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只有娘一个女人,只爱娘一个。
“我二姐很厉害,她各方面都很厉害,我想,就算我遇不到我爹那样的男子,就呆在我侯府一辈子,也是件幸福的事!”
“你说得没错,她确实很厉害,我很敬佩她!”连锦微微笑了笑,说得无比真诚。
顾宁睁开眼,看向她:“你若出自真心,想要和我二姐交往,我自然不会反对你来我侯府,但你如果存半点加害我二姐之心,我就算豁出性命,也不会让你得逞!”说到后面,她脸色微冷,声音也不由变得凌厉。
连锦的心为之一痛,脸上却无不妥之处,她声音柔婉:“我真有那种心思,就让我不得好死!”话一出口,她别过头,待逼退眼里的湿意,方重新将目光落回顾宁身上。
鸣柳苑中的二人,互看着彼此,直至一曲毕,谁都没有挪开眼,也没有张嘴出声。
他们静静地对视着,完全不知之前有人进入院中,看着他们合奏曲子。
忽然,皇甫熠动了,优雅起身,他将坐垫挪至连城身侧,在她身旁坐下,目光却至始至终锁在人儿清秀的脸儿上。
他伸手揽连城入怀,而连城竟丝毫不抗拒,她依偎在他的怀中,头枕在他肩上,鼻尖是独属于他的清爽干净气息。
犹豫片刻,她缓缓伸出双手,环上皇甫熠的腰。
皇甫熠蓦地身子一紧,臂弯用力,更是紧紧揽她在怀。
时间分秒划过,他们就这么静默地相拥在一起,良久,他轻浅柔和的嗓音在她耳边扬起:“无论我r后会做出什么事,都要信我,信我是爱你的。”连城靠在他的肩头,没有回话,只是环着他腰身的双手禁不住紧了紧。
又过去片刻,皇甫熠松开连城,动作轻柔,转过她的身形,握住人儿的柔荑,和自己眸光相对。
连城看着他眼里涌出的脉脉情愫,还有一丝她看不清,也说不清的情绪,轻声问:“说真的,我这两日确实感觉你很不对劲,告诉我,别瞒着我好么?”她言语认真,他却摇摇头,微笑着道:“我好着呢!”不能告诉她,告诉她只会让她担心,而且,而且以她的性子,他若告诉她实情,她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他,哪怕有一日会被他身不由己地伤害,甚至在他手中失去性命,她恐也不会怨他一句。
他不能自私,不能自私地只考虑自己的情感,却不顾及她的安危,更何况她还有家人要守护!
对不起!
对不起!
因为爱你,因为在乎你,我不允许自己对你造成任何的伤害,一丝一毫也不可以!
别怪我,也别怨我,只因我爱你!
“你额上有冷汗渗出!”连城不是问,而是尤为肯定说了句,随之快速抓起皇甫熠的手腕,为他把脉。她眉儿紧皱,低语呢喃:“你的脉息好着呢,可额上为何会有冷汗渗出?还有,你的脸色也有些发白……”
皇甫熠眸底划过一丝隐痛,笑了笑:“我说了我没事,你放心好了!”
“你定是有什么隐疾,可我却诊断不出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能帮到你?”没有看他,连城懊恼地自语着。
她紧张他。
她懊恼帮不了他。
这些就够了,足够了!
他感到好温暖,此生能认识她,与她共筑一段情缘,于他来说,真得已经够了!
“傻瓜,我从小从未生过病,能有什么隐疾?”伸出手,抚平她皱在一起的秀眉,他声音温和,俊脸笑容璀璨:“好不容易遇到你这么好的女子,我还要娶你做我的王妃,如果患有什么隐疾,岂不是要便宜了旁人。放心吧,我身体很好,不信你可以问任伯,任伯可是看着我长大的,我的事,无论大小,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连城抬起头,对上他含笑的眼眸:“我就是感觉你很不对劲,尤其是你的脸色,怎么看都有一丝病态,再有就是你额上的冷汗,你能对我解释吗?”
