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校尉,王校尉!”
人群中一半人喊着沈秋,另一半人喊着王普寒,为各自支持的人加油助威,热闹非常。
俗话说,一力降十会,王普寒力量极大,再加上本身功夫还不错,在飞鹰骑中也是一员猛将。沈秋的功夫当然不能跟他比较,但谁让她脑子好使,出了名的难缠呢,倒让这局面胜负在五五之数。
沈秋使了个诈,骗的王普寒腋下开了空门,她一拳砸上去,力气再大也有弱点不是么?
“王校尉!王校尉!唉……”众人一阵唏嘘,“行不行啊,换人换人!”
王普寒捂着腋下气得直骂沈秋狡诈,沈秋耸耸肩不以为意,这话听得她都没感觉了。
“白小将军,白小将军!”沈轩大叫,“快来收了这狐狸!”
“哦~~~”王普寒林香等几人脸上闪过暧昧之色,紧接着起哄道,“白小将军,白小将军!”
白玉瑾想向沈秋献殷勤,自然瞒不过亲近的几位,但他们也看出了沈秋完全无意,因此不会叫破,但偶尔起哄是避免不了的。
别人不明所以,只以为王校尉不行了就换白小将军上,毕竟这位和沈校尉也是老对头了,对和沈校尉有关的一切都热衷的很,便也一同跟着起哄。
白玉瑾“不负众望”的放下酒碗站起来,笑看着沈秋,上挑的桃花眼底映着跳跃的火光,灼热而暧昧。
沈秋坦荡的回望他,装作完全看不懂的样子。
白玉瑾也不气馁,反正已经习惯了,只笑着道,“沈校尉,承让了。”
沈秋回了一礼,笑眯眯的道,“请。”
话音落就揉身扑上,周围立刻响起兴奋的叫喊声。
白玉瑾不退反进,一把抓住她的腰带,凑近她耳边低声笑道,“这么积极的投怀送抱,是不是改变主意了?”
“你觉得呢?”沈秋也笑,反手在自己腰间一扳,白玉瑾手像是被刺了一下似的猛的松手。
看着被划破的手心,白玉瑾无奈的道,“至于么?”
沈秋冷笑,“你说呢?”这家伙的无耻简直没有下限,自从从对战中不着痕迹的占过便宜之后便食髓知味,每次有对战或者接触机会时总是不放过任何机会的下手。
沈秋吃过两次亏之后还能不反击?于是白玉瑾在某次想要故技重施靠近她的脖颈时,吸了一鼻子胡椒粉,喷嚏打的一个接一个,根本就不可能装昏睡;对战中故意摸小手,结果没一会儿就肿成了猪蹄,完全找不到解药,十来天才慢慢消下去,过程中当然什么都不能做;他决定退一步之,揽个肩膀搂个小腰也行,奈何沈秋的武装也继续升级,腰上腕上衣下都藏了武器,他的咸猪手已经不知道被遭过多少罪了……
然而他对此依然乐此不疲。开胃菜结束,接下来还是要上真功夫的,两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向前扑去,过招的招数看的人眼花缭乱,不过可以看得出,沈秋的力量仍然是弱点。
而且在面对王普寒时的耍诈方式在白玉瑾身上却不怎么管用,对方不仅攻击她,还把自己也防的滴水不漏,让沈秋几乎找不到破绽。
沈秋被反剪了胳膊,后背贴在白玉瑾的胸前,别人都以为是正常过招的结果,沈秋却知道这家伙耍流氓的坏毛病又犯了。
白玉瑾见她迟迟没有动静,笑道,“这次可还有新招式教我?”
