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 作者:方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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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 作者:方沫- 第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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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你还好吧?”
  看着梁相福的脸,凤离天猛然清醒过来。
  原来是个梦!
  一切的感觉,瞬间都回到了凤离天身躯里面,汗湿的内衣冷津津的贴着他的肌肤,并不舒服,但那种切实的感觉,让凤离天心头为之一松。
  他长长的吸了口气,身边梁相福却早已经端了茶盅过来,“皇上可是魇到了?快喝杯热茶吧。”
  凤离天顺手接过,狠狠的灌了下去,被冷汗浸湿的身子才好过了些。
  “几更天了?”
  他疲惫的问了一句。
  梁相福从来没讲过皇帝脸色如常难看,当下便更多了几分谨慎,“才过二更天呢皇上,要不奴才换一炉安神香,皇上再休息一会?”
  想起梦中的那人,凤离天只觉得一阵神情恍惚。
  “那人伏诛,是明天的事情?”
  他这话问的没头没脑,但梁相福很快回答,“是的,就在明日午时。”
  既然一心求死,却又为何入梦?既然舍不得,却又何必承认罪过?这般不清不楚不干不净,莫非真是当朕是好戏弄的吗?
  凤离天狠狠咬牙,但心底冒起的一个念头,却突然无比的浓烈。
  “不睡了,吩咐暗卫安排两个人,随我走一趟。”
  梁相福一愣,自从登上皇位后,凤离天启用暗卫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今日这般到时奇怪。
  但想到之前的问题,他心中便有了几分明白,当下应了一声,下去安排不提。
  大半个时辰后,一辆极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刑部大牢附近,车上下来了三个黑衣人。
  凤离天看着眼前的青砖红瓦,深深吸了口气。
  自己为何会做出这般荒谬的事情?身为一国君王,何等事情不能做,此刻却要偷偷摸摸潜来大牢,只为了探望那个把自己一番心意抛到泥地里的人?
  但是……若是不来,心头始终觉得有些不舍……
  既然不愿让臣子们知道自己的心意,那便也只有这种办法,可以了却心愿了。
  “主子?”
  准备停当,暗卫之一低低唤了一声,头部轻点,向上方微做示意。
  凤离天眸色深沉,缓缓点了点头,下一瞬,三个身影已经无声无息的上了墙头,消失在了黑暗里。
    
    第88章 酷刑

  此刻的云彧,却正陷于水深火热里。
  当再一次被从牢房里拖出来,来到那个熟悉的刑房,云彧心中清楚的知道,新的一轮折磨要到了。
  被人粗鲁的往地上一扔,反剪了双手的身体,顿时感到一阵疼痛,云彧不由低低的咳嗽了两声,才缓缓抬头看向四周,当前方坐着的人影映入眼帘时,他的不由自主的将眼睛一闭。
  “云公子为何要闭上眼睛?前两天不是傲气十足吗?此刻这般示弱,却是为了那般?”钱鸿宝轻笑着走上前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匍匐在地的云彧。
  青年虽然比前几日虚弱了许多,但惨白的肌肤越发衬的那双眸子黑亮乌漆,透着那股不服输的劲头,让人一见心底就蠢蠢欲动。
  “卑鄙小人!”
  云彧看着这个想尽办法折腾自己的人,狠狠的从齿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他心意虽然坚决,但面对种种折磨,始终也觉得难以支持。
  若不是答应了凤离天,要他点头应允自己才会死去,只怕早已经熬不住寻了短见,但就算心念再坚决,几天下来的折磨还是让他说话都透露着一股虚弱,因此这句责骂不但没让对方感到害怕,反而涌起了一种面对猎物挑衅的兴奋。
  “这话说的好,我喜欢听。”钱鸿宝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他半蹲下来,轻佻的用食指挑起云彧的下巴,“只盼着等一下,你也有这般硬气。”
  等了许久,他期盼对方露出的怯弱之色,却久久没有到来。
  云彧只是咬紧了牙,一言不发。
  钱鸿宝似乎有些失望,他手掌不轻不重的在云彧脸色拍了几下,利落的站起身吩咐道:“先把人绑到刑架上去。”
  被狱卒架上刑架,用绳索绑了,云彧眸中,隐隐有些悲凉。
  到底还要坚持多久,才是完结?
