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一步都不敢离,你,你倒好,居然一睁眼就说这个……哼!”
我顿时被惊住了,刚送进嘴里的粥不小心全咽了下去,烫的我心窝直抽抽。
“你,你说什么?”我顾不得许多,裹成馒头的手差一点戳他脸上去。
风海被我吓了一跳:“往谏,你怎么了?”
“你昨天晚上一直都在这里?”
“是啊。”风海一脸莫名其妙。
“在,在哪儿?”
“就是这间卧室啊!不过我怕夜里碰到你的伤口,不敢靠在床边,就在那边的椅子上窝了一夜。”
风海指了指床对面的桌椅。
“那,那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呃,动静儿?”我小心翼翼地看过去。
风海搔了搔头壳儿:“没有啊。”说完又震惊地睁大眼睛:“难不成你昨天晚上你叫我了?啊呀,我怎么没听见啊,我怎么能就这么睡死过去呢,怎么就听不见呢……唉……我……”
那边厢风海懊恼不已,捶胸顿足,我却终于舒了口气放心下来。估计极宵昨天过来的时候,就把风海挪到别地儿去了,看样子他该是什么都不知道。
“好了风海,我没叫过你,你不用自责。”我急忙出声安慰。
风海一听,这才释然。
于是继续喂粥大业。
吃完饭,在我强烈的要求下,风海这厮才忆起要给我擦把脸。
——看我这日子过得,怎是一个“糟乱”了得。
漱了口,又把个人问题解决过了,我就催着风海出去瞧瞧现在书院内的情况咋样了。
风海嘿嘿地笑,有些得意:“我刚才去饭堂的时候留意了一下,昨天你教给我的说法已经流传开了,很多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情,特别是武院的女学生们,正商量着要集体到戒院门口去,去……唔,对,是‘静坐请愿’呢!”
“我回来的时候路过戒院门口,看到已经有许多人聚集过来,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地增加……赫彦这回可有救了,太好了,嘿嘿嘿……”
风海说得眉飞色舞,口沫横飞,就差手舞足蹈了。
我点了点头,默然一会儿才说:“事情算是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就只能等了。”
“等?”风海一愣:“往谏,你的意思是说,就算大家去戒院那里情愿,赫彦也不一定能出来?”
我没打算瞒他,淡淡道:“是。”
让风海想法设法把赫彦乃是自卫过度而致使雷黯三人死亡的说法以流言的形式传出去,无非是利用赫彦在书院特别是女学生中非同一般的影响力造成一种舆论压力。现在主管此案的皋陶上仙依然在书院中,若是这股力量利用得好,不论是皋陶还是书院高层必不会等闲视之。
但是问题在于,那位据说极致貌美的荔婉仙君与帝君关系非同一般,而且似乎帝君有意追求,那荔婉还不怎么买账。若是那位终极大BOSS有心偏袒未来的老婆,被她撒个娇耍个嗲就骨子一酥找不到北,就算碍于赫彦的身份地位而性命无虞,难免不会吃点苦头,而且前途会受到影响。
所以,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只有等。
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虽然让人着恼却也毫无办法,涉及到上界高层几股力量的博弈,我现在人微言轻,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
“赫隐仙君和你父亲这几天有在书院出现过么?”我低着头思忖半晌突然抬头。
“赫隐仙君自从赫彦出事之后就一直没有出现过,我父亲倒是给我传了讯,说是下午会过来看我。”
风海正被我一个“是”字打懵了,闻言反射性地回答完毕,就又开始发急,在屋子里打着圈地团团转:“如果赫彦出不来怎么办啊?唉,怎么办怎么办?要不然我去求求父亲想办法去找找赫隐仙君?啊呀,该怎么办啊……往谏往谏往谏往谏往谏往谏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怎么办……”
我被那咒语般的碎碎念吵得头疼,却也知道风海心焦赫彦不下于我,心里沉重感浮上,一时一个字也不想说。
屋里只剩下风海来来回回地打着转转的念咒声。
“风海。”
“啊?”
