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弟?你怎么来了?”曹仁本来已经睡了,又被我搅和醒。
“我本来是看到外面风大,想来给你送床被子的。”我把那床大被子抛到他身上,拍了拍弄皱的衣服。又怨念地瞥了他一眼,“谁成想你这里比我睡的客房还要好。”看到曹仁脸上毫无掩饰的笑意,唉,怎么说呢,这就是傻人有傻福吧。
“你明天还要继续走路?”我随意地做到毛毡子上,毡子不算大,所以我和曹仁离的很近。
“明天准备再到集市上买一匹马。”曹仁说着,不着痕迹地又远离了我几分。
我忽然有一种被人刻意疏远的感觉,从今早开始,我到底招你惹你了啊?“为何不再和我同乘一骑?”我有些不满地问道。“不要告诉我是因为你怕咱俩太沉会把你的‘黑风’压死。”
“贾弟,曹大哥是希望你能做一个正常人,一个真正的男人。”曹仁忽然转过头恳切地看着我认真地说着,百分之二百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怎么不正常了啊?我怎么不男人了啊?”你这是对我演技的侮辱。我一下子跳起来,拍拍胸口说道,“我可是纯爷们儿!”
“那你昨晚为何说你喜欢帅哥,喜欢美男?”
“我我我说了?”刚刚还豪情万丈,感觉自己魅力四射。曹仁的话一出口我立马变结巴。
“恩。”曹仁肯定地点了点头。
啊,我怎么把我深藏已久的秘密就这么说出来了?
第十二章 曹公之气度,荀彧之智谋
“我我我可还说了其他的秘密?”不会连我是间谍的事也说了吧?
“没,没有了。”一向爽朗的曹仁此时说话竟然有些言辞闪烁,炯炯有神的眼眸也有些飘忽。
“真的?”我追问。
曹仁闻言看着我张了张口,浓密的眉微微皱起,未说一字脸已经憋得通红。
直觉告诉我,这其中肯定有问题!于是,在我不死心地软磨硬泡,软硬兼施,恐吓威胁,威逼利诱之下,曹仁终于吞吞吐吐结结巴巴地把昨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那老鸨对曹仁这种到了青楼却只是为了吃饭睡觉的君子行径很是不满,因此便暗中在曹仁的酒杯中下了点春天的药。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由于曹同志的RP当晚大爆发,当他正准备喝酒的时候,平日里作恶多端的某人恰好被饭噎着。于是乎那杯酒就跑到了我的肚里。当老鸨算准了时辰领着一群激动万分的花痴女来到我们的房间时,正好看到某人一边大叫“我爱帅哥”“我爱美男”一边手舞足蹈,还趁机在曹仁脸上嘬了两口。
众人当场石化,之后撒丫子就跑。
我强忍住泪奔的冲动听着曹仁同志红着脸讲完了这个惊天地,泣鬼神的诡异故事。怪不得怡红楼的姑娘们总是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原来她们以为我是gay!怪不得曹仁同志总是刻意又歉疚地疏远我,原来他以为都是因为他的疏忽让我喝了那杯酒才激发了我内心深处的gay。
“其实刚刚我还担心让你独自和子桓在一起有些不妥。要知道,子桓他还是个孩子。若是出了什么乱子,我也不好和曹公交代……”曹仁喃喃地说着,丝毫没有发现我那张已经气得发绿的脸。
“停!”我急中生智打断了曹同志那个强行被我打开现在关不上了的话匣子,故作愤怒地对他说,“曹大哥阿曹大哥,我原来只是觉得你有些粗线条,没成想你竟然这么傻!你真以为我喜欢男人?我那都是装的啊!我若是不吓唬吓唬那群花痴女,她们怎就肯轻易放过你这么个极品?我如此自毁形象地救你,你却还这般看待我,真叫我失望!
