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想跑,老奴自然不能让她得逞,便言语威胁,并说要不是老奴解决掉了那小丫头,那么她当初做的事,很快就会传至大公子耳里,看她以后还怎么呆在云幽居,想到十多年前的事情败落后会出现的后果,那老东西便与老奴将小丫头的尸身拖至荷塘边,然后丢了下去。可就在老奴和她要转身离开时,她自个脚下一滑,便跌落至水中。她张着嘴想喊救命,可又怕声音传入云幽居,被里面的下人听到,于是她朝老奴伸出手,想要老奴拉她上岸,老奴有迟疑,但最终老奴站在荷塘边上,看着她挣扎着沉入水底。”
“那老东西没了,十多年前的往事便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因此,老奴当时才狠了心没有出手助她。”
说到这,容嬷嬷老脸上的表情尤为阴狠,羲和公主这会眸光已从她脸上挪开,半阖着眼幽幽道:“希望咱们后面做的事别再有什么纰漏出现。”
“不会的,公主放心,后面做的事,老奴敢拍胸脯保证,绝对不会出现丝毫纰漏。”容嬷嬷摇了摇头,道:“老奴第二日天未亮,就扮作那老东西出了府门,门口的老郭头有亲眼看到,即便……”倏然,容嬷嬷的声音顿住了,只见她脸色一白,又是连连朝羲和公主磕头:“今日的事出了,那大公子就会知晓宋嬷嬷失踪第二日发生的事,都是有人施展障眼法而为。老奴考虑不周,还请公主降罪!”
“你起来吧!”羲和公主淡淡道:“如若没有今个的事出现,你我第二日所计划的事绝无一丝纰漏。”宋嬷嬷和那向容嬷嬷通风报信的小丫头那晚出事后,第二日一早天尚未大亮,容嬷嬷便假扮宋嬷嬷,提着一个小包裹,出了侯府大门,因为她的背影和宋嬷嬷很像,以至于那看门的老郭头并未认出她不是宋嬷嬷,这也就有了贺明后来从他那打听来的结果。
出府后,她与羲和公主安排的人碰上面,然后交代其前往宋嬷嬷在京外的故里,无论用任何手段都要让宋嬷嬷的儿子按着他们的话做,否则,等着宋嬷嬷儿子一家的就是灭门。
老母已出事,为了不祸及妻儿,宋嬷嬷的儿子忍着丧母之痛,进京到信阳侯府,告诉陆随云其母已经回故里安享晚年。
由于思孙心切,才未提前告诉主子,天未亮便动身离开了侯府。
“但现在还是出现纰漏了!”从地上爬起,宋嬷嬷老脸上的自责更甚。
羲和公主摇了摇头,唇角掀起一丝冷笑:“陆随云又聋又哑,就算他怀疑宋嬷嬷的死不简单,就算他知晓那老东西的儿子对他撒了谎,又能怎样?阿奎是沈宽一手培养起来的,他的办事能力,还有他的身手,我都信得过。”
“公主,老奴从木香的转述中,总觉得大公子并不简单。你说他会不会将所有的事怀疑到……”容嬷嬷满眼担心地正说着,羲和公主瞥她一眼,截断她的话,道:“你想说他会怀疑我?哼,即便他怀疑我又能怎样?多年过去,他一直呆在云幽居不出来,有那更能力找出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吗?”
容嬷嬷想想也是,不由轻舒口气,没再就这个话题再说下去,而是与羲和公主提起连城来。
“那顾二小姐的能耐倒真不小,就单单看了眼那老东西和那小丫头的尸身,便将她们是如何死的,与世子等人说得一清二楚,从而洗脱了自个的嫌疑。”
“她都能为皇后洗脱谋害小皇子的嫌疑,那两具尸身又能算得了什么。”顾连城,看来,本宫还真不能小觑你了!眼底狠厉毕现,羲和公主不疾不徐道:“暂时先不予理会她。”
“公主是觉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等着过段时间,那顾二小姐放松警惕,再对其出手?”垂眼思索了一会,容嬷嬷压低声音道。
羲和公主没有点头,但也没有摇头,只见她嘴角牵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良久后,忽然问:“那小丫头是哪个院里的?”
