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续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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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续前缘-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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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骄横,担忧的望着自己的母亲,并不朝小曹氏和薛池看上半眼。
    府里几位老爷聚在一处议论着摄政王被绑失踪一事,气氛并不像女眷这边尴尬。
    薛池扫了一圈,目光正与融语淮对上。
    融语淮目光复杂的对着薛池点了个头,便低下头去。
    从理性上来说,融语淮知道这一切的主因并不是薛池,然而他为人子,此刻要说完全没有怨怼也不可能,个中滋味实难言明。
    老夫人看着堂下诸人,叹了口气。心道太后其实并没有明言过要接回小曹氏,不过大姐儿年纪到了,不接回来不像话,融家便主动做了这个好,其中种种也先有过预测,如今看来却只怕要出乎意料了。
    小曹氏突然拉了薛池的手,轻声笑道:“妩儿出什么神?”
    她冰凉的手,让薛池混身一紧,她呵呵的笑:“没什么。”
    小曹氏笑吟吟的看着她,对着大曹氏的方向挑了挑下巴:“为娘得委屈你办桩事。”
    薛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什么事?”
    小曹氏道:“这阵子你在宫中不知,她一副痴傻样子,四丫头陪伴在侧,侍奉汤药,倒将以前的恶名变成了美名,人人都说她是孝顺女儿。妩儿啊,你可不能让她专美于前,曹华芝是你的嫡母,你也需前往伺候,这孝顺的名声对女儿家可极为要紧。”
    薛池尴尬的笑:“她只怕看见我就像服毒一般,我还是不要去碍她的眼了。”
    小曹氏用纤纤玉指点了点她:“你这孩子没心计。她这是装得痴傻,我这时候向她动手,人家说我连个傻的也不放过。四丫头伺候在侧,又得了名声。她们母女是一箭双雕。以我和她势同水火的情形,我也不能做什么,反倒是你,女儿伺候嫡母,那是应当应份。她是假装的,你便去刺刺她,好令她早日恢复,她是真的,你就也去博个名声。”
    薛池大汗:“还是不要了吧,管她是真是装,也够可怜了。我也不用什么好名声,早说我不嫁人了……”
    话没说完,就见小曹氏指头绕着淡绿色的披帛,唇角含笑的看着她,只目光却微微泛冷。
    薛池便觉不好,一时心中又激愤起来,反倒挺直了背,微抬了下巴:“你可说过,不勉强我!”
    小曹氏脸上笑容消失,点了点头:“好。”说着只低下头去看指间的披帛。
    薛池反倒觉得身上一冷,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好容易官兵搜查完毕,又请了个衙役娘子到碧生堂来看过一圈,这才退出了融家。
    薛池回了自己屋子,叫人冲了安神茶来定定神,人还没坐稳,便见信娘挑了帘进来。
    薛池心道:应付完你主子,还得陪你玩儿人鬼情未了,我累不累啊?
    但她只是站了起来:“信娘,你来了。”
    信娘默不作声的走近,立在一边看她。
    薛池顺着她的目光一看,见她正盯着自己的肩头,便下意识的掸了掸肩。
    信娘轻声问:“你后来,还做噩梦了么?”
    薛池叹了口气:“未曾呀,听说皇帝有龙气,百邪不侵,我在宫中好好的。回了府,倒是觉得累得慌。”
    信娘这才抬眼打量她的面色,见她果然有些疲惫。
    信娘默了一阵才道:“你不要去侍奉伯夫人。”
    薛池道:“我原本就不想去啊。”
    信娘嗯了一声,又沉默的看她的肩头。
    薛池心道这才是要看出个鬼来呢!
