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美景奈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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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美景奈何天-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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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管,老刘会管。他找你,要不要去找他报道随你便。”
  “操,不早说,我找他签字,半天没找到人。”威廉咋咋呼呼,话还没说完,已经风卷了似的出了门。
  艾伦得意地吹了一声口哨,闲闲地迈着步子走进来,坐到刚才威廉坐的地方,漫不经心地看向我:“终于不躲了?”
  “躲什么?”我反问。
  艾伦哼笑了一声:“周景辰,你知不知道就你这装傻充愣的性格,有时候还真气得人想捉着你打一顿屁股。不过算了,我现在有点心软。还有,你别听威廉那张碎嘴,早上那女的是我叔以前下属的女儿,我跟她没什么。”
  “你不用跟我解释。”
  “那不行,不解释清楚我不开心,你也会不开心。”
  我忍不住笑:“你应该做演员。”
  “你喜欢我就去。”艾伦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但我觉得你可能还是喜欢我有内涵的样子多一点。”
  中午艾伦说要去外面吃饭,我不愿跟他一起,自己先去了大厦食堂,刚坐下来,他就端着食盘自顾自在我对面坐下。
  我瞪着他,他却一脸坦然地对我挑眉,继而又举着筷子,往我身后戳了戳,半天才冷笑着说:“周景辰,你真应该看看,比起你那姓沈的小子,我至少不是什么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的人。”
  “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埋头捡碗里的饭。
  他用筷子敲了敲我的餐盘,对我努努嘴:“你自己看。”
  我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靠窗边的墙壁上挂着电视,屏幕上的画面不是沈宴是谁。他穿了一身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身后的背景是法院。
  新闻里说什么我听不太清,就只看到沈宴被一堆记者□□短炮围着问话,他却从头到尾抿着嘴,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倒是他身边陪着的男人很打眼,个子不输沈宴,五官清秀立体,笑起来还别有一番亲和力。他靠沈宴很近,不时地会望他一眼,神情看起来蛮亲密。但问题是,这个人却不是周越。
  “你说他们是什么关系?”艾伦不怀好意地对我笑,“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还真他妈不知道。但我没里艾伦,电视画面切过后,我也索性丢掉筷子走人。心里到底不爽,东西没吃成也就算了,还尽看一些影响心情的东西。
  胃里一阵翻涌,不得不拐进洗手间里抱着马桶干呕,洗完脸出来,艾伦那家伙阴魂不散地守在门口,讥讽地问:“至于吗,不就是个人渣,你就这么看不开?”
  下午在办公司里睡觉,睡不着又爬起来抽烟,才没抽一口就咳得肺都要炸了,只好掐灭扔了。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正要回家,艾伦见鬼地又跟过来,堵在门口问我晚上什么安排,我甩给了他一个白眼就走。
  小区门口有人买花,是个很小的女孩子,不过六七岁,扎着两个不太成型的辫子,拽着我的衣服跟了一小段路,小脸扬起来怯怯地叫我“哥哥,哥哥”。
  我叹了口气,蹲下来往她篮子里看,剩下来的花不多,一共十来支吧,都很细心地包装过。只是摘下来的时间可能太长,花瓣已经破损发干,要卖出去恐怕有难度。
  “哥哥,我的花比别人便宜,五块钱一支,你买一支送给喜欢的人吧。”
  “可是,”我亦真亦假地逗她,“哥哥没有需要送花的人,而且你的花……”
  “哥哥,那我送一支给你吧。”
  本以为小家伙听了会走开,谁知道她眼睛忽闪忽闪过后,居然真的从篮子里选了一支花递给我,不过似乎还有些舍不得,喃喃地又说:“妈妈说花要开得大才好看,这支花我没卖,是想留给妈妈的。”
  没来由得鼻子一阵发酸,想起小时候的事。
  周景文有一次手工课,用废纸做了个篮球,很得意地拿给我看。我说做的很好,他就说要送给我。可他自己明明舍不得,只是因为我不要,他便犟着非要给。推来推去,急得眼睛都红了,尖声细气地问我为什么妈妈给的东西我就要,他给的我就不要。
  那时候我们都小,我还想不到用更圆润的方式告诉他,我想要的他给不了。
  我想要爱,很多很多的爱,就像我爸妈给他的那样,哪怕是打打骂骂,我也觉得他一直不屑的那些,却是我记在心里偷偷羡慕的。
  当然这种话我就是自己想想,根本不可能对任何人说,对周景文更不会说,而且也再没有机会。
  小姑娘看我拿着花发怔,大概是有点害怕,提着篮子往后退开一点,怯怯地看着我说:“哥哥,你不喜欢花吗?”