“是梅姨娘院里的。”容嬷嬷回道。
“梅氏?”羲和公主似笑非笑道:“当晚她多半是让那小丫头出寝院,打听陆臻在哪个践人院里歇息,却没想到消息没打听回来,人也没了!”
容嬷嬷嘴角一撇,道:“事实却如公主之言。”
“就几日没男人在身边陪着,便按捺不住了,简直就是个骚 货!”嘲讽一句,羲和公主摆摆手,吩咐宋嬷嬷:“荷塘那边的事既然世子已经处理好了,咱们也就甭管了。你去赏花宴帮着莫小姐从旁招呼一二,我就不再过去了!”
“是。”应声后,容嬷嬷退离而去。
顾慧与莫婉倾返赏花宴途中,碰到大皇子皇甫烨修,当发觉对方的目光定定地锁在莫婉倾身上,她未经多想,便与其一礼,然后又与莫婉倾点点头,示意她先行一步,看到对方亦朝自己颔首,就带着唤芙,秀云渐行走远。
“婉倾见过大皇子。”待顾慧三人的身影消失不见,莫婉倾朝皇甫烨修盈盈行礼道。
跟在她身后,秋蝉亦是规矩一礼,接着,她转向莫婉倾恭谨道:“小姐,大皇子好像有话与你说,奴婢在前面候着你。”莫婉倾迟疑,不料,秋蝉语落,提步就已朝前面的道上走。
皇甫烨修在顾慧给他行礼时,就有些惊讶,惊讶对方怎会知晓他的身份,紧跟着莫婉倾和秋蝉主仆也称他大皇子,对他裣衽一礼,这更是令他惊讶不已,可片刻后,他便明白了。赏花宴上的夫人小姐们多半都有参加过宫宴,自然识得他们几位皇子的样貌,稍加打听,便清楚他们都是哪个。
如此一来,他们这些皇子的身份,就不是什么秘密。
“莫小姐免礼。”敛起思绪,皇甫烨修免了莫婉倾的礼。
“谢大皇子!”
莫婉倾又是一礼,这才缓缓直起腰身。
但她臻首微垂,未看皇甫烨修。
“我和可怕吗?”唇角微翘,皇甫烨修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出言问。
莫婉倾唇角微抿,慢慢的她摇了摇头,声音轻柔而舒缓道:“不知大皇子有何吩咐?”皇甫烨修没接她的话,而是笑道:“既然不怕我,就抬起头来。”
“是。”臻首轻抬,莫婉倾一双如水般的眸瞳不期然地与皇甫烨修的视线相对,登时,她脸儿泛起抹轻浅的红晕,不好意思地错开对方的视线,道:“若是大皇子没什么要吩咐的话,婉倾就此告退。”她和他尚不熟,不能太过随意,失去女子应有的矜持。
“我若说我只是想和你说会话,不知莫小姐是否会觉得我太过孟浪?”不等莫婉倾作答,皇甫烨修轻笑着又道:“即便我此刻孟浪了些,但我还是想请莫小姐陪我在园中走走。”从面相上看,他不是挺冷的吗?可此刻却对他接连流露出温和的笑意,能否说,他的心里已有她的影子,只要再稍加努力,他便会成为她首个裙下之臣?
