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微松了口气,却也没完全放松,就在这个时候,路边看见一个小卖铺,她立马假装要买东西走进去。哪知道刚想侧目打量那个人时,被那个男人赶上来,拉着她就要走。安娜下意识的抓住柜台,喊着救命。
小卖铺的人上来劝,男人抓着安娜的头发,一脸凶悍的模样对着小卖铺的人说:“我们夫妻吵架,别多管闲事。”果然很有效果的一句话,那小卖铺的人虽然觉得很同情,却也没什么表示,只是站在旁边动动嘴皮子劝上两句完事了。
还说有话回家好好说之类的。
安娜惶恐无比,像是回到当年的小黑屋中,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她抑制住颤抖的双腿,蹲在地上不走了,哭着喊着让小卖铺的人帮忙。
出了这个店,一路上没人,她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命。
就在男人掐住安娜脖子的时候,又嚷着‘让你不好好在家呆着,要出去偷人’之类的话,安娜呼吸艰难间,闭了闭眼,那个男人才松了手要拖她走。安娜突然睁开双眼,手一把抓住那个男人的裤裆下。
跟着两只手扒了扒,抓着两个蛋用力捏扯,一阵惨叫声响起来,安娜冲着小卖铺的人喊报警,然后赶紧推着小卖铺的人一起躲到了里屋中去。当时也只是堵一把,照着小卖铺的结构,应该还有后门的。
不然贸然跑出去,万一那个男人有同伙呢?想起路灯坏了一段,她就不想再深思,只觉得脊梁发冷。进了后屋,她更是没敢松懈,还有一种不好的可能性,就是小卖铺也是那人同伙呢?
万幸,小卖铺只是个普通人,被她也给吓着了,哆嗦着打了电话,两人就等在后门处,听着屋外的动静。
安娜刚才那是拼尽全力的一抓,一扯,不敢说弄碎了那两玩意儿,但是应该真的够呛,等着度分如年的过了一段时间后,警察才响着鸣笛来了。
小卖铺的人要走出去开门,被安娜拦住了,她又让小卖铺的人打报警电话确认是否派人来了,有几个?以及样貌特征。
小卖铺的人连连点头,夸安娜想的周到。她只是苦笑,要不是这么多年的逃亡生活总结出的经验,她也肯定死了很多次了。手到现在还在抖,她也真的很害怕,刚才那一瞬间,是有多么的无助只有她自己知道。
说了特征后,他们俩才小心翼翼地出来,看见警·察已经把那个男人制服了,对着安娜和小卖铺的人说了一通套话,然后要求他们俩一起去警·局做笔记。这么一折腾以后,安娜连在局里打盹儿都不敢,直接来餐厅上班了。
走在大街上,她都觉得不真实,双腿发软,昨晚上的那种窒息感,一直都跟随着她。
因为J·C说没有确定的证据,也没对她造成任何伤害,所以只是先以扰民和打劫未遂将他关押着。
安娜气的牙打颤,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指着那个得意笑着的男人,“什么叫对我没有造成伤害?我到现在还害怕的要死,那要不是我机智,你知道我现在尸体在哪里吗?要不是那里有个小卖铺,那我怎么办?”
然而,警·察只是敷衍地看着她,很不耐烦的挥挥手,“那么晚一个姑娘家还在外面,你想让我说什么?他都说他认错人了,你是不是打断他命根子还得进一步化验,请你在这里写上你的联系方式,我们还需要对你进一步调查。”
她冷笑着,拿起笔写下一个不存在的号码,然后反问他:“那按你的意思,他要是强·女干我,我是不是得分开腿迎合他?真没见过这么搞笑的理论。”最后安娜差点把办公室掀了,真的算是遇见了奇葩。
生来已经是这么的不公平了,为什么还要这样?
安娜垂着头,眼神却看向自己发抖的手,她假装若无其事,可是心里却还是很害怕,那些人如果不是一直要杀她的人,只是随机性作案,那得有多恐怖?今晚上回去要是还在原地埋伏呢?
提早下班?不,她要换个住处,不要再走那条路了。
柳时镇看着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真的有些担心了,以为是那些人又来找她了,“是那些人来了吗?”话一问出口,就有些后悔了,这不是等于不打自招么?
可是安娜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所以只是摇摇头,她突然笑了,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险恶的人心,很多可能发生的事情。”
这天柳时镇看着她心不在焉的工作,多次出现切菜切到手指的问题,主厨不得已让她先休息,整个餐厅更忙了。安娜坐在后院里,静静地想着,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活着。
本来就很苛刻的世界,变得更加扭曲,更加恶心。
她想不明白,难道因为是一个女人,所以就注定要被歧视么?
突然间,柳时镇气冲冲地闯进后院,她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刚张嘴想要问他发生了什么,结果被柳时镇一把抱在怀里,看似粗鲁的动作却有格外小心翼翼地感觉。她心头一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索性什么也不说,双手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便任由他抱着。
后来才知道,柳时镇看见网上流传的一个视频,就是小卖铺监控拍摄到的,安娜被袭击呼救的视频,他都没看那些评论,什么都没管,只是看清了安娜的害怕,以及那个男人的脸,他咬牙地暗自想,一定要找到那个男人狠狠揍一段才行。
之后,便冲到安娜身边,他什么都不想说,只是想让她明白,他一直在她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事件是四月五号发生的那个酒店事情,内心真是五味杂谈……估计写的不太好,想表达的没表达清楚,明天再修修
☆、二十一
二十一
当天晚上柳时镇强行送她回家,只见她住在一个庭院里,上下三层都有住户,他站在门口,一手搭着门一边望着她:“住在这里安全么?要不,换个环境?”
