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却见其压根就不理会他们,于是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连城心里冷笑,勾唇道:“我数三声,哪个要是仍站在原地不动,我会……”未等她后话道出,那些下人身上一颤,忙应声步入正堂候命。
“将这些聘礼给本小姐丢到府门口大街上……”相府管家闻言,立时恼羞成怒:“二小姐这是要打我相府的脸吗?”
“是!我不仅要打你相府的脸,且还要狠狠地还击回去!”无视正堂中投向自己身上的各色目光,连城莞尔一笑,声音轻浅而柔和:“这是你们府上逼我的!”
相府管家一脸怒容道:“二小姐可别忘了,你与我家大公子之间可是有一纸婚约的!原本就你这名声,我家大公子大可不必再与你履行婚约,但他是个念旧情的,不嫌弃你不堪的名声,求得我家老相爷允许,纳你进府做贵妾,这于你来说那可是天大的福气,你倒好,不知感恩,反让我们相府没脸,看……”
淡淡一笑,连城截断他的话:“看你家老相爷如何惩治我是不是?”
“你既知道后果,就该有所收敛。”要什么没什么的落魄侯府千金,竟不知好歹,欲把他们相府的聘礼丢到侯府门口的大街上,这是生生要和他们相府过不去了!相府管家神色轻蔑,朝连城的脸上斜瞥一眼,“二小姐,不是我说,就你自身的条件,还有宁远侯府现在落魄样,你最好莫要为一时之气,做出后悔终生之事!”
“多谢提醒。”唇角漾出抹若有似无的笑,连城悠悠道:“我这人是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所以啊,我现在才要将这些碍眼的东西丢出去,顺便再回你们相府一份大礼!”言语到这, 她素手轻抬,吩咐正堂中候命的下人道:“给本小姐将那些碍眼的东西丢出去!”
“是,二小姐!”
下人们应声,不多会,就抬起相府送来的那一堆堆聘礼,出了正堂。
连城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顾宁,唤道:“三妹。”顾宁快步上前,与连城眸光相对,无所畏惧道:“二姐,你有什么话尽管与我说,我定会想法子帮你办妥当!”抬手抚了抚她脑 后的秀发,连城眸中含笑,柔声道:“着唤芙在咱们院里唤几个下人,抬张桌子到府门口的大街上,记着,上面要摆放好笔墨纸砚,二姐一会要用。”
婚约?她今日就丢给相府一纸休书,看那婚约能将她怎样?
岑洛,我这么做都是被你逼的,要怨,只能怨你不该先羞辱于我!
见顾宁点头往唤芙身边走,连城心里一阵腹诽,接着转向顾耿,有礼道:“二叔,若是你不怕我即将做出的事会祸及到你身上,就请安排些腿脚麻利的,帮连城到京中几条大街上走一遭
,告诉街上的百姓到咱们侯府这条大街上来。”
顾耿隐约觉得有大事发生,现在又听连城这么一说,更是莫名地担心不已,他不是担心自己会被连城惹出的事祸及到,而是眼前这瘦弱的少女万一有个意外,他百年后有何脸面面对面兄长和嫂嫂!
可孩子将话都说在这了,他要是拒绝,势必会让其寒心,思虑片刻,顾耿目中神光和蔼,缓声问:“告诉二叔,你这是要做什么?”
连城一字一字道:“我、要、写、休、书!”嗯,叫退婚书应该更为准确些,可那样的叫法不够霸气,那她就干脆不叫,因为她的处事原则是:要么不做,要就做的轰轰烈烈!
丞相府派下人来宁远侯府下聘,欲某月某日抬她进府做妾,这件事恐怕已在京中传遍。
既然人先辱她,不予她和宁远侯府留丝毫情面,那么就别怪她连本带利地辱回去!
圣旨指婚,这又能怎样?想到这,连城禁不住对皇帝有意见了,明知相府大公子与人重新订下婚约,为何不将当年的指婚圣旨收回,令对方仗着有那道圣旨在,今日来侯府下聘辱她,辱整个宁远侯府。
皇帝是忘记了老父为大周战死沙场一事,还是说他忌惮丞相府,所以才没收回那道指婚圣旨?