“可那,那药是老鸨亲自承认的,怎会对你无效?”曹同志显然已经被我忽悠晕了,将信将疑地问我。
“你难道不知道么?这些药对处子是无效的!我可是如假包换的处男啊!”
“原来竟是这样!贾弟这般一心待我,而我却,却,唉!”曹仁这才恍然大悟,懊恼地拍了拍大腿。“还望贾弟莫要怪我。”
看到曹仁这么一副模样,我在心里简直要笑翻了。我强忍住笑意故作豪气地甩了甩手说道,“大哥不要懊恼,是小弟没有说清楚才引出了这场误会。大哥以后再对小弟有什么看法一定要说出来,免得小弟一时做不周破坏了咱们的兄弟情义!”
“恩,大哥向贾弟保证,以后不论再发生什么事情,一定不会再对贾弟有所怀疑!”曹仁说着,从身旁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酒壶猛灌了一口,然后豪爽地擦了把嘴,又把酒壶递给了我。我知道他这是向我许了诺,便也豪情万丈地接过了酒壶猛灌了一口,又还给了他。没想到由于我的举动太过豪爽,让他误以为我也是个性情中人。于是,他接过酒壶竟然又灌了一口递给我,我也不好意思回绝便又十分无奈地灌了口。
“贾弟真是好酒量!”灌一口。
“曹大哥才是酒量惊人啊……”灌一口。
“哈哈哈!”灌一口。
“呵呵呵……”灌一口。
……
一声鸡鸣将我从梦中吵醒。我吧唧吧唧嘴,慢慢睁开眼,发现天竟然已经亮了。眼前是一片水渍,视线放大,是某人的前襟,再放大,是曹仁那张熟悉的脸以及无比尴尬的表情。
“我们就这么睡了?”我擦了擦口水痴呆地问他。
“好像是的。”曹仁也痴呆地回答。
气氛凝滞了几秒之后,我俩不约而同地迅速拉开距离,结束了这个暧昧的姿势。我竟然睡到了曹仁的怀里,还非常不争气地流了他一身的口水!
“你老婆厉害不?会不会来挠死我?”脸上火烧似的热,我语无伦次地问着。
“贾弟放心,我还没有娶妻。”曹仁也是脸红到脖子根,接着我的问题语无伦次的回答。
“这我就放心了。呵呵呵,今天天气不错哦,我该去刷马桶了,再见。”猛地奔到门口拉开门,我飞也似地逃离了现场。
天哪,这叫什么事儿嘛。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在曹仁心目中的形象恢复正常,竟又闹出这么一出!这下可好,现在,曹同志不仅又开始怀疑我的取向问题,甚至连他自己的也怀疑起来。我无比郁闷地坐在马上,一个大大的“怨”字在头上飘啊飘。看着曹仁在不远处忽快忽慢,忽左忽右地骑着马,想必他的脑袋里也是翻江倒海。
自从曹仁从集市上买了那匹新马之后,他的老朋友“黑风”似乎对我颇有意见。每当我要骑上它的时候,它就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越发地嫌我碍眼。而转眼之间却又满目深情加怨念地望着行在前面不远处的曹仁,就像看见老相好有了新欢一样的怨。曹仁的马快些,它就快些;曹仁的马慢些,它也慢些;曹仁的马停一停,它就趁机追上去;曹仁的马奔出去,它也跟着奔出去,丝毫不顾及马背上我的感受。
我在这被颠得快得了飞蚊症,子桓那小子却只是看看热闹一笑了之,依旧悠闲地赏风景。顺便在“黑风”情绪极端失控的时候过来帮我控制一下。
这样走走停停,总算挨到了曹操原先安营的地方。可是那地方早就人去地空,留下的几个小兵告诉我们,曹操已经把军队撤回了黄河南岸,准备休养生息。于是,我们稍事休整又开始上路。走啊走,最后,我们的脚步停在了黄河岸边。
过黄河是要坐船的。
虽然由于发源地和流经地的问题,这时的河水也是携带着些泥沙,但却还是比较清澈的。在我的一生之中,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这么宽阔,如此狂放不羁的河水。它像是一条剔透晶亮的长龙,蜿蜒于山川河流平原深林之间。它就那样撒欢似地向前流着,一刻也不停歇。它将汇入更加广阔的大海,褪去它淡淡的黄土颜色,最终融入一片蔚蓝。
我们三人和其他许多人并排坐在一个大大的船舱里,这船并不算小,可以同时载着人和马过河。但是,在如此宽阔的河流之中,它却渺小的仿若水中的一片柳叶。我望着这宽阔的河流,思绪沿着水流越飘越远。记得小时候,我也是喝着黄河水长大的。历史穿越千年,有些东西变了,消失了,而有些却可以历经千年,依旧美丽磅礴。
正在我感叹之时,几个粗糙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老兄,你可听说了最近北边的传言?”
