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四周环顾一下,回赵家取了铁锤子和钉子,趁着徐全用饭的时候将摇摇摆摆的床重新固稳起来。
赵宁忙完活就走了,根本没想过要跟徐全交代些啥。
晚上用饭的时候,赵当家的问徐全身体好些没,徐全只能干点头,而坐在隔壁的赵宁面不改色地继续扒饭。
用了饭,徐全也不多留,脚步匆匆就回徐家去。夜色越暗,他便越不踏实;也不敢去赵家冲澡了,只在临睡前打了水简单擦擦身,然后把门栓锁得紧紧的,末了还将桌子堵上门,这才胆战心惊地回到床上。
可惜即便这样,也阻碍不了赵宁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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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法
徐全醒来,迷迷糊糊地看了眼四周,慢慢爬起身。
才被固定过的床经过一夜混乱,又出现松动的迹象。徐全没力气去管它,埋头在被褥间,听着磨坊传来推磨的声音。良久,他才□□着身体爬下床,去撩起门前的帘子。
磨坊里头点了蜡烛,柔柔的亮光洒在这小小的空间。赵宁赤着上身,正认认真真推磨碾豆。背后的鞭伤还没好,上头被抓伤的地方也红肿着,他却视若无物地推着石磨;看见徐□□着身子站在房门口,才停下擦擦汗。
“把衣裳穿上,甭着凉。”说完,赵宁又继续干活。
徐全没听,径自上前挡住他。**从腿间蜿蜒而下,弄湿了他的足踝。徐全看看赵宁脖子上的结疤的伤口,伸手在赵宁汗湿的肩膀上写上一句话。
赵宁、你得给个说法。
赵宁斜睨着看他写完,侧侧脸,淡淡的神情在烛光中显得有那么一丝柔情。
“说法?”赵宁静静看着他,“你想要啥说法?”说着便伸手轻轻拭擦着他腿间未干的**,徐全打个颤要后退,赵宁一把将他抓回来,紧紧锁在怀中。胸口紧贴着,心跳声慢慢重叠在一起,徐全要推他,没推开。两人静静地抱在一起,连呼吸都那么一致。
赵宁说:“你还想要什么说法、嗯?”
夏唯唯有句话说得对,没有人愿意随随便便等一个人那么多年。一旦恍悟、他便逃似得回来了。
江湖那么大,江湖那么小,就是没有一个徐全,他能怎么办。
床
徐全出摊了,摊子还是在猪肉摊的斜对面。赵当家的虽然还坐镇摊子,却把大多事务都交到赵宁手里。
赵宁很是满意地使着那把剁骨刀,才出摊几次就十足个屠夫架势。
徐全早早将豆腐卖光,收拾好就推着板车要走。临走前赵当家的叫住他,让赵宁切一条五花肉给徐全带回去。
赵宁用草绳系好五花肉,交给徐全。徐全垂着眼,不情不愿地接过。
中饭吃的就是那条五花肉,徐全恹恹地扒饭,倒是赵宁一口气吃了三大碗。饭后徐全回徐家磨豆,赵宁也跟过来帮忙。
两人没交流,活忙完了各走各的。倒是夜里赵宁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省略)
徐全也说不出自己是啥心思,简单推推身上的人,最后也没拒绝,就半推半就地任得他弄。直到有天夜里,那不堪重负的木床终于在两人的**中断掉了三条腿。
徐全吓了一大跳,挣扎着要起身。赵宁只是皱着眉,两手一捞竟把徐全整个人压在自己腰间站起来。(省略)
次日赵宁又拿着铁锤子过来,却见木床实在是修无可修,这才作罢。
徐全可傻眼了,徐家就这么一张床,难不成睡地上?当时就找到镇上的老木匠,老木匠还以为是床柱坏了脚罢,过去一瞧就把眼瞪直了,那把粗嗓子也没收住就喊:“徐全啊、这还算床么、直接进灶子添火算了!啥?修?没得修!你说这奇了怪了、也不是让虫子蛀过、怎么就散成这模样!”
