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我一恢复自由身后,我便迫不及待地展开了一个计划。
一个让我报复得淋漓尽致的计划。
“太女殿下,无尘实在不明白,这二皇女到底得罪了你什么?看样子她也不是个聪明人,为何你要这么整她?”
此时与我对弈的正是丞相家的嫡子,名满天下的无尘公子。
他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枚白玉铸就的白色棋子,似乎是犹豫着下步该怎么走又似是在认真倾听我的回答。
“没什么,就是看不顺眼罢了,不过无尘公子的魅力可真谓所向披靡呀,居然这么快就让她喜欢上你了,只不过,你要是再这么举棋不定下去,本殿下可不陪你玩了。”
我漫不经心地说着,心底却在冷笑:燕子泓,你以为你是我皇姐,我就会礼让你三分么?得罪我的人,至今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当然,她也不会例外。
接下来的近两年时间内,我从她身上得到了不少乐趣,她也逐渐被我控制的庄无尘玩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一腔痴情错付,啧啧,要是你当初肯乖乖地躺在我身下任我宠爱,就算像我当年与燕朝桢一样被父君母皇撞破,那又何妨?那燕朝桢至今还不是大权得揽,继续做着她那高贵的大皇女?
我还不是依旧逍遥风流,宫殿内外供我取乐的漂亮侍从,无论男女应有尽有。
可是你偏偏不识好歹,那没办法了,就算你现在洗干净身子自动送上门来,我也不会要了。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一个美好的午后,我与庄无尘两人正在御花园中温存,却不料被那傻子看见,对方那一脸的错愕震惊,深深地取悦了我。
不过,我可不希望庄无尘与我的事情被传开。
她见我起身向她走来后,犹如惊弓之鸟,刷地一声就跑开了。
我眯着眼凝视着她快速离开的背影,却没有追上去。
“睿之,怎么办?”庄无尘也迅速整理好衣物,眼中隐含忧虑。
我冷笑一声,并不回答他。
燕子泓,此次你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按照我的想法,庄无尘很快地就找到了正伤心得不可自抑,顾影自怜的燕子泓,一番情真意切的解释与表白,让这个傻子确信了庄无尘受我威胁才发生了先前那一幕,威胁的缘由是担心我会因为他伤害她,所以才一直假装对她不假辞色,各种作弄。
这傻子自然是高兴得魂都飞了,日思夜想,倾慕至深的无尘公子竟然也喜欢自己,还为了自己做出如此牺牲,想想就觉得热血沸腾神魂颠倒,向佳人表明心迹并且信誓旦旦地表示会解决我这个威胁后,庄无尘适时地提出了一个要求:“你说喜欢我不信,你是天之骄女,将来再不济也是个王爷,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怎么会喜欢上我?更何况我怎么知道你是只爱我美貌才对我这么殷勤还是真心喜欢我呢?”
那傻子一时口舌笨拙答不出话来,庄无尘便趁机提出要求,希望对方能为他上树摘花以表心迹。
接下来的事情很顺利,庄无尘将她引诱至我事先安排好的树下,我坐在枝繁叶茂的树段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傻子一点点努力地往上爬。
直到她到了我身处的树段时,她停下了动作开始四处寻觅周围开得最好的花,我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踩中了树上的陷阱,一把尖锐的匕首从洞□出,她避无可避地摔了下去。
生死有命,记得路过奈何桥见到阎王也别找他哭诉,因为你真的该死。
谁叫你惹谁不好,偏偏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我呢?
生死有命。
那傻子居然活了下来。
看来阎罗王不收她,暂时也没办法。
不过令人诧异的是,她好像被撞坏了脑袋,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也亏得我在她身边安排了眼线,否则很可能被对方不动声色地隐瞒了过去。
带着丝好奇,我参加了她成人礼前七天的晚宴,想知道她到底被撞成什么样子了?是否还记得我这个“仇人”。
一个人的眼神能告诉我,对方是否在故弄玄虚。
如果是的话,不妨陪你玩玩,到游戏最后……就再一次让你栽在我手上,并且再也不能翻身。
可我万万没料到,一头栽下去的是我,不是她。
华灯初上,热闹非凡。
远处满座华冠,衣香鬓影,近处歌舞升平,佳食醇酒,各色美人犹如珠玉满目琳琅,教人看花了眼。
可在晚宴时第一眼看见她,我便再也移不开眼。
青丝如云,眉目如画,似笑非笑的神态在那张在我看来十分顺眼的脸上释放出一种特别的魅力,那双眼睛就好似夜空中最为璀璨明亮的星星一样美丽夺目,可她却是那样的漫不经心,毫不在意四周投来各色各样的视线。
犹如被什么邪灵一瞬间撞入了心口,我的心跳动得十分厉害,头脑一阵阵发热,第一次拥有这样莫名强烈情绪的我控制不住地拿起一杯酒就仰头喝了下去,希望能借此平复一下心绪,不至于当庭失态。
原本她的模样便是最合我胃口的,只是那性格很不讨喜,既做作又愚蠢,让我十分厌恶,否则我也不会一直针对她。
但此时或许是撞坏了脑子的缘故,她的脸上少了那股矫揉造作的孤芳自赏与强颜欢笑,眼中再也不充斥着晦涩与哀愁了,连那一身古怪难看的装扮也焕然一新,美得让母皇四周的花枝招展的美貌君侍们都黯然失色。
她甚至什么都没做,连一个眼神也吝于施舍给我,但她接下来的一举一动都深深地蛊惑了我。
看着她百般无赖地在宴席中睡着,看着她好似做了噩梦惊醒而当众失态,看着她与张少勋争才斗诗,她念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诗,我也没留意,只觉得她那貌似洋洋得意趾高气扬的神情真的……漂亮极了。
我再也无法忍受她忽视我了,我情不自禁地拍掌,让她的视线转向了我。
她那双澄澈的眼直直地看着我,一丝躲闪也没有。
看来她真是记不得我了罢。
“好,作得太好了,想不到二皇姐竟有如此本事,小妹好生佩服。”我佯装佩服,心情愉悦地勾起了嘴角,这的确是好极了。
晚宴结束后,我便迫不及待地夜探了她的宫殿。
“怎么?难道你爱上我了吗?”