风海碎碎念半晌突然被打断,愕然抬头看向我。
我皱着眉头:“你把我教你的那段说辞流传出去的时候,该没有留下什么线索被人发现这段话最初是出自你口吧?”
我把事情从头到尾理顺了一遍,突然想起那位铁面无私的理刑上仙皋陶。这样的人固然刚直不阿,但若是被他发现书院诸多人在戒院门口请愿一事是我们在背后搞了这么一手,说不定反而会对赫彦的事情起了反作用,不由得我不小心。
风海一听,瞪圆了眼脱口道:“不会!他不会说出去的!”
他?还是……她?
我皱眉,一眼扫过去盯住风海:“谁?”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跟亲们征询一下意见,老花把文名从《往谏》改成《BOSS》真滴很丧心病狂么?亲们给点意见呗?老花有点抓狂~
另外一个事,这几天忙晕头了,周六没休息,今天晚上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更《衡昭王传》,过了十点还没更就说明老花累晕昏过去了,亲们就表等了,明天老花一定更文~俺周日可以休息~虎摸各位亲~~
※、第28章 赫彦归来
似乎被我的眼神吓到,风海抖了抖,目光飘了一下:“那个……谁……”下一瞬却又正了神色,斩钉截铁地说道:“总之,你放心吧,不会有人知道是我们说的!”
我盯着他看了半晌,露出一丝狐疑之色:“风海,你这是脸红了吗?”
“啊?有,有吗?”那边厢风海慌慌张张地摸了摸脸,又急忙摇头否认:“没,没有。”
说话却都开始结巴了。
我用X光一般的目光上下左右里里外外地将风海剖析了一遍,风海被看得毛发倒竖,偌大的体型几乎缩进了角落里,眼神儿也在四处飘忽,手不知道往哪儿搁,整个儿在空气里摸鱼儿的架势。
这时候,却突见一缕幽芒自窗外突入屋内,在风海耳边爆成一朵小小的烟花,停留片刻,即化作点点幽蓝色的星芒消失在空气里。
风海却一下子跳了起来,涨红着脸叫道:“我父亲来了!”又一步跳到门外,一边跑一边远远地道:“往谏,我先去找我父亲,你好好休息!”
眨眼就不见了影子。
算你跑得快。我失笑,放松身体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
风海既然说得这么肯定,是不是我该相信他一回?
又恍然想起极宵昨夜带了戾气在我耳边说的那句没头没脑的话——放心吧……
不由摇头失笑。或许,情况不会有我想得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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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心里稍微有了点底,但是当三日后风海兴冲冲地撞进门来,连连吆喝着“赫彦回来了”的时候,我还是彻底怔在了那里,就连蹲在我膝盖上的幽安鸟都忘到了脑后。
风海嘻嘻笑着一闪身,从他身后转出一个人来。
熟悉的懒洋洋的笑容,带着些许疲惫之色倚靠在门边上,午后明媚的阳光撒了他一脸一身,这样懒散的动作却偏偏被他做出一股子风流潇洒的优雅态度。
赫彦。
他回来了。
我这样怔怔与他对视,心里一瞬间兴奋得恨不得放声大笑。
赫彦微微笑笑,抬起了眼,望住我。
视野中终于如愿以偿地撞入往谏的身影,赫彦再掩不住笑意,抿住的唇角向上勾出一个忍俊不禁的弧度。
虽早已从父亲和风海口中知晓他性命无碍,可直到亲眼所见,方能真正放下心来。
想来是他手不方便,又耐不住性子,精神头好些了就扎煞着两只包成粽子一般的熊掌,搞了本书靠在床头看。估计又不好翻书页,干脆将原本送给自己的幽安鸟捉了来,给他当起了临时书童。
就见那可怜兮兮的小兽被迫蹲在往谏膝盖上,睁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这个奴役它的家伙,一见他点头,就急忙探出小爪子抖抖索索地将摊在自己面前的那一页书翻过去,还要忍受少年偶尔来了兴头,把熊掌搁它脑袋上蹂躏一番,或者是戳它肚皮的恶劣行径。
眼见着被欺负得可怜,小幽安鸟居然连笑也不肯了,只敢缩成一团趴在那儿,黑漆漆的眼中水雾蒙蒙,似是下一刻就要滴下泪来。
刚才在窗户外瞄到这一幕,赫彦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虽然这家伙欺负送给自己的小兽很欠扁,但是能这样看着他,能看着这样的他,真好。
赫彦低低一笑。
从一年多以前意识到自己对往谏生了别样心思之后,赫彦就开始有意疏远他。
虽然知道这很难,但他也知道,只能这样。
然后就是刻意沉浸于炼丹术与炼器术中,甚至不肯跟往谏好好相处一会儿,多说说话。
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这般行为很可笑,有时候却在庆幸,想着,看,原来将那般想法扼杀在萌芽里,其实也没有那么难,不是么?
