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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喂,难道你房玄藻的三脚猫功夫就可以抵挡住张须陀?”翟弘跳起来问道。
房玄藻怎么也算是半个读书人,被翟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侮辱,这让他很没面子,他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皱着眉头不吭声。
同伴受了欺负,做兄弟的自然也欺负回来了,王伯当就是个好兄弟,只见王伯当皱眉道:“翟当家,我们都是为瓦岗考虑,玄藻也是为我们瓦岗众兄弟好……”
“你王伯当能挡得住张须陀?”翟弘见到刚才的发问收到了奇效之后继续问王伯当。可是王伯当不是房玄藻,他不吃这一套。
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王伯当的眼光很高,尤其是在箭术上,他觉得自己已经是天下第一了,即便是李密也比不上他,当然,这只是字箭术上。有了那样的自信,所有王伯当冷笑道:“张须陀也是人,不是神,我其实倒是极想会他一面。”
王伯当此话倒是真的,王伯当听说张须陀可以开七石弓,他觉得太夸大其词了,他想试试看张须陀是不是真的如传说中那么神猛无敌。
翟弘听到王伯当的话之后哈哈大笑,指着王伯当的鼻子道:“就凭你,你也配……”他话音未落,营寨外突然马蹄声急骤,径直冲进大厅。
一盗匪冲进来,身材魁梧,背后一把厚背钢刀,赫然就是李密手下新收的猛将蔡建德,“启禀蒲山公,张须陀大军已经打来了……”
这大厅里面最大的还是翟让,翟让怎么说也是瓦岗寨的第一把交椅,可是这蔡建德却倒地就向李密禀报,其中的猫腻翟让又何尝不知呢,正准备发脾气,可是听清楚那些内容之后翟让惊呆了。
营寨中轰地一声,翟让霍然站起,其余之人却要向营寨外抢去,翟弘一马当先,逃命最前,李密却是沉声道:“大伙莫要慌张。”
众人冲出营寨,发现帐前还是风平浪静,不由讪讪,纷纷回转,李密眼中有了讥诮,沉声问道:“建德,张须陀现在到了哪里?”
“我一直奉命查看跟踪张须陀的踪迹,张须陀已经无声无息的扎营方山,立刻快马回转,看营帐规模,应有两万大军左右,我觉得他会图谋攻打我们,还请蒲山公速做定夺。”蔡建德大声道。
“方山还远,方山离这里还远,逃命来得及。”众人都是松了口气。
贾雄刚才一直沉默,此刻建议道:“翟大哥,蒲山公,我等如今声势浩大,张须陀即来,荥阳已无我等立锥之。不如从荥阳撤离,过运河去瓦岗,取道东海,去淮南方为上策。”
众人点头,纷纷称是,如今的众人已经养成定势,反正张须陀毕竟是一个人,他打到哪里,众匪盗就向相反的方向逃命就是,张须陀既然北上,那他们就取道南下再好不过。翟让也是点头称道:“此计大善。”
李密却是断然摇头道:“绝不能逃。此战我们必须得胜。张须陀勇而无谋,既骄且狠,诸公若听我吩咐,列阵以待,保为诸公破之。”
翟让又有些意动,贾雄却是大摇其头,“蒲山公此言差矣,非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实在是勇而无谋绝不能形容张须陀。当年张须陀打王薄。攻击秦君弘、郭方预,擒左孝友,战卢明月,哪次不是以少胜多?如果说这样都是勇而无谋地话,那我们不是个个都是没有脑袋?这打仗绝非吹吹自己贬低别人就可以做到,在我看来,撤离方为妙策,蒲山公若是再战,不过凭添一败而已。”
众人默然,贾雄说地不中听,让人泄气,可都知道是实情,张须陀虽然占据了兵精之利。可无论如何,每次大伙都是带十多万人的打,可张须陀多则一两万的人手,最少是五人,可没有一次让盗匪占到便宜,张须陀这三个字在群盗心目中,已经是座绝壁,不可逾越。李密不动声色,心道这贾雄也是有脑袋之人,他何尝不知道张须陀的厉害。可正是因为厉害,他才一定要对战,正是因为张须陀难以拔除,他才一定要和他对垒。
这一仗他一定要赌,而且要赢。击败张须陀。扼守住荥阳,围困东都,如果可以把东都洛阳拿下,那就更好了,洛阳在手,周边的粮仓在手,那么天下还有谁能争得过他?到时候天下盗匪都听他号令,天下唾手可得!
