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上位者的气势。
那几个侍卫不知内情,倒也罢了,梁相福却一阵愕然,他看了洛侯几眼,心中却在急速的思索着。
他倒不是怀疑太子要将云彧送人,说起来,一来洛侯并不成器,更没有什么值得太子拉拢的地方,二来就算要送人,也不会是云彧,太子爷平时看云彧的眼神,他梁相福多年的人精了,那里看不出端倪。
这样一来,便是有人趁虚而入了,趁宫宴之机,也不知使用了什么样的伎俩,将云彧送给对方玩弄,又假借了太子的名头,那后果那就不一样了。
这样一来,最主要的便是可以使云彧和太子离心,云彧现在奉旨修书,到底也是有些地位的,从太子爷平时的言语中得知,思想上的侵蚀,最为眼中,他的地位只怕会随着时间过去,越发高涨,日后只怕对太子爷的事业,大有裨益,因此,若是离间了两人,对那些潜伏在暗中虎视眈眈的人来说,只怕益处不小。
这样一来,事情真是可大可小。
“洛侯此言差矣,太子爷今晚都在奉天殿主持,何来这等安排,洛侯爷可不要胡说!”
梁相福想到这里,严词斥责!
为了太子的声誉,这无论真假等事情都是不能承认的,何况这事根本就不是太子所为,以太子的做事风格,和对云世子的看重,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安排来!
对了,云世子……
梁相福这才突然醒悟过来,也不知他听了刚才洛侯的话,却是如何想法。
想到这里,梁相福不由偷眼向云彧瞧去,这一看,便是一愣。
就在洛侯和梁相福交谈的时候,云彧勉强扯过一旁的薄被,盖在了身上,这才抬头看向那两人,却正和梁相福看了个正着。
两人一对视,梁相福便愣在当场,他本以为,会在云彧眼中看到震怒、疑惑或者伤痛,却不想竟只看到一双黑玉般的双眼,而那眼中,竟是一点情绪也无。
他心中便有些异样。
洛侯正等待梁相福的回应,却半天没有听到对方说话,就见梁相福死死的盯着自己身后,他不由自主的回头看去,而此刻云彧已经越过梁相福,看向了他。
“洛侯何必再度说明,所有事情,云彧心中明白,今日之恩,不敢稍忘。”
见洛侯看来,云彧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嘲讽,旋即冷冷说道。
他话语中,虽没有什么特殊语气,但那股森然冷意,却让室内两人,背心都是一凉。
梁相福愣了一愣,才说道:“云世子,事情只怕有误会,太子爷……”
云彧此刻已经恢复了大半力气,他将手一抬,“我明白的,梁总管无须多说,还请先退出室外,另请人送来衣物,让在下整理一番。”
他本不是悲天悯人的性格,只是平时平和惯了,因此众人便以为他没有脾性,却不知那和气性格下的倔强执拗。
此刻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何必又多加纠缠,除了再三提醒自己刚才的软弱无力外,又能有什么裨益?
不如打起精神来,应对了眼下的事情才是。
想到这些,云彧便不再多想,一来是想也无用,二来是面前还有事情要等他面对。
见他这般模样,梁相福倒也罢了,他精滑惯了,见云彧和平日不同,便多了几分小心,唯唯诺诺的应了,退到了门边,又吩咐人去取衣物来,而洛侯却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云彧是迫于颜面,不想将事情宣扬出去,便恬了脸说道:“世子……”
才说了两个字,云彧猛然抬起头来。
“洛侯爷,今日之事,莫非洛侯希望我到皇上面前分说不成?我云彧纵然命如草芥,到底也身系两国邦交之名,且又拜领了东钟修纂一职,若是真闹将开来,云彧受罚事小,只怕洛侯也少不了个阻扰两国和平来往的罪名!”
洛侯顿时脸色一变。
东钟虽兵临端阳,但朝中还是有不少主和派的,若是这时张扬出去,只怕那些主和派又有噱头起事了,他虽然有妹子撑腰,但这种事情后宫也不敢公然发话,那样一来,自己就算不丢了命,只怕也要少层皮。
“威风什么!被人当礼物一般扔出来,却还要去摇膝卖乖,这就是你们端阳的风骨么!”虽然心中七上八下的,但面子上依旧过不去,洛侯涨红了脸,丢下一句话,才冷冷的走了出去。
两人对话的时候,都没注意到,退到了门边的梁相福早做了个手势,一旁便有一个侍卫,悄然往一旁的小路退走了。
第21章 搜查
洛侯出了门,廊下的梁相福就看了过来,那张圆圆白胖的脸上,堆起一个笑容,“侯爷可真劳累,这么晚还过来,真是一颗拳拳之心对太子爷啊。”
洛侯哪里听不出梁相福的奚落,只是这会他心中极为忙慌,便顾不上分辨,只冷冷哼了一句,就站到了一旁。
看了看天色,只是正值月末交替之际,天空中连新月都难寻踪迹,四处漆黑一块,哪里能看的出来。
当下焦躁的便要迈步往院内走去,却被梁相福一个眼神,便有个侍卫上来阻挡。
这下洛侯心中更是烦闷,他瞪了那侍卫一眼,到底不敢硬闯,只能退了回来。
王爷不是说安排了人过来么,怎么这时候了,还没半点动静?