可是现实却给了他狠狠一巴掌,将他猝然打醒。
见到往谏浑身是血地倒在血泊里的那一瞬,赫彦才终于明白,原来整个世界坍塌也不过如此。
思维自动停滞,接下来的所有举动,包括带着满腔杀意闯了戒院,亲手把雷黯三人轰成了空气,也都只是下意识的行为。
往常所有的计算衡量全部不翼而飞,有的只是极致的恐慌与极致的愤怒。
更有一种潜意识中无法抵抗的暴怒与自责,若不是自己着意避开往谏,也不会任由他落入陷阱中,甚至险些丧命。
原本以为自己心思掩藏的很好,做得很好,将那不该有的想法扼杀得也很好,却万万没想到,原来在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的时候,那点蠢蠢欲动的想法已在这短短的一年时间中长成了参天大树。
被关在戒院里的时候,赫彦多数时间里都选择了沉默,即便是父亲来看他,或者是皋陶上仙亲自前来问话,他也几乎没有应声。
对于今天的一切,他并不后悔,只是需要好好想一想。
直到父亲将往谏竭力想办法营救自己的举动一一告知自己,赫彦才终于想明白。
或许这样的想法的确是错的,也不一定能得到想要回应,逃避更是懦夫所为,但是起码,我不会伤害你。
结果无非在一念之间,赫彦听从了父亲的建议。
然后,他回来了。
风海在旁边嘻嘻哈哈地搓着手笑个不住,看着床上一个身边一个,一双大眼瞪着一双狐狸眼,两双四只眼对瞅个不停,心里想着这俩人太兴奋了吧,这么半天连眼也不带眨一下的。
反是那小小的幽安鸟终于得见主人,知道脱离苦海有望,屁滚尿流地自床上一蹦而起,一边细声而急促地叫着,一边“嗖”地一声蹿进了赫彦怀里,扒着他的襟口就不撒手。
赫彦终于将目光收回来,捧住这小家伙儿,白净的手指轻轻蹭了蹭它的下巴,笑了一下。
小兽舒服地眯了眼儿,就势躺倒在赫彦手心里,蹬着四个爪儿前摆后摇,笑得前仰后合。
我黑线,瞪着这个小家伙儿——就算是区别对待,也不能区别到这个程度吧!
不过这个时候,我满心里都是赫彦归来的喜悦,哪有闲功夫跟一只长得像猴子一样的鸟儿较劲儿,早放开嗓子吼了一句:“赫彦——”
刚想抬起手来给赫彦肩膀上来一拳头,顺便来个热情的拥抱。又想起自己的“熊掌”,估计这一拳下去手都要废了,我只好作罢,只扎煞着右手,抬起了胳膊。
赫彦这时也笑着快步上前,下一秒就把我结结实实地搂在了怀里。
我高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