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还朝,妖孽王爷请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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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还朝,妖孽王爷请让道- 第4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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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饭还没吃完,管家就进来禀报说,一辆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口。
  叶宋脸上的神采亮了亮,她知道是苏静来接她了,昨晚似乎一起约定过,要去他那里看梅花的。但叶宋还是坚持地陪着家里人吃完午饭。
  老将军先行对她挥挥手道:“有事就去吧,你这表情我看着就起鸡皮疙瘩。”
  叶宋这才放下碗筷,拭了拭嘴角,道:“那我先出去一趟。”
  叶宋穿了一身棉袍,不觉得冷。迎面的空气十分新鲜,淡淡的阳光照在她白净的脸上,轮廓分明,显现出淡淡金黄色的光泽,颇有几分明媚。耳边一缕头发落在衣襟上,长长的发丝都拢在脑后,像一匹黑缎。
  她走到门口一看,那里果然停靠着一辆马车,十分安静。马车也华贵之中透着大气,里面应是很宽敞。叶宋只觉得赶马车的车夫有些面生,但也没做过多他想,走过去撩起帘子便跳了上去。
  马车的中间摆放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有一只精致非凡的冷金色香炉,香炉里的熏香正徐徐上升缭绕,将马车里的空气都熏得香香暖暖的。
  只一瞬间叶宋就知道不对劲了,这不是苏静的马车。她抬起眼帘来一看,只见马车里坐着另一个女人,穿金戴银,精美刺绣的衣袍逶地,着实是极尽奢华而高贵。她的妆化得极其精致,看起来皮肤吹弹可破,年轻而美丽。
  尽管时隔这么久不见,叶宋不可能认不出她来。可她又不像是原来的那般模样,虽然依旧高贵,但身上那股盛气凌人和高高在上的劲儿却被时间给消磨掉了。
  曾经的恩恩怨怨横在两人中间,她不可能对叶宋和颜悦色起来,但也不至于剑拔弩张,而是皮笑肉不笑道:“想要见叶家二小姐一面,可真是难。”
  叶宋淡淡道:“我不过一介民女,如意娘娘想要见我,何须费此大劲,只需要进府上去;又或者不肯屈尊降贵的话,派人来传唤一声也是可以的。”
  没错,此时此刻坐在叶宋对面的高贵女人,正是多日不见的李如意。
  “曾经声名显赫的北夏第一女将军,尽管如今卸下职位只是一介民女,但也不能小觑。”李如意道,“我不亲自来,若传唤你,你会听诏入宫么?”
  叶宋想也不想,抬头看向她,平静道:“老实说,不会。我想娘娘大老远地跑一趟,也绝不是会闲到和我拉家常。”
  李如意道:“对,若只是淡淡拉家常,我自然不会找你。我倒宁愿和你老死不相往来。”她顿了顿,脸上的神情莫名,“我的确是来请你入宫的。”
  她记得,昨天苏若清约她的时候没有自称是“朕”,而今天李如意来找她,同样没有自称“本宫”,居然还用了一个“请”字。这对于李如意来说,是得降下多大的身份才能办到的事情。
  叶宋没说话,站起来就要走。李如意本能地拉住了她的手。她回头低眼看去,见那只手柔美动人,手指上戴了尖尖长长的护甲,叶宋挑眉道:“干什么?我记得你是巴不得我永不踏进宫门半步的,这又是怎的?”
  李如意手上没松,道:“叶宋,你恨我吗?”
  “恨?”叶宋眉端蹙了一下,继而上下打量了李如意一眼,嗤笑道,“你倒说说,你浑身上下,有什么地方是值得我恨的?锦衣玉食?还是圣恩隆宠?你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而我所拥有的一切,是你穷尽一生都无法再拥有的,我恨你做什么?”