正想着,就看到不远处的院墙外,隐隐有火光往这边涌来,洛侯面上便是一喜。
正好这时衣物也取了回来,梁相福不敢怠慢,亲自捧了敲门,得了里面一声应允,才轻轻启门送了进去,也不敢乱看,只小心的将衣物放在了一旁的桌上,就退了出来。
刚一出来,就看到了洛侯面上的喜色,他心中一凝,抬眼看去,却已经觉察出不对来,他回来时尚早,刺客事件尚未发生,但眼下一切都诡异的紧,不由他不多几分小心。
“张昊,你去看看。”
叫过一个侍卫出去打探一二,同时梁相福心头更是飞快的盘算起来。
以洛侯的为人,不像有这种胆子的人,更不像是在这时候还能冷静的人,他今晚的举动,只怕是另有目的……
一瞬间,见过宫中无数风云的梁相福,便已经想到了数十种可能,其中不乏可怕至极的事情,但不管怎么样想,现在的他,依旧不敢擅离一步。
若所料是真,只怕刚才发现的事情,还另有内情,而且这小院,才极可能是对方真正下手的所在。
就在这个时候,那侍卫飞快的回来了。
“梁总管,听说是宫内来了刺客,所幸未曾得手,刚才太子爷下令搜查宫内,找出刺客,确保贵人们的安全,此刻外面的动静,便是侍卫搜查时闹出来的。”
宫中来了刺客!
梁相福这一惊非同小可。
洛侯也是大吃一惊。
之前源王说会引人来东宫,莫非竟是用了这样的手段引人?这也太可怕了,刺杀之罪,不亚于谋逆啊。
面色便有些变了,所幸梁相福此时也被那侍卫的话语吸引,并没能注意到他这边。
“那太子爷可安好?”梁相福急切的问。
“太子爷无恙,听说那刺客人单力薄,只伤了两三个侍卫,后见事不可为,便逃窜而去,因此太子爷才会下令搜查。”
梁相福听到凤离天无事,心中的狂跳才平静下来。
他思忖了一下形势,按说这种时候,他这样贴身伺候的人便应该去太子身边的,但这里却也不敢稍离,若是他心头那股异样不错,只怕使出这些手段的人,眼光同样盯着这里的一切。
若是自己不在这里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事……
他一时举棋不定,正在这时,不远处的小径上,鱼贯行来了一串人。
“梁总管!”当先一位甲猬在身的彪形大汉见了梁相福,上前来行礼,“原来是梁总管在这里,那就好办了,在下奉令搜查刺客,而这座小院还未曾检查过,因此还请总管大人行个方便。”
梁相福抬眼看去,见是御前侍卫副首领张千,便也还礼,“张大人客气了,按说让大人搜查一番也无妨,不过里面有贵人休息,这……”
听了这话,张千皱起眉头,也是一脸为难。
这东宫之内,由梁相福这样的大总管亲自守门,又推辞说有贵人在休息,这屋里面的,莫不是太子的哪位宠姬不成?
他便有些踌躇。
若是不进去搜查,若是刺客刚好躲在里面却怎么好,但若是进去搜查,这要是得罪了太子的宠姬……
正在这时,洛侯却是上前一步,笑嘻嘻的说道。“梁总管何必如此,张大人也是职责在身,且这里面也不是女眷,只是端阳的云世子,就让张大人进去看上一看,却也无碍。”
以他戏弄的口气,说出这样一段话来,在场的人心中便都是一动。
云世子?
便有那心思活泛的,早已经浮想联翩起来。
东宫的偏殿,梁大总管守门,深夜时刻……
张千却是个粗鲁的,他能坐上副首领的位置,靠的不是他的脑子,而是他的家世,当下便脱口而出,“原来侯爷也在这里,倒是下官失礼了。云世子?就是端阳那位?梁总管,既然是他在里面,却更要搜上一搜了。”
他脑中想的简单,宫中无缘无故来了刺客,自然是外族人的嫌疑要更大一些。
梁相福脸上微白,口中却坚持说道:“云世子正因身子不适,方才在内休息,张大人又何必相扰呢,咱家可以保证,里面绝对没有旁人。”
他哪里敢放人进去,刚才云彧的那番形状,他可是看了个一清二楚,这并不是故意的,倒也罢了,若是被人闯了进去,看到不该看的,只怕回头太子会扒了他的皮。
但洛侯却又在此刻说话了,“这话倒也是,托了太子爷的福,我也才从里面出来,果然是只有云世子在里面呢。”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加上他的语调表情,和平时的为人,许多原本没有其他想法的人,顿时都又有了想法。
张千却是个憨人,听洛侯如此一说,一双铜铃般的眼睛一瞪,喝道,“既然侯爷都这样说了,可见里面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梁总管就让我们兄弟进去看上一看,也不费什么事,回头脱了这位世子的嫌疑,岂不是好?”
梁相福不禁头大。
若是其他头脑活泛的人,他还好相劝些,但对着这憨货,就算百般手段用上去,只是这憨货不懂,奈何!
更何况旁边还有个煽风点火的人在!
他偏眼看了下洛侯,一脸的为难样,“张大人要进去看,咱家也不敢阻拦,但云世子身子确实有恙,不便相扰,唉,实在是为难咱家了,要不这样可好?就由咱家进去替大人看上一看,以示清白,大人看这样可好?”
张千闻言,便有些踌躇。
这梁相福都说道这份上了,若是不允,似乎情面上有些过不去,但若是允了,回头要再出点什么事……
就在这时,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
众人的目光,便刷的全射了过去,却见偏殿大门洞开,一身玄青色袍服的云彧,静静的站在门口。
他面容平静无比,衣袍也没特别装饰,头发用一只普通的玉簪挽在身后,并不见如何作态,但那股风骨姿态,就如月一般温润,让人觉得挪不开眼睛来。
连张千这种只好女色的粗人,也狠狠看了两眼,原本心中叫嚷的外族蛮夷几字,却再也说不出来。
“世子爷……”还是梁相福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忙上前两步,“世子爷身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