但是为首的那个姑娘,那双眼睛,她似乎并不想自己死,画楼也不想她死。
“白芷!”画楼轻声喊道,结果其中的一个姑娘就一下子惊愕的看着画楼,就连为首的那个女孩都惊住了。
画楼手中的银针纷纷出去,落在了穴位之上,定住了穴位,画楼看着她们说道:“沉香,白芷,都是好名字,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不要把手伸得太长了,我似乎并未阻拦他的任何事情,当然,上一次刺伤了我,是个意外!”
她的话语落下去的时候,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随后都望着画楼,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但是画楼知道,她说出来的话语她们听得清清楚楚。
快速的离开,画楼心想,或许这只是一个插曲或者试探,要杀东赫的人,都有可能是她的朋友,她便绕了她们!
来到王府之后,东华还在等着她,刚刚进屋,东华蹙眉看着她。
望着东华的眼神,她也皱眉问道:“怎么这样看着我?”
“你做什么去了?”东华淡淡的问道。
画楼看着东华不解的说道:“王爷好眼力。”
“是谁?”东华问道。
画楼看着她,淡淡的说道:“王爷说的来日方长,差点咱们都要一起去了。”
东华看着她还有心思开玩笑,瞪了她一眼说道:“本王不陪你,你拖着皇宫里的那个一起去。”
“王爷好狠心,我明明是为了王爷来的,王爷却这样对我,好痛心!”她说着就做出了一副心痛的表情。
东华笑着问道:“你用晚膳了吗?”
“我都全部都弄好了,王爷你还没有吃吧。”画楼说着嘴角还含着笑,是那种淡淡的笑意,但是听着她的语气,就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画楼交代了的,东赫除了吃早膳,不允许吃其他的东西,所以这一整天,东华都没有吃任何东西,这到了深更半夜,已经饿得不行了。
东华看着她那狐狸一样的笑容,也生不起气来,淡淡的说道:“小人得志。”
“我是女人。”画楼一本正经的说道。
“古人说得好,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东华说完,画楼接着说道:“快别说了,你还不是古人,要是我一会儿手滑了,说不定你真的就成为古人了。”
贺州从外面进来,听见这俩主子的对话,缓缓的笑了起来,特别是千姬说的这话,格外的让人想笑。
“你可千万别手抖就好了。”东华也看着她笑了起来。
129 君归未归,阿归,阿筀!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画楼心中还是有些微的忐忑的,其实不是在乎的人或许就没有那么在乎,反而是心中在乎的人就会害怕真的失手。
所以画楼和东华随便贫嘴,只不过也是给自己的心中寻一份安宁好了。
画楼听着东华的话。也随着笑道:“王爷你可别动,我可能真的会手抖。”
说说笑笑的就是一会儿,本来画楼就是寻着这么一个空出来的,所以也需要快速的弄完回去。
贺州他们正在准备着画楼交代的东西,而她先给东华吃了麻药,一直过了快半个时辰的时候画楼才准备拿出她那细长的刀。
拿着刀的时候她还和东华开玩笑说道:“王爷,虽然可能不太疼,但是你听到滋滋的声音的时候千万别抖。”
这本来是一件严肃的事情,而画楼说出来,贺州眉头都蹙起来了,只是看着东华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才缓缓的放下心去。
东华身体里面的铁片,很小的一块,可是时间有些久了。就有了感染,还会疼,不取出来随时都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样。
可是这天下医者,没有多少敢用刀划开取出来再缝上。
画楼她敢。也是破釜沉舟的做出这样的一个决定,为了她自己,也为了东华。
她的手中拿着锋利的刀子,东华就这样的看着她,原来在府中的时候完全不知她竟然会这些,只不过后来想想,千姬家一直都是医药世家,曾经祖上出现过一个医仙圣手,不过后来败落了而已,可就算是如此,盛名依旧存在。
一个不一样的千姬。他一点一点的看着走过来。
恍惚的想起那那次宫宴,想起她说的,他欠她两条命,用了她的两颗救命丹药。
不知道是为何,看着这周边明晃晃的烛光,她的眼神认真而专注。让人看着就移不开眼。
曾经的画楼总是坐在阁楼里面看书或者是写字,她做事情的时候很专注,动或者静,总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曾经的画楼总是坐在阁楼里面看书或者是写字,她做事情的时候很专注,动或者静,总是让人看着觉得心安,这或许也是陈太后当年喜欢她的原因。
可是东华至今都还不明白,为什么皇奶奶会对沈画楼那么好,为什么又说,让他不要生出其他的心思,他们不合适。
不管合不合适,喜欢了就是喜欢了,还能如何?
