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清澈而透亮,带着一种温润轻淡的韵味,又夹杂着一丝担忧和安慰,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严剑只感觉自己呼吸一滞,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情愫突然在心中萌生——那是面对倾国倾城的温柔都没有过的感觉……
苏桦看着眼前还在发愣的人,担忧地用手在严剑面前挥了挥,后者这才反应了过来。
收敛心神,严剑迅速地收敛心神,用一贯平淡的语气说道:“没有,好很多了。”
“哦,那我上药咯!”说了一声,苏桦开始给严剑的伤口抹上各种药。
看了一眼苏桦那个大大的医药包,严剑笑道:“你是来上学还是来看病的啊?”
苏桦抬头看了一眼,继续上着药:“出门在外,总得准备周全一点,毕竟在外面又没有那么多人在意自己。”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你倒好,都摔成这样了还不理不顾,以后发炎了痛死你!”然后装出一种恐吓的表情。
看着朝自己呲牙咧嘴的苏桦,严剑只感觉自己的心窗似乎照进了一缕阳光,暖和而舒服,心中暗想,可能是自己那晚随随便便拿钱帮当时还算是陌生人的他的忙让他以为自己是个轻薄、财大气粗的人吧?他可没忘记苏桦还是一个去酒吧卖唱的人,想必家境亦是好不到哪里去。
想着想着,苏桦已经上好了药,又嘱咐了一下严剑不要让伤口碰到水,在接到对方回的“你这小孩子现在倒像个老妈子”后,终于不再理会了。
当然,最后他还是送严剑到了校门外,看着他把外套丢进车里,跟他说了声再见,看着车走远了才回到宿舍。
回到家,准备洗澡,翻出衣袋里的东西的时候,严剑发现,口袋里多出了一百块钱……
想起刚才苏桦一直拿着自己的外套,严剑无奈地笑了笑。
☆、第四章(改)
满怀心思地回到宿舍,看着镜子,苏桦才发现自己的脸不知道什么原因得微微发红了——刚才四目相对的时候,严剑那似乎一眼洞穿的目光把苏桦给震慑到了。本来严剑长得就壮,多年上位者的姿态又令得他时刻都有着一种无声的威严,虽然他刚才似乎也在发愣……可现在自己想起来却还是有些心惊。
可是他似乎对自己挺好的,刚才总是替自己挡下迎面撞来的对手,又总是在需要的时候替自己拦下阻挡的人,即使是那天他为自己遣跑闹事者而自己却无所行动,可他依然如此待他。
老实说,对于从初中就开始离开家去念书的自己来说,别人的悉心照顾什么的已经挺陌生的了,大部分的时候还是自己照顾自己——伤了痛了,自己给自己上药疗伤;考试考砸了,垂头丧气的自己还要装作乐观地告诉妈妈自己很好,让她别担心。他已经习惯自己一个人在了无边际的黑夜里舔舐伤口,习惯了在别人面前微笑乐观……
其实他挺羡慕那些有哥哥或姐姐的人的,看着他们在受欺负后总会有哥哥替他们出气或是姐姐会安慰呵护,自己都会感觉羡慕得很。
这也是他与柔姐这么好的缘故,对于自己,柔姐一直都是当作是亲弟弟来看护的。
突然窗外一声鸟鸣,一下子就把苏桦给惊醒了。苦笑一下,用冷水狠狠地泼了一把脸,透心的凉意让苏桦清醒了许多。想那么多有何用,可能自己对于他来说无非是一个过客,更好听点就是小师弟,那么自己在这里兀自地想入非非,也真够丢脸。而且自己已经有了柔姐这么一个对自己那么好的胜似亲姐姐的人,自己就不要太过于贪得无厌了……
甩了甩头,彻底清醒的苏桦换上一身清爽的衣裳,便离开宿舍去吃饭了。
下午的时光在谢顶的语文老师的吹眠曲中度过,晚饭过后,苏桦打理一下便准备去酒吧了。每个星期他都要去两个晚上的,虽说酒吧里的人形形□□,但报酬还是挺好的。
