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言语便是前者。既然帝王真心不想要那妃子了,神纪也不再纠缠这事。
“您让您手下风月那些浑小子收敛点儿!瞎折腾也要有个限度!别什么都没查明白呢,反倒把我的人连累了!”
狄螭苦笑,“月因为雅遥的事情愤恨难平。急于知道他消息,也是情有可原。”txt全本小说最多的网站……。 … 手机访问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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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虽也是谍报,可与镂尘阁这个四国真正的间谍机构比起来,只算是站在明处的探子而已,处事上自是大相径庭。
神纪看不惯风月作为很久了,也懒得多说。只双眼翻白,瞪了那紧闭的床帐一眼,便继续禀报,“秦雷手下编外幕僚已被生间擒获。审问得知,秦家私藏龙冕一事,有可疑之处。那龙冕秦家兄弟之前并不知晓,疑似有人栽赃。此外,所谓投敌,事先也无任何征兆。秦虎结交了一可疑之人,姓胡名厌,是一艳丽男子。那幕僚说,当日秦家军转而为玉寰效力,便是他下的命令。此人自称华时国生人,明面上的事,依例还是由风月去查?他在玉寰的身份、动作,已带消息给内间,设法查清。”
狄螭“恩”了一声,微眯双目, “此前查的,国丞与秦家暗中勾结,收受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和玉寰那里劫掠来的钱财?”
“是。但这几日国丞那里的反应,不似是嫁祸之人。何况,此事做的严密,事发前竟是半点风声未露。虽无证据可依,但依臣平日所见,国丞没这个本事。”
狄螭听到此处心中已有几分了然,眸中闪过一簇锋芒,“叫贵和来。”
神纪随手抄了一把椅子,在地上砸了几下,弄出些响动。本已欲走,却侧耳听了一瞬,又复低哑道,“皇上?皇上?!您的病情可是有变?”
狄螭微愣,心中本在悲苦,听神纪这一向冷淡的家伙如此动情的询问,露出一丝笑痕,“倒是似乎不如何的痛了。”
听到那个“痛”字,神纪心中一颤。这男人,从不言“痛”。难得此时说了出来,却是“不痛”!
贵和本就担心狄螭,睡得不熟,此时听见那声音,顿时慌忙跑了进来。
神纪听贵和动静,终是不能久留,便不再多言的消失在房间里。
“宣心明王爷即刻进宫见驾。”狄螭说完,侧卧榻上,松了手上力道。
真得是不如何的痛了,心口只余冰寒刺骨。
第二十三章 兄妹诉情梓橦下 帝王啼血病榻前(四)
兄妹诉情梓橦下帝王啼血病榻前
深夜之中,车马不得入后宫。
因此狄螭在位近六年,从没在深夜之时招身子不便的两位兄长入宫。此次却破了例。
贵和在宫门口迎接,皇上口谕,准心明王爷的轿子入宫。可狄凨却让义子狄侭掺了,坚持要下轿。贵和无法,只得头前引路。
到得正殿,狄螭已然挑了床帐,吩咐人开了窗透气,只拥了个暖炉在怀,倚靠在床头帐子的阴影中等着他们。
贵和见那敞开的窗子,欲言又止。子时刚过,狄螭实在不该受这夜风。可这心明王爷与当今万岁之间的事情,不是他贵和能理的清的,不可多嘴。
心明王爷双目是被毒盲了的,所以一受强光便头痛。狄螭命贵和看了坐,只在殿角留了一盏宫灯。
狄侭扶狄凨坐了,向狄螭行礼。
狄螭温声道,“侭儿在国子监一切可好?宫学的太师常跟朕问起你呢。朕听闻,武院司业对你兵法、骑射赞赏有加?”
狄侭一向寡言,只低声谢了纹平帝的夸奖。
狄凨却轻哼,“皇室之子,整日里舞刀弄枪的,有什么值得夸的了?”