从小到大,他从来就没有一件事情这么隐忍过。可是当时听到她被赐婚要成亲的消息,他的心还是狠狠的刺痛了一下,不远万里的从塞外赶回来,就是看她那一场凄凉而悲惨的婚礼。
他想过无数次,若是他娶她,那么他定是十里红妆,百里锦绣,十台大轿的把她迎娶回来,他想象中她的成亲之日应该整个帝都都是热闹的,整条锦绣街都是红色的囍字,可是那一天,他站在酒楼上,看着她缓缓的走过那锦绣街,他本想忍住,可是他忍不住,一直到她快走到街角,他便拦住了她。
“沈画楼,这样的婚礼也是你想要的吗?这就是你求来的?你双膝落地就值这样?”他的心中除了愤怒,还有心疼和心痛。
她望着他,眼神坚定不移:“我深爱的人只有他,只要他还在,其他的一切都是身外之物,不在乎!”
“啊呸!还深爱,那么他深爱的人是不是你?若是你,怎么会这么寒碜?怎么会?”
可是她说:“你不是我,不会懂得我想要什么,你也不是他,又怎知他不爱我?”
想起她的眼睛还有当时的神情,他的心中被狠狠的刺痛了,在沈画楼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答案,他只不过是路人甲,而东赫,才是她此生最应该珍爱的人。
痛心疾首的时候,他曾经问她:“这样的婚礼,你心中可曾有一丝的委屈,若是有。。。。。”
他的话语还没有说完,若是有,他会帮她风风光光的出嫁,可是她还未曾等到他说完,就已经打断了他的话语:“不曾委屈,也不劳烦安王爷操心,还有,没有圣旨,王爷私自回京,恐怕是说不过去!”
那一刻,他被她几句话便凌迟的千疮百孔,愤怒的转身离去,却被她喊住:“怎么?安王爷就这么吝啬吗?我一辈子只成一次亲,怎么也得给一句祝福语吧。”
她说得平静,明眸流转,他看着她压抑着心中的种种不是:“沈画楼,别无所求,希望你开心。”
他说完之后就快速的转身,而东华不知道的是,画楼的心中也曾有着波澜不惊,有些时候,尘世给她的枷锁,或许她忘记许多在她的心底曾经认同着的事情。
画楼还没有动手,却看到东华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他的眼神深邃而悠远,似乎是在想着很久远的事情,画楼微微蹙眉,许久都没有打断他,过了很久之后东华忽然的反应过来,看着画楼一动不动的望着他的时候,出口问道:“怎么这样看着我?”
画楼微微耸肩:“应该是我问王爷看着我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然而我还没有问王爷就反问我了。”
东华敛了敛眸,说道:“没想什么,开始吧。”
“嗯。”画楼也不在追问,便开始动起手来了。
画楼找到了位置,划开一个人的身体取出来东西再次缝上,怎么想着都觉得毛骨悚然,而贺州也确实是如此觉得的,只是眼睁睁的看着画楼不慌不乱,也慢慢的沉静下来等待着。
看着鲜血往外流淌,看着画楼在哪血肉模糊的地方取出那一小块铁片,看着她一针一针的缝合上身体的伤口,看着她上药,他一动不动的看着。斤叉大圾。
恍惚有那么一瞬间,他多么希望,这个女子就是这个府中的女主人,然而再看着东华,他的眼里心里都是密室里的那一具尸体,到底是人死不能复生,怎么会生出那样不可思议的执念都不曾可知。
贺州只是安静的看着,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一直等着画楼出声拿东西,他才走过去帮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一切都处理好的时候,画楼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