    好一阵信娘又重复一句:“不要去,记住了。”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薛池心道:“毛病。”
    等青书奉了安神茶来,薛池一饮而尽,洗漱过后躺到床上,半梦半醒间反反复复听到信娘的声音:“你不要去侍奉伯夫人”
    “不要去,记住了”。
    “你不要去侍奉伯夫人”
    ……
    薛池突然一惊而起,大口的喘起气来。
    
    第56章 夹层
    
    昏黄的灯光轻轻跃动,紫色的幔帐如烟似雾。
    小曹氏的半张脸都隐藏在幔帐的阴影里,洁白的指头却仍在慢慢的缠绕着披帛。
    柴嬷嬷蹲在下头给小曹氏洗脚,一边唠唠叨叨的:“夫人怎么这么纵容那死丫头?她这翅膀还没长硬,就不听调摆了,忘了她身上一针一线都是因着夫人你才得来的?”
    小曹氏露在灯光中的嘴角微微的翘起:“总归叫了我这许久的娘,处出了真情份,我对她,也有几分不舍。”
    柴嬷嬷有些儿着急,压低了嗓音:“夫人,出了那院子后,留她原本就没什么用处。上回她命大,夫人又念着这点情份留她到现在。可她咋咋呼呼,藏不住话,只怕迟早露了马脚,这混淆血脉的事儿被那边抓到,恐怕就不好了!”
    小曹氏笑,慢悠悠的像在说着闲话:“不急……她不愿走这条道,另一条道也好呀。妩儿其实也讨喜,你没瞧见淮哥儿对着她又亲近了几分?他们要是有了兄妹情谊,生气着急的可不是我。到时候通过妩儿向淮哥儿下手,呵,曹华芝不管是真疯假疯,都得给我疯。”
    柴嬷嬷眼前一亮,融语淮是大曹氏唯一的嫡子,那是真正的命根子,可惜他身边的人全是从他外家挑来的,防得铁桶一般,比大曹氏自己还看得要紧。庶母与嫡子之间原也对不上,再说融语淮并不纨绔,也并无明显恶习,小曹氏一时倒是对他无从下手。
    柴嬷嬷喜滋滋的道:“只消他没了,您再生个哥儿……”
    小曹氏闻言一怔,嘲讽的笑了一声,却并不再说话。
    薛池并不知道小曹氏这些心思,只是她思来想去,觉得小曹氏无论是想借大曹氏的手除了她,还是借她的手除了大曹氏,最终她和大曹氏两个都会gameover。
    她原本还以为之前被劫杀一关过了,小曹氏该不会再动杀心,她纯粹是觉得这环境太复杂,小曹氏居心不良,咱不能认贼做母不是?因此才想着要走,不想此刻竟迫在眉睫了!
    她心想这城门紧闭,真没办法能出去?
    却当场灵光一闪,想到了元国使臣。
    这次元国使臣前来贺新君登基并太后大寿,太后大寿之日他们亦有舞姬献上了舞蹈,唱了祝辞。
    薛池当时正坐在太后身边,听得对方说一月后便要启程返回元国。
    别人许进不许出,这元国使臣要走,为着两国邦交,总不至于扣着人不让走罢?
    到时候到底有没有可能跟着出使队伍出城呢?
    薛池一想到这个可能,就睡也睡不着了。
    元人过来献了礼,成国为表大国风范,也多有赏赐,到时候队伍肯定很长。她一个女子,装做婢女的样子不远不近的混着,不知道可不可行,要查验,那也是查找摄政王,眼睛也要盯着男子看,她一个婢女谁会多看?
    就算发现了,她一太后侄女儿,说自己猎奇也好,无聊也好,总够不上犯罪吧?
    薛池心中这么想,第二日就到元人入住的驿风馆附近转悠,想仔细看看元人女子的服饰,想着要照做一身儿。
    元人男子是包着厚头巾,穿着宽松的罩袍。
    女子包头却是用了花色俏丽的丝巾,一端从左侧脸颊垂下来,再松松的别在右侧,这样便遮住了小半张脸。衣服很贴身,袖子和裤腿虽宽大,但却束了口,仿若后世的灯笼袖灯笼裤一般。别的都还好说,只这衣衫头巾上都缀满了各色莲子大小的石头。上头常用的两种蓝色绿色的石头,虽不闪亮剔透,但也很独特,在平城竟没见过,也不知是什么石头。
    她围着使馆附近转,每有元人女子出入便凝神去看,过得一阵,便掏出用布条包裹的炭条来,在纸上画着元人服饰的图样,打算回去让身边几个丫环照着做。
    正一次次修改着,便觉旁边光线一暗,薛池侧过头来,只见时谨负着手,偏过头看她手中的画,眉眼淡淡的,肩宽背挺,莫名的极有气势,和平常温和平淡的感觉有所不同。
    薛池心中一跳,她收起手中的纸笔,笑道:“才在想走得累了,要到时公子茶馆中歇息呢,不想就遇上了。”
    时谨颔首:“来裱两幅字。”他负在身后的手中握着两幅卷轴。
    半日闲茶馆就在离此处不远处,相邻的另一条钩玄街有家装裱店是最好的,从茶馆走过去刚好是要途经驿风馆前的。
    薛池噢了一声。
    时谨问道:“你为何画元人女子的服饰?”
