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涥的心突然间狠狠地疼了起来,像是心被人生生地挖走了一大块,空落落的,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填补得起来。
季濛叔婶则是彻底被谭青的气势镇住了,他们只是在电视上看见过谭青这一类人,哪里见识过这种骇人的阵势。季濛的婶婶想起之前对谭青的讥讽,只吓得腿都有些发软了。
季濛的叔叔从进门后就没说话,并且毕竟是季濛的亲叔叔,故而谭青也没有怎么为难他,这反而使季濛的叔叔没有觉得多么的紧张。
季涥见爹娘在关键时刻根本帮不上自己分毫,只得强压下心中的不舒服,笑着对谭青道:“我不知道季濛的男朋友就是您,我母亲一辈子都呆在这个村里,没什么文化,不太会说话,您请多担待。”
谭青拿着杯子,看了一眼季涥,漫不经心地道:“不用了,婶子毕竟是我和季濛的长辈,无所谓担待不担待的。况且,你说的这些道歉的话,郑敏敏已经替你说过了,不过你当时在想事情,婶子似乎也不太领情。”
季涥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当时看到谭青时,已经有些发懵,他也不知道当时他那种震惊、不信,还有心中逐渐升起的酸楚是什么,只是当初的那种复杂的、难以言喻的心情让他慌了神,一时间忽略了周遭的环境。
他僵硬地笑了笑,勉强道:“是……是吗?那就好,那就好。”
季濛的婶子看着儿子努力地陪着笑脸,那尴尬的神情简直快要维持不住了。若放在以往,她早就上前挠谭青的脸了,但是现在,她却不敢,不止是他的儿子的表现让她不敢妄动,更重要的,是这个人的眼神和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她这辈子都不曾见过的、让她连大气也不敢出的压力。
不一会儿,季濛从里屋走了出来,谭青身上的那种无形的压力倏的收了回去,使在场的所有人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季涥则是看着坐在谭青身边的季濛,眼神复杂。
季濛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季涥这种怪异的目光是为何而来。谭青递给他一杯水,柔声道:“奶奶休息了?”
季濛点了点头,也没注意,直接接过来喝了。季涥看出来那是谭青刚才一直拿在手里的杯子——他的心里更加地不舒服了。
季濛的叔叔和婶子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场面,都偏过头干咳了一声。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季东海站起身道:“既然娘休息了,我们也就不多待了,还有别的亲戚没走呢。”说着便向门外走去。
季濛的婶子闻言迫不及待地站起来,迫于谭青的威压,她也勉为其难地挤出一抹笑道:“那个,季濛啊,那我们就走了啊,时候不早了,还有好几家没去拜年呢。”
季濛虽有些奇怪她的态度,不过前后一想,他也能猜个大概了。虽然在心里对他们毫不关心郑敏敏的离去有些不理解,但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他这个不被待见的人还是不要出言相问的好。免得到时他那奇葩的婶子再给他传出什么更难听的流言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迟到了,应该没有在线等更的吧……
☆、第 29 章
季涥被父母拉回家后,心中烦乱一片,他没有心情去哄郑敏敏,事实上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这一个年过得真是糟透了!
季涥将自己摔在大床上,脑中混乱不堪,他一会儿想到了季濛对他疏离的眼神,一会儿又想到了他和谭青对望时眼中的温柔。来来回回闪过的,竟然全都是季濛!
季涥用手背遮住眼睛,看来他真是被季濛打击得不清轻,本以为能在他面前狠狠炫耀一番,不想竟然反被狠狠地打了脸,不仅如此,还气走了一直很让他满意的女朋友!
都是季濛,都是季濛害的!如果他没有和谭青搅在一起,如果他没有厚着脸皮将谭青带回来,他又怎会在拜年的时候碰上谭青?又怎会在他的面前失了面子,又怎么会把交了几年的女朋友给弄丢?
季濛,季濛,又是季濛,他应该恨季濛才对,可为什么,只要一想到他,他除了气愤,胸口也有些发紧发闷呢?难道自己已经被他气出什么毛病来了?
季涥闭上眼睛,脑中不由自主的,又开始闪过季濛的脸,季涥一时气急,直接操起手边的水杯,“砰”地砸到了地面上。
季濛的婶子听到季涥的屋子里发出了这么大的声响,忙跑过去推开门,见自己的儿子蒙着被子躺在床上,以为他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而恼怒,便立刻走上前心疼地道:“宝儿啊,你别多心,那个姓谭的不是说他管不了你吗?那你就在那个公司里安心的上班。有什么困难啊,就找他去,别跟他客气,谁让他是季濛的男人呢?季濛是你堂哥,他不敢不管你,他要是敢给你下绊子,妈就让他在村里再也呆不下去。”
也不知是哪一句话刺激到了季涥,他一把扯下蒙着脑袋的被子,还没来得及等季濛的婶子高兴,便一把将她推出了门外,重重摔上了房门。
季濛的婶子急了:“宝儿啊,你给妈开门呐,你想开点可别做什么傻事啊!”
她都快哭了,儿子从老太太家回来后就一直不对劲,不看电视也不玩手机,一句话也不说还一声不吭地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这孩子也真是,怎么这么想不开,既然季濛的男人那么厉害,在一个公司里,碍与亲戚间的面子,他必然会对宝儿多加照拂,真不知道宝儿还愁个啥劲!
她显然已经忽略了他们一家对季濛的伤害,更忘记了谭青在季奶奶家时毫不客气的威压,既然前面有利益可拿,她又怎会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呢?
