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要不,给我吃吧?”慎芮的孕吐期虽然还未过去,但胃部饿的功能还在,时常想吃东西,然后吃了吐。
“嗯~?那敢情好,你吃吧。如果以后想吃,就让厨房每晚给你做。”弓楠高兴了,放下手上的事情,拉过一张椅子,放在书桌旁边,把慎芮按坐下去,又亲自把吃食移到她面前。
曹胜婵耷拉下眼皮,没做什么反应。
第二天起,曹胜婵再给弓祤做点心时,都做两份,一份给弓祤吃,一份给弓祺。不过,弓祺不是每天都吃,因为他爱玩,经常闹着去顺远城里逛街,在外边吃的东西更多。给弓楠的夜宵,既然慎芮爱吃,她也就每天都送,送的时候就找慎芮聊下天,话里话外地让慎芮帮着说下好话什么的。慎芮多次让她不要再麻烦,她反而红着眼圈,问她是不是嫌弃自己的手艺了。弄得慎芮不好意思再拒绝她。
慎芮看过很多宫斗剧,对这些吃食比较谨慎,每次都不着痕迹地让绿水给小狗小猫喂一点,自己才吃。曹氏的手艺确实比较好,让慎芮吃得很满意。至于说好话,她不知道什么才叫好话,总不能让弓楠再喜欢上她吧?这种傻事是不干的。只有对弓祤好一点了。一会给人家买玩具,一会给人家讲故事,一会让弓祺带着人家去玩,全是曹氏不喜欢的。
弓楠处理完族中事务,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这段时间的弓府,最符合他对家的要求,封氏不再无理取闹,曹氏和慎芮相处‘愉快’,儿子们聪明,女儿们懂事。有这样的幸福安宁相陪,夫复何求?所以,他决定在弓府再呆段时间。
每天孩子们对他请礼问安时,他最愉快。两个女儿和弓祤,他亏欠最多,总是留在身边问东问西。两个六七岁的女儿虽也跟着学了点规矩,但封氏毕竟不把她们当回事,所以她们身上的孩子天性保持得多一点,经常围着弓楠叽叽喳喳地说话,一句没说完,下一句又接上了,逗得弓楠经常哈哈大笑。弓祤安静得多,问一句答一句,但他的眼睛,几乎不错眼珠地盯着弓楠的一举一动,而且满载仰慕。弓祺就不说了,数他最顽皮,长得最好看,年龄又最小,所以弓楠骂他最多,但也最宠他。
曹氏每次看到慎芮纵着弓祺调皮,心里都颇不以为然,但表面上还经常夸慎芮会教子。在慎芮顺势劝她让弓祤多玩耍一会时,她却又不听从。
这天下午,慎芮带着弓祺、弓祤到花园里玩耍。弓祺看到池塘里的泥巴,就让慎芮教他们捏泥人。弓祺其实会捏简单的物件,他就是想在弓祤面前显摆一下。三人正捏泥人呢,曹胜婵带着吃食过来,看到弓祤手里的泥巴,惊叫一声,让丫鬟赶紧把弓祤牵到池塘边洗干净。慎芮笑着说道:“其实泥巴和其他物件是一样的,没有想象的那么脏。”
“哎呀,如夫人和祺儿也赶紧去把手洗干净吧,看着怪不舒服的。”曹胜婵嫌恶地捂住嘴,把洗干净手的弓祤牵到凉亭里,端出一碗饺子让他吃。
慎芮手里的泥人还没有完成,所以继续捏着。弓祺玩得兴起,也继续揉泥巴。曹胜婵等了一会,见弓祺不过来吃,便喊道:“祺儿,再不来吃,蛋饺就凉了。你可是最喜欢吃曹姨娘做的蛋饺了。”
曹胜婵做的蛋饺的确很好吃,不止弓祺喜欢,慎芮也喜欢。“蛋饺做得多不多?等一下我也要吃两个。”慎芮扭头问了一句。
曹胜婵停顿一下才回答:“我是按照祺儿以往的饭量做的。”
“哦,那你先放石桌上吧。我们过一会捏完就去吃。”慎芮继续捏着手里的泥人,心想反正天不冷,吃点冷蛋饺也没关系。弓祺则完全沉浸在捏泥巴的乐趣里,根本没把‘蛋饺’两个字听进耳朵里去。
大补汤
曹胜婵见弓祤吃完了加餐,收拾了餐具,给慎芮打了招呼就走了。胡婶看她走远,便对玩泥巴上瘾的慎芮说:“祤少爷吃的是普通水饺。蛋饺只盛了两个来。”
