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墨染在镜片后翻了下白眼,并不打算捧苏语龄自导自演的戏剧。只随口一说“快去浴室洗漱一下顺便刷牙洗脸吧,一身的酒气味,臭死了。”
苏语龄认证似的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确实挺臭的,屁股一扭转身进了洗澡间。没一会儿就传来水流的声音。
薛墨染这才放下手中的报纸摘掉脸上的眼镜,伸手开始解开自己的衬衫。看了下墙上的时钟,心里开始倒数“3……2……1……”
浴室里传来苏语龄含糊不清的声音“墨染,帮我把内裤递进来一下。”
“好。其实我不介意你光着身子走出来。”某只大野狼已经开始伺机而动了。
“呸,死不要脸。”苏语龄嘴犟的反驳。
浴室门响了一下,苏语龄正打算开门伸手去接,没想到就这一开门的功夫就让薛墨染趁机挤了进去。
于是浴室里就传来这样的一段对话“你进来干什么?”
“洗澡啊,我昨晚也没洗,你闻闻是不是很臭。”
“滚!你不会等我洗完了你再洗,又不是只有这间浴室!你分明就是存心不良想占我便宜!”
“啧啧啧,苏语龄,你思想太不道德了。”
一阵泼水手忙脚乱的声音此起彼伏着“你才不道德,干嘛,离远一点,别挨过来…唔………流氓!唔……”
接下来的场景各位看官请自行发挥想象力吧。
☆、第四章 那个女人的故事和计划
悠扬的蓝调歌曲和老式古董的碟片留声机是爱尚咖啡屋的店家特色,这里的装潢也仿五十世纪中叶的欧美风格,简单低调却富有内涵及奢华。
在这里,时光总是倒着走,服务生会穿着宽松肥大的女仆装戴着一头或金黄或火红的小卷假发,带着职业性的笑容询问或推荐。
店门的正对面是一片贴满照片的相片墙,形形**的人,千奇百怪的拍照Pose以及各种奇葩的心愿留言都构成了这家咖啡屋独特的小资情调。
苏沫这个小女人是这家店的常客,每次经过都会进去点上一杯浓情Cappuccino,静静坐上一两个小时。心情或喜或忧也都随着音乐的旋律起起伏伏……一切的烦恼都仿佛没有那么重要了。
每次约上苏语龄在这家店碰面总是苏沫心情最低谷的时候,苏语龄每次都是陪着她在这家爱尚咖啡屋里呆坐一两个小时。
苏语龄不喜欢咖啡的味道也不喜欢一边闻着讨厌的气味一边听着抱怨,所以苏语龄经常都是安静的陪着,不发表任何陈词激昂的安慰。
久而久之这竟然成了苏沫的一个习惯,这对苏语龄来说每次都是不小的心灵创伤和精神污染啊。
“哥们,我失恋了。”一只做着精致美甲的芊芊玉手搅动着杯里的咖啡,手腕上刺着一圈荆棘。声调里一派的风平浪静,仿佛说这话的只是一个旁观者。
苏语龄换了下坐姿,习以为常的看着对面漂亮精致的小女人,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姐们,恭喜你。解放了,你又自由了。”
苏沫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女人,每天画着漂亮的妆容衣着时尚的。不光这样她也有着一份体面的工作,某时尚杂志社的主编。虽不是大富大贵但日子也过得挺小资滋润的。
在这样的女人脸上,你永远都看不到她会失常发疯的时候,她们坚强的像个无畏的战士。无论生活里有多少波澜,也都淡然处之宠辱不惊的。可是那样深彻绝望的苏沫他见过……
在市区车流最多的浦门江大桥上,披头散发的模样。穿着医院单薄的病号服,嘴里一直重复的哼着那曲《泪海》。
那是她人生里最美好的23岁,也是生命中最灰暗痛苦绝望的23岁。那一年她失去了孩子没有了承诺相伴一生的爱人,债主堵在医院门口,生活面临绝境……
好像每个人的爱都只给了唯一的那一个人,后来遇到的每一个说着相爱的人仿佛都没那种深刻到骨子里的痛。
苏沫很坚强,是一个让人心疼的战士。苏语龄理所当然的认为,她应该拥有世界上最甜蜜的幸福,最好的男人去懂她,护着她,去爱她。把她身上崎岖坎坷的丑陋伤痕全部净化。
可是生活只是反复的上演一场又一场的悲欢离合,有些人甚至连脸上的笑容都是悲伤的。不管多用力的笑着,还是被命运掌掴一次又一次响亮的巴掌。
看着苏沫又安静下来的样子,苏语龄担忧的不着边的开着话匣子“这次又是为什么?”