一转眼,正看见季东海在就着花生米喝酒,她立刻火冒三丈,蹬蹬蹬地走上前,劈手夺过了老伴手中的酒杯,打开门“啪”地扔在了院中:“喝喝喝,就知道喝,怎么喝不死你。儿子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在这儿喝小酒,我让你喝!”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地将小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个干净。
不知不觉夜幕已经降临了,农村平时虽然没有什么夜生活,但过年的这几天,有几家还是会拼起桌子来耍上几盘,下的注也不多,几毛钱,图个乐呵而已。
照往年,季涥是一定要去的,因为人多,他的那种优越感才更强烈。但是今年,在今天发生了那样的事后,他着实生不起任何的兴致。他的爹妈出去了,他自己在家百般无聊地看了会儿电视,却怎么也生不起一丝欢乐的心思。
他已经给郑敏敏去过了电话,郑敏敏的家境不错,加上她自己心中有计划有目标,早早就已经有了一辆车,虽然是分期贷款,但出门到底是方便了许多。当季涥给她打电话时,她已经到家了。
季涥给她道了歉,却没有提让郑敏敏原谅他的事,在郑敏敏说出分手时,他竟也没有挽留或争取——一切,在他看来似乎都无关紧要起来。
其实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对郑敏敏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的喜欢,有时候,他纯粹觉得自己和郑敏敏交往,只是为了人们夸他眼光好时,发出的那种羡慕的语气,他和郑敏敏之间,缺少季濛和谭青他们之间的那种缱绻的氛围。
怎么又想到那个变态了!季涥的心又开始烦躁,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次季濛回来,会带给他如此大的影响。往年回家过年时,每每看到季濛形单影只的样子,他的心中就有种说不出的满足,可是今年,这种感觉却荡然无存了。
一定是因为谭青,这个男人一见面就将他压得死死的,就算自己想扑上前将他碎尸万段,他也不得不忍着,因为他是他老板。
对,就是因为谭青,自己今年才会如此憋屈与窝囊,没有谭青,季濛还不是什么也没有,什么都不是?
他努力地告诉自己,季濛还是以前那个季濛,就算他傍了个有钱的主,他也还是以前的那个被所有人孤立的季濛。
然而心中却始终有一个声音在说,不,不一样了,季濛已经不是以前的季濛了,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季涥烦躁地抽着烟,不知不觉间,他竟然走到了季奶奶的大门前。
季奶奶家只有祖孙俩相依为命,日子本已经清贫如洗,早已再无其他的钱修缮院子了。这村里的好多人家都建了高高的院墙和厚重的大铁门,只有季奶奶家,仍是以前的那种矮院墙,门也是以前的那种小铁门,只要贼有心,轻轻松松就能跃进院中。
虽然季濛挣钱早,但毕竟挣得不多,她们生活仍是有些拮据,修院子的事情只能先搁下。而等季濛毕业后参加了工作,祖孙俩的日子终于不紧巴了的时候,季奶奶却不愿意再修了。
季奶奶一个人住在这个充满回忆的院落里,她不想让这份回忆遭到破坏,便怎么也不答应季濛重修院墙的事。季濛虽然对奶奶千依百顺,但他总是在外地,对此十分的不放心,无奈季奶奶的态度很坚决,季濛无法,只好拜托小叔季东海多加照顾。
索性石头村的人都相互认识,真有什么陌生人进村,他们都能认得出来,对有贼这一事倒不怎么担心,况且季奶奶家也没什么可偷的,于是季奶奶便更不愿意换了。
总之一句话,季奶奶家的院墙低矮好攀爬,顺着院墙走到屋外,是轻而易举的事。
季涥看着那低矮的墙头,烟一根接着一根地被他抽掉,在烟盒空了的时候,他也终于下了决定,起身利落地翻进了墙头。
似乎鬼使神差一般,季涥身不由己地径直地走到了季濛的屋子外头,开始听墙角!
只是他一蹲下就有些后悔,因为现在从屋子里,正传出越来越重的喘息声,他一怔,心脏不由猛烈地狂跳起来。
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声音。
他很想站起来立刻走掉,但脚却仿佛被定在了地上,动不得分毫。
他听到季濛发着颤的声音低低地传来:“谭哥,不行,被奶奶听到了怎么办……”
谭青的声音则有些迷糊不清,似乎嘴里正含着什么东西:“不会的,奶奶已经睡着了。再说,这么多天了,我都快憋死了。”
季涥暗暗啐了一口,季濛都说不要了,他还恬不知耻地硬来,可是下一秒,他却被吓了一跳。
长这么大,他从来不知道季濛的声音是这么的好听,那软软糯糯的撒娇声,夹杂着包含着欲火的呻/吟,像是一把细细长长的钩子,通过他的耳朵,只钻进他的心里,仿佛要把他的魂儿给勾出来。他的心越跳越厉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季涥从里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听人墙角的一天,更没有想过,会听着一个男人的呻/吟起了欲望,更没有想过,他会对季濛的声音这般敏感。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向下伸去,在触及那片火热的坚硬时的那一刻,他彻底清醒了过来——他他/妈/的到底在做什么?!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已然顾不上屋内的二人会不会发现他的踪迹。他一口气跑回家,失魂落魄地倒在了床上。
他的父母还没有回来,不然发现他的异状定要询问他去了哪里。他看着腿/间不容忽视的火热和坚硬,季涥闭着眼睛,将手伸到了身下。
耳边突然响起季濛那黏腻的撒娇声,他猛然一惊,下一刻却发现手中的东西更加坚硬了起来。
他慌忙赶走脑中的声音,努力地幻想哪一个漂亮又性感的女明星,想象着她们迷人的身体和令人销/魂的呻/吟。时间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