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为官的可行性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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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为官的可行性报告-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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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虽然不懂这个年代的女子首饰,但那簪上的掐丝凤凰明摆着不是一般人能用的样式,她吓得赶紧把盒子盖上,心怦怦乱跳。如果她没想错,这就是晋王在她的生辰和他的大喜之日所作的表态了,只是这礼物不仅无用,她也不敢留,不管从哪个角度,都是能轻易招来杀身之祸的东西。
  
  可这东西烧也烧不化,扔也扔不得,于是她只能又披上衣服,从灶台附近找了把铲子,打着灯笼,在院子里找了一处土质疏松的地方,深深的挖了一个坑,把簪子连同锦盒一起埋了。挖土和填土的时候她都心惊肉跳,生怕发出一点可疑的声音,只觉得自己像是半夜里毁尸灭迹的变态。
  
  她折腾了半宿,只把那土踩实,表面弄得尽量自然还不够,后来干脆搬了个大花盆在上面压住了,心里才觉得踏实了些。回到卧室,躺在床上仍是睡不着,只是不断心惊,为的不是晋王还没丢开手,而是被他这不加掩饰昭然若揭的野心吓坏了。
  
  先是借票号事件斩了太子半条臂膀,又笼络了杨太师,笼络不说,还要在嫁娶的事情上给人穿小鞋,晋王最近的风头未免太盛,不是什么好兆头。余庆元相信月满则亏,不是因为相信运道和风水,而是非常清楚如果事情做得太绝,被对手破釜沉舟的反扑很容易翻船。再联想到蔺程之前“保得了你一时”的说法,就更觉得背后发凉,又辗转反侧了了半天才勉强睡了两个时辰。
  
  第二天她在翰林院整天都心神不宁,下午又是早早回了家,对着院子里的花盆唉声叹气,一错眼却看见了厨房里摆着的食盒。从除夕之后她再未敢和蔺程联络,想必他最近忙着票号税改的事情也没空理她,现在手头有个现成的借口,之前的事经过两个多月也算是揭过了,不如去探探口风。
  
  说走就走,余庆元停了王家兄妹一天功课,提着个空空的食盒就跑去蔺程家叩门,这次是管家开的门,只通传了片刻就请她进去了。管家把她请到书房,关上门离开,蔺程正在书桌前看一份文件。
  
  “大人恕下官冒昧来访,这食盒耽搁了这么久才还,实在抱歉。”
  
  “坐吧。”蔺程从除夕之后也故意躲着余庆元,这次见她找了个这么拙劣的借口上门,倒想看看她怎么接下来怎么发挥。
  
  余庆元看见蔺程眼下的黑晕又重了些,一时间也忘了自己原本打算怎么展开了,直愣愣的说道:“大人最近可是又睡得不好?”
  
  蔺程后悔自己没主动开始谈话,拉家常的特色就这样被偷学走了。
  
  “最近事务比较繁忙,睡得还好,只是睡不了几个时辰,劳烦你惦记了。”蔺程细细的看她,发现也是一脸憔悴。“翰林院最近也很忙?”
  
  “还是老样子。”余庆元不知从何说起。
  
  “我想也是,要不然你哪有空来专程还一个食盒。”蔺程干脆放下公文,又做出那个“洗耳恭听”的姿态。
  
  “还有个问题想问大人。”
  
  蔺程挑起了眉毛,没说话。
  
  “大人若不做官,想做什么?”
  
  蔺程笑了,从桌子后面走出来,背着手走到窗边。
  
  “你是帮我想退路,还是为你自己找退路呢?”
  