拿着搅拌的小勺子的手一顿,慢慢的抿了一口苦涩。嘴角带笑的说“他有老婆。既不舍得放弃又想拉着我。”
苏语龄不由得啧啧称奇“姐们,你怎么每次都遇到这种人渣。”语调里尽量调侃,这是他最笨拙的安慰方式。
他知道,自己如果表现的太过愤怒或感慨会显得苏沫更加的脆弱和……可怜。而她不需要这些。
苏沫眼角闪过一丝精光,不慌不忙的顶了回去“因为好男人不是名花有主不然就是都去搞基了,只剩下一推没人要的烂萝卜。姐不是拾荒者,不是捡着都当成宝的。”
苏语龄一阵的摇头晃脑,这姐们的口才跟薛墨染一样的能言善辩的啊。
“怎么听着像是好心酸的总结啊。”好吧,她没找到好男人,他找到了,于是他成了她吐槽的对象。怎么可以这么恶劣,所以某只小兽又怒了。
“这个话题略过,换一个”苏沫在心里暗暗的比了个剪刀手,她总算知道为什么薛墨染总把苏语龄吃得死死的,太好欺负了这人。
眼角的余光瞥到了苏语龄脖颈上的暧昧痕迹,心下一片了然“怎么,还没反扑成功啊。”语气里还透着一丝丝的可惜。
苏语龄瞪大了眼睛,这女人确定要聊这么没有营养的话题嘛?干嘛那么关心反扑成功没有!况且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的问……
“我喜欢我乐意,成不?”一句话哽得苏沫一嘴的咖啡险些脱口而出。咋的了,还真印证了那句话,习惯成自然了么。
慢慢的把手上的杯子搁回台面,有些意味深长的说“就这样?你不反抗了么?你不想也把薛墨染拿在手掌心翻来覆去的捏么?”
不想么?才怪,老是被欺压他也想反过来欺负别人啊。可是可是,嗷嗷嗷,怎么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呢?一定是因为他没有薛墨染那么没皮没脸的缘故。
丧气的趴在桌子上,声音闷闷不乐的“你以为我不想么,问题是做不到啊!!!”