乘上熟悉的公交一路平行,看着窗外繁弦急管、灯红酒绿,匆匆而过的人流,苏桦会涌起一阵怅然。每次去酒吧的路上,一个人静静地看着,然后总会觉得这么大个世界似乎与自己跨了一个鸿沟。
到站了,苏桦走进酒吧,在后台等着。待到他上台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站上了舞台。熟悉的旋律,熟悉的音调,熟悉的场景,自己在这里待了也快一年了,可此刻却觉得陌生得很。如今唱着熟悉的歌,却突然有一种别样的情绪:
“天空划过流星的痕迹,
树下响起我们的窃语。
曾以为一切都永存心底,
如今却已随风飞去。
当时坚守的秘密,
都化作落花腐烂于地。
你说你说 ,如果时间回得去,
还要去浅黄的麦田走向天际,
风吹风停 ,所有流星都静止,
只剩下我们的过往风化成谜。”
在柔缓的旋律中,酒吧里的吵闹声渐渐低下。一个偏僻的vip间里,桌子上凌乱放着几个空啤酒瓶,一个高大的男人拿着一杯酒在静静地看着舞台上的青年唱着歌。自从苏桦走到后台他便已注意到他,本想去见一下他,可在听到他的歌声后却又打住了。
然而虽然大多数的客人都在安静地听着或是自己和朋友聊着天,但是却总有一些人永远不会安分。一个油面秃顶的中年男人带着自己的小弟们在下面起哄,那带头的更是喊道:“这唱的什么,阴阴柔柔的,老子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快滚下去,别在这瞎显眼了!”
中年男人的声音苏桦自然是听到的。不过唱了一年,苏桦倒也是知晓这些人事,正打算唱完一首就下台,却不曾想那人却带着一堆手下来踢场,显然是无聊至极才想找些乐子。
那酒吧老板见状赶忙上来,低眉顺眼地说道:“秦总,您是不是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可以满足你的。”
那被叫做秦总的人却充耳不闻,走到苏桦面前,眼前一亮:“嗯,不错,虽说是个男的,长得倒是俊秀,就是不知道还是不是个雏儿……”
不得不说,看到眼前这么一个大腹便便的人,苏桦真心有种恶心的感觉。满脸油光,鼓起来的啤酒肚,挤在一起的五官加上猥亵的笑容,真是什么中年男人的不良性质都具备了。可是寄人篱下,自己不能意气用事,毕竟酒吧老板已经帮了自己不少忙的了。
此时他正一边应付着秦总,一边使眼色让苏桦离开。苏桦知道自己再停留就只会惹下麻烦,便赶紧收拾一下准备离开。然而那秦总却似铁定了心要弄一下苏桦,扬手一挥,后面的小跟班立马冲上来堵住苏桦,而他自己则慢悠悠地走上来:“这姿色,可卖得个好价钱……”
苏桦的脸上阴晴不定,冷冷地说:“对不起,我只是个驻唱的人,不是卖身的,这里也没有卖身这个服务。”
秦总得意地拿了一堆钱出来,大咧咧地说:“来这里的人不就是图个钱吗?我告诉你,大爷我有的是钱,错过了你就再也找不到像我这样出手阔绰的主儿了!”
本来他已十分有把握拿下眼前这个青年,来这里唱歌的不就是缺钱吗,给就是,以这青年的样貌,到时候利润可不少。谁都知道他是搞的风花雪月之地,可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还开了一间同志场所。时代的潮流啊,买了这青年,不知会有多少个饿狼来呢……
暗喜着,秦总继续挥着手里的钱:“怎么样,想要吗?大爷我还有很多这些纸呢。”
苏桦瞄了一眼,依旧平静地说:“不好意思,我只是来驻唱的,不是来卖身的。”说完便准备走了。
秦总终于大怒:“你这愣头青,还给脸不要脸了,你以为你还真是贵得很呐?老子今天不拿下你,我就不姓秦了!去,把他捉起来,我就不信你有那么硬气!”