徐全脸一下臊红,赶紧送走老木匠。
赵老爷子听见老木匠在徐家嚷嚷,过来一瞧,眉挑得老高。然后他对徐全说:“甭修了、先跟阿宁挤挤,让你爹去隔壁城里找些好木材做一床新的。”
如此,徐全便住进赵家。
来银当铺
赵当家的在饭桌上听说徐全要做新床,抬眼就往旁边的赵宁看去,然后才应声好。徐全很是尴尬,只得埋头扒饭。
赵家没有多余的房间,徐全自然是跟赵宁挤一床。赵宁的床不大,两个人挤在一起也很勉强,如若还要弄些小动作,手脚更是伸展不开。因为是在赵家,赵宁有所顾忌,两人便乖乖齐肩而睡。
只是因为床实在太小,睡外侧的赵宁夜里一侧身,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徐全惊醒,看见床铺一侧人没了,还以为出啥事。
赵宁深感这么下去不行,难得跟赵当家的说要去城里一趟给徐全弄一新床回来。
赵老爷子抽着水烟,听见赵当家的这么答应:“也好,明日一早你随我一起到隔壁镇上,也认认人事。”
于是一大早的,赵家猪肉摊也不出摊了,两父子赶路到隔壁城里。
这城里赵宁还没去过,与之前求学的地方刚好反方向。赵当家的平日里其他买卖也是到这里来,轻车熟路地领着赵宁到了一家小当铺。
赵宁抬头看看当铺的牌匾,上头洋洋洒洒写着来银当铺四个大字。当铺的掌柜是个中年的大胖子,笑呵呵地眯着眼打量他两父子,回头就跟后头的女人招呼。
那女人长的窈窕,可惜模样普通,甚不起眼。
赵当家的让赵宁唤她王大娘。
王大娘笑道:“还记得当年不过是个襁褓中的娃儿,如今长得这般高大,模样也好,跟赵老弟一般。是你的种。”最后那句是对着赵当家的说。
赵宁拧起眉,扫了眼赵当家的。
王大娘取笑:“可惜性子还不够稳,如此就带来这里,赵老弟是想清楚了么?”
赵当家的说:“啰嗦、带他进去。”
王大娘掩唇笑笑:“还是这般急性子。来来、刚好薛大哥也刚到不久,茶水刚沏好,正好会客呢。”
鬼脸
薛红见到赵宁时一点也不惊讶,抬手示意他坐下。
薛红已经年过五十,两鬓泛白,左脸上无故多了三道疤痕,显得整个人都格外颓靡。他身边站着个小厮,正赔笑着倒茶,见赵宁进来赶紧上茶具伺候赵宁过来坐下。
王大娘施施然走来,后头跟着的胖掌柜捧着一个小木盒,唯唯诺诺地走在王大娘身后。
王大娘道:“你们来得迟,之前好几箱子都烧了。幸好薛大哥之前招呼过,我才特意留下这么一点,不然还只得到忘川河畔去寻了!”
薛红接过木箱子,从里头取了一卷巴掌大的宗卷,推开慢慢细读。
赵宁还不知这到底是啥回事,王大娘就在对面一坐,接过小厮端来的茶,慢悠悠道:“来银当铺大小生意虽在我手上管着,但到底也不只是我一人产业。赵老弟今日领了你过来,你便先认认人事,过些日子再过来学习学习。”
赵宁含糊应声。
这时薛红收起宗卷,把木箱交回给胖掌柜。胖掌柜笑嘻嘻地领着木箱子就走了。
王大娘看着薛红阴晴不定的脸,嘴一翘就轻啄一口清茶:“真是越老越糊涂!唐唐鬼脸,为了个老女人茶饭不思!”
薛红拧拧眉头:“你这嘴。”
赵当家的恰巧推门而入,听薛红这句埋怨颇为好笑:“她这嘴都多少年岁了,如今才埋汰,迟咯!”说着就把手上的小包裹抛给赵宁。赵宁接过一瞧,里头都是些轻软纸张。
王大娘取笑:“算算日子也是时候。你这当爹的,真把外姓闺女当做宝了!连闺女葵水一事都事事亲为。”想想又颇为不忿:“那死胖冤家,这么些年还记不住老娘好事的日子呢!”