“你是说那个歌谣?”
“不错。‘甄宓德才四海挑,命贵貌美胜二乔。相士一语破天机,得甄宓着拥天下!’”
“这歌谣我也有所耳闻。那甄宓确是有名的才貌双全,并且被相士刘良断言命格贵不可言。现今她已经成了袁家的媳妇儿,莫非袁家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此话有理,袁家现在拥有冀、青、幽、并四周,论势力绝对是不容小视。恐怕,河南边的老虎也要性命不保喽!”
船舱中的人们开始议论纷纷,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身边还有三个沉默不语各怀心事的人。
渡船缓缓靠岸,河水拍击船身激起一朵朵的水花。船夫熟练地将绳索拴在渡口的木桩上,人们便开始下船,继续赶着各自的路。
“官渡一战,我军以少胜多,袁军哪里是敌手?现下百姓间竟然会有这样的传言,多半又是那袁贼的诡计。”子桓牵着马说道,眼中幽深一片。
“此话有理,等见到了曹公,咱们一定从长计议。”曹仁说着,一扫平日的平和,从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带着我从未见过的锋芒。
这种锋芒,让我的心不由得一颤。
我们三人又行了许久,远远地见到了一片大营。
“曹将军,子桓少爷,你们可回来啦!”刚到营帐之前,便有小兵叫住了我们。
“发生了什么事?”曹仁和子桓几乎同时问话。
那小兵环顾了一下左右敛声说道:“今日有官员在官渡之战缴获的物品中发现了咱们的人给袁绍的信件,时间都是官渡战前,刚刚都拿到曹公那里去了。”
曹仁和子桓闻言都是一愣。官渡战前的信件,还是给敌军的,这显然是通敌背叛的证据。若是按图索骥一个一个找下去,想必能将那些有过二心之人一网打尽!此时是忠是奸,便全在堂上,势必会引起一场轩然□!@
我随着他俩径直来到曹操的营帐之中,那里果然已经聚满了人。
此时的曹操正悠闲地嘬着茶,眼神之中毫无杀气,但却依旧深邃锐利。而再看其他人可都没有这么悠哉的心情了。只见他们有的满脸愤怒,像是要把叛徒手刃;有的眼神慌乱,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有问题;有的虽表情镇定,但额头已经爬满了汗珠……
营帐内安静异常,只有在场人不同频率的呼吸声起起伏伏。我躲在人群之中向前瞄了一眼,只见曹操身旁的桌上果然堆着不少信件,少说也有几十封!这样庞大的数量,肯定牵连甚广。不知道曹操会怎样做呢?
“曹公,”一位四十上下的男子首先打破了僵局,“敢问这些信件该如何处理?”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中都有些震惊。当下的情况气氛如此蹊跷,众人摸不清曹操的意图,谁都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被牵连了进去。而这位大叔却神态自若,不急着提议诛杀叛臣表忠心,而只是问了这么一句废话。。
心中好奇,我静静地观察着曹操的反应。
只见曹操依旧笑得从容,赞许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大叔,朗声说道,“官渡一战,我军以少胜多,军中人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