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上千百倍……”
“所以呢?”这一次,楚衍打断了白素的话,神色如常,他甚至在笑,笑容温暖,她从不知道有一天在他的脸上也可以出现这么温暖的笑容。
白素抿唇,一时没说话。
“素素,她们也许比你强上千百倍,上万倍,但她们都不是你。你右手废了,帮我系不成领带没关系,我有手,可以自己来。没有孩子不要紧,我娶你,从来都不是为了让你给楚家传宗接代,我说过,此生我和你就是彼此的孩子,在这世上,很多夫妻没有儿女,一样过的很好。况且现如今,你我不再是两个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女儿,她叫白墨,如果她愿意的话,我会尝试着如何成为一个好父亲……”
白素沉默几秒,开口道:“楚衍,现如今的我算什么呢?你的正妻,还是偷走唐天瑜、楚文绪幸福的小三?”
楚衍薄唇微勾:“我倒宁愿你是我在外包养的女人。我买一处房子给你居住,房子可以不用太大,简单干净,阳光能够透过玻璃窗照进室内,我们坐在里面,甚至可以看到在光线里肆意漂浮的尘埃……”
白素面无表情的点头道:“嗯,想法很好,我每天的工作就是下午五点左右,牵着我的爱犬在公园或马路上散步,最好看向路人的时候,眼神迷醉,脚步慵懒。”
楚衍在笑,见白素脸色不悦,拿着毛巾给她擦拭脸庞的时候,眼中笑意流转,直到温热的唇落在她的额头的纱布上,他才开口,声音低沉醇厚,仿佛美酒一般,带着醉人的神韵:“如果我是在婚后遇到你,那时的我,有妻有子,你相信我会为了你抛家弃子吗?”
借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如果楚衍婚后遇到白素,他真的会为了她抛家弃子吗?
对于白素来说,可能是生长环境不同,在楚衍的身上有一种非同寻常的逼人气势。4有人说,这种气势叫:人上人。
和他初见是在国宴大厅,那时候的楚衍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仿佛一旦时机成熟,就会成为丛林王者。
后来,他和她见面次数由少增多,他是人群中的焦点人物,纵使什么都不做,依然可以吸引所有人的注目。他冷峻、沉默,一群朋友私下聚会的时候,他往往是最沉默的那一个,有时候甚至可以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
就像楚衍所说那般,在这世上能被他放在心上的人并不太多,只有寥寥数人棼。
他只有在面对徐泽和慕少卿的时候,才会像走下云端的正常人,卸下面具,放下所有包袱,淡淡微笑。
后来,慕少卿因为她和楚衍决裂,真正能让楚衍片刻轻松的人,大概只有徐泽一人了。
楚衍深沉,有很多人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深沉,好像把所有的心事和话语都深深的埋藏在了心里,哪怕是和他朝夕相处的徐泽,哪怕是她,都难以窥探分毫桂。
在此之前,白素从未见过一个人竟然可以把自己隐藏的这么深。
像楚衍这样的男人,因为极其出色,反而不容易动情,但和他相处过的女人却很容易身心俱陷。
俊美的五官,修长雅贵的身形,冷峻的表情,深邃淡漠的眼眸,注定会让女人沉迷其中,无力自拔。
在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白素或许可以忽略楚衍所有的好,但却没有办法否认一个事实,那就是楚衍从不说谎。
有些话,有些事情,如果他不想说,哪怕他选择沉默,也不会尝试着用谎言和敷衍之词来欺骗她。他太骄傲了,骄傲到不屑撒谎。
他说他没有负她,不是不肯信他,而是现如今的她早已无力去爱。
那天,眼见白素用罢早餐,楚衍才动身去总统府。
白素送楚衍下楼,虽说是为了避免佣人私底下乱嚼舌根,所以才会演戏给素园佣人看,但楚衍却握住了她的手。4
警卫在前方开道,后方是大批佣人跟随,楚衍和白素就那么身处人潮之中不急不缓的走着。
“素素……”楚衍忽然轻唤白素的名字。
“嗯。”
楚衍沉默几秒,这才慢慢开口说道:“两年前,我以为你死了。”
“……嗯。”
楚衍紧了紧她的手,侧头看她,一双眸子宛如暗夜星辰:“你相信有一天万事落定,我会为了你殉情皇家墓园吗?”
