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庭歌看着烛火,没有回头,只是问道:“那是什么人?”
“不知道。”傅清城坐到轮椅上,催动机关来到贺庭歌身边道:“不过应该是谷中人,当然,估计是混进来的。”
“和我一样?”贺庭歌微微偏头问道,傅清城闻言也不意外的点头道:“不无可能。”
“为什么这么肯定?”
“不为什么,直觉。”傅清城说完吹了灯道:“睡吧,已经没事了。”
贺庭歌没有在说什么,依言上了他已经许久未睡过的床榻,傅清城没有露出丝毫未露出意外的神色,催动轮椅进了里间。
这一夜,从最初的刀光剑影再一次回到了风平浪静。贺庭歌躺在床上,看着漆黑一片的屋顶,心里却是怎么也静不下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自己居然回到千年前的北齐年代,可是,在不知道是否可以回去之前,他必须让自己在这个强者林立的地方生存下来,他,必须让自己变强。
翌日,一切还是照旧,似乎昨晚的事,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场梦罢了,傅清城只字未提,看样子,这种不速之客,在这里也不少见。
竹屋后的湖中,时不时穿来一阵水声,水雾弥漫出,贺庭歌挺拔的身影隐隐约约,此时年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已经收起之前迷茫的心境,正如手中的长枪一般,渐渐的变得坚韧,变得锐利。
傅清城从窗外收回目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挂在唇畔,贺庭歌,你终究还是贺庭歌,是我唯一认识的这一个贺庭歌。
负手来到书桌前,提起笔,双眉微微一簇,继而行云流水般的写起来,字体宛如本人一般俊秀,笔过处,留下一丝墨香。
“贺庭歌!”傅清城第三次看到厨房里半盆鱼的时候,还是没忍住的对门外拿着手巾擦汗的少年喊道。
“恩?”贺庭歌回头,俊眉微皱,:“怎么了?”
看着眼前少年似乎又健壮了几分,长高了几分的身材,傅清城无奈道:“你也不怕龙王爷降罪于你。”
“为什么?”贺庭歌放下手巾,单手支着门框,问道。
“喂你!”说完拿起一边的馒头塞进贺庭歌嘴里。
贺庭歌拿着馒头咬了一口,靠在门框:“说道龙王爷,傅清城,你相信这个世界有神吗?”
“不信。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也不信。但是,人总是有一个信仰的,这样,即使面临绝境,也不会觉得孤单,心里有一个可以信仰的神,是唯一可以支撑自己在绝境下不会轻易放弃的动力。“贺庭歌咬着馒头,轻声说道,他很少这么认真的说一段话,以前的他不相信神的存在,如果有神,为什么会让整个华夏大地变得民不聊生,狼烟遍地?“我不信神,但在这之前我有信仰,至少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战,但是,现在离开那中境地之后,突然,就没有了信仰,至今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这几天,我一直觉得我要强大起来,可是,强大以后的我,除了可以自保,还能做什么?”
平静的陈述,听不出什么感情基调,傅清城有些意外的看着说了这么多话的贺庭歌,突然唇角一勾,手中洗鱼的手不停:“你又何必在意那么多,如果真的觉得需要一个信仰才能让你安心的话,就把我当成你心中的神吧。”
贺庭歌闻言一顿,继而嗤笑道:“你都不会有压力吗?”
傅清城面不改色:“压力那种问题,是没有能力的人考虑的事情。”
贺庭歌俊眉一挑:“小师叔很自信。”
“非也非也。”傅清城摇头,在一边的清水中洗了洗手上的血渍:“只不过那个人是你罢了。”
贺庭歌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苦笑一声道:“罢了,我在你这也就再留几日功夫,小师叔可记得这几日保佑着我。”
“那就不要忘了早晚三柱清香。”
“那是自然。”
傅清城用手巾擦着手上的水珠,道:“小王爷且放心,即便你走了,为叔也会偶尔惦念你的。”
“我会忘记你的。”说完,贺庭歌拿着馒头离开,也不理会身后傅清城那一声苦笑。
【很抱歉一直没有更新,解释都是多余的,接下来我只要有时间就一更新,我也期待着这个故事的发展,我们一起看吧。】
暗火
春雨总是这么频繁,早上还是艳阳高照,午后却是渐渐变了天,贺庭歌轻车熟路的将院子里的的药材搬到屋中,看到正在翻书的傅清城,终究还是问了一句:“你晒这些东西做什么?也没见你用。”
“不一定有用才去做,更何况,你怎么知道我没用。”傅清城头也不抬。
贺庭歌微不可查的撇撇嘴,懒得和他计较,拍了拍手上的尘土道:“有皮革吗?”
“什么?”傅清城抬头投来询问的目光。
贺庭歌换了个方式问道:“有不漏水的的软布之类的东西吗?”
“没有。”
“算了。”贺庭歌不再问,反身出了门。
“你去哪儿?”傅清城看着少年背影,询问道。
“玩。”
傅清城看着门外的少年从屋外墙上取下弓箭,便向着竹楼后的山林走去,也没有再问什么,回头将手上的书,放在一边,湛了墨汁的笔握在手里,略一思索便在纸上写起来。
傍晚时分,一声闷雷在主楼外响起,随着一丝冷风窜入竹楼,傅清城抬头看了一眼阴沉下来的天气,眉头微皱,怎么出去快两个时辰了,还不见回来,也不知倒是做什么去了。
终于,耳边响起雨点打落在竹板上的声音,傅清城起身来到窗前,但视野之内并没有那熟悉的身影,哪怕半分。看着满眼的空旷,突然之间,似乎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个人而已,一个人。一种孤寂感,从心底油然而生。傅清城手下紧握着窗柩,脸上淡漠的看不出一点神情。
真是可笑,孤寂感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他身上,他是天狼宿主,本就注定孤独一人,又何来孤寂一说。真是讽刺!
