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楼冷笑一声:“呵,我记得我和王爷说过,我不会再回到王府去的,所以我不曾去过王府,王爷没有证据,凭什么这样的污蔑我?”
“千姬,最好真的不是你,若是本王查出来证据是你的话,本王绝不会饶了你!”东华说着扔了手中的剑愤怒的离去。
而东华就这样的离去之后,画楼站在那儿哭得泣不成声,那哭声隐隐的,似乎是个外的隐忍着,东赫在外面把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东华走后,东赫看着李钦说道:“把陆大人请来。”
东赫并没有回到熏风殿,而是转身就走了,李钦听着熏风殿内慧妃的哭声,微微的叹气随后才快速的离去。
阿九和茹央看着哭成一个泪人的画楼,看着东华走了的背影,画楼知道,那具身体没事,不然东华肯定不会就这样的就放过她。
东华最痴情,可是只是对那一个人痴情,痴情之人最绝情,除了认定的那个人,他对其他的对所有人都是那么的绝情。
“阿姐,你让我帮你看一下伤口。”阿九没有眼泪,可是她第一次觉得眼睛酸。
画楼摇了摇头,缓缓的一个人走进了内阁,关上了门,而茹央还站在外面,看着阿九说道:“我去打水,她的胳膊肯定要重新上药了。”
茹央走后,阿九靠着门缓缓的说道:“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就是,不管他信不信,但是你告诉他了。”
画楼听着阿九的话语,眼泪一直忍不住的流淌着:“阿九,我说过了,他不信的。”
是啊,她说过了。
东华在回王府的路上,想起了画楼惨白的面容,还有她倔强的眼神,说道最后落下来的泪水,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剪不断理还乱的麻线。
已是黄昏,王府之内的火浇灭了,可是东厢房也烧得不成样子了,一阵微风刮过,还带着烧焦的气息,东华站在那儿,神色冷清而淡漠。
知道沈画楼藏在他府中的人不多,一个千姬,一个云霓,还有就是这几个贴身的人了。
贴身的人都还在,就只有可能是千姬和云霓,其实他的心中已经确定千姬就是放火的这个人了,只是听着她声声泣血的控诉,他自我安慰手中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觉得对千姬心有歉疚,要等着他找到证据,他决不手软。
他是那么想的,可是为何心中却是那么的烦躁而不安。
东厢房没有了,东华搬到了阁楼上,王府被烧这样的大事,整个帝都都闹得沸沸扬扬。
东赫一个人回到了养心殿那边,而李钦把陆翊找来了。
看着李钦一瘸一拐的腿,东赫淡淡的说道:“先回去休息吧,找太医看一下。”
“多谢陛下。”李钦说着缓缓的退了出去。
东赫看着陆翊,淡淡的说道:“王府发生了何事?”