沈秋面上不显,心中却苦笑。在她发现因为她的突飞猛进让白玉瑾无法安心之后,她每次都故意露一手他没见过的招式或者他不知道的东西刺激他。之后白玉瑾对她的骚扰就会明显的减少。
然而,也许有些人真的是被上天眷顾吧。当然,她在别人眼中,也是天才,可是她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有现代的知识,那些都是千年积累并去其糟粕之后留下来的精华,众位老将教给她的东西都万变不离其宗,甚至她因为接受了这个时代的系统的教育,可以和她所了解的精华稍稍融合变通,就会显现出这个时代令人惊叹的功效。
白玉瑾却是真的厉害,她每次刺激他的招式,不久之后就会被学会甚至被破解,到后来竟叫他摸到了规律,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如今她是真没什么可刺激他的了,沈秋清楚的知道,要想在功夫上面压过这个人,这辈子都不太可能了……
所有的思绪不过心念电转之间,沈秋是会轻易认输的人?况且对上白玉瑾,她还真没输过。
沈秋嘴角勾了勾,扭头笑道,“当然有啊……”
她比白玉瑾低了半个头,这一扭头嘴唇几乎要碰上他的脖颈,说话时的热气从领口钻进去,让白玉瑾心神荡漾,就见沈秋竟然还向他的方向凑过来,那样子像是要亲吻他一样。
白玉瑾先是一愣,有些不敢置信,可灼热的呼吸越来越近,白玉瑾的身体不可抑制的僵硬起来,心里无比的期待:她终于被我感动了?怎么一点预兆都没有?不,沈秋这个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估计只是没表现出来而已……
白玉瑾一瞬间闪过很多念头,等到天旋地转的时候已经想到了成婚要定在什么时候,掀起盖头的时候,那张脸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白玉瑾倒在地上,胸口被膝盖压着,双手被扭住动弹不得,脑海中新娘的脸出现在他上方,凑在他耳边小声道,“再教你一招,不要总是想着耍流氓……”
☆、第77章 大战来袭
阳翟七年初春论功行赏之后,边城开始进入不寻常的平静日子,城外所有的关隘都没扫到过泽棘人的影子,各个哨所都不再能见到泽棘探子的身影,几乎不再敲响的战鼓和吹响的号角让边城百姓们以为是泽棘人连续几年来节节败退已经元气大伤,再没心力攻打大云,齐声赞扬着白家军,期待着从今往后的太平日子。
然而老兵油们却嗅到了其中的不寻常,对于将领们要求加大的训练内容毫无怨言。
俗话说,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白启济和泽棘族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当然知道现在的泽棘的可汗乌云达可不是会轻易认输的人,他一统草原的时候才三十岁不到,这些年来对大云朝的觊觎从来没有放弃过。
如今四十多年过去,大云朝已经换了两任皇帝,乌云达也已经七十多岁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难得的高寿。很多人老了会贪图享乐,像祖皇帝;而有的人老了,反而会更固执的想要加快完成自己的梦想,像乌云达。
乌云达是个有雄才伟略的可汗,统一草原后曾经和白家军交战十几年,后来因为先皇的对白家军的怀疑,泽棘族得以修生养息近二十年,这二十年间,泽棘族在云朝烧杀抢掠无数,一直在为攻打大云朝做着准备。
直到近几年对上白家军才才没有再一味的掠夺,反而吃了不少的亏,尤其阳翟五年因为翻越英雄山还折了不少的精锐好手,可离损伤泽棘的元气和根基还差得远。
所以因为伤了根本而放弃攻打大云的事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事出反常必有妖,泽棘族如此安静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大将军的指挥所里,白家军的上层基本上都聚集在这里,沈秋作为唐嬷嬷,如今唐将军的“亲卫”也沾了光跟了来。
“乌云达的三个儿子已经开始夺嫡之争了。”一个中年将领道,“他的二儿子梅力更呼声很高。”
梅力更沈秋知道,就是曾经策划绑架白玉琛的那个人,时候沈秋还专门去了解过,此人行事周密严谨,擅权谋,倒一点都不像草原人的勇猛直爽。
“大王子□□的母亲是草原察耳嘉部落首领的女儿,身后有察耳嘉部落支持,实力也不差。”
……
随着众人的讨论,唐将军问身后一直没说话的沈秋道,“沈校尉,你怎么看?”