这床结实
徐全的床在第三日就有木工拉着牛车过来装上。
徐全好开心!
其一是不用和赵宁挤床挤得憋屈,其二便是这床实在结实,比之前的可牢固多了!
赵宁心情也不错,看着徐全忙上忙下地铺床,嘴角都不由得翘翘。
可晚上,事儿却不顺着他意了。
他刚摸上床边,徐全竟用脚踢开,死活不让他到床上来。两人僵持一下,赵宁忽的想起那小包裹,暗忖该不是好事来了?这才安安分分地走了。
一般女子来天葵也就几日时间,赵宁估摸着日子,好容易按捺了小半月才又摸上徐全的床。
徐全这才睡了几日安稳觉,不想赵宁贼心不断,被摸上裤子才惊醒,发现自己早裸着上身。徐全气得很,翻来覆去不让赵宁摸裤头带;赵宁啧声,压住他低声道:“你好事没完?”想想也不对,都十天有多,不该断都断了!
徐全懵了懵,才听懂他意思;那双招子飘忽着滚来滚去,不知道该不该点头。
这小动作落入赵宁眼中,他便知道自己被糊弄了。
“你这几日都没好事是不?!”
徐全龇牙,没否认。
好啊、真真好啊!
赵宁磨磨牙,摩拳擦掌要算账!
徐全攥住裤腰头不放,让赵宁双掌捏着臀部,又是压着又是撑开,羞得他蜷缩一团。啪地让人轻拍了腚,徐全抬眼瞪瞪赵宁。
“说、为啥不让弄。”
徐全缩缩腿,目光游移一番,最后坦白:床。
这床好、这床新、这床结实。
而且上回让老木匠那几句话臊得徐全都无地自容,怎会还由着赵宁胡闹?!若是、若是又坏一床,他脸还能搁哪儿?!
赵宁眉一挑,道:“可以。”
徐全眨眨眼。
赵宁轻笑:“那就不用床、咱站着!”
兄弟
有人说兄弟是一辈子的。
祁鹏说对,他肯定是欠了这几个兄弟上辈子的!
他那好兄弟阿宁自那日不辞而别,日子便滑溜溜地走了大半年。秦飞气不过,这段日子也没露脸;越九那头的主子不是省油灯,也不知让越九干啥去,已经好几个月不见人影;只有周邦合走完镖顺道过来瞧瞧他。
周邦合道:“阿宁这么做定有他的主意,甭自己魔怔!”
祁鹏冷笑:“就那小子能让小爷魔怔?!若不是他祸害我家小妹,小爷才懒得管!哼!”
周邦合哭笑不得,只得摆手而去。
倒是几日之后越九找上门来,祁鹏见他瘦了一圈才知道他受伤刚痊愈。越九脸色苍白,笑笑道:“邦合给我捎了信,说罢、怎么了?”
祁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周邦合那混头、哪有啥事!你也不使脑子!受伤还到处乱跑!”说着就把越九拽进府内,喊了大夫过来给他瞧病。
越九摇头说:“小伤而已,已经痊愈,不过就是血气还没补上罢了。”
祁鹏怒道:“是不是好了,我自有判断!”
越九还是不肯瞧大夫,气得祁鹏把他关到客房处,强行让他在床上歇息,临走时嘴里还停下唠叨:“都是不省心的东西……”惹得越九无奈地笑笑。
可惜越九哪能好好歇息,头刚沾上枕头就皱皱眉,左手摸摸右腕,最后是吁一口气,颇似叹息。
他再也不能使剑了。
抚花笑
抚花笑莫仁当年成名一招是“清风徐来,抚花而笑”,硬是用轻柔的一式将江湖排名前二十的刀客利刃折断。
自成名以来,断在他抚花笑手上的刀刃可不少;抚花笑最可恨之处便是,退敌之后断敌刀刃不止,还要废其持凶之手。这无异于废人多年修行,更是断了日后习武的希望,这也是为何江湖上不少人对抚花笑恨得咬牙切齿。
就在前段时日,莫仁又断了一个人的剑,也废了他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