安娜摇摇头,望了那些亮起灯的窗户,“住在这里挺好的,虽然上下都不认识,可最起码还有人烟,一个人住在商品房之类的,多寂寞。”
柳时镇没在说什么,直到目送她回屋,在唯一黑的屋子亮起灯时,他才转身离开。
安娜掀起窗帘,看着那人转身离开,直到视线里再也看不见,这才放下帘子,她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挫败感,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很累很累,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
第二天,很早的时候,安娜就已经醒了,特意烧好饭吃后,还磨叽着把这些天的衣服都洗了,完事以后才看见天亮起来,现在才六点半。
安娜在屋子里来回走着,手机上下载了个运动app,能记录你走了多少步,健康养生角度来说每天还是需要一定运动量的,然而每天在餐厅里忙的昏头转向,回到家一看,好几万步。
虽然不知道准不准,大概还是有这么多路的吧。
在计数器上跳出三千步的时候,安娜转身去窗边挑起帘子看了一眼,她住在小庭院中,靠近街边,往外走上十几米就是马路,她看着推车卖早点的,还有边吃边走的行人,稍微安心点。
她担心上次劫持的事情还没过去,抑或者又牵涉到其他什么事,那就真的是麻烦了,心里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的感觉了。
所以她才特意等着时间晚点,人多点的时候再出门。
就这样,她又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本来就一个屋子,不大,她硬生生走出了七千步路来,这时已经七点半了。她深呼吸一口气,出门。
没想到刚出了门,走到路边小贩前,真掏钱想买早饭,只见柳时镇双手环胸笑眯眯地望着她。
他一身灰色线衫,倒是显得很休闲。
安娜瞪了一眼他,继续买早饭,一个卷饼不要葱。拿到手里的时候还烫呼呼的,她左右来回换手,又是摸着耳垂又是吹气,突然,从天而降一只大手将她的卷饼拿到手里。小心翼翼地包上一层纸巾递回给她。
安娜接过来,咬了一口,味同嚼蜡。
很久以前,她从来不知道害怕,不知道疼,仿佛天生的皮糙肉厚,干着地里的种活,双手满是血泡,一碰热水就疼的要命,她就用冷水洗,一年四季都是这样。
洗干净以后,再用针挑破,挤出血水,还得小心不要掐进去沙子。
那个时候,根本没把自己当女生看,也没觉得怎么不好。
可是,后来,她也希望被人呵护着,遇见他时,她更想躺在他身边撒撒娇,抱着他的胳膊什么事也不干,最好连吃饭也让他喂。
想着想着,安娜不由地笑出声来,看了一眼柳时镇,“你怎么在这里?”
“路过。”柳时镇很平静地说,丝毫不提他很早就等在这里的事。因为晚上回去,看见那些视频,担心安娜,这才早早地就赶过来了。他不知道那晚上劫持的人,是突然心起作·案,还是早有预谋,或者是巴尔里卡那边的人。
他低头看一眼看安娜的鞋子——平跟的板鞋。似乎从认识她到现在,从来没见她穿过高跟鞋,是……为了时刻准备逃跑吗?
“你不陪着你太太儿子,路过这里?”安娜随手指了指,这里虽然离Sun Restaurant餐厅比较近,可并不算什么繁华的地方,而且之前看他来的方向,怎么都不会是顺路。
听了这话,柳时镇以为她吃醋了,失笑的望着她,并没有解释那是尹明珠和尹明珠堂姐家的儿子。至于为什么他们俩一起出行,还真是很多话要说,又不得不提那个别扭的徐大英了。
他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并不打算接下这个话题,只说:“你要去餐厅么,我也想去那边,我送你。”他拍拍车,一副‘我开车接你上班’的模样,安娜想都不想的就拒绝了。她拉了拉包上的带子。
“饭后百步身体健康。”
柳时镇听了,还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很同意,他转身上车,摇下车窗,一只胳膊搭在车窗边,对着安娜说:“我觉得你说的很有理,那你慢慢走。”他发动引擎,是准备开车了。
安娜没想到他就这么顺其自然的不再说了。
时间果然是很好的东西,什么伤痛都能磨平,什么记忆都能抹去。安娜在心里暗叹,也没辙,是她先拒绝的。
其实走路过去还是需要点时间的,何况她一大早在房间里走了不少,现在她后悔了,又看了一眼要开车的柳时镇,难不成真的只是路过?
安娜甩了甩头,走出去很长一段路之后,早饭也吃完了,她才发现柳时镇的车竟然就在边上,敢情他开了这么久,还是跟着自己?
柳时镇见她看过来,腾出一只手来跟她打招呼,笑的一脸无害的模样,说:“好巧,又遇见你了。”
安娜眯了眯眼,眼皮子直跳,有种被戏弄了的感觉。她索性转身进去小巷子,而不是继续走大路,进了小巷子后飞快地跑过去,抄小路赶过去。
出了巷子,再过一条大马路拐角就是Sun Restaurant餐厅了。
谁知道她刚站在马路对面等绿灯的时候,柳时镇的车缓缓地开过来,恰巧转弯过了转角,先一步去了餐厅。红灯下的安娜,总觉得今天柳时镇有点不对劲的感觉,突然间……她像是不认识他了,却又觉得熟悉。
而柳时镇呢,以前对于安娜,他总觉得了解,可是现实每次都狠狠地打了他的脸,后来他又觉得不认识,心累了不想理会的时候,现实又告诉他不要放弃,又给了他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