  “云公子,今晚或许是你最后的机会,还希望你聪明一点,何苦为了别人折腾自己呢?”
  钱鸿宝笑吟吟的站在他身前,看到云彧射来的愤怒目光,却一点也不生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彧敏感的觉察出了钱鸿宝话中的深意。
  “哦,忘了你还不知道。”钱鸿宝转身,从身后的桌上拿起一纸文书:“皇上已经批示了,判你明日在朱雀门外绞刑处置。”
  硕大的朱批,悬挂在云彧面前,云彧呆呆的看着那纸上的文字,眼中突然涌起一抹狂喜。
  钱鸿宝却没注意到,看云彧看了个清楚,才慢条斯理的将文书又放回了小桌上。
  “云公子,时间不多,但今晚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你若是肯好好的招认,我们也是可以向皇上求情,让你将功补过,你才这么年轻,若是为了旁人伤了性命,岂不是划不来?”
  钱鸿宝坐回椅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云彧的神情,口中不停的劝说。
  云彧心中,却是一阵阵的波澜翻涌,哪里有精神来管他说什么。
  文书上有凤离天的朱批,那字迹自己再熟悉不过,看来,对方是真的点头要杀了自己,那么也应该代表,对方已经不再将自己放在心上了吧。
  心头在涌起欢喜的同时,也有一种浓浓的酸涩。
  求仁得仁,何必这般作态,云彧狠狠骂了自己一句。
  正在这时,门外却响起了脚步声。
  “两位大人,这边请。”
  随着狱卒的声音,两道身影缓缓踏入了刑房。
  钱鸿宝跟一干狱卒忙跪下行礼,云彧被绑在邢架上,虽不能正面直观,但从周围人的行为中,也知道来人的身份定然不一般。
  “犯人还是不招?”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但一时半会云彧还不能想起是谁。
  “犯人冥顽不灵,纵然受了几天的刑罚,还是不肯招认。”提起此事,钱鸿宝面上有些无光,但旋即又补充道:“不过下官今天已经想出了新的办法,一定能逼得犯人招认。”
  他这话一出,云彧不由打了个冷战。
  “几天的刑罚?”而这时,另一个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人云彧倒是立刻分辨了出来,正是蒋平大将军,“我看这犯人身上好好的,一点受刑的影子也没有嘛。”
  提起此事,钱鸿宝不由苦笑。
  “这……将军有所不知,皇上之前下了命令,不许动刑逼供,每日柯玉山都要来检查一番,因此要留下伤痕的刑罚,下官并不敢动用。”
  “不留伤怎么逼问?皇上也实在太仁慈了。”蒋平不满的说道。
  两人走到桌前,自有狱卒搬了凳子供两人坐下,云彧一看之下,便认了出来,其中一人果然是蒋平,而另一人,也在几年前有过一面之缘,正是左相裴通。
  蒋平大马金刀的坐了,看到前方吊缚在刑架上的云彧,眼中闪过一抹畅快,旋即看到钱鸿宝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心头顿时起了好奇,“之前是怎么办的?今日又打算怎么办,你先说来听听。”
  “回禀大人,之前倒也是一些寻常方法,不过是盐水反手绑缚等等,并不稀奇,因此这人才能熬的过来,不过今日,下官一定让这人老实招认,两位大人只管放心。”
  他的话轻描淡写,但云彧脑海中,不由闪过了这几日受的苦头,指尖不由一颤。
  “听你这口气,很是自信啊,不过也要小心,千万别让人寻了短见,不然可是麻烦事。”
  “大人放心,下官已经有了完全准备。”
  钱鸿宝自得的一笑,旋即说道:“那两位大人,下官就开始了?”
