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凉上前关上窗户,将手帕放好就躺在了床榻上,她今天是真的有些累了。
清晨起来的时候,夏语凉就直接去了婉侍妾的院子,她没有惊动婉侍妾,只是将她身边的丫鬟叫了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将丫鬟带到了自己的屋里,夏语凉直问着。
“回禀王妃,奴婢名叫秀芝。”丫鬟跪在地上,冲着夏语凉叩拜,娇小的身子有些颤抖。
夏语凉浑然不觉,她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语气柔和,“你很害怕我?”
秀芝一听,立刻慌乱的摇头,语气却有些不安起来,“不是的,奴婢没有害怕王妃。”
“那你抖什么?难道是冷?”
“不是。”秀芝应道。
“那是因为什么?是因为做了亏心事?还是……”故意拉长敲掉,夏语凉眯眼俯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眸子里尽是凛冽的笑意,“你干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做贼心虚了?”
秀芝听罢,猛然一颤,双手支撑在地上,只觉得一股凉意袭来,便惊惧的磕头,“王妃,奴婢没有做什么事情啊。”
“我没说过你做了什么,我只是在猜测你为什么抖?”勾勒唇角,夏语凉笑出声来。
她看着秀芝,想要从她身上探寻到些什么。
但她除了看到秀芝的恐惧和害怕以外,便什么也没有了。
微微蹙眉,夏语凉将帕子拿了出来,递到了秀芝的面前,“这是我从后门挖来的泥土,当时还是湿的,我看到有人将一壶水倒在了那里。”
听罢,秀芝的脸上瞬时苍白如纸,她眼神飘忽的看着夏语凉递来的泥土,突然将头低低的埋了下去。
屋子里异常安静,夏语凉也不说话。
然,越是安静,秀芝就越是觉得恐惧,那种沉淀在空气里的压抑气氛,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的神经渐渐紧绷,支撑在地面上的双臂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砰!!”一道闷响,跪在地上的秀芝吓得跌倒在地,惶恐的看着夏语凉,“王妃,那不是奴婢做的,真的不是,奴婢是被逼迫的。”
“逼迫什么?”夏语凉眸色一凛,冷冷问道。
“那个毒是,是主子让奴婢那么做的,奴婢只是个丫鬟,能做的就是照办,王妃饶命啊。”
听着秀芝的话,夏语凉沉默了片刻,她朝后靠在椅子上,仔细想着什么。
“王,王妃,真的不关奴婢的事情啊。”跪在地上,秀芝吓得浑身颤抖,她半抬着头看向夏语凉,满是恐慌。
斜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夏语凉站起身来,刚准备开口,就见到紫蓉从外面回来,看到秀芝跪在地上先是一愣,但紧接着就进来屋里,说道,“小姐,婉侍妾服毒自尽了。”
“什么?!”夏语凉霍然起身,音调升高。
而跪在地上的秀芝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显示吃惊的怔住,但转瞬间就飞快的朝着外面冲出去。
夏语凉也跟着朝婉侍妾的院子里走去。?
☆、048 又死一个人
? “王妃来了。”有人见到夏语凉过来,径直让开一条路,由夏语凉通过。
屋内,管家和大夫都在,夏语凉刚刚进屋就看到大夫摇了摇头,对着管家说道,“已经气绝了,救不活了。”
“气绝了?是中的什么毒?”夏语凉问道,已经走上前来。
“和之前栗侍妾中的毒是一样的。”冲着夏语凉一拜,大夫躬身说道。
“一样的?”簇起眉头,夏语凉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不禁忖度起来,难道是她猜测错误了?
那个潜藏在锦王府里的西域人不是婉侍妾?而是另有其人?
正当夏语凉疑惑的时候,站在一侧的管家开了口,“王妃,老奴对之前的行为像您请罪。”
“嗯?”夏语凉不解?没明白管家的意思。
“婉侍妾是自尽的,有人在她的房间里发现了毒药,等我们赶来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婉侍妾亲口承认的。”
“那她为什么要死?”夏语凉问道。
“婉侍妾说是不想死在王爷手里,她说,说……”管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夏语凉明白了管家的意思,接口说道,“因为王爷的手段太残忍了?”
这裴景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让自己的侍妾宁可自尽也不愿意落在他的手里。
“这件事等着王爷回来再处置吧,我回去了。”夏语凉不再多看什么,而是径直转身离开。
临近门口的时候,才转过头来看来一眼躺在床榻上的婉侍妾,眸子微微眯起,瞧了一会儿便和紫蓉离开。
王府里因为婉侍妾的死而骚动了一会儿,但很快的,大家便各干各的,在锦王府是不允许嚼舌根的,有什么事情只等着王爷定夺,何况只是死了个侍妾而已。
夏语凉坐在院子里,紫蓉替她泡了一壶茶,“小姐,婉侍妾就这样死了,她怎么就那么确定王爷会怪罪她呢?”
“我也不知道。”夏语凉应着,也不知道要如何说,难道要说朝月国和西域正潜藏着危机么?
可能,婉侍妾是怕裴景枫会因为她是西域的人而过于残忍,但婉侍妾又为什么要杀栗侍妾呢?她们只见有过节?犯得着用自己的命来做赌注?
