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嘻嘻!”
夏浔知道这夫妻俩不信,可是再解释只有越描越黑,故而也不多说,只将他们一家亲亲热热迎进客栈去。
及至一脚迈进大门,夏浔忽有所觉,不禁扭头看了赛儿一眼,心道:“嗯?小妮子在我面前确实比以往拘谨的多了,现在连干爹也不愿叫了,唔……姑娘大了,脸儿嫩,她如今只有寡母,实也可怜。回京之后,我得跟茗儿说一声,帮她寻一位良家子,现在年纪小不宜同房,先定下亲事也好。”
西门庆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由于有夏浔的照顾,他的生意已不仅限于开药房,在县衙做诉师的活儿那是早就不干了,西门庆如今是河南地面上最大的海货供应商,与北京的谢传忠各自把持一方,至于山东地面,则还是以彭家为主,不过彭家同时经营着海商贸易,原来的生意也要继续经营,没有足够的人力和精力铺开,所以有些地方也由西门庆接了手。
如今西门庆虽然依旧住在阳谷县里,却已不仅仅是当地首富,在整个山东全境,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富豪,他在蒲台本地也有店铺,是以一听夏浔经过这里,不但自己来了,连老婆孩子都带了来。不过他带来的只有南飞飞和她生的一子一女。如今他的长子已经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家里的生意可以交给儿子打理了,二女儿则正在筹办婚事,所以夫人小冬在家里走不开。
把西门庆一家在客栈里安顿好,酒席也早备好了。夏浔在两间头等客房里分别开了两桌筵席,一桌尽是女宾,由巧云和弦雅陪同南飞飞一家人,另一桌则只有夏浔和西门庆两人把酒言欢。
巧云和弦雅知道这位南夫人与自家雨夫人情同姊妹,所以对她一家人照应得无微不至,唐赛儿也与他们同席,不过只吃了一会儿,小二送来她特意为婆婆点的几道适宜老年人食用的炖菜,她就告罪一声,提了食盒先去侍候师傅用餐了。
南飞飞啧啧两声,叹道:“倒真是个有孝心的小女子,她跟你们老爷,是什么关系呀?”
南飞飞当年跟着谢雨霏走南闯北,那双眼睛毒得很,待进了房间,知晓巧云的身份,再看巧云、弦雅和唐赛儿三女与自己不同的对答与态度,就已知道先前所猜有误了。
巧云道:“哦,赛儿姑娘是我家老爷的义女,身世十分可怜……”
巧云把事情来龙去脉一讲,南飞飞慧黠的双眸溜溜儿地一转,似笑非笑的模样,便不再问起。
另一边,夏浔和西门庆连喝酒带畅谈,夏浔这些年所经历的风风雨雨西门庆也有些许耳闻,但总不及听夏浔自己讲来惊心动魄,听完了夏浔所述一切,西门庆不禁叹道:“多姿多彩啊!兄弟,似你这般人生,男儿在世,才不枉走上一遭,来,我再敬你一杯!”
夏浔喝了酒,笑道:“我却羡慕你,这日子过得悠游自在,看似平平淡淡,其实幸福的很!”
西门庆哈哈笑道:“人心不足,总是觉得别人的好,总是只看到别人的好,我们两人就是这样了。”
他停了杯,感慨地道:“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人胸无大志,虽然惊羡于你的精彩,可是如果真要让我选择,我还是喜欢现在这样平静的生活,不要说给我个国公,呵呵,给个皇帝我也不换。”
夏浔沉默片刻,轻轻地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你怎知我的话不是发自肺腑呢?”
西门庆已经喝的有些高了,闻言大笑摆手:“你又来说那些高处不胜寒的话,哈哈,你可不要忘了,你如今是大明一等公爵,风光无限,朝野瞩目,你想退也是退不了的。”
夏浔微微一笑,按下这个话题不谈,只道:“你我兄弟久别重逢,很多话都想跟你说,还有一些事,想要请你帮忙。一会儿酒席散了,叫人沏壶好茶上来,你我兄弟二人秉烛夜谈吧!”