“哦?防人之心不可无。胡婶去找只小猫小狗来。以后在弓祤加餐时,还是把祺儿带远一点吧,老麻烦人家太不好意思了。蛋饺做起来很麻烦的。”
“以后让我去给祺少爷做加餐不就完了?蛋饺什么的,我也会。”胡婶的厨艺真心不咋地。
“麻烦什么呀。我们祺儿不需要加餐。你看他这段时间吃了加餐,正餐都吃不下去了。打乱了饮食规律,对身体不好。祤儿不一样,一直都这么吃,就没关系。”弓楠一直交代让弓祺带着弓祤一起玩,慎芮便不好拒绝,而且也从心里怜惜弓祤这个孩子。他懂事安静得让人心疼。
二夫人带着儿子儿媳搬到新院子后,弓柏养的一群狗也就带走了。现在的旧院子里,只有三奶奶养的猫了,偶尔也会有一两只野猫过来。
小丫鬟把三奶奶的猫逗引过来后,端起装蛋饺的碗,凑到它面前,拿起一只喂它。猫咪几口把蛋饺吃掉,然后迅疾地伸出爪子挠了一把碗里剩下的蛋饺。
“讨厌!坏东西!怎么和你主子一个德行!”小丫鬟边骂边去打猫。
“住嘴!小蹄子不知轻重,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你想给慎奶奶惹事啊?”胡婶低声呵斥小丫鬟。小丫鬟看看慎芮,见她呵呵笑,自己的心也放了下来,冲着胡婶吐吐舌头,问:“那这个蛋饺怎么办?”
“怎么办?!脏都脏了,还拿给主子吃不成?”胡婶夺过碗,把蛋饺倒进了自己的手帕里。
慎芮和弓祺玩到天黑,才带了一堆的泥偶回住处。吃饭前,弓祺兴奋地拉着弓楠看了一圈自己的作品,每样很详细地讲解一遍。
“你读书写字的时候坐不住,偏偏玩泥巴就能专心玩一天,你真不愧是你娘的亲生儿子!”弓楠笑着敲敲弓祺的头顶,抱起他去吃饭。心想以后的弓家又能多增加一项生意了。
吃饭的时候,弓祺很乖,一口接一口,和以往的磨蹭不老实很不同。
“怎么?祺儿今天吃饭很乖呀。是不是捏泥巴累着了?”弓楠好奇地问弓祺。
“祺儿不累,祺儿饿了。曹姨娘没有给我吃点心。”
“哦,你又没有和祤儿哥哥一起玩是吧?”
“别乱说。人家曹姑娘明明不愿意让祤儿和祺儿一起玩,你偏偏强迫祤儿玩。下午,祤儿加餐时,曹姑娘给祺儿做了蛋饺,但祺儿没吃。”慎芮在一边加了几句嘴。
“没吃?为啥?你又小心眼了是不是?婵儿是有点私心杂念,但绝不会做那黑心事!我拍着胸脯给你保证!”弓楠放下筷子,有些严肃地看着慎芮。
“不是,你误会了。那个,三奶奶的猫,挠了一爪子放石桌上的蛋饺。它速度实在太快了,拦不住啊。”慎芮嘻嘻笑着,挤眉弄眼地给弓楠做解释。
弓楠被她逗笑,便把这件事揭过去了。
曹胜婵每晚都给慎芮送夜宵,今晚也不例外。她趁着这个机会能见见弓楠,虽然和慎芮闲聊着,但极力调动了全身上下的魅力因子勾引着他。在场的人心里都明镜似的。弓楠虽然谨守慎芮的告诫,但心里的愉悦还是直往外冒。被人认同永远是令人高兴的,这是人的本性。
今晚,曹胜婵从食盒里端出一碗老母鸡汤,不像以往那样是大汤碗,然后舀到小碗里,也没有例行地问弓楠喝不喝,而是直接推到慎芮面前,说道:“趁热喝了吧,凉了就腻了。”
“嗯,谢谢你了。真是不好意思,每天都麻烦你,其实府里的厨娘手艺蛮好的。而且,我晚饭也吃得很饱。”慎芮倒是没忘记例行该说的话。
“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点事做,心里还舒服些。”曹胜婵苦笑着答了一句,又把汤碗往慎芮面前推了推,“你赶紧喝吧。虽把油打掉一些,还是比较腻,若不趁热喝,就没法喝了。”
“可是,我确实还不饿呢。”慎芮为难地看看弓楠,“要不,你喝了吧?曹姑娘都提来了。”