天色在厚厚的乌云遮盖下,很快便暗下来,傅清城终究是取下一边的油纸伞,出了门去。
雨点打在脸上,顺着脸庞滑落下来,很快变成了混着泥水的暗红色。一种来自神经的疲惫感狠狠的蹂躏着他的身体,眼皮很沉,总是想闭上,可是他不能。
抬起还能动的右手将脸上的雨水抹了一把,贺庭歌靠着离身边最近的一棵树沉沉坐下去,一时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疼的他狠狠吸了一口凉气,低声暗骂一句:“卧槽!”这么一疼,顿时又清醒几分。
身上已经没有几处完好,胸口的布料也被扯破,几道狰狞的伤口还在向外渗着血,大腿上也是好些伤口,好在不深,只是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而不远处的草地上躺着两只身形如正在成长期的狼一般的生物,奄奄一息。细看之下,其毛色亮泽,却是两只猞猁。雨水冲刷下,草地上渐渐汇聚出一条红色的小溪,地上还插着一根断开的木棍,那断裂处的木刺上还挂着鲜红的肉丝。
贺庭歌背靠着树干,深深吸了一口含着大量雨水的湿气,干涸的喉口突然被冰凉的水渍刺激,一时间一阵干疼,忍不住咳嗽起来。
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啐出一口含血丝的雨水。累!除了这个字,他还真没有其他感觉,身上的痛感早已麻木了,试着扶住树干站起来,却是脚下一滑,沉沉的再次坐倒在地,这一下,却是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了。
一个人,一个只是少年的人,与两只与其个头相当的猞猁,若不是这些日子以来没有松懈手上功夫,还真是怕会交代在这里。贺庭歌抬起眼皮却又被雨水打的再次低下头来。
还真是倒霉啊,本来只是要猎只兔子什么的,结果,谁知道居然会碰到这种东西。
突然,眼角瞥到地上一页纸张,溅上了雨水,贺庭歌眉头微皱,伸手捡起来,一看之下,却是忍不住苦笑一声。
原来是那张傅清城画的地图,
“呵。。。。。”贺庭歌看了一眼手中的图纸,苦笑着勾了勾唇角,怎么这东西还在自己身上,想着手下不停,单手将纸张折好,塞进怀里。随后自言自语道:“傅清城,你他妈不是要做我的神吗?老子都快死了,你在哪啊?”
“看到你这样子,突然感觉做你的神,压力还是蛮大的。”熟悉的声音,在这清冷的雨中突然响起。
贺庭歌偏了偏头,苦笑一声,似乎紧绷着的那根神经突然放松,整个人便如同坠入深渊,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傅清城天青色的衣衫上,沾上了点点春泥,手里拿着几绿色植物,一手捏住贺庭歌的下巴,将那植物的叶子塞进对方嘴里:“咬碎,含着。”
迷迷糊糊的贺庭歌咬着叶子,突然眉头一皱:“呸!傅清城,你他妈要毒死我啊!这么苦!”声音虽然微弱,但也清晰入耳。
傅清城面不改色,将那植物上的叶子再次撕下来:“能知道苦,你就还死不了。”说完将那些叶子再次塞进贺庭歌嘴里:“不许吐。”
贺庭歌抗拒的躲开头,却被按回来,那东西却是苦,你想想,连昏过去的人都被刺激醒来,光是想想就觉得舌头发麻。
而贺庭歌也不知是怎么的,一反常态耍起脾气,将那些叶子再次一一吐出来。
傅清城俊眉一皱:“你想死吗?”
贺庭歌却是眼睛都不睁一下,傅清城无奈,拿起手中的叶子咬了一口,果然!苦到家了!但他也就微微皱了皱眉,继而咬碎,一手掰过贺庭歌的脸,对着他紧闭的唇轻轻贴上去。
贺庭歌原本怕傅清城再喂他吃那些苦叶子,特意抿紧了了唇。突然一阵淡淡的冷意传来,下一秒,唇上便覆上一片清凉。指尖一下子神经反射的紧紧绷住,双眼猛地睁开,映入眼帘的正是那张俊秀的脸,对上那双清亮的双眼,贺庭歌一惊之下,微微张开嘴,下一刻,眼睛被一只冰凉的手遮住,口中被送进一团苦涩的东西,而这一次,贺庭歌忘记了将那东西吐出来。
“含着,不许再吐。”傅清城另一只手堵在贺庭歌嘴边,遮住他眼睛的那只手心传来被睫毛刮刀的感觉,痒痒的:“闭上,睡觉。”
贺庭歌下意识的闭上眼,出奇的乖,在没有将那些叶子吐出来。
傅清城擦了擦脸上的水珠,伞搭在贺庭歌头顶,遮不住自己太多,半个身子已经被淋湿。不过,只用内力一烘,瞬间就干燥如初了。
手脚麻利的将贺庭歌身上比较严重的伤口包扎了一下,便将人从地上拉起来,沉的要死,原来,是真的昏睡过去。
将人背起来,傅清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叹了口气:“真是欠你的。”
聊天
迷迷糊糊间,贺庭歌觉得身上凉飕飕的,但是却是又感觉浑身都在发热,难受的紧。
嘴里似乎还有那些草叶子,刚想动一下,身上几处伤口却又疼的厉害。
“醒了?”傅清城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贺庭歌费力的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漆黑,唯一的一点黄色光晕还是在身后,此刻的贺庭歌正趴在床上,傅清城的轮椅就在头边。
傅清城见他睁开眼,将一个小盆子拿过来放在贺庭歌面前:“吐了吧。”
贺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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