“王府着火了,半岑也被放火的那个人刺了一剑。”听着陆翊的话语,东赫微微的蹙眉,他的心中渐渐的就有了答案,慧妃肯定和这件事情脱不了关系,她也肯定是受了伤,不然她的脸色不会是那么的难看。
东赫若有所思的沉默着,过了很久才说道:“还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安王爷在进宫之前去了一趟西郊的某个别院,手中抱着东西,但是谁也不知道他抱着的是什东西,但是看得出来,他很是紧张。”陆翊看着东赫淡淡的说道。
“查一下,不要惊动了。”东赫淡漠的说完之后缓缓的朝里面走去,陆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应了一声之后便迅速的离去了。
陆翊离去之后,东赫一个人在养心殿缓缓的想起了千姬的面容,惨白的毫无颜色。
她和东华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都都像是戳在心尖上一样。
东赫以为,他能够镇定自若的坐在养心殿内等着,可是坐着坐着却觉得心中乱如麻,愤怒到如此,他还是朝熏风殿那边返了回去。
画楼关了门,谁也进不去,她坐在屋内隐隐的哭着。
东赫到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守在外面,包括阿九和茹央都束手无策。
最后东赫让人从后面的窗户进去了,画楼的伤口上被东华捏得血肉模糊,根本就看不清楚是血块还是肉,开始绑上的纱布现在已经粘在了上面撕不下来,看着格外的恐怖。
薛成林也来了,给她把那纱布用剪刀一点一点的剪下来的时候,茹央站在一旁都哭了,画楼或许是哭够了,到后来薛成林给她清理伤口的时候,她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有落,只是眼圈发红。
她紧紧的抿着唇,不知道是有多疼,东赫站在一旁,脸色早已经变得很难看。
安王爷闯熏风殿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皇宫,甚至是被有心人传到了帝都的大街小巷,有很多的人都在说慧妃和安王爷牵扯不清。
而画楼对这个消息置若罔闻,只是当这一天画楼和东赫一起上朝的时候,被有的大臣挑了出来,东赫当场就黑脸。
画楼站在那儿,看着那个挑出这是来的沈栋,嘴角笑意吟吟的说道:“安王爷受了刺激提着剑闯进来,一个误会也被能够传成这样,我觉得信了的人都是白痴,不过也不怪沈大人,听闻沈大人的府上就有一个厨娘,炒着炒着菜就炒到后院草堂去了,各位大人家应该是没有沈大人这么厉害的吧。”
她说的这句话,让沈栋当场就只能打碎牙?连血了一起吞下去,听着画楼的话语,不少的人隐隐的都在偷笑,沈栋是皇后的父亲,一直以来清高自居,而这件事情一直被很多的人都津津乐道,说了不少笑话。
如今他竟然公然在这朝堂之上说出这样的话,且不说东赫会不会生气,而这个女人,她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就把沈栋的丑事放在了朝堂上来,虽然不能儿戏,可是东赫总不会拦着她反击的。
沈栋气得吹胡子瞪眼,但是画楼依旧是笑意不减,而且她的眼神,也越发的幽深和迷茫了。
然而,很多时候,并不是你想平静了,就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了,画楼曾在调查东华把她的身子带到了那儿去了。
陆翊找到了哪座庭院,但是所有的人都只能看得到却是近不了。
东赫听着陆翊说起觉得有些奇怪,结果第二天陆翊他们再去的时候,那个庭院中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画楼也找不到东华到底是把她的身体藏在了何处,陆翊他们也都断了线索,画楼坐在回廊旁边的木椅上,看着这四方的天井,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控制一样的发展了。
周嫤来的时候,她正在发呆。
“在想什么?这天空有什么好看的?“周嫤缓缓的坐在了她的身边淡淡的说道。
画楼微微蹙眉:“就是觉得不好看,才要好好研究一下,到底留在这儿做什么?”
“不想留在这儿了吗?”周嫤问道。
“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留在这儿,只是,我不甘心!”画楼的声音很轻很轻,却就像是羽毛一样轻轻的就滑过了周嫤的心尖。
听着画楼的话语,周嫤也缓缓的说道:“我也不甘心,但是却没有办法。”
“其实这世间根本就不会说无路可走,只是看我们愿不愿意。”
“时间长了,就渐渐的觉得累了,也觉得不想要折腾了,也就倦了。”周嫤说出这样的话,让画楼也是诸多的感叹。
画楼心想,东华虽然没有杀了她,但是他却是永远都不可能再信任她了,所以以后的每一步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就算是借刀杀人也难了。
不知不觉的就过了大半个月的时间,画楼还在帮东赫抄写东西,东赫坐在一旁说道:“接着这几天事情会多了一直要等祭天结束。”
“嗯。”画楼淡淡的应道。
从画楼的胳膊好了之后,东赫和她彻夜的谈过一次,其实东赫说了什么,又何尝不是刺着她的心?只是现在她别无选择而已。
清晨天刚刚亮的时候,茹央缓缓的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小纸条,递给了画楼说道:“娘娘,不知道是谁放在了门口的,你要不要看一下?”