连城真相了,当年岑嵩进宫求皇帝为岑洛赐婚时,皇帝确实有多方面考虑,才在不得已之下,下了指婚圣旨。至于时至今日没收回那道圣旨,要么就是连城回京有些太过突然,皇帝还木有顾及到;要么就是皇帝这个大忙人把当初的指婚圣旨给忘了。
所以,那道指婚圣旨未收回,个中缘由,也就只有皇帝自个能解说。
在连城语落后,正堂之中近乎死一般的静寂。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所有人皆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
“顾二小姐……你是疯了吗?如果你没疯,就是你够张狂,竟大言不惭要给我家公子写休书!”相府管家率先从怔愣中回过神,冲着连城就怒斥道。
太过分了,这女子实在是太过分了,竟说出这般狂妄之语。
自古以来,只有男子休妻,从未听说过有哪个妇道人家休儿郎的,此女莫非就是妖女,才会说出刚才的疯言疯语?
“连城姐姐,你怎就这么不惜福?”不顾杨氏打眼色,顾绵嘴角噙笑,迈着莲步走到连城身旁,“能给岑大公子做妾,那是多少闺中女子的梦想,更何况可岑大公子不嫌弃你,还给了你个贵妾的身份,他如此重情重义,反要被你用一纸休书来羞辱,这要让京中百姓,乃至天下人知道,哪个不戳你的脊梁骨啊!”
“绵妹妹真是好心,但你这好心未免对错了人!”轻嗤一笑,连城对上顾绵那满含嫉恨的眼眸,“听好了,我做人只做自己,别人爱怎么看,爱怎么非议,与我没无任何干系。”言语到这,她话锋突然一转,“听说叔母还没请人给绵妹妹说亲呢,可看绵妹妹这惷心萌动的样子,该不会是早就中意岑大公子了吧?”虽是问句,但她的语气在正堂中所有人听来却再肯定不过,“你喜欢岑大公子那是你的事,要倒贴上门给她做妾那也是你的事,如若你没有门路进丞相府,哪日我要是能碰到岑大公子,大可以帮你在他面前说几句好话,让他收了你便是!”
顾绵脸上一会红,一会白,唇角颤抖,手指连城,结结巴巴,无比心虚道:“顾连城……你……你胡说……,哪个……哪个要给岑大公子做妾了……”
“我真有说错吗?”连城水眸中笑意盈盈,挑唇看向顾绵道:“前些时日发生在后花园中的事你忘了?你因为爱慕岑大公子,才不得不按捺住你的嚣张气焰,向慧妹妹和我道歉,你怕,你担心,怕你欺负嫡姐,对堂姐不敬的事,传扬出府,从而破坏了你在人前的形象,终导致你没法实现给心上人做妾的梦想,你说我说的可对?”
“你胡说……我没那个心思,我也没欺负哪个,一切都是你编造的!”这一刻,顾绵的脸色已近乎苍白,她转向顾耿,眸中泪花萦绕:“爹,你别听顾连城乱说,我没欺负慧姐姐,我和她可是亲姐妹,怎么可能欺负她?顾连城污蔑我,她污蔑我……”
“够了!滚回你院里去!”冷厉的目光锁在顾绵身上,顾耿沉声呵斥道。
杨氏的脸色这会子比顾绵好不到哪儿去,就是顾岩,脸色也是难看得紧,只见他扯了扯杨氏的衣袖,压低声音道:“娘,你快些带妹妹回院里吧,这里有我!”杨氏闻言,微不可察地点点头,也不管顾绵愿不愿意离开正堂,抓住她的手腕,就往后院走。
“你真打算那么做?”深吸口气,顾耿望向连城,脸色尤为凝重。
连城点头:“是他们丞相府欺人在先,我只是还击回去罢了!”
