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续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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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续前缘-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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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凌云就站在门口说话,隔壁也听得声响,因此说话间曹六和融语淮都循声而来。
    时谨便道:“相请不如偶遇,本店新到了种岩茶,正好请诸位品鉴一二。”
    一时众人重回雅间,纷纷落座,自有伙计奉了茶具上来,拿了扇子给一边的红泥小炉扇火煮水。
    曹六和融语淮听得他姓时,不免凝神多看了时谨一眼,终究没说什么。
    凌云自落座便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时刻关注她的曹六自然发觉,不免开口引她说话:“凌姑娘怎么了,可有不适?”
    凌云抬起头来,微微笑道:“昨儿熬夜练了首曲子,有些耗了神了。”
    薛池一怔,环顾四周,却发现几人并没有异色。
    她却不知她虽避而不谈凌云歌舞姬的身份,然而凌云的名声在平城没听过的却少。便有重名的,有这个名字又有如此容貌的却再无二家了。因此几人早知凌云身份,不过是避而不谈罢了,如今凌云自己落落大方的说起,也没人诧异。
    曹六面露惊喜:“竟有新曲子吗?”
    凌云含笑看向薛池:“说起来,这首曲子还是妩姐儿给我的。”
    薛池差点呛到:“我?”她猛然想起来,自己当时学琴来了兴致,把从前现代流行的几首歌谱了出来,写信送给了凌云,只是凌云后头并没反应,她也就忘了。
    凌云点头:“不错,妩姐儿的几首曲子,词曲都有些怪异,然而却极为直白,入人心神。我将之改动了一些,并没在外头唱过,自己私下却常弹唱的。”
    曹六忙道:“不知我等可得一听?”
    凌云环顾一周,在时谨身上一顿,点头道:“妩姐儿的朋友,自不是旁人,小晋,取琴来。”
    小晋听了,下楼上马车里取了琴上来。
    凌云净了手,在桌案后坐好,双手扶琴,慢慢的拨动琴弦,同时檀口轻张,唱了起来:把你捧在手上,虔诚地焚香,
    剪下一段烛光,将经纶点亮,
    不求荡气回肠,只求爱一场,
    爱到最后受了伤,哭的好绝望!
    我用尽一生一世来将你供养,
    只期盼你停住流转的目光……
    薛池惊住,此时主弦律虽未变,但凌云也做了不少改动,曲子更为轻柔缓慢,更有古风。但更重要的是凌云歌唱时入情甚深,凄婉而虔诚,声声祈求,歌词中过于露骨之处倒像幽幽烈焰般灼入心底,让人情不自禁的要怜她情深。
    一曲罢,凌云眼角竟然隐有泪光,抬起眼,有意无意的看了时谨一眼。
    曹六激动得面色通红,抿着唇目光灼灼的望着凌云,略有些突兀的说了一句:“凌云姑娘这样的心思,必是无人肯负的。”
    说着又目光奇怪的望着薛池,未尽之意让人捉摸不透。
    薛池给他看得颇不自在,终于挂不住斯文面具,瞪了他一眼。
    喝过一轮茶,时谨起身道:“时某还有要事,先不作陪了,各位自便。”
    几人都起身与他见礼,时谨自走了出去。
    几人看看天色,融语淮道:“我们也该各自散了。”
    薛池看了凌云一眼,对融语淮和曹六道:“大哥哥和表弟先下楼去,我和凌云姐姐还有两句女儿家的话要私下说说。”
    融语淮自是没有异议,拉了一把犹豫的曹六,勾着他的脖子把他勾了出去。
    薛池看向凌云。
    凌云正在用块白帛轻轻的擦拭琴弦,眼帘微垂,动作优雅,让薛池想说的话都滞了滞。
    她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凌云姐姐。”
    凌云抬眼看她,那样绝美的面上略带些疑惑的神情,让人无法对着她说出重话。
    薛池把眼一闭:“凌云姐姐,我,我喜欢时公子。”
    话一说完,只听室内一片寂静,薛池把眼睁开一条缝,见凌云面带讶异,怔怔的看着她。
    既然已经说出口,薛池反倒舒了口气,放缓了语气:“……我见姐姐对时公子很是不同,我不想姐姐日后发现我心思,生了嫌隙,亦不想隐忍自伤。是以先说清楚,这种事情,各凭缘份罢了。不要为此伤了情份才好。”
    凌云脸色发白,看了她好一阵,轻声问:“妹妹不知他是谁?”