“你定是看错了,我额上哪有什么冷汗。”皇甫熠笑着,将她的小手按在自己光洁的额头上,勾起唇:“有吗?是不是没有。”他额上温度适中,而她手心无一丝潮湿之感,难不成刚刚她真看错了?抽出手,连城垂眸望向自己的掌心:“如果你没患什么隐疾,那就只能说明你在担心什么事,而且那件事于你来说很重要,让你一想到,就会面露异样。”说着,她抬眼看向皇甫熠。
“呵呵!”皇甫熠眸光潋滟,宠溺一笑:“你也真能想,我要是有重要的事要做,又怎么可能闲闲地搬进你府中,与你在这弹琴说笑,还打算在你这多住段时日,和你学曲?”连城张了张嘴,却不等她发出声音,就听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再度扬起:“好了,我真没什么要紧的事放心不下,也没患什么隐疾,我只是单纯地想和你呆在一起,想着用我的行动,感动你早早答应嫁给我做王妃!”
连城似是被他蒙骗过去了,只见她眼珠子一转,目露狡黠,微笑着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说不定我真会被你的诚心打动,不顾世人的眼光,答应很快嫁给你呢!”
“当真?”皇甫熠俊脸挂着温润的笑容,眉梢上挑。
“什么当真?”连城笑容明亮,佯装不解。
皇甫熠笑瞅着她:“装糊涂?可我刚才听得很清楚呢!”说着,他在连城耳畔呼出一口热气,惑人的嗓音扬起:“我会努力的!”‘努力’二字被他说得极为暧昧,令连城禁不住想入非非 ,起身嗔他一眼,侧倚栏而立,红着脸儿,唇角轻启:“无耻!”
“你想到哪里去了?”皇甫熠亦站起,笑得意味深长:“你该不会想到那里去了吧?”
“我想到哪里要你管!”这才正经了多少天,又露痞出态,油嘴滑舌,没个正经,讨厌!
瞧着她蕴满红晕的脸儿,皇甫熠笑得一脸无奈:“我很想在那方面努力呢,可这不是还没到时间么!”言语到这,他眼神揶揄,面上却一本正经:“你放心,只要你一点头,我立马献身给你,日夜努力,咱们争取三年抱俩!”
“无耻,不和你说了!”接触到他揶揄的目光,连城知晓某人是在逗她,顿时脸儿更红,随之哼了声,逃也似地离开了鸣柳苑。
丫的,这是拿她解闷么?
逗弄她,就那么好玩,坏痞子!
等回到主院,她躺在床上,心静下来,再回想起他们二人刚刚的对话,心儿不由“怦怦怦地”地直跳。是她先误会他话中之意,才引得他出言逗弄,羞死人了!、
她当时都在想什么啊?
难不成,难不成她在想……
登时,她只觉脸儿好烫,捂住脸,在床上来回滚了滚。
凝望她身形消失的方向,皇甫熠眸中的笑意渐渐隐没。
知道她误会了他话中之意,可他就是想逗弄她,看着她脸儿红红,露出小女儿家的窘态。
“爷,你回屋里躺会吧!”离涵关心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摇了摇头,他淡淡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皇甫熠目前的情况,除过宫里的皇帝,也就任伯和离涵知道。
“可是……”离涵眼里忧色涌现,唇角噏动,欲说出后话,却见皇甫熠随意的摆摆手:“退下,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
离涵拱手,提起轻功倏然隐身于暗处。
夜如期而至,皇甫熠站在院中,遥望主院方向,取出玉箫,吹起了‘寒山远黛’,清幽的曲音飘荡在静寂的夜空中,诉说着他的心事。
翌日,从日出到日中,再至阳光西斜,晚霞满天,连城的身影都未出现在鸣柳苑。而皇甫熠也没去主院找她,他独自坐在屋里,神情专注,手握一把精致的雕刀,正雕刻着一支木簪,比之上次他送给连城的那根桃木簪,这支上的花纹,和簪尾的花型更为精美。
他昨晚只睡了半宿,就起身坐在窗前雕刻着木簪。
她喜欢,他就多雕刻几支送她,让这些倾注着他深情与挚爱的木簪,代替他陪伴着她。
连城的爱已经显露出,且他能感觉到她的爱在加深。
痛,那该死的痛感侵蚀着他,恍惚间,他有些痛恨自己,为何要在一开始招惹她,让她陷入对他的爱恋中,如果,如果他突然离开,突然不再见她,她必是会伤心的吧!按住心口,他深吸口气,这里越是痛得难以忍受,越能证明他有多么的爱她。可也正是这深爱,会在某日对她造成伤害。
好恨,他好恨自个!