  “喜欢,当然喜欢!”
  我低头揉揉眼睛,然后抬头对她笑:“哥哥刚才逗你玩儿。我很喜欢话,也有喜欢的人,因为很喜欢,所以一定要送很多很多花才可以。你能把这些花全卖给我吗?”
  拿着十几支几乎半干的花上楼,回家找遍了房间也没找到合适的瓶子,最后只好找了个喝水杯子插好,摆在茶几上。

  第四十六章,神经

  艾伦在我进门后没多久就来敲门,我刚换下衣服,听见门铃便裹了厚厚的羽绒服出来,隔着防盗门问他又玩什么把戏。
  “我知道你生气,但咱能不能不要这么小气啊。”艾伦夸张地皱着眉,“我已经够倒霉的了,奶奶的,好歹我也这么大岁数,居然被个屁大的小丫头耍得团团转,靠!”
  我开了门,问他什么小丫头,他一脚先跨进门里,半边身子挡着门防止我变卦,一边嫌弃似的将一大把玫瑰花丢进我怀里,这才气呼呼地往里走,边走边抱怨。
  “就你们楼下那个啊,扎两辫子那个,我看她长得挺机灵的,嘴巴也甜,拉着我就哥哥哥哥地叫……诶不是吧周景辰,你这怎么这么多花,也中招了?”
  被艾伦这么一问,我也有些哭笑不得,明明自己就被小家伙那软蠕蠕的“哥哥”喊得心都软了,到头来却原来都是设计好的,心里不免真有些失望。
  可等我把手里的花放到茶几上,一对比就发现艾伦说的也不对,我买回来的那些几乎已经是半干,而他的这一束却还娇艳欲滴,怎么看也不像是被人提着篮子沿街叫卖的。
  “你他妈不演会死?”我又气又好笑。
  艾伦却大喇喇坐到沙发上,厚着脸皮也笑:“居然这么快就别你拆穿。不过那小妞儿嘴巴可真甜,是我我也狠不下心不买。”
  “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
  “说这么难听,我跟你干嘛,就是正好撞上而已。不过周景辰,你是不是傻啊,就这几支破花,你还巴巴给人几百块,就不怕她那么小给你教坏了,知道嘴甜管事,以后见谁都贴上去。”
  我气得直乐,将他那束花捡起来丢他身上去:“我就喜欢干花不行吗?还有,拜托别拿你那套龌蹉想法去揣度别人。”
  这家伙还蹬鼻子上脸:“你这分明不是拜托我的态度。”
  “你到底来干嘛?”
  “不干嘛,你一个人不也孤苦伶仃的,正好我也是,我们两个干脆凑一凑,勉强过一晚得了。”
  我皱眉问:“谁孤苦伶仃?”
  艾伦演上了瘾:“我!我孤苦伶仃,你就收留我一晚行不行?”
  “陈林。”
  “突然这么严肃,有事?”
