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就传来叶程阴沉冷冽的声音:
【你在哪?】
不是弟弟对哥哥尊敬的问候,叶程一开口的强硬跟霸道就让安念原本有些期待的心一下就从空中被拽向了地面,兀地生疼……
【怎么不说话?我问你在哪里!】冰冷狂肆的声音的声音不含一丝情绪,连审问犯人的愤怒都没有,给安念的只是主人于宠物那样的霸道,由不得他反抗……
安念咬了咬唇,低声回答:“小墨生病了,现在这里照顾他,我……”
【立刻给我回来!】不容置喙的命令犹如千斤重的铁锤一下子就砸在了安念的心口上,痛得他喘不上气……安念低头,这样的对话已经发生过多少次了,可为什么每次听他没有语气的话,自己都会感觉到很难过?
“我不回去。”安念咬住嘴唇低低地回道,低着头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你说什么?】叶程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惊讶,但很快就又恢复到以往的冷寒霸道:【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今天不回去了,而且这两天都不会回去,小墨生了病我要留下来照顾他!”安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会这么大声跟叶程说话,按照他以往的脾气自己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残酷的惩罚一定会等着他……或许这次会被打死也说不定。
【……】对方没有开口,低沉缓慢的呼吸就跟叶程本人一样,同样能让安念心生恐惧。他就是一头狼,一头你永远都猜不到他会在什么时候猎食的狼,他有教养,懂得上层社会所有的交际手段,浑身散发着优雅的贵公子气息;你让他疼一分,他就会十分地还给你……他就是那种人,睚眦必报,可谁都知道叶程有两个人是区别对待的,一个是远走美国的楚凌风,一个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安念。他留给楚凌风的永远都是关心跟爱护,甚至连自尊都可以大方的送上,但他却把地狱留给了安念。清楚叶家的人都知道叶家有个不得宠的大儿子,他是叶家的狗,是叶家未来继承人专用的一条狗。
“叶程,小墨真的需要人照顾,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大不了等小墨好了之后我就立刻回去,你想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不可以?”
【小墨的病严不严重?】低沉缓慢的声音听不出叶程的情绪,却始终令人感觉有一种暴风雨将要来临的征兆。
“李医生说只要多休养几天就没事了。”安念吸了吸鼻子,低低地请求道:“等小墨好了我就回去,请让我留下来。”
【你是在求我?】
安念竭力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轻轻地‘嗯’了一声。
【说出来,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这是在求我?】男人无理地要求。
瘦弱的背微微弓了起来,在暖洋洋的灯光下显得怯弱又可怜……安念几乎快要把唇给咬破:“叶程,我求你,求你让我留下来。”
【哼……】电话那头的男人冷哼:【你还真挺喜欢主动送上门的,我怎么就没发现你对我这个弟弟这么热情过?嗯?哥哥?】
安念浑身一颤,声音慢慢哽咽起来:“求你不要再说了,我只是……只是照顾小墨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
【没有其他的意思?】叶程低低地笑着,犹如魔鬼一般令人战栗:【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你以为我会相信贱人生出来的孽种会是什么好东西?】
安念的整副身体都在都在颤抖,脸色更是陡然变得惨白:“叶……叶程,你不能这样说我妈,她都已经死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死?】
过了半晌,电话里的声音才再度传出来,冷地没有一丝温度:【今天不回来的话,惩罚加倍。】
“可是今天我已经跟小墨说好了要一起过,而且……”安念一想到刚才那么温暖的一幕,心里就隐隐作痛:“我就算回去了也只能呆在房间里,我在不在都没有关系的不是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安念哽咽着垂下眼睑,声音低得没有一丝自尊:“反正你不想看见我,为什么又要叫我回去?我回去了不更让你生气么?”
【安念,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才会让你有了错觉?你还真当自己是叶家的大少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不回去。”
【可以。】
叶程爽快的答应让安念有些不适应,他从来都不会是对自己宽容的那个人,可今天……是因为小墨么?
想到这里,安念不禁稍稍放宽了心,可就在他提着的那颗心快要放下的时候,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就像是判断了他的死刑一样,让他从头到脚都发冷了……
【不过你要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叶……”
‘啪——’对方不给一丝余地地挂了电话,令安念连句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握着手机慢慢地沿着墙壁瘫坐在地,安念苦笑着用手抱住自己的头,将脸深深地埋进膝盖里……
妈,我快要撑不下去了。
109 丫杈地咸猪手
平安夜的热闹一扫连日来大家心头的愁闷,整个大厅里都洋溢着节日的气氛,大到整栋别墅里面的装饰,小到一张凳子的摆放,司徒皇都派了专人来做,目的就是为了哄沈墨开心,而季家的佣人们也都不负众望,不但把房子布置的井井有条,连说笑话表演这种余兴的节目也做的游刃有余,看得沈墨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将餐巾围在沈墨的胸前细细叠好,司徒皇边看着沈墨饶有兴致的表情边笑道:“有这么好笑?”
沈墨笑着笔直身体以便司徒皇帮自己围餐巾 ,大病初愈的小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红润光泽煞是好看,就跟舔得发了亮的糖果一样诱人:“我从来不知道平安夜可以这么过,好热闹。”
司徒皇低下头宠溺地在沈墨鼻尖上吻了吻,大庭广众之下的眼睛立刻齐刷刷地朝他们这边看过来,惹得沈墨一阵面红耳赤,赶紧伸手推开司徒皇:“干什么,他们都在看着呢!”
“有么?”宠溺的话锋一沉,威严的目光就迅速凌厉地扫过客厅里停下来的一拨人,还没等司徒皇开口说话,佣人们就识趣地撇开脸装作没看见一样,继续嘻嘻哈哈的闹腾起来。
“这样不就没有了?”司徒皇一手抚上少年害羞的脸蛋,一手轻轻捧住他的细腰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少年半推半就地双手还停留在他的胸口,脸早就一片酡红:“你想干什么?”