“爷,你在屋里呆了一整日了,要不属下陪你在花园中转转。”
离涵站在门外,轻声提议。
放下手中正在雕刻的木簪,皇甫熠起身走至门外:“我一个人去湖边走走,你不用跟上。”他声音轻淡而随意,离涵目送他走远,方提步跟了上去。他放心不下,任伯有过交代,要他时刻跟随在主子身侧。
用过晚食,连城没有着丫头跟随,一个人走进花园,吹着清凉的风儿,朝湖边漫步走着。后院中这处人工湖的面积自然与宫中那座胡泊没法作比,但放眼望去,也不算小。
“你在躲我?”连城在湖边一棵柳树下站定,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也不知想什么正出神,皇甫熠轻柔含笑的嗓音在她身后扬起。
乍一听到他的声音,连城身子晃了晃,差点一头栽倒湖中,“哪个躲你了?你又不是会吃人的老虎,我用得着躲你吗?”从皇甫熠手中挣脱出胳膊,她缓缓转身,瞪着澄澈的眸子,嘴角撇了撇:“再说,就算你是老虎我也不怕,还有哦,这里可是我侯府,不是你的王府!”
“原来没躲我啊!”连城眸光躲闪,看着这样的她,皇甫熠唇角翘起抹好看的弧度,不待她反应,就已伸臂揽住她的纤腰,提气飘朝湖中一艘小船飘去。“喂,你要做什么?”本能地抱住他的腰身,连城急声问。 皇甫熠垂眸望她一眼,但笑不语。
“天色都暗下来了,你带我到这船上来干嘛?”脚一落在船上,连城皱着眉儿,盯向眼前笑得一脸温和的男人:“不许笑!”对他的笑,她无丝毫免疫力,尤其是他璀璨星眸中还流转着脉脉情愫,这更让她没法与他视线相对。
“不喜欢我笑?”修长的指尖抬起,将她额前的碎发缕至耳后,皇甫熠俊脸上挂着惑人的微笑,挑了挑眉。
连城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坐在小船上,月已当空,清澈的湖水微微荡漾着银光,仿佛带着一种安定的力量,让她此刻只专注地凝视它宁静的美丽,不再思虑其他。
皇甫熠掀袍,在她对面坐下,暗自运力,船儿缓缓向湖中心盛开的荷花丛中前行着。
“明日我们去集市上转转,怎样?”静看连城好一会,轻柔的声音自皇甫熠唇齿间慢慢溢出,“就像寻常百姓一样,我们一起去集市上转转,可好?”他想说像寻常夫妻那样,他和她携手逛集市,她想要买什么,他就给她买,他想要看到她的笑靥,想要和她体验寻常夫妻平日里的生活,只因他担心,他未来再没机会与她走在一起,再没机会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她面前,宠她,疼惜她,爱她!
收回目光,连城澄澈的眸子眨了眨:“为何?”集市有什么好逛的,她又不是没去过。
皇甫熠笑容温和:“没有为什么,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到集市上逛逛。”
“好吧!”目光凝注在他俊美绝伦的脸上,半晌后,连城莞尔一笑,点头应允。
他,是她在意的男子,是她已经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