  李如意脸色有些发白,她已经没有意气去跟叶宋争这口气了,因为叶宋说得都对。她现在,除了皇宫那个牢笼给她的一切外在的奢靡,其余的什么都不剩下。但是她能怪谁呢?曾经,她恨极了眼前的叶宋,觉得只要没有了叶宋,就不会有人来跟她争夺苏若清的爱,只要没有叶宋她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其实她是这世上最可怜的女人。她从来都没得到过苏若清的爱,即使没有叶宋,她也得不到。
  李如意道:“听你这么说来,的确该我恨你才对。”
  叶宋淡淡道:“放心吧,没人跟你争没人跟你抢,我和苏若清之间,一切都成过去。等我离京以后,你便可以彻底地高枕无忧了。”
  李如意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道:“叶宋,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叶宋不着痕迹地抽回了手,道:“娘娘想说什么说便是了。”

☆、第364章:道别很难么?

  李如意道:“我之所以来这里请你入宫,是因为皇上他需要你。我知道昨天皇上出宫是去见你了,你们说的什么话我却是不清楚,但他昨天夜里半夜回宫,在寝宫门口便呕血昏迷,至今未醒。太医诊断说,皇上是因为积劳成疾,再加上忧思过度,才会一病不起。”叶宋神情一震,李如意继续说道,“为怕引起混乱,如今这件事都瞒着满朝文武,只是太医说皇上一日不醒危险就多增几分,他连昏迷了浑浑噩噩都叫着你的名字。皇上的心结,如今想必只有你能解开,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我怎会来找你。只有你能唤醒他让他好起来。”
  叶宋记得,昨天她走的时候,苏若清还好好的,让她陪他下局棋,陪他一起吃汤圆。她有些不太相信李如意说的,那么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转瞬之间就缠绵病榻了。她似乎能够想象,苏若清独自躺在龙床上时的光景,迷迷糊糊,怎么叫都叫不醒。
  叶宋的心口,像是被人一拳给击中,麻了一样。她扯了扯嘴角,道:“你莫不是又想坑我进宫,好折磨我吧?李如意,我现在不吃你那一套了,不管你再拿什么刺激我,都没有用了。你好好当你的后宫娘娘,你我本就陌路,从今以后理应各不相往来。”
  叶宋转身想走的时候,李如意又慌忙拉住她的袖袍,声音尖了些道:“是真的我没骗你!我李如意堂堂后宫贵妃,何须骗你!你信不信,苏若清真的快死了!”
  叶宋的背影一顿。
  李如意声音软了软,又道:“我知道,现在没人能拦着你。你随我进宫去看看,如若发现我说的是假的,你再回来就是,我发誓我李如意绝对不拦着你。我倒希望你远走天涯海角永远都不再回来。”
  叶宋侧过脸来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眼角通红,她的心也跟着往下沉了沉。李如意趁她不回答的时候,稍稍有了些喜色,再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说着就撩起帘子,拿出她通行后宫的令牌对将军府守门的守卫说道,“你们二小姐随本宫往皇宫走一趟,若不放心,就让卫将军进宫来找她即可。”她又探回头来看向叶宋,“我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应该知道我没有在骗你吧。”
  叶宋还是想往马车外面走,她怎么都应该等苏静来了,跟苏静说一声再去。还有,苏若清真的是病倒了,更加需要的是好的大夫,因而她道:“我去叫上英子一起,她有办法治好他的。”
  李如意道:“皇上患的是心病,世上再好的大夫、再包治百病的良药,也治不好他的病。”
  最终叶宋在马车里坐了下来,道:“那就进宫去看看吧。”
  她原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北夏的皇宫一步。那是个她最最讨厌的地方。
  李如意便对外面的车夫道:“起路吧。”
  只是,李如意这辆马车还没有彻底驶出巷子,迎面便驶来了另外一辆马车。那辆马车见对面有车来,车夫听了其主人的吩咐,将马车靠边停下,让对面的马车先行。
  彼时苏静坐在那马车里,懒洋洋地靠着后背,手指缝间,擒着一朵刚从他贤王府的梅花树上折下来的白梅花。他低眉浅笑着想,若是将这朵白梅花别在叶宋的鬓发里,不知道有多好看。
  两辆马车相互错开的时候,叶宋坐在这车窗边,华丽厚重的车帘子垂落,遮挡了外面的风景。外面明亮的光线随着马车的摇晃时而浅浅溢进来,她和苏静都各自垂着眼,一人敛着眉,一人含着笑,心绪万千。
  马车咕噜噜地驶远了,车辙声若有若无。苏静忽然间抽回了思绪,撩起帘子往马车后望了一眼,道:“这是谁家的马车,这条后街除了将军府,还有别的大户人家吗?”