性感的薄唇微微上扬,就贴着少年嫩红的唇角笑着吐气,邪肆又狂妄:“吻你。”
沈墨的脸红得快要滴血,害羞地连眼睑都不敢抬:“你……”
“无耻么?”司徒皇饶有兴致地都弄着怀里的人儿,嘴角轻轻碰上沈墨的唇,就能引起怀里的身体如受惊的小猫般轻轻战栗……司徒皇近来对这种小小的调戏乐此不疲,因为只有在这种时候他的小野猫才会害羞地连眼睛都不敢抬,温温顺顺地像个小媳妇一样偎在他的怀里不乱动:“换个新鲜的骂法,这样才有情趣。”
“你无……”沈墨脸上一燥,羞得立即想要大骂男人的无耻,可一抬头就发现那十几双眼睛都朝这边看过来了,往上涌的那股气魄就顿时为了下来,不情不愿的低低咒骂:“混蛋,无耻……”
司徒皇好笑地啄了啄沈墨不断张合的小嘴,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拿起叉子戳了一小块牛排送到他嘴边。轻笑着:“骂累了没有?累了的话张嘴……”
沈墨没好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张嘴一口咬下叉子上的牛排,当作是嚼着司徒皇一样恶狠狠地嚼了几下咽进去:“多沾点汁,酱料好吃。”
司徒皇停着不动,故意将搂着他的手移到腰侧捏了捏,沈墨浑身一震,立马如临大敌般虎视眈眈的瞪着吃自己豆腐的男人:“我要吃饭!”
“没让你不吃。”司徒皇又笑着戳了了块沾着汁的牛排递到沈墨嘴边,环住他的腰侧的手没有丝毫要放开的意思,反而将他搂得更紧:“你大病初愈,当然要多吃点,来张嘴。”
沈墨气得直瞪眼:“你抓着我我还这怎么吃?!”
“我怎么抓着你了?”司徒皇又笑。
“你……”沈墨指着司徒皇的鼻子‘你’了半天没你出个什么名堂 来,最终就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司徒皇环在自己腰侧乱摸的手,压低声音骂道:“那这是鬼手么!”
“你就当做鬼手好了。”司徒皇幽幽地睨了一眼,似笑非笑地将伸在沈墨嘴边的牛排晃了晃:“不吃么?”
沈墨气得快要吐血,可偏偏不能那他怎么样,只能边瞪着他边张嘴咬住牛排,牙齿在金属叉子上狠狠地磨了磨,就跟要活啃了他似的,但人家偏一副没有看见的样子,耐心的握着叉子等他松口。
“不好意思,我去打个电话。”坐在司徒皇跟沈墨对面的安念突然间站了起来,把沈墨吓了一大跳,立即推开司徒皇停止了嬉闹,担心地看着安念:“小念,你没事吧?”
安念摇了摇手:“没事没事,只是今天平安夜,我想打个电话回去问候一下。”
沈墨将安念的惊慌看在眼底,不动声色地朝他笑了笑:“嗯应该的,这几天你忙着照顾我都没时间回家,快去打个电话吧。”
安念抱歉地笑笑,朝司徒皇弯了弯腰就立马离了席,匆匆朝卫生间跑去。
看着安念匆忙离开,沈墨伸手扯了扯司徒皇胸前的衣服,低声问道:“你觉不觉得小念怪怪的?”
司徒皇舀了一勺沙拉递到沈墨嘴边,宠溺地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一点都不奇怪。”
沈墨张嘴含进沙拉,边嚼边看着安念离开的方向,水眸里一片复杂:“可刚才他很慌张,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沈墨舔了舔茶匙上沾着的沙拉,继续说道:“以前没见小念这样过。”
司徒皇用餐巾擦了擦沈墨嘴角残留的汁液,低沉笑道:“他为什么会慌张,小野猫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
沈墨舔着嘴唇的动嘴一滞,盯着司徒皇的眼神微微眯起:“你是指叶程?”沈墨心下一惊,安念是叶程的哥哥他也是不久前才听司徒皇说起的,说不惊讶是假的,想不到安念身为叶家的长子,竟然连大学都没毕业,而且还在别人家的公司遭受各种苛责跟白眼,叶家竟也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他之前的确有听楚凌风提过叶程有个哥哥,而且是不受宠的私生子,但没想到竟然会是安念……
司徒皇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抬眼扫了扫客厅里嬉笑怒骂的佣人们,嘴角噙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是不是那要问他自己,不过他身上的伤倒是真的。”
“伤?”沈墨立即坐直了身体,神经紧绷地盯着司徒皇:“你说安念身上有伤?”
“他来找你的那天就有了,新伤旧伤,看起来也不少。”司徒皇说得平静,眸光却在想起当日摁住安念的肩膀从他脖子口看见的鞭伤之时微微暗了暗……那些鞭伤有的已经结痂,有的却还隐隐渗着血丝,而他自己又说是叶程喝醉了酒告诉他的,言辞闪烁之中对那个所谓的弟弟存有恐惧之意,所以那些鞭伤到底从哪里来的,他不用猜就知道……这也是他能放心把安念留下来照顾沈墨的原因之一,起码他是真心对沈墨的。
沈墨‘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却因用力过大牵扯到伤口而痛得弯下了腰,刚刚还有些血色的小脸立即变得苍白起来。
司徒皇心里一紧,急忙将沈墨拉进怀里不让他乱动,担心地查看沈墨双手捂住的地方:“怎么样小野猫,很疼么?”
沈墨摇了摇头,唇线紧紧抿直:“我要去找小念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