    薛池奇道:“时谨啊,茶馆东家,不是么?”
    凌云声音轻飘飘的:“你不知时谨是谁?”
    薛池心中一动:“难道时谨是个假名?”
    凌云摇了摇头,目光奇怪的看着她:“妹妹真是个不理事的。”说着她又摇了摇头,面上一片清冷:“妹妹放心,我不会和你争他,我不过是在角落多看他几眼罢了……只是妹妹说是喜欢他,只怕到头来也是一场空,趁早断了念想吧。”
    薛池奇道:“这又是为何?”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他这般年纪了,怕是早有妻室了?”说着她脸色一白,这倒是没想到,古人成婚早啊!要真是这样,那只得断了这念想,这么一下,就觉得呼吸不过来,心里空落落的疼。
    凌云又摇头:“他现在并无妻室。”
    薛池一口大气喘出,竟似又活过来一般:“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我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缘由?”
    凌云低头抚摸着琴弦,面上一片伤感:“自是因为身份差别。”
    薛池眨眨眼:“唔……他是茶馆东家,我嘛,说起来还是敬安伯府的姑娘。不过我不嫌弃他呀,我马上就不是了。”
    这话一出,凌云错愕之下竟将琴弦给勒断了,也没注意到她说的“我马上就不是了”是什么个意思,只道:“你!你……”
    “你知不知道‘时’是国姓?!”凌云大为失态,原先自怜自艾之态被她搅到哭笑不得。
    薛池啊了一声,一时敲了敲头,当初小曹氏让她学习谱系,上头必然是有的,但那有如蛛网一般的关系看得她头疼,她能漏一点算一点,并没学全了。又加上人称皇族必用封号,她还真不知道“时”是国姓。
    想起先前曹六和融语淮听说他姓时后的另眼相看。不过以前听人说过,皇族发展到现在,旁支多不胜数,皇帝也有两门穷亲戚,姓“时”的怕也不是个个富贵。曹六和融语淮并不曾见过时谨,因此便以为他不过是个没落了的旁支罢了。
    “这样啊……”,薛池摸摸下巴:“那……我也不可以没有争取过就放弃啊!”
    凌云看她一阵,笑着叹了口气:“你知道他……”
    话没说完,门突然被扣响了,薛池和凌云同时侧头一看,见掌柜的笑呵呵的进来,手里拿着两个纸包:“我们东家吩咐,这新茶叶让包些给两位姑娘拿回去。”
    薛池连忙道谢:“太客气了!”
    掌柜将茶递了一包给薛池,又递一包给凌云,凌云伸手去接,一拿之下茶包居然没拿动,便知有异,抬眼一看,掌柜别有深意的看着她笑道:“东家原先提了一句,要亲自来送的,偏偏事务缠身,我只好越俎代庖了。”
    凌云一凛,听出言外之意,不由心中酸楚,一时强颜欢笑道:“劳烦掌柜了。”
    待掌柜走后,薛池再继续问她,她却再不肯说时谨的身份了,只说:“何必问我,他不明言必有原故,时机合适自会亲自告诉你的。”
    薛池一想也对,虽心中有如百爪挠心一般,也不便再纠缠,与凌云告别回府。
    曹六默默的同融语淮一道陪着薛池回府,待进了二门,融语淮匆匆的回主院去看大曹氏。
    曹六便同薛池走到了水榭边上,走了两步却突然站定。
    薛池也只得随着站定,却见曹六看着她,抿紧了嘴,似在鼓足勇气一般,突然对着她一揖到地。
    薛池吓了一跳:“表弟,这是怎么了?”