  裴通不动声色,蒋平微微颔首。
  其实就两人而言,裴通的意思是再审问云彧几日,看看能不能有转机,但蒋平报仇心切,加上家里的夫人成日想要云彧给其儿子偿命,闹得蒋平不胜其烦,因此在找裴通说过几次后,对方便也妥协,同意将云彧之前的认罪供状交了上去。
  而今晚,也确实是想最后一搏。
  钱鸿宝转身走到云彧面前,抬起下巴,戏谑的看着云彧:“云公子,想好了没有?”
  云彧自知今日一番苦头不可避免,便看也不看钱鸿宝。
  他越是这般自傲,钱鸿宝越是心中冷笑。
  “既然如此,也怪不得我了。”
  向左首一人微一示意,便有一个身材瘦小的汉子走上前来,伸出手在云彧身上按了几记。
  一股疼痛,猛然从云彧的腰间升起,初时还可以忍受,但渐渐的,那股疼痛竟转进了骨髓里,全身上下,竟如被利刃割开一般,且越发强烈。
  双手忍不住一把抓住绑缚住自己的绳索,上齿更是狠狠咬上下唇,但尽管如此,那个蚀骨般的痛楚,也丝毫没有半点退却,云彧紧闭双眼,终于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了低低的哀嚎声。
  “这时世间有名的分筋错骨手,用来折磨凶徒最是有效了,不但让人痛楚难当,且从外面看来,竟是一点伤痕也没有,下官听说曾经有最凶悍的江洋大盗,在这种招数下也只能支撑半日,最后活生生痛死在了当场,因此下官才想着试一试,看看有没有办法撬开这人的嘴。”
  钱鸿宝含笑替两位大人介绍。
  裴通依旧一言不发,蒋平却说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堵了这人的嘴,万一要是受刑不过咬舌自尽,可就糟糕了。”
  “大人之言极是,只是小人已经给他灌了药,此刻他那双牙齿是一点力道也使不上,因此若想要咬舌自尽,却是万万不能的。”
  几人之间的对话,云彧是一点都没能听进去,此刻巨大的痛楚蔓延了他的全身,他恨不得能晕死过去才好。
  钱鸿宝回完了话,又走到了云彧身前,得意的看着眼前的俊俏青年,被强迫着沉浸在那极端的痛苦中,无助挣扎和呻吟。
  过了半刻钟,看到云彧挣扎的力道减小,而身子也开始渐渐的痉挛,他才低声吩咐了一声,那瘦小男子上前为云彧解开了这分筋错骨手。
  “怎么样?云公子考虑好了吗?”
  微微狞笑着,他上前用食指挑起云彧的下颚,而拇指却在云彧血痕斑斑的唇上摩挲了几下。
  直觉的偏过头去,云彧摇了摇因疼痛而有些昏沉的头颅,低低的说了一声,“你们休想!”
  “那真是遗憾。”
  耸了耸肩,钱鸿宝退后了两步。
  半个时辰后,云彧因剧痛难当而晕厥在了刑架上,但他却始终没答应,出口指证云氏一族的谋逆行为。
  “你若只有这些招数,只怕这人还是不肯招的。”裴通眯了眯眼,缓缓说道,他心中闪过了一抹叹服,真没想到,他颇为鄙夷的这个人,居然还能有这般血性。
  蒋平倒不置可否。
  反正他的心愿只是让云彧死去,若能拖云氏一族下水固然好,但若是不能奏效,倒也不太在意,反而觉得能看到杀子仇人的儿子在面前受尽折磨颇为解气。
  听到左相大人平静的话,钱鸿宝心头一惊,忙说道,“大人放心,下官还有手段。”
  说罢,忙指使狱卒将云彧从刑架上解了下来,自有人从旁边搬了一条长凳过来。
  这条长凳和普通长凳有些不同,不但宽度较宽,连高度也是一头高一头矮,几个狱卒将云彧仰面放在凳上,头部放在了矮的一头,脚部放在了高的一头,才扯出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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