  余庆元低头不语。
  
  蔺程叹了口气,心想她会怕太正常,她的直觉也没错。虽然他有些高兴余庆元来找他诉苦,但又觉得她不该如此信任自己——在官场里,只应有勾结,不该有托付。
  
  “依我看,是不是退路跟往前和往后本没关系,倒要看自己觉得哪条好走。你说呢?”他走到她的面前,弯下腰看她的脸,直视她的目光。
  
  余庆元又闻到那曾经令她焦虑,如今却使她格外镇定的檀香味道,突然觉得他说了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完全明白自己此刻的心境。她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有这种安全感是什么时候了。
  
  “谢大人提点。”可她只能无限珍视自己这一瞬的感觉,仍无法真正坦诚以待,只好深深长揖,尽量把足够多真实的谢意注入到这陈词滥调的谢礼当中。
                      
作者有话要说:  貌似本章里三位都出来遛了一下。山雨欲来的节奏啊小余。
  
  




☆、初四

  余庆元向蔺程道谢后就要告辞,蔺程也不留她,送她出门,又陪她一路走回家,没进去坐,就直接折回府了。他见她门上的春联已斑驳了,不去回想除夕夜很难。余庆元越来越多的在他的面前现出真实的自己,甚至是柔软的那一面,让向来缜密的他心中有了些解不开的头绪。比起忍不住去欣赏这些,他更怕自己忍不住去利用这些。蔺程觉得自己并不懂如何算是对一个人好,那种感觉他不熟悉。
  
  余庆元做了一夜的梦,梦里隐约有个檀香味的怀抱,可等她醒来,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春日让人懒洋洋,大能上课的时候都开始打瞌睡,余庆元不怪她,就看着她睡,自己也偷懒一会儿。想到离去年的登科拜官只过了一年的时间,她又有了那种在现代期盼大学早点毕业的心情,没有具体的期待,只想快点去看看未来是什么样子。院子里还埋着个定时炸弹,她不爱这种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的感觉,但她记得蔺程的话,等待也是前进的一部分。
  
  可是他仍没有告诉她,他自己从哪儿来,又想往哪儿去呢。
  
  大能头猛的往下一顿,被自己这动作惊醒了,睁开眼,嘴角还挂着一丝晶亮的口水。她惶恐的望着余庆元,生怕她责罚她。余庆元只是笑着摇头,用袖子给她去擦嘴。小孩子长身体,哪能不让睡呢。
  
  “先生,这句诗怎么解?”
  
  余庆元一看大能指的正是《诗经》中的《静女》,顿时又觉得头疼起来。《诗经》里的爱情纯真美丽,就是给小孩子讲起来太不容易,《关雎》这样上口又直白的还好,要是那顾左右而言他的缠绵婉转型,她总也讲不明白。
  
  “这句写的是,姑娘送了小伙子一把荑草,小伙子想,这荑草真美得出奇啊。可其实不是荑草美,而是姑娘美。”
  
  “先生,我不懂,那荑草到底美不美呢?”
  
  “是喜欢的姑娘送的才美啊。”余庆元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姑娘要送一把草。
  
  大能又是半懂不懂的点头:“那先生你有喜欢的姑娘吗?”
  
  余庆元摇摇头:“没有。”
  
  “我娘总说先生应该娶师娘呢。”
  
  “先生没有喜欢的姑娘,就不能娶,就像大能以后的夫君,一定要最喜欢最疼你才行。”
  
  “我不嫁人,我也要考状元!”
  
  余庆元心想自己果然把孩子教坏了,但她狠不下心来打击大能,就拉了她的手,认真的说:“现在女子不能考状元,但大能好好读书,说不定以后就能考了呢。”
  
  大能听了这话,读书读得更认真了。
  
  又过了几日就是四月初四,一开春就早就有马车从开封府往宫里送了大盆大盆的牡丹,现在花都开了,皇帝就定在这一天在宫中赏花,大宴群臣,且每人赏一把扇子。这是一年中躲不过的要进宫的场合之一,好在这次是人人进宫,她毫不起眼,混在翰林同僚中间吃吃喝喝。远远看见蔺程被众星捧月,她乐得连招呼都不打。蔺程也瞧见她了,虽然心里赞许她不显眼不出风头,但被装没看见竟也有些不是滋味。
  