“诸公实在对张须陀过于胆怯,张须陀虽然勇猛还在,可大隋根基已倒,兵士征伐多年,疲惫远胜平常。张须陀兵士以齐郡兵士为基,所率兵士征伐过久,难免思归。作战在于军心,军心不稳,如何可胜?翟当家,这次若不能趁士气正旺和张须陀决战,寨主永无翻身之日,还请寨主三思。张须陀是人不是神,以往我等败退,不过是因为谋略不当,今日我有妙计可对张须陀,还请寨主莫要撤离。”
“蒲山公说的也有道理,”翟让终于松了口,沉声道:“还不知蒲山公有何妙策?”
“他地妙策不过是送死而已。”翟弘讥诮道。李密暗道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却还是微笑道:“那翟二当家可否和我一赌?”
“赌什么?”翟弘脖子一挺。
“赌此战张须陀必败!”众人均惊,用诧异地眼神望着李密,觉察到他的自信。
“你若输了呢?”翟弘不屑问。
“我如是输了,从此退出瓦岗,所获一切财物分文不取。”李密斩钉截铁道。
翟弘为之意动,“你若赢了呢?”
李密淡然道:“当然是瓦岗如日中天,确定乱世江山的不世地位,翟当家自此千古流芳,万人敬仰!”
“好,我和你赌了!”翟弘咽了下口水,心中振奋,暗想这买卖只赚不赔。
翟弘早就看李密不顺眼,虽说李密破了金堤关,带大伙烧杀掠夺很是爽快,可眼下谁提及都是蒲山公的功劳,好像瓦岗变成了蒲山公开的,这让他难免不爽,能借这个机会驱逐李密倒也不错。
李密微微一笑,扭头望向翟让道:“不知道寨主意下如何?”
翟让环望众人,见到群盗表情各异,一狠心道:“老子难道就愿意做缩头乌龟过街老鼠?反正眼下得到的这些已经是意外收获,再输出去也无所谓,就依蒲山公所言!”
李密大喜,“那好,还请寨主立下军令状,授予我全权带兵职责,若有违背,当斩无赦。”
翟让点头,“当然,军威最为重要,今日我就授予蒲山公带兵全责,若是违背。当与瓦岗为敌。”众匪虽是半信半疑。却都是躬身道:“谨遵翟当家,蒲山公吩咐!”
翟弘王儒信还有贾雄却已经是呆住了,他们对李密能不能击败张须陀不清楚,可是李密现在有了指挥权,那么瓦岗寨的主人是谁也变的不清楚了!
瓦岗寨和张须陀之间的战争就要爆发,而萧守仁此时此刻却在往黎阳回转的路上!
冒牌杨广已经广发诏书,诏告天下萧守仁谋反,天下共诛之!
萧守仁也不甘示弱,联合朝廷几乎所有大臣发出讨贼令,令中有着除了萧守仁之外所有重臣的亲笔签名和印章,里面详细地写着宇文述抓了杨广和皇后,挟天子而令诸侯!
萧守仁的讨贼令复印千万份,分发乡里,中原大地无人不知!
中原从此乱已!
天子之所以要一言九鼎就是下面的人怕你在同一件事情上在不同的时间或是地点出现俩个截然不同的声音,这会让下面的人对你所说的话产生怀疑,会使得命令不能很好的执行。
而现在大大隋就出现了这种场面,冒牌皇帝杨广说萧守仁是逆贼,可是所有的大臣都说萧守仁不是宇文述才是,两边似乎都有道理,该听谁的?到底该讨伐谁?那些郡守将军都迷惑了,命令已经是得不到执行了,各自为政!