“好,二叔这就着下人按照你说的去做。”见连城态度坚定,顾耿没再多说什么,转向侍立在一旁的长随道:“在府里挑些腿脚麻利的,按照二小姐说的话去做。”
“是,老爷。”’
长随领命,转身迅速而去。
“顾二小姐,你若是真敢那样做,别说是我丞相府和你过不去,就是皇上那会先治你个大不敬之罪!”相府管家看到顾耿吩咐下人离去,咬着牙威胁连城一句,不等其说话,又转向顾耿威胁道:“顾大人是不想在朝为官了吗?竟纵容顾二小姐胡来,这事要是被皇上知道,顾大人这官怕是也做到头了!”
为防旁人说他以势压人,他没抬出他家老相爷,相爷来威胁顾耿,而是拿帝王的威严吓唬对方,好让其阻止连城下一刻的荒唐行径。
由这,不难看出这相府管家也有他的聪明之处。
“皇上那顾某自会加以解说,但今日之事,着实是你相府太过欺人。我现下只是一个孩子的二叔,而这个孩子,她的双亲已逝,兄长又不在身边,此刻受了如此大的委屈和羞辱,我这做二叔的不能看着不管。”
丢下话,顾耿不再看相府管家,而是看向连城道:“虽然你的做法有些不合乎常理,但只要你心里舒畅,二叔支持你!”不在朝为官又能怎样?兄长一家三年前遭受的一切,他没帮上忙,已痛悔不已,现在,他不能再看着兄长留下的孩子再备受人羞辱。再说,当今皇上乃有道明君,他若是知道今日之事的来由去脉,自不会降罪宁远侯府,及他们这些无辜之人。
皇宫,栖凤宫。
“皇上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皇甫熠离开御书房后,皇甫擎的心好一会都未安静下来,于是,他起身步出御案,来到皇后宫里。自皇后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后,比之以前,他对其更是多用了些几分心,每日处理完政务,只要还有空余时间,他都会到皇后宫里来说说话,好纾解一天的劳累,可今个这时辰,他本该在御书房中批阅奏折,却突然出现在栖凤宫中,皇后疑惑,不由迎上前一礼,语带关心地问了句。
皇甫擎免了皇后的礼,二人走至榻上坐下,“今个早朝上,信阳侯呈上一道请婚折子,请朕给他的长子和顾二小姐赐婚。”皇后眸光柔和,静听皇甫擎继续往下说:“朕当时想着这倒是桩好婚事,却没成想岑相也跟着站了出来,说顾二小姐与岑少卿有婚约在先,源于三年前那事,老丞相和他以为顾二小姐没了,才给岑少卿订下了玉挽,现在顾二小姐回来了,他们相府不能做出违抗圣旨,及无情冷血之事。”
“皇上的意思是丞相府打算让岑少卿将连城一并娶进门?”
皇后眉头微蹙,柔声问了句。
摇了摇头,皇甫擎叹口气,道:“哪是娶进门啊,他们要抬顾二小姐进府做贵妾。缘由是顾二小姐的名声实在太过不堪,当不得岑少卿的嫡妻,加之岑少卿再有数月就与玉挽大婚,为两全其美,不负任何一方,老丞相发话,要岑少卿在大婚后,抬顾二小姐进门为贵妾,虽然这样做,于顾二小姐的身份来说是有些委屈,但他们会在吃穿用度上,让顾二小姐和嫡妻享受一样的待遇。”
“这怎么可以!”皇甫擎音落,皇后面色微冷,声音不由提高些许,等她意识到自己失态后,立马向皇甫擎一礼,自责道;“臣妾刚才有些激动,还望皇上勿恼!”皇甫擎笑着摇摇头: “皇后不必自责,说来若是没有顾二小姐,朕现在恐怕就见到不你了!你这会听到有关她的不平事,自然心里有些不太痛快,朕理解!”
皇后眸中情意流转,朝皇甫擎微微笑了笑,道:“谢皇上不计较臣妾失态之过。”顿了顿,她续道:“那皇上后来是如何处理这件事的?”做妾?亏丞相府能想得出来,竟让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