沈秋想了想道,“既然他们已经争到了这个地步,证明乌云达的时间可能不多了,而且对我们大云朝的攻打成果,可能就是他们谁能继承王位的重要砝码,所以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都时间紧迫,应该不会等太久。”
众人赞成,于是加紧了布局和训练。
沈秋所料不错,短暂的蛰伏期过后,不同于往年入冬才有动作,这一年秋收刚过泽棘族就发动了前所未有的战争。边关的哨所几乎同时升起狼烟,各个关隘都受到了疯狂的攻击。
“五十万大军!”沈轩咬牙切齿道,“乌云达真是个疯子!”
这几乎是泽棘人所有的战力,这是乌云达孤注一掷的赌博,赢了,泽棘族攻入大云朝,乌云达享受万世赞扬,输了,泽棘族会伤了根本,十五年之内,再无翻身的可能。
可正因为破釜沉舟式的状态,才更可怕。
哈幕府白家军只有三十万兵力,如果乌云达没有发疯,这些兵力绰绰有余,试想谁会倾注一国之力来攻打一个地方?可如今却远远不够,尤其面的的还是比往常更加悍勇的泽棘兵。
“泽棘东北边的朵真人可也不是好惹的,乌云达也不怕后方空虚,让别人摘了桃子。”王普寒道。
“既然他敢这样做,证明后方没有后顾之忧,若是这样只有一个可能……朵真人和他们合作了。”沈秋道。
“关阳城的兵力怕不能动。”白玉瑾眉头紧锁。
关阳城在哈幕城的东北,两城呈掎角之势,往年哈幕府主要对付泽棘,关阳城那边主要对付朵真人,互相牵制敌军,守望相助。
“先死守谷阳、冠云、樊龙关隘,抢收粮食。”白启济看着沙盘有条不紊的发布命令,“冯将军,五千精兵,谷阳关;周将军,五千精兵,冠云寨;沈校尉,五千精兵,樊龙关,务必守三日,否则提头来见!”
“大将军!”白玉瑾等人脸色大变,冯将军和周将军都是白启济亲卫出身,已经带兵十几年,历经过千万场战争,沈秋再厉害,当兵也不过三年的时间,泽棘族这个时候来袭,打的定然是关隘后面的粮食的主意。
这些粮食是白家军的军饷,同样也能成为泽棘的补给,孤注一掷的战争中,粮草绝对是重要的一环,对方怎么可能不拼命!就算关隘易守难攻,几万的前锋压上来,五千精兵哪里那么容易抵挡!
若他们柿子专挑软的捏,沈秋这里压力甚至会比另外两位将军更大!
众人显然都想到了这一点,但却没人理会白玉瑾,沈秋和其他两位将军一样,郑重的抱拳,“末将领命!”
“大将军,末将请命!”白玉瑾咬牙上前。
白启济看着他淡淡的道,“飞鹰骑有其他任务,白小将军待命!”
……
沈秋领了调令去调兵,白玉瑾追上来嘱咐道,“你万事小心,我会说服大将军去接应你的!”
沈秋顿住脚步,扭头看向他,目光中带了严厉:“泽棘族五十万大军,飞鹰骑的精兵更要用在刀刃上,大将军的布局你难道不明白!?”
白玉瑾动了动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当然明白,但在军人之前,他还是个人,他看到过太多的同袍前一刻还生龙活虎,下一刻就只能埋身黄土,甚至他自己也做过那样的下棋人,当初沈秋的第一仗,他不就用她做饵么,可现在已经不是当初,他害怕,害怕从此再见不到她,害怕她只能存在在自己的回忆里……
白玉瑾最终还是没能开口,这个姑娘坚韧而强大,他害怕失去她,也害怕她看不起她……
发狠般上前一把将人抱住,白玉瑾下巴贴着额头感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