“……”白素如遭雷击,没想到楚衍会说这种话,一时有些怔然,片刻后,她苦笑道:“我对你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
楚衍停下来,扶着白素的肩膀,唇角微微挑起,带着魅惑苍生的缠绵,一字一字道:“我对你的感情其实很简单,最初喜欢,然后迷恋,最后深爱。”
楚衍顿了顿,灼热的视线盯着白素,态度虔诚:“两年后如果没有在连城跟你重逢,我或许会殉情墓园,或许会远走非洲,在那里陪你一辈子……”
“我不用你陪。”白素在笑,却笑得有些言不由衷,在她的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平静到死绝的崩溃。
楚衍神色如常,好像只要白素还好好的活着,不管她做什么,他都可以容忍和包容,甚至可以纵容她的一切……
他牵着她的手,话语温和:“我的素素太孤单了……她生性没有安全感,我怎么忍心让她死后一个人在天地间游荡。”
那一刻,白素宛如被人掐住了脖子,有一种窒息感在骨血中蔓延开来,眼神盯着地面,她开口说道:“楚衍,如果两年前你把这话说给我听,我一定会感激涕零,但现在,我心已死,一切都回不去了。”
“没关系,人生这条路原本就错综复杂,我和你在岔道口迷了路,只要一直往前走,总会有汇合的那一天。”
楚衍声音飘渺,话音刚落,顺势低头吻住了她的唇,最后那个被拖长话音的“天”字转瞬消失在两人的唇齿间。
白素有些猝不及防,余光中看到警卫别开视线,佣人们脸色涨红,纷纷低头回避,犹豫了一下,最终放弃了挣扎,乖顺的抬起左臂绕过楚衍的颈回应着……
夫妻间,早安告别吻,因为白素的默认和回应,一向冷静自持的楚衍若不是极尽克制,只怕要在人前做出失控之事,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唇,接触到白素戏谑的眼神,激情虽然一点点暗淡下去,但内心深处却涌现出难以言明的无奈和苦涩。
虽说是演戏,但终究没有推开他,这样已经是很好了。
有些事情,需要慢慢来,不急,只要她还活着,一切都将不会太迟……
那天,目送楚衍离开,白素心有所触,蓦然抬头,不期然和二楼阳台上的三位好友目光相撞。
四人目光都很平静,没有人笑,也没有人尝试说话,风轻云淡的对视几秒之后,白素转身看着早已消失不见的车辆,失神站了一会儿,这才回到大厅,上了二楼。
那里,苏安等人已经等了她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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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世上,南宫傲和洛云姬的婚姻历经磨难,最终修成正果;季如枫和沈千寻的婚姻在废墟和磨难中散发出醉人的芬芳;萧何和苏安的婚姻在坎坷和痛苦中验证着爱情的高度和纯度;如今看来,每对夫妻,每一段婚姻都有属于自己的际遇,幸福不能轻易拷贝,更不能轻易被效仿。
偌大的茶室内,泼墨荷花桌布一直垂到桌脚,轻轻扫着地毯,有风吹进来,带着丝丝缕缕的蔷薇香气。
苏安站在窗前,阳台上爬满了蔷薇花,香气馥郁,耀眼的花朵美得惊人。花美,人更美,有一句成语说的好,“人比花娇”用在苏安身上,却是再适合不过了。
在苏安的身边,靠近落地窗的白色藤椅上,洛云姬坐在上面,正在低头静静的喝茶。袅袅茶香在室内漂浮,真正坐在茶桌两侧喝茶的人,只有沈千寻和白素。
室内沉寂,有些话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直到一杯茶送到白素面前,她才开口说道:“曾经,我濒临坠崖危险,却不知该如何自救。”
沈千寻神情温暖:“可你还是挺过来了。”
“对,我挺了过来,但却付出了昂贵的代价,我妹妹死了,我的右手废了……”说着,白素冷冷的笑了笑:“你们说,这样的代价是不是太重了?”
