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或看了一眼紫衣,微笑道:“我听闻紫衣公子有一手好棋艺,我很想领教一下。”
映月茶楼。
张檬和许绿茶大眼瞪小眼。
紫衣被钟或叫去斗棋去了,一斗就斗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许绿茶本来坐在他们旁边,看他们下棋,还一直找机会吸引钟或的注意力。
可是钟或的心思完全不在他上面,被他打扰了几次之后,钟或十分歉意地看着许绿茶:“许公子,我下棋的时候,并不喜欢别人在旁边,你可以……”
许绿茶心里恼怒不已,但表面上摆出了一副歉意的神情:“对不起,大人,都是绿茶不懂事。”
于是,许绿茶只得走出了隔间,来到了张檬的这边。
张檬朝他招了招手:“许公子。”
许绿茶羞涩地笑了笑,隔着桌子,坐在她的对面。
“没想到,大人很喜欢下棋呢。”许绿茶道。
“我也没想到,她在府衙里很少下棋呢。”张檬回道。
张檬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香囊,递给他:“对不起啊,许公子。大人她不要。我本来想早些还给你的,但这两日没有看到你,所以……”
许绿茶双手紧握了一下,不过很快放松,他接过香囊,脸上挂起了惆怅的神情。
“像大人这样神仙般的人物,又岂会看上绿茶呢,只是绿茶一厢情愿罢了。”
说罢,他的眼圈一红,晶莹的泪水便滴滴流了下来。
张檬吓了一跳,她无措地开口:“许公子,你怎的说哭就哭了呢。别哭了。”
许绿茶握着丝帕,擦拭着眼泪:“可是绿茶对大人的一片心意要如何是好?”
只要他哭,便没有女人能抵挡住。眼前这个人肯定会帮他的,只要她是女人。
许绿茶泪光闪闪地看着张檬,那修长浓黑的睫毛沾上少许泪珠,黑白分明的眼睛满是期望:“张捕快,你可愿意帮绿茶?”
只要她帮他和钟或创造独处的机会,他绝对能获取钟或的心。只要钟或爱他,女皇的赐婚又算得上什么?
“对不起啊,许公子,我不能帮。”张檬为难地回道。
许绿茶一顿,他垂在膝下的手慢慢握紧。他哭泣道:“也是绿茶为难张捕快了。”
晶莹的泪水滴滴坠落。
张檬:“如果是其他事,我肯定会尽力帮你的,但我一向不插手男女情爱之事,,恕我无能为力了。”
许绿茶还想说什么,张檬把菜单放到他面前:“你要吃什么吗?”
许绿茶脸一僵,过了一会儿,他才干巴巴地回应:“不必了。”
“不用客气啊。喜欢什么就点。”
许绿茶:“不必。”
许绿茶抹了抹眼泪,正想说话,张檬把菜单拿了回来:“那我先点。等你想到要吃什么了,再告诉我。”
许绿茶握紧手帕,他站起身:“绿茶先失陪一下。”
张檬点了点头,许绿茶便离开了。
张檬点了许多点心,还有一些小食,这些吃不完,还可以打包回去。
小二很快送菜上来了,满满的一桌菜,张檬吃的很尽兴,连许绿茶回来了,她也没怎么留意。
没过多久,钟或和紫衣从隔间里出来。
紫衣默默地走到许绿茶的后面,钟或看了一眼正在大快朵颐的张檬,又看了一眼被冷落在一边的许绿茶,神情有些微妙。
“公子,你没事吧。”紫衣忐忑不定地问。
许绿茶阴沉着脸:“能有什么事。紫衣,我跟你说,如果不是为了钟或,她那种人,我一眼都不会看她!一眼都不会!”
她竟然一眼都没看他!只顾着吃,就知顾着吃!迟早有一天噎死她!
紫衣:“……”
许绿茶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美眸尽是羞恼愤怒:“她那种人,可真是!混账到了极点!活该她一辈子娶不到夫!紫衣,我跟你说,她那种人,绝对绝对娶不到夫!”
紫衣:“……公子,你还好吧。”
许绿茶狠狠地踹了一下桌角:“能有什么不好?我很好!”
紫衣:“……是,公子。”
许绿茶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抑住怒火:“你和大人下棋怎么样了?可还尽兴?”
紫衣:“大人的心思并不在下棋上,她倒是时不时看外面,还有意无意地对我提起张捕快,紫衣不明白她的心思。”
许绿茶端起茶杯,冷笑道:“紫衣,看来我们两个都被她当成了棋子。”
他倒想知道,那个张檬有什么本事,让钟或做如此举动。
☆、第八章
“张檬,我明天真的要回老家了,你真的不能休假吗?”
金月一边收拾行李,一边问。
“大人她不同意啊,我也没办法。”张檬把今日在映月茶楼带回来的点心包好,放进金月的包袱里面。
“你再去问问嘛。说不定大人心情好就答应了。”金月道,她低头看向床底,又伸手进去摸了摸,“咦?张檬,你的那个花瓶呢?”
“花瓶?我拿去插花送人了。怎么了?”
金月一惊,失声叫道:“你怎么拿去送人了?我今早捕的那两条小蛇,你捉出来了没有?”
张檬的心咯噔一下:“什,什么小蛇?”
“我捉了两条小蛇养在那里啊,上面还盖着网的,你不知道吗?!”
张檬脸一白:“季公子……”她忙问,“蛇有没有毒的?我看到那个网,直接把它放到一边了,没有多想,你把蛇放进去,怎么不告诉我!”
金月正欲答话,门忽然被拍响。
“张檬,你快出来!季公子被蛇吓晕了!钟灵小姐发怒,到处找你!”