见夏语凉不再多说什么紫蓉便去干别的事情了,只剩下夏语凉一人坐在那里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一条命说没了就没了,她一开始并不想让婉侍妾死,但现在有些事情已经由不得她了。
阳光细碎的洒下来,照在身上暖洋洋一片,偶尔有风吹过,扬起墨黑的发髻。
夏语凉靠在软椅上,不知不觉的竟然睡了过去。
入夜,裴景枫才回来府里,这么多天,他都是早出晚归,甚至是不回府,忙着一些事情。
管家等在大门外,迎来王爷,就跟着进了书房,一路上裴景枫都没有说过话,沉稳的踱步朝着书房走去。
进了屋,丫鬟端上茶来,然后便被裴景枫遣退,他倒了一杯茶,面色平静的看着跪在面前的人,“说罢,什么事情。”
管家跪下来,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回答着,“回王爷,婉侍妾,婉侍妾她自尽了。”
“为何?”裴景枫淡淡的问着,好似并不在意。
“是,是服毒自尽的,婉侍妾她说,说自己是西域人,但是她就是死也不会……不会,”迟疑了一下,管家抬头看着裴景枫,才说道,“也不会落在王爷手里。”
“哦?”饶有兴致的挑眉邪笑,裴景枫眯眼望着管家,慵懒的说道,“怎么以前不知道她还是这么个性子?”
管家跪在地上不说话,也不敢去看男子,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听到男子嗤笑过后喝茶的声音。
清冷的月光从窗户洒进来,落下一地的碎银,鲛纱被随意的卷起,朦胧迷蒙。
裴景枫懒散的依靠子啊软塌上,面色波澜不惊。
“王,王爷,婉侍妾的尸体要怎么处理?”管家倒抽一口气,低头问着,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会惹到王爷。
“她自己说自己是西域的人?”没有回答管家的话,裴景枫兀自问着自己的问题。
管家一怔,立刻接口说道,“是。”
“那王妃是怎么看的?她过问了吗?”裴景枫问道。
“没有过问太多,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就走了,说等着王爷来处理。”将夏语凉的话大致跟裴景枫说了,管家又恭敬的跪在了地上。
“看来她也不过如此。”淡淡的说了一句,裴景枫才将茶杯放下,站起身来。
管家低着头,暗淡的光亮下只有一双靴子落入眼中,管家屏住呼吸,也不敢看裴景枫。
他不懂王爷口中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过如此?难道是指王妃的调查?可是这件事情王妃几乎都没有插手。
但,还不等他多说什么,裴景枫就径直朝着内室走去,孤冷的声音随即传了出来,“你先退下去吧,将婉侍妾葬了。”
说罢,男子已经隐没在鲛纱之后,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管家一人,他回过神来,这才退了出去。
这几日的王爷有些奇怪,但是他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残忍了,但又散发着一股让人发怵的寒气,就好像隐忍着某些即将爆发的戾气一般。
想着,管家竟然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关上了门朝着自己屋里走去。
躺在床榻上,裴景枫闭着眼,司凌此刻正站在一旁,恭谨的看着主子,一声不吭,主子不说话他就不应该多嘴。
“这几天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可以彻底处理了!”
“是,主子,属下会将一切都布置妥当的。”
“嗯。”闷哼一声,裴景枫不再说话,而司凌便走了出去。
给读者的话:
熬夜把昨天系统抽的一章补上了,缠去睡觉了,最近考试实习好累,每天睡眠不足,可能更新不给力,亲们原谅?
☆、049 千羽烈
? 下毒的事情告一段落,夏语凉的日子也就变得平淡了下来。
这锦王府一连着死了三个侍妾,不得不让夏语凉怀疑,是不是她和这锦王府的人八字不合?
不是她们伤害到了她,而是她克死了她们。
想着,夏语凉苦笑的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胡思乱想了。
吃过早饭后,夏语凉便带着紫蓉出了锦王府,最近裴景枫都不在府中,而对于婉侍妾的事情他好像也并不在意。
这,似乎跟传说中的残忍暴戾有些不太像。
她实在是有些弄不懂这个没见过面的男人了,更让她觉得苦恼的是,她要如何才能够见到他?
“小姐,我们去前面的布庄看看吧。”紫蓉突然的话打破了夏语凉的思考,她抬头顺着紫蓉指着的方向看去,那家布庄很奇特,门口坐着一位打扮艳丽的女子,衣服五彩斑斓,虽然很杂乱,但是穿在女子的身上却有了别样的味道。
夏语凉再往里看去,店铺里的布匹也都是很艳丽的颜色,没有素淡的,她扫视了一眼,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一匹紫色的布帛上。
“紫蓉,我们过去瞧瞧。”说着,夏语凉走在前面,来到了店门口。
坐在门前的女子见夏语凉过来,抬起头来灿烂的笑着,大眼眯成了一条线,涂抹红润的双唇动了动,“这位姑娘,想要些什么?”
“那匹紫色的布帛。”伸手指了指那匹布,夏语凉也冲着女子笑了笑。
只见女子显示微微一愣,但随机就笑了起来,她站起身朝着屋里走去,身上挂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女子每动一下,铃铛就响一下。
她过去把那匹布拿了下来,递到了夏语凉面前,说道,“这匹布搁置在这里一年了,谁都没有相中,姑娘你是第一个。”
“我觉得这匹布很好,虽然我对这些料子没什么了解,其他的看起来也很好,但就是喜欢这匹。”
“姑娘好眼光,这匹布可是紫明国皇室里上等的布料,和朝月国的黄锦华服价值相差无几,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只可惜其他人的不识货,白白浪费了好东西。”
女子爱惜的抚摸着手中的布匹,好像是稀世珍宝一般。
“那我岂不是买不起了?”夏语凉微微一笑,看着那匹布。
的确,女子手中的布并不是很突出的那种,和黄锦华服差不多,乍看之下都不是什么华贵的料子,但是仔细看,却又觉得不同。
但是,让夏语凉觉得奇怪的是,这个女子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并且还摆在店铺里售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