    曹六直起身,眼中有着无法掩示的亢奋:“表姐……原本该另寻个时机,好生与表姐说道。然而,我此刻实是按捺不住,不吐不快……”
    薛池恍然,心道瞧他先前种种,必是对凌云一见钟情了,凌云虽比他大了六、七岁,但容貌气质已经令人忽略了年龄的界限。少年人的爱,如一把火烧得人心慌,坐立不安,就如她一般,也是片刻忍耐都是煎熬。因之前听曹七、曹八取笑说过世子夫人想让曹六娶她,是以曹六此刻定是来跟她说“对不起,我看上了别人。”
    反正薛池也对他无意啊,这种被人拒绝到脸上来的羞辱就不要介意好了,横竖他后头还要和世子夫人大战三百场的,咱不为难他。
    正在琢磨间曹六已是道:“表姐可知今日我母亲去找姑母是所为何事?”
    薛池点头:“嗯……也有所猜测。”
    曹六俊秀的面上一片绯红,温言道:“我与表姐志趣相投,能得表姐相伴,甚悦。”
    薛池大惊:“喂……!”
    曹六又是一揖到底:“今见凌云姑娘,便恍若前世似曾相识一般,必是有缘。我想去求求皇帝许她脱藉……若……日后……还请表姐容下凌云姑娘。横竖凌云姑娘与表姐亦是好友,我们三人必能和睦……”说着羞涩难当的样子。
    薛池听得下巴都要掉了,她一手指着曹六:“等等,你的意思……是要享齐人之福?”
    曹六含羞抬眼看她:“我必会敬重表姐,表姐放心……”
    薛池鼻子都气歪了,实在忍耐不住,抬脚就往曹六身上一踢:“做你的春秋大梦!”
    曹六惨叫一声,蹬蹬向后跌倒在地,捂着肚子抬头:“表姐!!”
    要说曹六这种文弱书生,两个捆一块儿也不是薛池的对手,她扑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打得曹六一阵鬼哭狼嚎。
    “叫你痴心妄想,叫你白日做梦,看你胆子不大,心比天还大!!”
    她下起手来豪不留情,这倒也不是全部失去了理智,不过是她与曹六粘着亲,这事闹大了算家事,而且她打了曹六,这亲还做得成吗?为了做不成这亲,必须打,还得狠打!
    ——我们是暴打的分割线————————
    曹六被鼻青脸肿的扶了回去,世子夫人一张脸阴得要滴出水来,看这情形,下辈子都不会贵脚再踏融家的贱地。
    薛池也没捞着好,非常光荣的被禁足了。
    薛池倒也没有太沮丧,发现对时谨的感情以后,她就在跑与不跑之间犹豫。
    不跑吧,麻烦事情多,甚至有生命危险。
    跑吧,跟时谨是没有接触机会了。
    如今她要禁十日的足,耳房就有两个婆子守着她,倒是清净得很,可以仔细想想了。
    薛池叹口气,抓起枕头下那套元女的衣服来,这套衣服是白偷了,元人既然和摄政王一事有关系,她还往上凑,那不是嫌命长吗?
    可一想到他那日突然出现,救她一命,搂着她的腰……
    想到这里,薛池往下一扑,把头埋在了枕头里。
    因她这禁足,便连长禄长公主的花宴都错过了,解禁这日,正是元人使臣启程返回元国之日。
    既然元人与摄政王一事相关,那么今日能顺利出得平城么?时谨似乎也参与了此事。
    薛池思及此,连忙让人换了衣衫,要去城门处远远看一看。
    因她刚解禁,若让老夫人知道她立刻就往外跑,必然不悦,薛池便避着人,偷偷摸摸的溜了出去。
    到了出城的巡天街一看,路边看热闹的人早站满了。
    平城人就是这样,生活富庶,就爱看个热闹。
    突然听得远处一阵骚动:“来了来了!”
    薛池手往额上搭了个凉蓬,远远的看去。
    果见一条队伍远远而来,走得无比缓慢。
    因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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