“善战者,保家卫国,栋梁之材,怎会不值得夸赞?朕幼时常恨自己先天不足,否则,便可为三哥的江山守一方安宁了。”狄螭修长手指抚着暖炉的盖子,平淡道。
狄凨闻言,抿了抿唇,侧头对身旁狄侭道,“你先出去。”待狄侭退了出去,才恭敬道,“皇上说笑。这江山便不是皇上的,也是百姓的。”
狄螭不语。抬眸看着狄凨。
当年的狄凨,才华横溢,文武兼备。是所有皇子里最耀眼的。先帝会冒险废二子,立三子,便是认为这三子狄凨更适合继承大统。没想到世事变幻莫测,却种下了祸患。致使这才子不仅没能坐拥天下,反倒成了残疾。
昏暗光线遮掩不去心明王爷身上的王者之气。那坐姿,那衣冠,仍是一丝不苟的完美。因为目盲不便,他一直未蓄髯。三十六载岁月,并未在这位皇子的脸上留下沧桑,反更见成熟的魅力。只是那微微闭合的双目,眼角却带着一丝只有狄螭看得懂的戾气。
三皇子一直是尊贵至极的,傲然的,虽不见狂妄自大,却总是居高临下、受不得半点委屈。只是后来狄螭登基,他才开始谨守本分,便如今日不肯乘轿坏了规矩。
虽则如此,狄螭却看的分明。曾经,只有狄螭知道狄凨那风光背后无处寄托的温情,所以今日,只有狄螭看得出他身上那不同于以往的阴沉。
“生在帝王家,本不该说太多真话。那不仅危险,而且被看成粗鄙的行为。真真假假,悟性高的圆转自如,悟性低的谨小慎微,所谓帝王之术,人人都该遵从。”狄螭缓缓开口,“可惜朕不是宫里长大,别院山野之间,养了朕这么一个粗鄙的人。常人百年寿命,朕却未必活的过一半。登基后常觉,这真假之间的艺术,朕短命,赏玩不起。何况,朕这粗鄙之人平日朝堂上装装高雅,不怕天下人耻笑,私下里却怕心明王爷看不过眼呢。”
狄凨闻言唇抿得更紧。狄螭一向韬光养晦,处世温和。这番话却太真,真到令人厌恶,将皇室那些用高贵外衣包裹的丑恶□裸的揪出来,毫不留情的鞭笞。这是对狄凨的侮辱,更是对整个皇室的侮辱,却出自帝王之口。
狄螭见狄凨表情,冷笑,“朕问你,秦家私藏龙冕的事情,可是你的作为?”
“孤王不知皇上所言何意。”狄凨平淡道。
狄螭沉默片刻,“既然不是你做的,听说秦家私藏龙冕的事情,半点也不吃惊么?还是,朕没将你在吹影阁和镂尘阁里的势力拔除干净,你早得到了消息?也对,当年朕都登基了,你还有办法让吹影镂尘为你效力,差点便将朕和朕的股肱之臣全都杀了个干净。”
“绝无此事。孤王对皇上忠心耿耿,天地可表。”狄凨仍是不动声色。
狄螭手指紧紧扣着那紫铜暖炉按在心口,低声道,“你嫌朕对秦家处置不够果断,便栽赃嫁祸,朕容你。可通敌叛国,却触了朕的底线。你想要这江山,尽管对朕使手段。这是狄家的事,做什么扯上敌国,累我臣民受苦?!”
狄凨闻言,忽的笑了。
狄螭不语,任那笑声在空旷的殿内回荡。
良久,狄凨才收住笑,道,“我可真看不明白你。有些地方,我尽量高估你,却发现还是低估了。可有些地方,我尽量低估你,却发现还是高估了。秀才遇到兵,我生平第一次不知如何应对了。皇上这粗鄙的栽赃,我也赏玩不起。”说完,又笑了,笑声中满是轻蔑。
狄螭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语调却轻慢,“你自然看不明白。你忘了?你早就瞎了。”
“你!”狄凨笑声嘎然而止,脸上是掩饰不了的愤怒。
“你该庆幸你瞎了。看不到狄离被你害成什么样子。”狄螭敛起的眸子满溢的悲凉,语气却一反常态的尖刻,“啊,朕又粗鄙了。手足相残,你早就习惯了。平安王爷就是个例子。也不对。平安王爷瘫痪在床,便溺都不能自理的样子,你也是没见过的。你连自己被害的模样都没见过呢!瞎了可真是方便。”
“你住嘴!”狄凨手向狄螭的方向用力一挥,俊脸狰狞扭曲,喘息了片刻,忽的阴恻恻的笑了,“狄离是我害得?我看是你害得才对。你以为你用狄离做幌子,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乌老二送到边关了?你是怎么计划的?一个没什么实权的泰丞换一个重兵在握的海将军?你如意算盘打的响啊!到头来却赔了夫人又折兵!看你怎么收场!”