那一群跟班立马围上去,媚笑着准备捉人。突然一声咳嗽响起,然后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苏桦回头一看,骤然拧眉——他怎么在这?
来人正是严剑,也是一早便在一旁看苏桦唱歌的人。其实早在秦总用那种色迷迷的眼神看着苏桦的时候他便已经有点忍不住的火大。然而后面苏桦的表现却让他有点意外,毕竟这还是严剑第一次看着苏桦露出那种明显冷漠和拒人千里的神情。
想归想,严剑在那个秦总叫人抓苏桦的时候,走了上去。秦总,这人他倒是认识的,一个三流公司的总裁,不过是个不着眼的人。刚想直接开口要人,却看到苏桦那还保持着的一脸冷冰冰的样子,严剑忽而一笑,上去用手搂过苏桦,对着前面的人说:“他是我的人。”
苏桦刚被楼的时候身子便一僵,随即想挣脱他的束缚,但奈何两人体格悬殊,只能被严剑箍住。
秦总一看到严剑,气势立马就锐减了几分,又看到两人紧密地贴在一起,而苏桦那挣扎的动作更是让他觉得两人的关系很亲密,便连忙哂笑着说道:“哟,原来是严总,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原来是你的人,那我也不强求,”然后看了一下手表,“严总,我有事先走了,下会儿再聊。”
严剑也没继续计较,和他握了一下手,便让他走了。
“剑哥,行了,他已经走了。”等那个胖子走远,苏桦用肩膀碰了下严剑,示意他松手。
然而严剑却是忽然皱眉,刚才面对秦总都云淡风轻的目光此刻却锐利得很,旋即便转身对那酒吧老板说道:“以后苏桦就不来这里了。”便强拉着苏桦离开了酒吧。
那酒吧老板从严剑出现便一直处于愣神的状态,仿佛是被一年前来到这里的青涩朴素的苏桦有这么一个强大的后援给震惊了,直到两人离开了才回过神来。
“剑哥,你能在下决定之前问一下别人的意见吗?”苏桦苦笑着,虽然在酒吧卖唱确实有风险,可是利润也是极好的,那么幸运地遇到一个这么好的老板,如今却就这样泡汤了。
“怎么,难道你还想呆在那儿然后等着有一天被别人给买去?”早在最初见到苏桦的时候严剑便已不想让他在这里呆了,今晚要不是自己碰巧出现在这里,恐怕苏桦可就真要被人给捉去。
“我都说了我只是来这驻唱的。”苏桦无奈地道。
严剑冷哼一声;说:“这里可没人听你说这话,你以后也不用来这里了。”
苏桦遇上如此糟心的事本就不快,如今又被严剑毁去了一个挣钱的机会,一想到如果自己不干会给妈妈带去多重的工作量,顿时便开始爆发了:“严剑,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别人的意见,你不是我,不懂我的需要。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你这样每天春花雪月到处飞而不用愁生活,你不懂我们这些人的困处,你有钱,那也只是你的事,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干预我的生活!”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严剑被他说得脸上阴晴不定,在苏桦转身瞬间便把他拉回来:“你再说一遍!”两人一步之遥,严剑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桦。
“你不是我,所以请不要再来干预我的生活!〃苏桦红着眼说道,似乎有点泪光在眼里闪动,鼻翼也是在颤动着。
严剑没想到苏桦会哭,而且是这样的毫无预兆,只是看着他那么一脸倔强的脸,严剑有点晃神了,那紧抓的手也是松开了。解脱后的苏桦立即转身离开了,而严剑还在原地站着……
☆、第五章(改)
当舍友来到身边一掌拍过来的时候,苏桦才反应过来。看着眼前十几分钟都没有翻过另一页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