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屏的眼泪已经快要流干了,她家小姐的命运为什么要这么坎坷,疼爱小姐的老太太被大太太害死了,小姐的娘亲被二太太用被子活活闷死了,而小姐的心爱之人却离小姐而去。。。。
有一种等待是用来思忆的,那叫做望眼欲穿;有一种悲哀是用来放纵的,那叫做体无完肤;有一种爱情是用来怀念的,那叫做刻骨铭心;雅若觉得她应该是属于后者,纵然那个人已经不爱她了,离她而去了,可那又能如何呢?他终究是给她留下了念想,将来的她并不会孤单,她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当未婚妈妈,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翠屏,我们回去吧。”
听到她家小姐跟往常说话般,淡淡的声音,翠屏停止住了哭泣,走上前,道:“眼下城门早就关了,小姐我们今天晚上要在这个竹园中将就一夜了。”
雨已经停了,竹林中除了寂静的有些过头了,其他的没有什么不好的,雅若点了点头,“那就明天天亮了,我们再回去吧,今天晚上的事,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此事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讲。”
“奴婢知道了,请您放心。”
就着三颗竹子,雅若靠在了竹子上,她在心里强迫着自己不去想刚刚出现的那个人,可是越是这般,那个人却从她的脑海中,总也挥之不去,想到了他刚刚不久所说的绝情的话语,猛的,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在悬崖底下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告诉过他她真正的名字叫什么,他一向都给她喊文文,为何今天却直呼她的名字。。。;莫非。。。;想到此,雅若决定明天早晨亲自去一趟蓝伽寺。。。。。
…
清晨去往蓝迦寺的山路上,厚厚的大雾笼罩着前方的道路,再加上山路本来就很崎岖,并不好走,所以雅若和翠屏互相搀扶着前进。
两旁的道路上,蝴蝶花散发出幽香的清香香气,山林中偶尔还有几只小鸟飞过,林间的露水沾湿了两个人的衣衫,或许是赶路太过心切,路旁的一根荆棘划破了雅若的裙衫、划伤了她的小腿,但是她仍然没有停驻半分。。。。
等到两人赶到蓝迦寺的寺门外的时候,已经是半晌午了,瞧见寺门是开的,雅若被翠屏搀扶着,跌跌撞撞的走进了寺院中。。。。
寺院还是以前的那个寺院,只是此番来,心情却不复以前的心情了,望着院中人来人往的香客,雅若本想找寺中的主持问个清楚,但是觉得他的声誉还是最重要的,就准备直接去他的禅房找他。。。。
上次到蓝迦寺休憩的那个小院还是以前的布置模样,院中的景物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唯独变了的就是下方的桃林中的桃花都落了,上次来到这个院子的时候,桃林中的桃花开的是多么的艳丽,而今却早已凋谢了,雅若很是伤感。。。。
翠屏看到禅房门外空无一人,连忙道:“小姐,您赶紧进去吧,奴婢替您在外面守着。”
“也好!”
上次无意中得知他在这个禅房中,她很激动也很兴奋,可是今天,她却很怅然,很害怕,禅房的门外,并没有任何人守护,上次进去费了一番力气,现在可以不费一点力气,只要把门轻轻推开,就可以进去了,可是为何如今她却连伸手的勇气都没有,是太在乎了吗?是太不想失去了吗?是心中还存在着念想吗?应该说是妄想吧。。。。。。
推开眼前的这扇门还是不推开眼前的这扇门?两个思想在她的脑海中做着激烈的斗争,她感觉到她自己的头就快要爆炸了,就在这个时候,门却被轻轻的打开了,那个她思念已久的人,终于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孤傲的神情、深入寒潭的双眸、两片薄薄的嘴唇和那宛如谪仙的容颜,这个世界除了他,又能有谁让她上官雅若沉沦的这般的深沉。。。。
还未等到雅若开口,却只见从房中出来的人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从她的面前越过,宛如陌生人一般,脸上的表情始终平静的如湖面上的湖水一般,波澜不惊。
“明空,你当真如此薄情寡义吗?”她忍受不了他对她的漠视,今天她来找他,他居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明空的头有些爆炸的疼,听到背后的女子直呼他的名字,他转过身,双手合在一起放在胸前,道了声“阿弥陀佛”,然后淡淡的道:“施主找贫僧何事?”