狄螭闻言,手指将那紫铜炉扣得更紧,浑身抑制不住的发抖。
他确实是打算让乌极退下来,让乌雅遥做海将军。查办秦家的事情,他是叮嘱了狄离要严办的。乌雅遥必然不忍心秦落被连累,替他申冤。然后狄螭就可以借题发挥,罚乌雅遥戍边,顺便把乌极贬了。以乌雅遥的能力,很快就会立战功,到时就将他提拔成海将军。
他心里的盘算,从未露与人知。他以为秦澈走后,再无知己,谁也不会想到。没成想,看出他用意的,却是那个对他恨之入骨的人,在这倾尽全力互相伤害的一刻。
“该说你是清高无聊还是自作聪明呢?想要重用亲信,何必如此费力?谁要是不服,直接杀了了事。哪里有不平,重兵镇压。有了政绩,大家自然服你。什么道法自然,什么无为而治,荒唐至极!你是当皇上,不是当道士!那些拖拖拉拉的柔和手腕,哪有个九五至尊的样子?!连个杂货店的老板也比你有魄力!你要是能活二十年,难说四国还真能被你磨蹭出个空前绝后的太平盛世。怕只怕你再这么悲天悯人的算计下去,连十年都活不过。到时候,所有那些因你仁慈而留了性命的人,都会将利刃指向你那比你更没魄力的儿子!”
“三哥!真话我说得,你却说不得!如此吐真,可是在迫我杀你?!”狄螭轻喘着,声音低哑的问。
狄凨因为狄螭的一句话,浑身漫过一阵轻颤,双眼如被火灼烧般疼痛,不由掩目轻吟。失态了。又失态了!从小到大,总是只有在这个人面前才会失态。明明是自己稳占上风的事,却总是好似被这人掌控着一切。当年他真该直接杀了这个五弟,而不是收买他的心!
“心明王爷。朕当初赐你这封号,便是希望你眼虽盲了,心中却能更清明。没成想,你残的不只是身体,连心都一并残了。”他说着,喘息的更厉害,终是忍不住轻咳了片刻,从床头拿了一个狭长的锦盒,递到狄凨的手里,“当年,澈便是因遭你暗杀,身上余毒未清,却一直边疆奔波,战事未平便耗尽了精血而去。我们好恨你,却没怨过你。我没怨过,澈也没有。皇位之争,本就是这么残酷无情的一回事。输赢便是生死。可是那只是我们个人的生死。今日你竟为了一己之私通敌,朕怎能不怨?!这是你曾相赠之物,朕一直珍藏。今日便还了给你,往日恩情不再提。若你继续这样倒行逆施,朕便是活不过十年,也会带你一起走!绝不会任你危害四国百姓!”说罢,起身扬声唤贵和送狄凨。
狄凨只觉一物塞到怀里。本能的伸手推拒,却触到狄螭指尖。那样的冰冷,被那指尖碰过的皮肤都一阵生疼。
他有些呆愣的想着,那究竟是什么?
应该不是人的手吧?上一次碰触五弟的手,只觉得微凉又清净,便如夏夜的一碗甜冰般宜人。此时却觉得,那手非人的冰冷,带着地狱的阴寒。
狄凨心中恐惧,故作愤然将手中之物甩在地上,大声道,“还?!你还的了么?!我最渴望的东西,我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