  皇帝来是来了,但看起来脸色不好,只坐了一小会儿,向大家举了举杯,差人将赏的扇子散了,就走了。余庆元心想那些关于他健康的传闻不是空穴来风,只见在座的人表情也带了些了然的微妙。皇帝走后场面只冷了一会儿,众官又比起先活跃了起来,很多人离了自己原本的座位,去和相熟的人交谈。余庆元见刘琦朝自己这边走过来,忙起身相迎。两人寒暄了几句,场面有些嘈杂,倒正是说话的好时机。
  
  “刘兄最近定是公务繁忙吧?”寒暄了两句,余庆元见刘琦面有疲劳之色,就关切的问道。
  
  刘琦叹气摇头:“都是劳而无功。吏部差不多所有的调令都被压下来了,我这两头跑腿的人白白劳心而已。”
  
  刘琦是负责吏科的给事中,专门负责监督政令有没有落实,是个有实权的职务,他一直做的称职,口碑也好,能把他愁成这样,看来这不动之动,才最令人心惊。朝中局势,最直观的风向标就是人事,现在皇帝只手悬置所有变动,想来是在亲自调查或酝酿什么。其中详情,就是他们这个级别的人没有机会知道的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刘琦就匆匆告辞了,余庆元觉得郁郁不得解,就走得远些,自己站在一棵叫不出名字的花树下发呆,站了没一会儿,就见到一个不太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来。她定睛一看,忍不住笑了,眼前这位穿七品官服的小个子,不是静乐公主又是谁?
  
  她自己女扮男装惯了,倒是第一次看见别的女孩子穿男装,她此时只希望自己看起来没有眼前这位扮得那么拙劣。静乐公主的骨架娇小,虽然年纪不大,眉眼间已有十足少女韵味,仔细一看,耳垂上还有两个淡淡的耳洞。衣服也不合身,她故意挺直了腰板迈方步的样子更是欲盖弥彰,看得她直想现身说法给她讲讲要怎样扮男装才不会被发现。
  
  余庆元冲她抱抱拳,也不点名道姓,只口称“殿下”,静乐公主感激的点点头,一边朝人群中东张西望。
  
  “我今日也未见过锦衡兄。”余庆元自然知道她在找谁。
  
  “如今真是想见他一面越来越难了。”静乐公主也不掩饰,只是露出个灰心的表情,回过头来跟余庆元说话。
  
  “他怕也是身不由己。”余庆元真心劝道。
  
  “我从未曾奢望太多。”静乐公主是真的沮丧,也不管合不合适,就只顾着跟余庆元诉说。“看看我三哥和小三嫂,就知道我的姻缘会是怎样的。如今我是留了三分痴念,以后若我嫁了,或是他娶了,我便立刻丢手,看也不再看一眼罢了。”
  
  余庆元心想其实江锦衡的梦想和愿望虽然内容不同,但态度也是如此热烈单纯,难怪公主会被他吸引,可惜她仍不能多说,只安慰道:“锦衡兄枉为男儿,我看倒不如公主豁达。公主看他是江锦衡一人,他看公主却只能看到公主二字罢了。你且等等他,他本不是个驽钝之人,或许突然就开窍了呢?“
  
  静乐公主虽然仍是心事重重,听了这话还是笑了:“虽然你说他不好我不高兴,但你夸我我倒是欢喜的。罢了,好意我心领了,你也不必再费心想说辞安慰我。说到底,我只管痴我的,与他又何干呢?”
  
  说罢,她向余庆元微微颔首作别,就朝人群相反的方向远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爱公主萌妹。类似的性格在女孩子身上就是比在男孩子身上讨喜啊!(晋王又躺枪……




☆、五毒

  端午节那天早上,余庆元照例往衙门走,手上绑着大能非让她戴的五彩线,嘴里啃着头天王婶给她送的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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