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身形,应该是个女人。
“果然不该小瞧你啊,凤将军。”那人说着拿下斗笠,一样姣好的容颜漏了出来,这张脸我再熟悉不过。
“谢水彤。”虽然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义愤填膺,但是气若游丝的样子完全泄露了自己底气不足。
谢水彤对我笑了笑,说道:“茶里的剂量原本足够你晕个两三天,没想到这才一天不到就醒了,还这么能闹腾,看来我得感激萧烬告诉我,对你得留一手。”
我翻了翻眼睛,要是两单天没醒,我的三急问题怎么解决?等等,他说萧烬?我诧异的看着他:“你勾结西临国?”
她笑道:“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他要你,我要你消失。”目光阴冷的一闪。
我顿了顿,慢慢消化了南夏太子妃与西临王勾结这条消息,然后才再度开口:“我说,太子妃殿下,你没事把臣弄到这个地方来做什么?你就不怕被人知道太子妃您私下囚禁朝廷官员?”
谢水彤对我笑了笑,明明是天使一般的容颜,不知为何,我却觉得她的笑像毒蛇在吐着猩红的信子一般。她走到我面前,说道:“凤大人,你以为,我会笨到让你有回去的机会让别人知道我囚禁朝廷官员?”
这是要杀人灭口吗?我可不想死,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连忙笑嘻嘻的说道:“太子妃殿下,我们之间也没多大的仇吧?没到要杀人灭口的地步吧?你放心,你放了我,我保证谁也不说,没人怪罪你囚禁朝廷官员好不好?”
她冷冷的看着我,“没到杀人灭口的地步?”她冷笑了一声,“凤梓阳,不杀了你我连太子妃的位置都不一定能保住,你说到没到需要杀人灭口的地步?”
“你在说什么啊,我一个男人,怎么会影响到你位置?”
谢水彤闻言,顿时变得更加愤怒起来,她快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捏住我的脸:“就因为你是男人,明明是个男人却生的这般蛊惑人心的脸,你要搞什么分桃短袖为什么不去找其他人,你凤家权势如日中天,就算你养了一堆男宠也没人敢责备你,好端端的,为何要去勾引太子!他是一国之储君,你知不知道子嗣对他有多重要!”
被迫于她对视,她被气红的双目自然不可忽视,细看之下,她的眼中竟然微微湿润。
“你在说什么啊?他有没有子嗣与我有何关系?你给他生不就完了。”我有些厌烦的说道,明明他们成婚后我便于锦尘毫无联系,她竟然还跑来兴师问罪。突然间,锦尘以前说过的话在我脑中一闪而过,他说他绝对不会碰谢水彤。
不可能是真的吧?但是想象他们成婚一载有余,谢水彤的肚子毫无动静。见我诧异的看着她,谢水彤目光中恨意更加明显,我心里一寒,不会真的被我猜中了吧?
她说道:“只要你死了,太子迟早有一天会忘了你。”
“别呀,死了说不定他就记一辈子了,不死还有忘记的可能。”
“你!”
好吧,我承认我自己的确嘴贱,明明生死都捏在人家手里,可是看她那个样子还是忍不住想刺激她一下。
谢水彤恨恨的看着我一眼,说道:“你得意吧,你凤家的气数也快尽了!你我自然不会杀,我答应了要把你送给萧烬,”她突然冷笑,“萧烬什么样的性子你知道吧?你说,他对于你这个让他吃过败绩的人会如何处理?”
“至于你们凤家,你放心吧,你爹,你的兄长,你家的几百口人,我会一个一个送他们下阴曹地府。”阴毒的眼睛里净是仇恨,说完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谢水彤走了后,进来了两个守卫,我一看他们手上的器具,吓懵了。不是要给我来个十大酷刑把?
其中一个长着络腮胡的走到我面前,二话不说就是一鞭子。靠,你要打人也要有点开场白吧?哪有人一句话不说就开打的?身上火辣辣的疼,疼的我到抽气。
“大哥,你悠着点大,不然以后收尸都麻烦,嘶嘶,哇,疼死了,你能不能轻点!”
对我叽哩哇啦的声音置若罔闻,他埋头苦抽。原本我还想表现的英雄一点,但是,事实证明,英雄果然不是谁都能当的,在身上的鞭痕越来越多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MD,谢水彤,我咒你不得好死,老子就算做鬼也不放过你!
那“络腮胡”子终于停了下来,我已经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微微抬头,看见他正端着一桶水向我走来。
“哗”的一声,水自头顶灌了下去,冰冷的,隔了一会,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抽疼起来,意识模糊中我知道自己被浇了盐水。
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还是一片漆黑,我呆在这里多久了?一天?还是一年?模糊中,看见一个人影走向我,人声像是从另一个是时空飘来一样朦胧不轻。
“还要接着打下去吗?”一个人说道。
“放心吧,上面说只要留下一口气,是个活人就行。”另一个人道。
“爷爷我打累了,要不让跟外面的兄弟换换班?”