三人一时低眸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洛云姬这才打破沉寂,淡淡的说道:“素素,少爷说你回来是为了复仇。”少爷,是洛云姬对南宫傲的昵称。
白素微愣,随即红唇微勾:“他眼光一向很毒辣。”白素和南宫傲打过交道,是个很难缠的角色。
“……你准备怎么做?”苏安察言观色,静静的看着白素。
“我妹妹死的时候,我发过誓,但凡伤害我和我妹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沈千寻见白素神情寒冽,知道她心中早有决断,心中有了计较:“当年囚车被炸,可见幕后凶手势力庞大,虽不知你和那人有什么仇怨,但那人既然能够买凶杀你,可见心思缜密阴毒。如今你还活着,那人绝对会卷土重来,以后的路,只怕更加艰险难测。”
白素笑了笑,喝了口茶,泰然处之:“虽说为了顾全性命,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理应避其锋芒,暗地里壮大自己的势力,积蓄力量,但事已至此,与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不如行险棋,置之死地而后生。”
苏安虽说不动声色,但如今也忍不住说道:“赢家往往谋定而动,动则一招毙命,总之凡事还需隐忍。”
洛云姬目光深幽:“幕后人在暗处坐的太久,势必会坐不住,若有需要,不妨直言。”
闻言,白素站起身,似乎一直都在等这句话一般,环视一眼三位好友,白素淡淡开口:“我想向三位借三个人。”
“哪三个?”
白素平静开口:“H国索菲亚,A国司徒玄霜,法国木槿。”
默许,是他最大的让步
索菲亚,H国特工,H国总统夫人洛云姬的得力手下。4出生于H国首都富有家庭,自幼进入首都军校,经历特种部队严格训练,并以最高等级毕业,成为H国总统夫人手下之前,多次在动荡地区有过实战经验。著名的军火专家,擅长爆破、开锁,在压力面前向来冷静沉着,毫不畏惧。
司徒玄霜,A国天音中将,超级特工,A国总统夫人沈千寻昔日下属。赫赫有名的天才电脑程序高手,会说六国语言,熟悉所有的通讯装置,包括全球出口设备,擅长追踪,入侵电脑,瘫痪所有运行设施。因为技能出色,往往能把不利局面转化为有利形势。
木槿,法国盛世财团负责人,介于黑白两道之间,K国总统夫人苏安的“妹妹”。虽然年纪尚轻,但面对危险却头脑冷静,行动果断,擅长易容术,近身搏击能力很强大,跟苏安一样是个难得一见的跑酷高手,身手敏捷,善心理对抗,善卧底,善审讯。
对于白素来说,若有索菲亚三人相助,势必会如虎添翼,但其中也包含着诸多变数。
索菲亚身兼数职,怕是不得空;司徒玄霜早已成家,有夫有子,隐退多年,怕是不肯复出;木槿掌管盛世,每天事业繁多,需要亲力亲为,怕是难以成行棼。
沈千寻等人一时没有答应下来,她们需要私底下找司徒她们谈谈,是否答应,还需当事人最后定夺。
“我们不可以吗?”沈千寻问。
白素淡淡开口:“我不想把我的私人恩怨上升到国际纷争。搓”
沈千寻等人不说话了,白素能够这么说,就代表事情真的很棘手。
白素走到窗前,今天的她穿着一身黑色风衣,黑色长发,戴着黑边眼镜,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黑暗气息,冷酷而又坚韧。
她摘了一朵爬上窗台的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