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啊,这顿早餐换一次切磋,你吃不吃?”应炎在她耳边低语。
苏苏踌躇了,切磋,剑圣和她之间的切磋!对她而言,是天大的诱惑!是五百二十万两黄金的诱惑!
“此话当真?”应炎耍赖的功夫也是一流的,不得不令人质疑。
而且,一个简单的早餐,哪有这么大的魔力?!她有点想不明白。
原以为他会搬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没想到他只是淡淡的:“信不信由你。”结束。
信?不信?如果此时有朵花,或许她能无聊的扯一扯,碰碰运气。但君家众人已落座,只有她直挺挺的碍眼,还在犹豫间,小白在退下去之际,往她后背轻轻一点,双腿一软,砰然落座。
君傲城首先举筷:“庄中寒舍不比皇宫,望炎王爷和苏苏姑娘莫要嫌弃,请起筷。”
众人齐唰唰看着应炎。
应炎扫过一桌子的精美点心,筷子一伸,夹了只金黄煎饺放到苏苏的碗中:“你最爱吃的。”
苏苏愣了愣,刚想出口说自己其实并不挑食,突然想起,这煎饺是原苏苏的最爱,只是,原苏苏和应炎并不相识,他怎么会晓得原苏苏最爱吃的东西?
“砰!”一只瓷杯落地的声音,打断苏苏的联想。顺声望去,坐在苏苏右侧第三位的君傲城正低头甩着被茶水打湿的袖子,有丫鬟上前来清理。
“抱歉,不小心碰到,年纪大了,失礼了。”君傲城道。
“这儿都是小辈,君庄主不必挂怀。”应炎淡淡道。
君傲城神色有些凝固,急忙叫大家动筷,打散有点凝固的气氛,君家有位表小姐,听君傲城介绍,名叫任丹丹,是个活泼的女孩,很快就将气氛活络起来。
见大家有说有笑,连君傲城也不例外,苏苏暗暗解下心中的包袱,谁知包袱才下地,君傲城突如其来问了个问题,吓得苏苏赶紧将包袱又背回身上。
“苏苏姑娘,您的名字和老夫那失踪的养女名字一模一样,连长相也有几分相似,说实话,昨天看到你的时候,不止老夫,所有的人都惊讶不已。”
苏苏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应炎已抢先开口:“君庄主,您确实年纪大了,我家苏苏本名不叫苏苏,叫苏淑。”
君傲城一愣:“对,是苏淑,是老夫糊涂,但不知苏淑姑娘是哪家的千金,能得炎王爷的青睐,着实三生有幸。”
面对君傲城的注视,苏苏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他,刚入嘴的煎饺吃也不是,吐也不是。幽怨扫了应炎一眼。
都是他的错,事先不好好套好词,跟她说说他那未过门的真王妃的背景,这下快穿帮了吧!?
“苏淑姑娘?”君傲城催促。
苏苏微微低头,结结巴巴:“我,我是……”快搜刮下原苏苏的记忆,到底祖上有谁是姓苏的,哪怕是远房亲戚也好,只要能扯上一丝丝关系。
“啪!”筷子砸落木桌的声音。侧头,原来是应炎。
头一次见应炎冰着脸发怒的样子,竟然也这么帅气……
“她的本名就叫苏苏,苏淑这个名字,是她伤心的来源,包括她的身世。”语气也冰冷。
见应炎发怒,君傲城赶紧起身作揖:“冒犯了苏苏姑娘,老夫罪该万死。”
好好的气氛被自己的假身份打破,苏苏刚想打圆场,应炎嘴角的僵硬突然消失,速度之快,令苏苏不由得怀疑他是故意的:“不过,既然你们想知道,说说也是无妨的。免得有人在背后议论我的王妃出身低微。”
众人无人敢出声,苏苏已无语低头。看在众人眼中,恰好变成苏苏伤心的表现。
应炎喝口茶润润喉咙,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说八道:“开国功臣国傅苏靖,相信老一辈的人都有所耳闻吧?”
……。都编到了开国功臣身上了,牛!苏苏暗自给应炎竖起大拇指,倒立的。
“当年的开国功臣之一,现已归田的国傅苏靖大人?”君傲城接口。
“苏靖大人年中得女,双生女,自出生起身体不好,在苏靖夫人的娘家紫竹巅生活,这事,世人皆知。只是大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苏靖大人的两个女儿由于出生身体不好,尤其是姐姐苏淑,常年以药为生,最终熬不过十四岁,苏靖夫人痛失爱女,思女成狂,竟然神智不清,总跟别人说,苏淑还活着,有时见到小女儿苏苏也认成是苏淑,起初大家都纠正她,不想越是纠正病越严重。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苏苏见其母忧思,每当母亲认她作苏淑时,她就模仿姐姐的行为来安慰,没想到此举意外的收到成效,苏靖夫人不再犯病。从此,苏苏也是苏淑。”
君傲城神色复杂:“原来是这样。”
应炎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君庄主刚刚说苏苏和你的养女苏苏长得有几分相像,不知,你的养女是怎么失踪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日更!我的错,今晚再补一更~
☆、第二十九章
君傲城神色多了几分沮丧:“老夫也不知,突然就失踪了,或许……是被贼人掳走了。”
“贼人为什么要偷你的养女?”