苏沫拍了拍某只小兽的肩膀半安慰半调侃的说“哥们,你加油吧。姐们看着你老这么被欺负心里也难受啊。”
苏语龄给苏沫投了一记白眼“说得好像你没欺负过我一样。”
“我那是爱护,懂不?”推托起责任来苏沫也是当中的老手,心不慌脸不燥的。
“你和薛墨染才是一家吧,怎么说话口气表情动作一模一样啊。”到底还是不是他亲姐啦。
“姐姐欺负弟弟那是天经地义的。”说白了,一直欺负习惯的亲人一旦也被外人那么欺负,心里难免有疙瘩。而且,她一直觉得苏语龄太善良了,容易吃亏。而薛墨染则太精太老道了。所以才总被牵着鼻子走,在爱情里,这样的关系其实很危险。
只有在双方条件各方面达到均衡的时候才维持的长久。当激情褪去,曾经的甜蜜会成为厌倦的借口。
这难道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完美解释么?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苏语龄有些泄气的把脸贴在桌面上,那微凉的感觉让他有点昏昏欲睡。
“有啊,把耳朵伸过来。”苏沫一脸的胸有成竹,眉眼带笑的像只偷腥得逞的狐狸。
“耳朵在这,说吧。”有点不情愿的贴了过去,她姐的鬼主意由小的多,有些意见是可以听取的。
“你这样做……”苏沫说得一脸兴奋,而苏语龄却听得一脸的酡红。
在外人眼里,他们之间的亲昵举动仿佛热恋中的情侣一般,旁人都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的了。
“你确定?那么做就可以了?”苏语龄的声音越说越小声,实在是苏沫的主意太……太大胆了,其中的操作方式好让他这个大好青年觉得羞涩啊。
苏沫一口气喝完杯底的咖啡,心情愉悦的保证“那是当然咯。”说完意味深长的冲着苏语龄暧昧一笑。
而此时正在会议室里主持会议的薛墨染没由来的觉得背脊一阵发凉……
☆、第五章 飞来横祸
飞快的在网上搜索苏沫计划中提及的道具,在认真阅读了相关用法和性价比之后毫不犹豫的下单付款。要他去实体店买那些玩意儿,他还真是没办法下来那个脸。
从自己的大挎包里掏出一张精致的小碟,这是之前苏沫硬塞给他让他做参考的。有这样贴心的姐姐,他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不过也难怪,他们的父母在前几年相继辞世了,就剩下他这么个亲人,不上心才会觉得人性凉薄吧。
有些犹豫的放进电脑的播放机盒里,闭着眼睛按的播放。戴上连线的耳机开始欣赏,哦不,开始学习。
没一会儿我们的苏叫兽就开始脸红心跳了起来,专注的程度连薛墨染走近了他也浑然不知。
看了下大屏幕那个热火朝天的画面再看看苏语龄那专注的神情,薛墨染不由得暗暗咂舌。他的个乖乖,居然在看动作片!
真是没想到他家的小白兔也开始有了这方面的研究了啊。他是该开心呢还是该高兴呢?
“原来那个是这么用的啊!”苏语龄喃喃自语着。
苏童鞋身后的薛墨染有些犹豫不决,他是该跟苏语龄打声招呼一起欣赏呢还是默默地走开?依照苏语龄那炸毛的特质,他聪明的选择了后者。
就在打算轻手轻脚离开的时候,兜里的电话却响了!只见他家小白兔惊慌失措的关掉显示器摘下耳机的紧张表情,像是做了坏事怕被抓包的模样,还真是好玩的紧。
苏语龄的大脑当机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开始炸毛,被薛墨染一个噤声的手势给硬生生制止了。
薛墨染很识趣的接着电话越溜越远……按照他家小白兔那脸皮薄的程度,他一点都不会质疑他有掐死自己的冲动。
而苏语龄冷静下来后心思飞转,才意识到自己有可能泄露了要实施的计划,心里开始兵荒马乱了起来。
要是被薛墨染知道他看这些影片是为了要学习压倒他,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措施来防范他的反攻。
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懊恼的捶胸,他怎么忘了这时间段刚好是薛墨染下班的时候。
就在苏语龄捶胸顿足的时候,薛墨染匆匆忙忙拿过自己的车钥匙和西装外套草草的跟他交代了一下,然后就出门了。
什么事这么急?他从来没看过薛墨染脸上出现那样的表情。慌乱而没有主张……好像他生命中有什么重要的人或事正在慢慢的失去。
事实证明苏语龄的第六感是准确的,薛墨染刚刚接到他妈妈打来的电话,说是老头子突发脑溢血进了医院。
自己慌慌张张问了地址就飞奔了过去,到了医院在瞥见病床上那虚弱的老人的时候,心里不是不难受的。
记忆中的父亲总是意气风发的样子,对任何事情的裁决都是果敢而坚持的。那么优秀高大的身影让任何人都只能自惭形秽的望其项背。
那么生动有激情的一个固执老头现在却是冷冰冰的躺在这里,身边围绕着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