施主?他当真视她为空气吗?虽然这句话只有短短的七个字,却足以让雅若用一生来回味这句话中所包含的深意。。。。。。。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家小姐?为什么?你这个伪君子。”翠屏气的指着明空的鼻子怒骂道。
望着眼前站的穿着一白一绿两个衣衫的女子,白色衣衫的女子正在神色悲伤、满脸哀怨的看着他,而绿衫女子正在斥责他,他在脑海中快速的搜寻着,可是仍然追寻不到半点跟眼前两女子有关系的人和物,头反而却疼的更厉害了。。。。
“施主认错人了吧,贫僧并未见过两位!”语毕,转过身,飘然的走出了院门。
如若说先前的那七个字,足以让雅若用一生来回味,那么这十五个字,已经把她最后心存的那点妄想,毫不犹豫的扼杀掉了,她以为无论时光怎么变,他还是那个在悬崖底下对她宠溺万分的空而不是受世人景仰的明空大师,可是终究逃不过时间的洗礼,虽然只有短短的三天。。。。。
雅若不自觉的摸了一下戴在左手腕的金锁片,刚刚她真的很想把金锁片拿出来给他看,以证明,他是认识她的,但是她怕他会不仅收回对她的爱,连这个定情信物也一并收回。
金锁片是冰冷的,跟刚才看到他时,他脸上所呈现出的神态一般冰冷,也幸亏没有拿出来,这样的话,在想他的时候,还可以看看他留给她的定情物,以至于在以后的日子里,思念在疯狂成长的时候,她不用对着空气讲话,而可以对着锁片讲话。。。。。。
她以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爱人,虽然他的外表看起来很冷酷,但是此刻他却是世界上最绝情的人,他让她第一次尝到了爱情的滋味,给了她希望,却在火苗熊熊燃烧的时候,给了她致命的一盆水,爱大抵如此,爱从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爱的最奇妙之处,就是我爱着你的时候,你恰巧的也爱着我;倘若不爱了,另一方却苦苦纠缠,不愿意放手,那叫做一厢情愿,这样并不会感动对方半分,相反会让曾经爱你的人生厌,雅若选择了后者,虽然她内心是那般的千万个舍不得放手,可是她不愿意去逼着他做他不喜欢的事情,至少她曾经拥有过他完整的爱。。。。。
几片合欢花的花瓣从树上落了下来,落在了雅若晶莹的双眸上,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用指尖轻轻的把花朵抚到了地下,再一抬头,她看到自己的头顶上全部都是开的旺盛的合欢花,合欢花很美,但是花期却很短,宛如她和他那绚丽的爱情一般,很短暂很短暂。。。。
这世间最残忍的爱,不是得不到,而是已失去。因为得不到,心底始终会怀着那份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美好。而已失去,却会成为心口一个无法弥补的大洞,只要风一吹,就会空荡荡地疼痛起来。这样的疼痛,叫做伤口;伤口会在以后每个不管是希望还是失望亦或是绝望的夜晚,隐隐作痛。。。
☆、发脾气
回到府上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刚踏入院中的时候,雅若见到昨天离开的时候紧闭的房门,此刻却是开着的。。。。
“二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大公子说您再不回来,就要去报官了。”方飞从房内走了出来
报官?她只是失踪了一夜再加上今天的大半天,好不好?房中的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的关心她,而寺庙中的那个人却说不认识她,她想要关心的人不关心她,她不想要关心的人却这般的关心她,雅若越过了方飞,直接冲进了房间里。
“你以后能不能不这么的关心我?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知道吗,你很傻上官文邦。”雅若把自己的不满全部宣泄在了房间内坐在轮椅上的满脸呈现担忧神色的男子身上。
上官文邦陡然间觉得心口很疼,她昨天晚上一夜未归,他在这个房间里等着她,一夜未眠,等到今天早晨她还没有回来,他的腿受伤了,不能走路,刚才他实在等不了了,才让方飞去报官,眼巴巴的盼着她回来了,可是她却对他发了这般大的脾气,再一看,站在眼前人儿的脸上呈现憔悴的神色,他不忍再责备她,从旁边的桌子上端起了一碗鸡汤。
“我给你准备了点汤,趁热喝了吧。”
“哐当”一声,一整碗充满浓浓爱意的鸡汤,被雅若打翻在了地下,房间内的其他三人都惊愕住了。
翠屏对嘴巴呈O型的方飞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走出了房间,翠屏轻轻的带上了房门,她家小姐今天心情不好。。。。。
汤汁溅到了上官文邦洁白无瑕的衣衫上了,他左手讪讪的在空中,惊愕的时时没有能够收回来,长这么大,这是她第一对他发火,但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
汤碗落地的那一刻,雅若就后悔了,她应该发脾气的对象是蓝迦寺中的那个人,而不是这个一向关心她、爱护她的文邦哥,她很想让坐在轮椅上的人给她大骂一顿,那样她的心里或许才会好受一点,但是他居然没有,只是满脸痛惜的望着她,终于,雅若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文邦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朝你发火的,我只是心里太难受了。”她呜咽着,然后从洗脸架上拿了一块干毛巾,蹲在了地下,擦拭着上官文邦被弄脏的衣衫。
这是上官文邦第二次见到情绪如此崩溃的她,第一次是因为祖母过世,这第二次究竟是为了什么,自从从悬崖底下回来后,他就觉得她变了很多,整天的魂不守舍的,可是他却不敢问多了,怕她会生气。
“雅若我自己来吧。”他接过干毛巾,然后用手轻轻的擦拭着蹲在地上的人儿脸颊上的泪水,顿了一下,上官文邦终于忍不住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能跟我讲讲吗?”他的心真的很痛很痛,他见不得她有半分的难过与不开心。
听到了坐在轮椅上人的关切的话语,雅若停止了哭泣,倘若这件事情真的让他知道了,那么凭他的性格,到时候一定会去蓝迦寺找那个人算帐的,所以雅若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望着上官文邦,道:“我是太思念祖母了,昨天晚上去了祖母的坟地上,让文邦哥担心了。”
去坟地?真的是个很好的借口,他也以为眼前的人儿由于姨娘刚刚过世不久,心情不好,跑到祖母的坟地上去了,可是昨天半夜方飞带着人从坟地上回来的时候,告诉他,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上官文邦在内心里苦笑了一下,什么时候,她也开始有了她自己的秘密,连他都不告诉了。
“下次再去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陪你一起去,你一个女孩子家往郊外跑,总归是不安全的,雅若,我过会儿让方飞再给你送碗汤过来,见你回来,我就放心了,绸布庄还有点事情需要我过去处理,晚点儿我再过来看你。”
终究,上官文邦还是不忍心揭穿她的,虽然知道她对他撒谎了,临走的时候,怜爱的抚摸了一下雅若的脸颊,对门外喊了一声‘方飞’的名字,然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房间。
望着坐在轮椅上的人离去的背影,雅若心中一阵苦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