  “我们试试。”我说。
  艾伦一脸被雷劈的表情:“周景辰,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说我们试试。”我走过去,弯腰凑到他眼前,望进他的眼睛,又说,“你不是满脑子就想这个吗,我们试试。”
  “你会后悔的周……”
  我没耐性等他说完,俯身对着他的嘴巴就亲下去。
  其实我知道不行,我对他没感觉。我猜艾伦自己也明白,所以我才碰到他,他就伸手勾住我,顺势将我带到沙发坐下,却没有亲我。
  “你这是把我当禽兽啊周景辰。”艾伦笑得有点难看,“我的确喜欢你,那几年甚至还想过要对你用强的,不过幸亏我没那么做,不然不知道你会怎么恨我。当然我现在也不是什么圣人,但我想认真地对你,也认真地对待自己这份感情。”
  “还演?”我抬手擦嘴,一边又笑,“别玩太认真,戏演多了容易走不出来。”
  艾伦叫了外卖,我嫌腻不怎么吃得下,就喝了点汤,他在茶几对面地上盘腿坐着,像看稀奇似地看我,突然说:“周景辰,你跟我出国吧?”
  我从碗口上看他:“又发神经?”
  “我是认真的,你跟我去国外治病。我在瑞士和美国都待过,认识一些人,总能找到合适的治疗方法。”
  “今天能不能不说这个?”我放下勺子,到底没有生气。
  “就是今天才应该说。情人节,你就不想多过几个?还是被那小子气一顿,你连自己命都不打算要了?”
  “没你说的那么惨,也没那么严重。”顿了顿,我问他,“沈宴那些伤是不是你弄的?”
  艾伦一脸无辜,继而又暴跳起来:“操,周景辰,没有你这么冤枉人的,我弄他做什么?要弄我十年前就弄了还等现在!”
  “真不是你?”
  艾伦气得右手在左手掌心里捶了几拳:“当然不是!你信不过我,要不要拉他过来三个人对质?”
  “有病。”我说。
  “你不是不信吗?”
  “你以前又不是没动过手,真以为我不知道。”
  艾伦气得翻白眼:“够了周景辰,你的心是长在胳膊底下的吧,怎么就只往他那边拐?”
  九点多,我窝在沙发里听电视,艾伦从厨房切了一盘水果出来,问我要不要吃一点。我坐起来,叉了块苹果正准备吃,听到楼上又是一阵轰隆隆作响,像吵架扔东西。
  “听到了吗?”我问艾伦。
  他翘着二郎腿看电视,头也没回:“听什么?”
  “楼上。”
  “管他呢。你又不认识。”
  我说:“是打架吧?好长时间了,要不要报警?”
  艾伦转头看我,揶揄地笑:“你还真能操心。行了,我上去看一眼,要是女的长得好看,我就给你带下来。”
  “我没记错的话,那对夫妻加起来已经□□十岁了。”
  艾伦上楼去没一会儿就下来了,踢掉鞋子赤脚走进来,边走边摇头:“你没戏,人家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打烂多少东西那也是情趣,你就省省力气吧。”
  过了几天,二十号下午,老板闲的没事,又把一堆人叫到会议室开会,我听八卦听得昏昏欲睡,正好有短信进来,打起精神一看,顿时人就清醒了。
  号码是黎叔的,内容显然也是群发,写着“苏云已于今日下午三点零八分离开,安祥平静,在此谢过各位长久以来的关心照顾,黎耀辉”。
  三点零八分,而现在是十八分,也就是十分钟前,我正听几个男的讨论女人穿什么鞋子最性感,云叔却在那时走了。奇迹真的没有发生,他再怎么不舍,也终究还是离开。
  我紧紧握着手机,眼睛盯着屏幕,仿佛能从那上面看出什么不同来。然而眼睛里看的根本过不了脑子,因为那里空空如也,相反心口却又像被什么东西塞得纹丝合缝,一点空气都进不来。
  好像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很努力地想要凝神听清楚,只是再怎么努力结果还是令人沮丧,我听不清,耳边的声音也越飘越远,直至彻底消散,世界一片死寂。
  意识再回来时,我已经躺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里,身上是艾伦的外套,他就坐在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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