    薛池瞪大了眼:“这也看得出来?简直是知音啊!”一般人看不懂她的画。
    时谨见她原本一双杏眼就大,这时更大得惊人,眼中满满都是佩服,不由勾起嘴角:“勉强猜的,我见你站了好一会了,每出来个女子便照着画。”
    薛池气恼:“猜就猜,为何还要加‘勉强’二字?”
    时谨忍不住笑。
    薛池每每见他神情浅淡,这竟是头一回笑开了,眼中星光滟潋,下颔微扬,发丝拂动。
    薛池不禁看住了,就像七夕那夜,他在璀璨灯火中缓缓走来,风姿无双。只不过后来见他面具下的面容平凡,倒将初见那种惊艳给压了下去,此时竟又有了那种感觉。
    时谨垂下头,含着笑意的双眼与她对视。薛池被看红了脸,心中怦怦直跳,连忙别开脸去:“我想做一套她们的衣服呢,挺好看的。”
    时谨似并没发现她的异常,只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别的都好说,不过,她们爱用一种蓝雀石和绿雀石来装饰,这种石头只有元国的雀儿河有出产,因着并不贵重,也并非美丽到不可替代,因此并无人费心费力的贩卖到他处。所以要做到一致可是不易。”
    薛池恍然大悟。
    但姐是什么人?有困难也一定要上的人啊!她心中给自己鼓气,不信找不到办法解决。
    薛池冥思苦想,终于眼前一亮,有了个馊主意,匆匆的向时谨告辞而去。
    时谨站在原地,看着她着急上火的背影,嘴角那点笑意却并没敛起。
    薛池跑去裁了些花色近似的布匹,又去珠子铺买了些珠子,回去就让身边四个丫环照着要求缝制。
    这样缝制出的衣衫是不能上身的,上身一穿就能发现不同,但是,薛池得意的想:谁要穿上身了?就叠着放衣箱里,不信谁有这么火眼金睛了!
    没错,她的主意,就是——当当当——以假换真~
    薛池得意的唱了起来:“咱薛姐~那也是个小诸葛呀~”
    **
    为了行事隐蔽,薛池不敢委托别人,所有要跑路的消息都瞒了身边几个丫环了,就算要支使她们帮忙,也不解释缘由。横竖到时候把身契放到各人枕下,再各发两张银票,也算主仆一场。
    此时正是要紧关头,薛池只好真身上阵了。她跑到半日闲茶馆偷听来喝茶的元人聊天,每次就坐在一个小角落,捧着杯子暗挫挫的竖起耳朵听,屏息静气。只觉得时谨偶尔上下楼,瞧见她的目光很古怪——好吧,不是古怪,大概就是觉得她脑子有坑呗,咱薛姐承认这行为很猥琐啊!
    更猥琐的还在后头呢,她便像个痴|汉似的,尾随元人女子,跟着她们上珠子铺、银楼、布庄、脂粉铺,听着她们操着半生不熟的成国话与人交谈,听她们互唤姓名。
    经过几日的纪录,薛池终于整理出了一份可行性计划书,准备动手了。
    于是薛池抱着几匹布,微垂着头就往驿风馆里去。
    迎面便有人拦了一下,有人言语生硬的问:“什么人?”
    薛池抬起头来,面前是个年青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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