西门庆欣然道:“好!我也知你贵人多忙,身不由己,难得这个机会,咱们就好好的聊上一聊!”
第961章 掘窟
夜深了,夏浔包下的客栈里一片寂静。
小樱、弦雅和巧云、南飞飞在二楼的房里打着叶子牌,小樱才学会不久,接连输了几把,大是懊恼,便唤了赛儿来替她,赛儿正逗南飞飞的小女儿玩,听了便笑嘻嘻地上桌。弦雅和巧云立即不约而同,异口同声地道:“玩牌而已,不许作弊!”
赛儿依旧笑嘻嘻的,问道:“有没有输赢啊?”
弦雅警惕地道:“当然要带些彩头才好玩,不过……你输了可以找你干爹要么,不许做手脚。”
南飞飞惊讶地瞟了唐赛儿一眼,奇道:“做手脚?天圆地方,律令九章,不知小妹妹是五花八门哪一门下的弟子啊?”
唐赛儿倒是明白南飞飞说的这些江湖道上的黑话指的是千门,便笑道:“我可不是千门中人,只是会些小小的幻术、戏法儿而已。”
南飞飞这一问可坏了,弦雅和巧云对视一眼,突地恍然大悟道:“哎呀,不对啊!南夫人可是雨夫人的小师妹,我说你怎么把把赢牌呢,南夫人,你可是做了什么手脚么?”
南飞飞多嘴一句,引火烧身,连忙辩白道:“没有,没有,跟你们两个人打牌,我怎么可能作弊呢,好歹我也比你们岁数大一些,当姐姐的哪能没个姐姐样儿。”
巧云和弦雅两人哪里肯信,这几把牌打下来,双方都熟了的,巧云和弦雅也不见外,立即扑上去在她周身搜索起来,南飞飞怕痒,躲闪推搡,三个女子格格笑着闹作一团。
小樱见她们这般模样,不禁老气横秋地叹道:“唉,你说你们国公这后宅里头,都是些什么女人呐!使千术的,弄戏法的,啧啧啧啧……”
南飞飞被巧云和弦雅搔得笑不可支,她气喘吁吁地反驳道:“什么杨家呀,我可不是杨家的女人!”
唐赛儿期期艾艾地道:“我……我也不是……呢……”
小樱不理她们,哼道:“反正跟你们打牌一定吃亏,我以后不跟你们赌钱了。”
她走到窗口,推开窗子,一轮皎洁的明月便扑入眼帘。夜空深深,一轮明月却似伸手可摘,小樱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清新的晚风,再缓缓张开眼帘,凝视了一会儿明月,凝视久了,好像魂魄忽然飞到了寂寂的夜空上去,无着无落的,似乎只有一个自己。
那种感觉叫人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像极了她在玄武湖落入水中溺水将亡时的那种意境,让她有些害怕,小樱不觉低下头去,一低头竟发现后院中坐着两个人。两张逍遥椅,一张小桌几,桌上放着一盏灯,几碟瓜果,一壶茶。夏浔和西门庆正坐在逍遥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夏浔偶尔会扭头笑着向西门庆说几句话,这时灯光就会映在他的脸上,形成一个鲜明的剪影,浓浓的眉毛,明亮的眼睛,挺直的鼻子,唇形非常鲜明、好看。
小樱不觉弯下腰来,双手支在窗台上,手掌托着双颊,着迷地看着他,看着看着,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些破碎的画面:那画面中,她正在水中拼命地挣扎,而他扑过来,紧紧箍住她的双手,然后迎上来,用他的唇堵住了她的唇,向她口中渡气……
小樱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幻想,还是真被自己遗忘的事实,只是想着,一张俏脸便有些发烫,那双目光却变得越来越温柔,柔柔的,就像皎洁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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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浔与西门庆聊了一阵儿,慢慢绕到了正题,他才只说了一句,西门庆就腾地一下坐直了身子,夏浔微笑道:“沉住气,听我慢慢说!”