皇甫烨修知道自己冲动了些,不该见眼前的女子长时间没回赏花宴,就起身沿着她离开的方向来寻找。
然,冲动已然冲动,再觉得不应该,眼下也没法让时间倒流,回到他起身之前。
“大皇子若不嫌婉倾愚笨,婉倾自是愿意陪大皇子随意走走,说说话。”微微笑了笑,莫婉倾莲步轻移,朝前走了两步。
皇甫烨修目中含笑,与她并肩而行:“我r后就叫你婉倾吧!”莫婉倾轻嗯一声,道:“但在人前,还望大皇子莫要这般称呼婉倾。”
“你是怕别人说闲话,对吗?”看向她轻颤的长睫,皇甫烨修笑着问道。
莫婉倾久久未语,待走到一座假山旁,她顿住脚,抬眸对上皇甫烨修温和的目光,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方道:“我虽是孤女,但女儿家的名声还是要的。如若京中的夫人们知晓我是个随便的女子,又有哪个敢向义母提亲?”微微顿了顿,她眼眶泛红,眸光怅然道:“我爹娘临下世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婚事,他们不在乎我未来能否嫁进大富大贵之家,只愿我能遇到个惜我、疼我、在乎我的良人。我有答应过他们,绝不会让人轻贱于我,也不会自个轻贱自个,所以……”她低下头,没再说下去。
骤然间,她的右手被皇甫烨修握入大掌中,“我呢?你觉得我会成为你的良人吗?”皇甫烨修眸光怜惜,紧攥着莫婉倾的柔荑,贴在自己的心口处,“你感觉到了吗?我的心跳得好快,这种感觉在没遇到你之前,从没有在我身上出现过。而我,生性清冷,对女子也从未生出过像对你这般的迫切心情,我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但我会竭尽全力去想,去琢磨,你给我这个机会吗?”
“大皇子,我……我……”唇角颤了颤,莫婉倾想抽出手,奈何对方掌心更加用力,牢牢攥住她不放,“我不知道,大皇子,这太突然了,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你!”
负在身后的另一只手,将其蓦地揽入怀中,皇甫烨修语声热切道:“不突然,一点都不突然!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在前些日子就见过你,且不止见了你一次,那时,我就被你吸引住了心神。”
莫婉倾的脸染满红晕,就那么被皇甫烨修揽在怀中,她挣脱不了,只好被其这么紧拥着,对方强有力的心跳,令她不知该欢喜,还是该悲怆。
欢喜,这紧拥她在怀的男子,比她预料的还快,一颗心似乎都落在了她的身上;悲怆,过了今日,她将不再是自己,不再是以前的莫婉倾,不再只是洛的婉倾,她会完完全全地成为父亲手中的工具,为帮其完成计划,她要一步步踏入黑暗之中。
洛……洛……你知道我心中的痛吗?
知道我的无可奈何,无能为力吗?
我就是这么可悲,可悲的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泪,自她眸中慢慢地涌出,顺着她绝美的脸颊滑落而下,滴在了皇甫烨修的手背上,“婉倾……你哭了?你是讨厌我这么对你吗?”心蓦地一紧,皇甫烨修垂眸,就看到怀中的女子眸中泪水滴落,打在了他握着她柔荑的手背上,“你若不喜欢,我这就放开你……这就放开你……”微微的刺痛感涌上心头,他说着就要松开莫婉倾的柔荑。
“没……我没……”摇了摇头,莫婉倾含泪的眸中染上一丝浅浅的笑,低声啜泣道:“我……我只是太高兴了……高兴这么快就遇到我的良人,高兴这么快就遇到你……”越是往下说,她的心越是痛苦难耐,眼里的泪水随之滴落更甚。
☆、第129:醋意(二更五千+求月票)
皇甫烨修放心一笑,松开她的柔荑,两只长臂将她完完全全地揽在自己怀中:“傻瓜,就为这你便哭成这样,我是不是该感到高兴啊?”
“我……我……”莫婉倾朱唇微启,却怎么也说不出后话,她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说多了,她怕自己一时间情绪不受控制,说些不该说的。不说,她又怕皇甫烨修多想,眸中的笑意消失不见,换上一抹凄然之色,她将头埋进皇甫烨修宽阔温暖的怀中,终道:“我想爹娘了……我想他们,我好想他们啊!见不到……我见不到他们,但凡想起他们,我的心就好痛,可是再痛再痛,我还是见不到他们……”
“你爹娘在另一个世界看着你呢,他们也想你,也想见到你!但生老病死又不是我们自个能决定的,你说对吗?乖,不哭了,有我呢,以后你身边都有我呢!我会对你好,会一心一意地对你好!”修长的手指挑起莫婉倾精致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