而画楼微微的蹙眉,缓缓的打开了纸条,上面紧紧只有五个字,就是沈画楼复活。
仅仅是如此,画楼猛地一个后退,差点就摔倒了下去,她紧紧的捏着那张纸条,脸色都变了。
“娘娘,怎么了?”茹央扶着她问道。
画楼一直盯着茹央望了很久很久,直到茹央都微微蹙眉了她才缓缓的回神:“我没事,茹央,我没事,我没事。”画楼一直重复着我没事,可是心中却是翻江倒海,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还是到了这一步!
她腹背受敌,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中间了,就只剩下这一的局面了。
看着失魂落魄离开的画楼,茹央陷入了沉思,阿九跟随上了画楼的脚步,望着她苍白的脸色担忧的问道:“阿姐,你怎么了?”
画楼顿住了脚步看着阿九说道:“阿九,沈画楼复活了。”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阿九也愣在了原地,明明她才是沈画楼,那么她的身体里面回来的人是谁?阿九也不禁有些担忧了起来,快速的跟上了她沉声说道:“阿姐,我去帮你打探一下吧。”
“你身体不好,不用了,我会想办法的,我会想办法的,不用担心。”画楼看着她一个人朝前走着,她的心就像是那枯黄的落叶,只能随风飘荡着。
而此时的西郊另一座庭院中,云霓正在做法给沈画楼招魂,结果根本就找不到沈画楼的魂魄,而她又和东华做了交易,并且好不容易东华答应了,她无论如何也要把眼前的这具尸体变成一个活人,吃了涤魂蔻,可是回到这副身体里面的人却不是沈画楼。
云霓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会怎么样,但是沈画楼的魂魄和气息根本就找不到,要不就是根本没有死,要不就是去轮回了,可是按说轮回的时间不够,所以她们猜有机会让死人复活,所以真正的沈画楼其实没有死,而这位云霓也不知道是谁。
结果招魂回来的根本就是不知是何人的孤魂野鬼。
东华就在外面等着,经过了整整一夜,东华也终于心想事成了。
只不过有人欢喜有人忧,而白天知道了消息却找不到人的画楼,整天都是浑浑噩噩的,就连晚上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都是梦见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面孔的人掐死了自己,然后从梦中惊醒。
茹央看到了画楼惊醒的样子,担忧的问道:“娘娘,你怎么了?”
茹央微微蹙眉:“还没有到寅时,你做噩梦了吗?”
“没事。”画楼说着却缓缓的起身下床来。
茹央给她拿过了锦袍,画楼披上了锦袍缓缓的走到了屋外的长椅之上,她看了一眼茹央说道:“先回屋睡觉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娘娘,我陪你一会儿吧。”
画楼摇了摇头,说道:“回屋去吧,我没事。”
茹央听着画楼的话语转身,却是心中满是担忧,她发现似乎从过年之后的一小段时间开始,画楼的就不像以往的那样了,感觉总是眉宇间飘荡着淡淡的愁绪。
画楼一个人在外面吹着冷风,一直吹到了快天明才缓缓的进屋去。
回屋之后,画楼坐在案几前面写了一封书信,落款就是沈画楼。
然后起身就出了熏风殿。
天亮的时候,东华一直等待着沈画楼的苏醒,只是一直等到了日出都出来了床上的女子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望着东华,目光淡漠而冰冷,似乎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东华的心中激动,却是久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两人对望着,沉默很久很久,却听到她沙哑的说道:“皇叔,我还活着?”
“对,我都还没有死,所以你也得活着。”东华听着她的话语,柔和的回道。
“我以为,我死了。”床上的女人看着东华的眼睛,话语迷茫而无助的说道。
东华看着她眼睛滚落的眼泪,伸手缓缓的抹去:“不会,只要我活着,你就一定不会死,一定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