后院。
夕阳西下,天色已暗,树木随风摇曳。
“阿或,你说说,这次要如何责罚她,我钟灵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像她这般粗心的人。”钟灵指着张檬愤怒道。
张檬低着头,愧疚道:“属下对不起季公子,大人责罚属下吧。”
钟或坐在石桌边,面容严肃。她看着张檬,开口道:“你这次确实粗心了些,幸亏这蛇是拔了毒牙的,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但本官知道你的确不是有意的……”
“阿或,不管她有心还是无意,像她这样的人,必须要责罚。”钟灵打断她的话。
季茗揉着太阳穴,慢慢从内屋走了出来。黑发白衣,姿容俊秀,只是那有些惨白的脸色给他添了几分病态。
见季茗走了出来,钟灵停止了对张檬的训斥,忙站起来:“季公子若是不舒服的话,先回去歇息。”
季茗摇了摇头:“季茗没事,钟灵小姐请不要责备张捕快。”
张檬感激地看了季茗一眼:“季公子,这次真的是对不住你了,我愿意接受惩罚。”
最后,钟或罚了张檬半年的工钱。钟灵十分不满,但季茗为张檬说话,她也只得作罢。
张檬蹲下身子,把地上的花瓶碎片一块块捡起,放到托盘上。
钟或站在她身后:“你这两天怎么回事?以前的你可不是这么马虎的?”
张檬抬起托盘,站了起来。
“大人,我也弄不清楚怎么回事,可能我就是季公子的克星。”
她转过身,看着钟或,有些为难道:“大人,这几日,你能不能批我几天假。”
钟或脸一沉:“批假给你做什么?”
“金月快要成亲了,我想去参加她的成亲仪式。”
在女尊国,年轻男女的成亲仪式并不隆重,能参加仪式的人大多都是新郎或新娘的挚交好友,而且是未婚的没有心上人的。这也相当于一种相亲仪式,年轻男女们在见证一对新人的幸福结合之后,他们也会找到自己的相伴一生的人。
张檬也没指望能通过金月的成亲仪式来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但她也想凑凑热闹。
而且,一连两次让季茗倒霉,她这几天也实在不好意思再见到他了。
钟或皱着眉看着她:“你就这么想要娶夫?”
张檬摇头:“也不是,就是想凑凑热闹。”
钟或握了握拳:“若是有男子看上你呢?”
“哪能?”张檬摆了摆手,笑道,“谁会看上我这样的?我觉得,除非我花钱找媒人给我说亲,我才能娶到夫。但我不想这样,我想自己找,找个真心喜欢的。”
钟或乌黑的双眼定定地注视着她,其内似乎有什么涌动,她淡淡地说道:“既然没人会看上你,又何必浪费时间去参加成亲仪式。”
“大人,我……”
“张捕快,最近府衙缺人手。”
“……”
第二天一早,金月便背着包袱,准备走了。府衙里的姐妹都出来送行,钟或也在其中。
“金月,今后真的不回府衙了?”钟或问道。
金月点了点头:“不回了,我娘让我做生意,家里的产业还要我继承呢。”
张檬满脸不舍:“以后得空了,我去找你叙旧。”
金月推了推她的肩膀:“得了,等你能休到假再说吧。”
张檬回头看了一眼钟或,钟或面色不改。
金月走了,钟或把金月的工作都安排给了张檬。
“公子,这是钱小姐给你的礼物。”
紫衣双手捧着精致的盒子,递给许绿茶。
许绿茶皱了皱眉,并没有接过它:“她还没死心呢,也不看看她什么德性,紫衣,把它退回去。”
紫衣:“是。”他转过身便要走。
许绿茶叫住他:“等等,收下它。”
“公子?”紫衣疑惑。
许绿茶轻声道:“我虽看不上那废物,但家里那个老不死可很看重她,她送我礼物,那老不死可不气坏了?”他勾起唇。
“……是,公子。”
许绿茶把玩着垂在胸前的秀发,随意问道:“紫衣,你可查清了张檬的底细?”
紫衣回道:“紫衣查到,张檬无父无母,自小与养父生活在山上。一年前不知为何,她的养父离家出走,她只得下山到码头搬货。后来钟大人见她功夫了得,便把她收在身边,当了捕快。”
“看起来也无甚特别的。”许绿茶微微皱了皱眉,“我看她也是个有心机的。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她阻碍到我和钟或。”
“……那公子想要如何?”
许绿茶道:“紫衣,我看那张檬似乎对你颇有好感,你去探探她的底细。”顿了顿,他又道:“以后她和钟或一起出来视察的时候,你便把她带走,有多远就走多远,不要让钟或看到她。”
没有张檬在钟或旁边,便无法影响到钟或。
等到紫衣探出了张檬的底细,他有的是办法对付她。
张檬十分心塞地跟在钟或后面。
早上送走了金月之后,钟灵和钟或又吵起来了。
主要因为金月是辞职回家娶夫的,而钟或有了个未婚夫,还迟迟不肯成亲。钟灵看不过眼,便又冷着脸,夹枪带炮地说话。
钟或说不过她,便又拉着张檬出去视察了。
钟或一路上都黑着脸,更是没给张檬好脸色看,只因为张檬说了句:“大人,要不你就听钟灵小姐的话,成亲先嘛。季公子人挺不错的。”
之后,钟或走在前面,没有回头看过张檬一眼。
张檬在这又僵又冷的气氛下,感觉十分不自在。幸好,在路上,她又看到了许绿茶他们。
平常都是他们主动过来跟她打招呼,这次她一看到他们,忙朝他们招了招手。
但一向很少拒绝百姓的请求的钟或,这次面对许绿茶的邀请,她拒绝了。
钟或收起了面对张檬时所散发的怨气和怒气,十分和煦地对许绿茶说:“许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