所以说,中原从此开始,乱矣!
乱象渐生,雁门关太靠外,不能随时掌握中原的情况,而且,雁门关随杨广出征的士兵们也都想家了,都想回洛阳了!
萧守仁把雁门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就交给穆羽等人打理,这里将是他战马等等稀缺资源的来源重地,不容有失!
把事情交代过后萧守仁便带着群臣一路往黎阳赶!
就在萧守仁他们到达黎阳城的时候。
萧守仁刚进城,刚和迎接他的杨义臣拥抱了一下,一个让人不敢相信的消息传了过来。
只见一起绝尘从远方过来,黄沙滚滚,等到黄沙散去,马上的信使下马高举一封信快步过来。
“太仆!前方军情急报!”
杨义臣急忙上前两步从那信使的手里接过急报。
所有人都盯着杨义臣手心里的那份军情急报。
萧守仁后面的大军也是心情激动,近乡情更怯,他们也很想知道东都怎么样了,他们这些天一直听说东都被围了,东都被瓦岗寨的盗匪围住了,听说金堤关都被破掉了,又听说荥阳也要破掉了,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杨义臣拿着急报的手在颤抖,杨义臣浑浊的眼眸里有光再闪,身子也晃了一下,站在一旁的萧守仁急忙伸手扶住这位在马背上呆了一辈子的将军。
“太仆,怎么了?”萧守仁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杨义臣没有说话,他的喉咙里有东西,哽咽住了。
杨义臣把手里的急报递给萧守仁。
萧守仁伸手接过去,展看,看完之后沉默良久。
“怎么了?”身后的魏征和苏威都是焦急地上前。
萧守仁把急报递给苏威然后低声对魏征说道:“张将军没了。”
萧守仁说完这话之后感觉全身都没力气了,噗通就跪了下去,对着洛阳方向拜了三拜。
虽然萧守仁的声音很低,可是还是很清晰,跟萧守仁离得近的官员已经听清楚萧守仁的话了,都是心中一惊,能够被萧守仁称为张将军的就只有一人,那边是张须陀将军!能够当得起萧守仁隔空一拜的人也只有一个,那边是张须陀将军!
张将军没了?
张将军死了?
张须陀也会死?
张须陀死了!
张须陀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心中的军神,他们听说张须陀已经赶到荥阳的时候他们一点都不担心洛阳的家属,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张须陀到了,那么洛阳城便破不了,万无一失!
可是现在说张须陀死了!
这个打击对他们来说是巨大的,心中也是悲痛莫名,就放佛是大隋的江山已经倾斜了一般,很快就要倾覆了一般!
全身没力气,大家都跟着萧守仁跪了下去!
全跪下去了。
萧守仁的脑海里全是和张须陀一起的日子,他跟着张须陀学习兵法,张须陀指点他武艺,张须陀跟他在河边聊天下大势,张须陀那亲切的眼神还在他的脑海中晃荡,可是想想那个老将军已经身死魂消,萧守仁的眼睛也是涨的难受,他抬了抬头,努力看天,要把泪水逼回去。
“男儿有泪不轻弹,将军要是看到我现在这副模样,肯定也不好受。”萧守仁心中想到张须陀然后自己鼓励自己,一下子又有了点勇气。
萧守仁站了起来,然后转身。
“进城!”萧守仁声音低沉而有力。
街道上面的百姓还不知道张须陀已经死了的消息,他们只是不明白刚才城门口的一幕是什么意思,可是脸上还是洋溢着笑容,他们在欢迎萧守仁回来。
进城之后萧守仁便派出所有探子,让所有的探子去打探事情的经过结果。
接风洗尘的宴席是在陈秣的府中摆的。
陈秣知道大家的心情都不是很好,所以也是草草吃了些东西之后便散席了。
傍晚时分黎阳城中的百姓也知道张须陀身死的消息,整个黎阳城都陷入了悲伤当中,一片哀悼之声不绝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