“我……”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问,等我说完,好么?”
西门庆沉住了气,点头道:“好,你说!”
夏浔便低低地把自己的安排说了一遍,西门庆神色凛凛地道:“发生了什么事?”
夏浔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西门庆摇头道:“你不要骗我!如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做此安排……”
夏浔笑道:“这不是我的事,只是经由我口而告诉你,这是彭家的事!”
西门庆目光灼灼地道:“你不用诳我,彭家的事,还不是你做主?你当我人老了,心也糊涂了么?”
夏浔笑问道:“怎么,你觉得天上不会掉馅饼,无故送你一块肥肉吃,非奸即盗么?”
西门庆沉声道:“你不要嘻皮笑脸的与我说笑,我在跟你说正经的!”
夏浔道:“高升兄,我是不会做赔本买卖的,咱们相交这么多年,你还信不过我的手段么?我如此安排,只是不想肥水流入外人田罢了。”
西门庆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忽地缓和了颜色,笑一笑道:“好,我不问你!你是个有主见的人,也是个做大事的人,所思所虑,定然比我长远,只是……”
西门庆严肃起来,沉声道:“如果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只管开口,千万不要客气!”
夏浔微笑道:“很多事,你做的时候,不一定要它有个结果,很可能,它没有结果,对你反而更好。临渴掘井的蠢事,咱们做不来,未雨绸缪嘛,呵呵,雨却不一定会来……”
西门庆依旧忧心忡忡,有些难以释怀的样子,夏浔看了,暗暗摇一摇头,又道:“裘婆婆是赛儿的师傅,老人家年事已高,近两年来身体每况愈下,她坚持要返回故乡,赛儿拗不过她,恰好我往北京公干,就顺道把她送了回来。虽然一路尽心照顾,可是老人家一路舟车,偌大年纪,终究禁不起折腾,我托你就便照顾,也是因为你一身医术……”
西门庆点头道:“你放心,既然是你相托的事情,我自然竭尽所能,用心照料。不过,方才宴后,我去见了见这位老人家,看她气色,着实……不妙……这般高龄,药石之力能否奏效,我可没有把握。”
夏浔道:“嗯,尽人力听天命就是了,赛儿是我义女,也是她的徒弟,她会暂时留在这里照料恩师,等老人家病情稳定之后再决定行止,这丫头若搁在以前那是淘气之极,我是不敢放手叫你管束的,不过这两年来她已渐渐成长,懂得事理了,高升兄,你就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看待就是。”
西门庆笑道:“这个没有问题,为兄一向喜欢与美人为伴。”
夏浔失笑道:“许多年过去了,你这怜花公子的毛病还没改么?”
西门庆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不过自打飞飞过门,与你小冬嫂子两个人联起手来,像防贼一样的防我,唉!这日子过的……苦哇!”
他嘴里叫苦,可是看那甜滋滋的样子,显然是乐在其中。
夏浔哈哈笑道:“今日刚一见你,看你变化之大,着实吓我一跳,瞧你现在的模样,才依稀有了些往日的神韵。”
他抬头看看夜空,道:“好啦,天色不早了,咱们这就回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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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随着夏浔站起,一边往回走,一边问道:“你在蒲台打算待几天?”
夏浔道:“五七八天,便往京里去。原本用不了这么久的,不过与我同行的还有一人,那人……嘿!怕是此番回乡,要风风光光大摆排场,总得给他留几天时间啊。”
西门庆喜道:“那就好极了,咱们兄弟可以多聚聚了。哎,我现在生意着实太忙了些,要不然,真想与你同去,还有飞飞,那北平……可是我们的定情之地呢……”
西门庆说着,不觉悠然神往。
二人上了楼,正好是巧云和弦雅快要连肚兜亵裤都输掉的时候,唐赛儿和南飞飞你一盘、我一盘,轮着番的赢,巧云和弦雅输得欲哭无泪,偏又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