“我们交个朋友吧,我叫燕子泓,最喜欢的植物是桃花。”
“对了,你大可以从我房门走出去,不必从窗口爬出去。”
那些状似天真幼稚却隐约带着引诱的话语让我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了好几天。
那日在龙凤阁内她那喝醉酒的美态。
那日在街上她左顾右盼动若脱兔。
那日在不知名店铺里她静若处子。
那日我又被禁足了,迎着母皇那双隐含怒意的眼,我讥讽的笑了。
与燕朝桢的事你管不了,与燕子泓的事情你更管不着!
母皇看出了我挑衅的眼神,但她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走出了昭阳殿,那道曾如松似柏般的挺直背影在那一瞬间似乎微微弯驼了下去,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也不再年轻了。
很快地,随着我的禁足令被解开,燕子泓的成人礼也到了。
在晚宴进殿前我与她不期而遇,她下轿的后站在原地怔忪了一下,我趁机与她说了一会话,她做势要抱我。
我瞥她一眼,毫不迟疑地走开了。
即便渴望得到你,但这种毫无诚意的接触能免则免。
晚宴结束后,我与庄无尘照例约在了御花园的某处隐蔽地,不过这次我与他都没有心思做那档子事。
我明白他的烦闷,在宴会上他被我的好二姐狠狠地羞辱了一番,以他高傲的性子,一定咽不下去这口气。
可没办法,现在我的心思全部被那人占据,要说为了帮庄无尘报仇而去伤害她的话,不太可能。
尽管他开口求了我,但也不成。
若是这事放在寻常,我定然义不容辞,并不是我有多么大仁大义,而是庄无尘这人太过高傲,平常从来不肯服软,可我就是爱看别人被我折磨得哀声求饶,于是每每要他讨个饶,都要花费我无数的心思。
唯独这次不行,我对那人的兴趣已经快要到达临界点了,目前想着如何得到她才是我最渴望的。
最后与他败兴收场,临走之前,他狠声撂下一句话:“燕朝睿!你我就此一分两散吧!你再也别找我,我也不会来找你了,只不过答应我的事情你可不能出尔反尔,背信弃义!”
好吧,分开就分开吧,其实……我也早就腻了。
更何况,比起男人较为平板的身子,我更偏好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段。
燕子泓成人礼过后便搬出了宫,相比于燕朝桢的王府,她的王府则十分冷清简陋,母皇的偏心表露得太过明显,父君也忍不住有所抱怨,为了变相地补偿对方,就往她王府里塞各种美人与宫侍。
我本以为这人既然不记得前尘往事,放下了对庄无尘的倾慕,对宫侍美人等事物自然来者不拒,可出人意料的是,她竟真的将父君赐予的人全部拒之门外了。
我感到有些棘手,这昭示着对方于这方面很有原则,其人难以攻克。
特地寻了个时间,我邀她去了藏媚阁。
这是我此生做得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以至于后来我时常在想,若是那时我没带她去那里的话,是不是就不会遇见那个令她念念不忘的男人,如果她没遇见那个男人的话,那现在我……是不是就不会孤家寡人?
藏媚阁里,我与她尾随着凤雪遥找到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子长得一点都不好看,过于颀长的身形,五官也不娇柔细致,甚至会武,就好似女人一般。
可她偏偏对那男子上了心,就连对方将她挟持扣住,也不舍得伤他分毫。
这事闹得母皇也知晓了,又下令禁足了我,可她却没这么好运,直接被送进了戒过府。
我觉得有些蹊跷,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皇女犯错又不比那些外戚士族子弟,理应不会给予重责。
连续几日请安,我从父君那里得知了相关的信息,果然,如我猜测,燕子泓这事被燕朝桢做了手脚。
燕朝桢每回与我提起燕子泓时那一脸阴鸷的神情从脑海一闪而逝,我不由得心里一紧,顾不得其他,向母皇请示过后便匆匆赶了过去。
她遍体鳞伤地被我救了出来,住入了我的宫殿。
看着那张苍白的昏睡着的脸,脆弱得好像随时可能消失不见。
我的心口蔓延起一道陌生的情绪,好似心脏被人攥紧了一般的酸疼,无法抑制。
她醒来后问了我与燕朝桢的关系,我隐去部分,将大概事实告诉了她,包括秋雨之事。
那个才貌双全,性子温和却命运凄婉的书童秋雨,是我极为喜欢的人,模样好,脾性好,也有一副书生傲骨,如此谦谦美玉一旦被毁,总让人难以释怀。
可那一夜过后,秋雨的身影在我心底仿佛被彻底抹去,淡得再也看不清模样。
这件事过后,我发现燕朝桢的行为有些异样,她比我大四岁,早就被封了王,连府邸封地也离得较远,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