“也好。”
两人的脚步声渐远,我好像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那两人被人从门外大力的踢了进来,跟着他们一起飞进来,的还有外面的四人,看来来人用力不小,那几人躺在地上疼的直打滚。
“梓阳?醒醒,梓阳?”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
我抬起头,是君安。我撇了撇嘴,万分委屈的说道:“君安,你怎么才来啊……”。我原本就不是什么视死如归的人,之所以没那么怕,是因为觉得君安一定会来。
“对不起,是我不好。”君安自责着,意识到我还被吊着,连忙伸手一剑砍断了绳子。又小心的解开结,剧痛顿时从手腕延伸到四肢百骸。
“呜,君安,我好痛!”我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君安身上抹。
君安手忙脚乱的把一见貂裘小心的披到我身上,又拿起我的手,小心的在我手腕上轻轻按摩着,低沉柔缓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起:“没事了,乖,已经没事了。”他的杂乱的气息泄露着他的慌乱。我抬头看他,但因为眼睛里泛泪,视线模糊不清。
一只手轻柔的替我擦去眼泪,我终于可以看清君安紧拧着眉的脸庞,以及眼睛里慢慢的心疼和……愧疚。
君安俯下头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与情欲无关的,充满疼惜的吻。
“乖,我带你回去。”君安的声音异常的低柔,像是怕自己声音大一点就会吓到我一样。
金戈铁马锁流云 第三十四章
君安抱着我走了出去,原本守在门口的高凡立马跟了出来。君安的步伐很稳,稳的让我感觉不到一点晃动。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了下来,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我探出头看了看他,即便是这一点点的动作,也让我疼的骨头快要散架一般。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屏着呼吸,缓了好一会才敢吐气。
“别乱动。”君安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抬头看了看,君安并没有看我,目光不知落在什么地方,从我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眼中燃烧着炽热的愤怒,想要把一切都摧毁的愤怒。
“君,君安……”看得我不觉有些胆寒,小心翼翼的叫了他一声。
“嗯?怎么了?”低下头来看我,一如既往的平和,波澜不惊,仿佛我刚才看到的是假象一般。
“怎么不走了?”我问道。
君安对我笑了笑,但是那种肌肉强硬的向上拉伸的感觉,让我明显的感觉到他的笑有多么勉强,像是要用很大力气一般。
“梓阳,闭上眼睛睡一会,乖。”他轻声对我说道。
看着他眼中坚定的不可拒绝的神色,我听话的闭上眼睛。由于太累,我一闭上眼睛,浓浓的倦意席卷而来,我竟真的就这么睡着了。
——
柴君安看着怀里蜷缩成一团的凤梓阳,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上万只啃噬一般,深入骨髓的疼痛。想把她抱的更紧一些,却又怕弄疼她。她向来是最怕痛的,一点点小伤都能叫唤好多天,现在伤成这样,反而因为太痛而说不出话来了。她的衣服凌乱不堪,他不敢想象自己再来的晚些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复杂的情绪,XX在一起,像一股火焰一般渐渐的侵蚀着他的理智。
“高凡,帮我抱着她一会。”柴君安小心的把凤梓阳放到高凡怀里,生怕有一点点动静会把她吵醒。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污秽,她的眉头紧紧锁着,很疼吧,梓阳?他的目光渐渐变的充满寒光,转身往回走。你所受的,我会千百倍帮你讨回来!
黑暗的小屋里充斥着一种腐朽的味道。他的梓阳,竟然在这种污秽不堪的地方呆了一天有余。手指不可抑制的颤抖着,小屋里看守的几人全都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他的手下们用剑指着地上的几人。
他走了过去,从黑翼手中拿过剑,走近那几人。其中一人张口说道:“大人,我们都是奉命行事,上面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实在是身不由己,请大人手下留情,留小的们一命。”
柴君安用剑挑起那人的下巴,问道:“奉谁的命?”
那人看剑架在脖子上,顿时吓的腿脚发软,哆哆嗦嗦的说道:“我,我,我……我也不清楚啊,那人蒙着脸,我什么也看不清。”
“我再问一遍,奉谁的命?”头顶上的声音分外清冷,听着让人忍不住一颤。
黑翼与邬月对视了一番,又默默的各自转过头去。他们主上虽然平时不太与人太近,却也从未发过这么大火过。
地上的那人像要哭出来一样:“大人,小的是真的不知道啊,若是知道,怎么可能不告诉大人您?”
“好。”柴君安冷冷应了一声,手腕一转,银光一转,紧接着屋内便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叫声。那几乎不是人发出的声音让座站在外面的高凡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此时的屋内,已经成了人间炼狱,原本就散发着腐臭味的小屋,这是更是被血腥味笼罩着。地上一共六人,脸上皆是鲜血淋漓,被人剜去鼻子,耳朵,甚至眼睛。
这一幕让黑翼等在场的人都有些发憷,他们的主上却丝毫不动容,冷眼旁观。最后柴君安抬了抬手,黑翼连忙上前,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自己的剑。
“我听说有一门刑罚,”柴君安的声音在黑暗的屋子里冷静的恍如置身事外的人一般,“一刀一刀把人身上的肉给割下来,听说最多的可以割到三千三百五十七刀,即使割到三千三百五十六刀,受刑的人都还没死,看着自己的发肤被毁。”
黑翼听的浑身发寒,主上的目光扫了过来,问道:“懂我的意思吗?”
“属下等明白!”黑翼等人齐声说道。他们这次已经失职,没有保护好凤将军,若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他们还有什么颜面跟着主上?
柴君安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出了门,他直直的走向高凡,高凡怀里的人还在沉睡,他刚想把她接过来,发现自己雪白的衣袖上竟然沾染上了一滴里面那些砸碎的血。柴君安眉头轻蹙,收回手,一用力撕去站了血的布料。这才伸手结果凤梓阳,跳上马,缓缓的趋马前行。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身上那种黏黏的血液粘在身上的感觉已经没有了,由得只有浑身上下的疼痛。鼻尖环绕的熏香,让我明白自己身在何处,不敢转头,怕牵连伤口,但我就是知道身边一定有人,不由哼哼道:“呜呼呼呼呼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