“啊——不!这汤不适合二爷喝。”曹胜婵忽然紧张地叫了一声,成功地引起了弓楠和慎芮的注意,她急忙尴尬地笑笑,解释道:“这汤只适合孕妇喝。我加了些保胎的药材,给男子喝的话,怕有妨碍。”
“保胎的药?你以前的汤里都加了吗?”慎芮一听,心里有些焦急,恨不得把以前的汤都吐出来。“你怎么不说清楚?我是不吃药的,什么药都不吃。”
“这个,如夫人,我,以前没有加。只是这一碗加了点,想让你调理一下脾胃罢了。”曹胜婵见慎芮神色变得焦急,自己也紧张起来。
“好了好了,这有什么好争的,一些调理脾胃的药对胎儿没有害处。这碗汤就我喝吧。”弓楠说着,端起鸡汤就喝,一口气喝掉大半,略带微嗔地瞪了一眼慎芮。人家好心好意地做了补汤来,你还挑三拣四。
慎芮不好意思地捋捋鬓角,偷偷做了个鬼脸。可站在一边的曹胜婵却脸色发白,一副站立不稳的样子。她颤抖着双手,上前夺下弓楠手里剩下的半碗鸡汤,匆忙装回食盒里,红着眼圈,哽咽着说道:“我以后不加保胎药就是了。”说完,低下头,提着食盒就往外走。
“芮儿!给婵儿道歉!”弓楠看见曹胜婵委屈地流泪,怜惜之情到底是被唤醒了。
慎芮还没来得及反应,曹胜婵已经出了屋门,急匆匆往院外走,边走边看出在抹眼泪。慎芮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有点过分,追出屋门,连说了几声抱歉。
慎芮道歉的声音还没落下,屋中的弓楠忽然叫了一声,然后一拧身就往屏风后的净房跑。
“弓楠,你没事吧?”慎芮隔着屏风问抱着肚子哎哎叫唤的弓楠。
“痛死了。赶紧让小厮去请大夫——”弓楠的声音里满是痛苦,吓得慎芮急爬跟斗地往外跑。院子里连个伺候的丫鬟都不愿意留,现在终于知道不方便了。
大夫请来时,弓楠已经跑了五六次净房了。
“这应是巴豆中毒。好在,中毒不深,不至于危及性命。黄连煎水冷服,可效。”大夫慢悠悠说完,把诊断和方子写好吹干,交给慎芮。他每说一个字,弓楠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本来拉稀拉的脸色就发白了,现在干脆发青了。
足足折腾了一晚上,到第二天上午,弓楠才算睡了一会觉。中午的时候,他冷着脸让身旁伺候的丫鬟把曹胜婵叫来。
曹氏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过来时,穿了一身暗青色的孺裙,堕马髻上一件头饰都不带,素净的脸庞未擦脂粉。见弓楠半躺榻上,一张脸苍白疲倦,她娇声惊叫一声,眼圈跟着就红了,“二爷,您这是怎么了?可是生病了?看大夫了吗?”
弓楠冷冷看她一眼,移开了目光,“昨晚的鸡汤如果是芮儿喝了,肚里的孩子就保不住了吧?”
“什么?”曹胜婵惊讶地停住拭泪的手,转了一下眼珠说道:“二爷什么意思?说昨晚的鸡汤有问题?”
“哼!鸡汤里放巴豆,亏你能想得出来?娘家兄弟是大夫就是不一样啊。”弓楠嘲讽的语气里含着悲伤,说得曹氏的眼泪如溃堤的水一样流出来,“二爷,奴家跟着您七八年了,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奴家何至于做出那种事来?!您冤枉奴家,可得有证据啊——”说着,跪在地上,悲声大哭。
“你做的汤,又亲自提来,还要什么证据?”弓楠斜眼看向地上的曹氏,眼里的神色活泛了起来。
“虽说是奴家亲手做的,不过是吩咐厨房按照奴家的意思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