  前面的车夫回答道:“回王爷,那好像不是将军府的马车。”
  “是么。”苏静放下帘子,没再过问。
  马车从侧宫门进去,行驶过长而寂静的走道,终于停了下来。李如意带着叶宋从马车上下来,立刻就有宫人们上前簇拥着她。她一刻不停地带着叶宋去到苏若清的寝宫觐见。平素,她都是待在自己的如意宫里,过着清净的日子,若非这次苏若清大病,可能她不会出来。
  苏若清的寝宫一直有太医们看守着,归已更是尽职尽责地守在门前,谢绝任何后宫人等的探视。
  李如意去的时候,归已照旧挡在门前,把她拦了下来,硬生生道:“娘娘请止步,太医说了,皇上此刻需要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
  李如意只往旁边让开了一步,道:“她也不可以吗?”
  归已定睛一看,愣住了。眼前站着的人确确实实是叶宋,他正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把叶宋请到宫里来,没想到李如意竟先他一步去把这件事情做了。
  叶宋穿的一身素淡的月白色袍群,宫里的众多宫女们的宫裙也是差不多的颜色,因为她混迹在宫女群中,一点也不容易被发现。
  而今叶宋站在归已面前,问:“你家主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归已如实答道:“自昨晚晕厥以后就没有醒过,中途断断续续地胡言乱语过一阵。”他侧身让开了,又道,“既然二小姐人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叶宋推门进去,寝殿里的太医们正帮苏若清做日常的护理,李如意只站在门口道:“你们都退下吧。”
  太医们瞅了瞅归已的神色,见归已微微点了点头,他们才陆陆续续地出来。寝宫的门一关,便将叶宋和苏若清两人与外界隔绝。
  寝殿里一架龙榻,泛着华丽的金色光泽,苏若清安静得有些不真实。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缓缓移步过去。
  床边放着一盆清水,是今早盛的积雪融化而成的冰水。苏若清削瘦的脸庞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额上也隐约有汗意,太医说他今早开始伴随着烧热,需得及时降温。那盆冰水便是用来给他擦身体用的。
  叶宋在他床边坐下,毫不含糊地用毛巾汲了水之后,给苏若清擦脸和双手。她心里在想,果然还是叫英姑娘一起来比较稳妥一些,如此的话,他便不用承受这些过多的痛苦。
  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帮他擦身体。苏若清混混沌沌之际,似乎能感觉到是她,能闻到她身上的气息,清楚她手里拿着毛巾的动作,忽然间伸手快如闪电般就截住了叶宋的手腕。
  叶宋身体微微一颤。他的手心滚烫得吓人。
  苏若清忽而睁开了那双平时清冷的双眼,眼里红潮滚滚,清晰无误地把叶宋的影子映进了自己的眼瞳里,道:“阿宋,是你么?”
  不等叶宋回答,他兀自又缓缓闭上了眼睛,渐渐松开了手,无力地垂落在锦缎黄被上,喃喃又道,“怎么可能,我又在胡乱做梦了……明明阿宋已经跟四弟走了……怎么可能……”
  叶宋听到那句梦呓般的低喃时,仍还是难过得眼眶酸红,她手上动作未停,擦过他的额头和眉眼,道:“对你来说,好好地与我道别、说再见,就那么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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