“若老夫知道,她就不会失踪了。”君傲城摇头。
应炎毒舌模式开启了:“堂堂剑月山庄庄主已经人神公愤到连养女被偷都不需要理由的地步了?”
君傲城脸色越发的难看。
应炎突然话锋又一转:“不过,哪它什么原因,既然苏苏和你的养女苏苏很是相像,若你想收苏苏为义女,我也是不介意的。堂堂剑月山庄,配得上。而且还有个青锋剑苏苏女侠,同名同姓三个人,一个是王妃,一个是高手,还有一个是剑月山庄养女,被人认错也威风。”说完,转过头问已呆住的苏苏:“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我有点累,想睡觉,大半夜的,山庄的铸剑部打铁声太吵了。”苏苏赶紧找借口!要是原苏苏的灵魂在这儿,肯定气得现形!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又被认了回去!应炎这家伙真会办好事儿!
“让你这么累,是我的错。”应炎突然语重心长道。
四周唰唰投来的各种怪异目光,苏苏囧窘的起身准备开溜,应炎也跟着起身:“开个玩笑,莫要当真,既然你想睡觉,咱们就去找个清静的地方可好?我跟福音寺的恒缘大师有些特别的交情,那儿清静。”
……到底是怎样奇葩的缘份,竟然能让堂堂王爷和恒缘大师有特别的交情!?
当苏苏终于呼吸到太沁湖那清新自由的空气时,终于有心思问出心中的疑问。
应炎眺望远山,幽幽道:“那年,我男扮女装……”
苏苏直觉上下扫了扫应炎,英俊,帅气,若盘起长发,染上胭脂,穿上罗裙……嗯,还真别有一番风……骚!
“潜入福音寺,去见一见只有女人能拜的送子菩萨到底是何模样。”应炎继续道:“刚好路过一间上好的封得密密的禅房,原以为寺院里头藏了个美人,一时心奇,竟然看到,有人在洗澡,一动不动。”
“你竟然有偷窥男人洗澡的怪癖!!”苏苏大叫搓了搓手臂。
应炎淡定道:“不是我有心想偷窥啊,正好那窗户纸上有一个洞,而且那个洞不是我戳的。”
苏苏鄙夷:“难不成是恒缘大师为了方便你偷窥特地戳好的?!”
“当然不是。”应炎否认,双眼灼灼盯着她:“我当时就那么抬头一看,竟然看到一个黑衣女飞贼倒挂在廊檐上,手里正拿着一根小青竹子,那竹子的大小,和那窗户纸上破洞的大小几乎无异。”
“原来偷看的是女飞贼,可是跟恒缘大师有何关系?”
“可是,紧接着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
“什么事?”难不成恒缘大师光着身子跑出来了?
“那女飞贼竟然一把点了我的穴位,破窗而入,直逼正在洗澡的恒缘大师!”
苏苏下巴掉下来:“然后你舍身求大师,大师为报恩,以身相许?”
“我舍身了,不过救的不是大师,而是女飞贼。”应炎微笑。
“你和女飞贼一见钟情了?”
“我那是有好生之德。旁人当恒缘大师在洗澡,其实他是在练功,需要以冷水去热,中途被打断,那练功之人极有可能走火入魔,恒缘大师法力高深,女飞贼和他交手,必死无疑。”
“那你救下女飞贼了吗?”
“我救了!不过……我后悔了!”
“为什么?”
“因为那女飞贼被我救下后,突然不顾一切冲向浴桶,捞起刚刚被我不小心扔进浴桶的恒缘大师的衣服,从衣服夹缝中扯出一张纸,满脸愁容道:“我一个月的辛苦钱!我的银票!”
“发生了什么?”
“那女飞贼指着我的鼻子哭诉:‘我怎么这么倒霉!血汗钱呐,用命换来的!我坐在福音寺屋顶还没捂热,一阵风,把它吹跑了,找了半天,抓住一个小和尚问,才知道被这个老秃驴捡走了,好不容易找着他,我想冲进去,却被内力弹了出来,好不容易找了个下三滥的手段想夺回来,你出来捣什么乱!现在好了,我的银票没用了,你还我银票!’”
应炎学那女飞贼学得阴阳怪气,苏苏忍不住抖三抖:“还是和恒缘大师无关呐……”
“喝了不少洗澡水泊恒缘大师醒过来了,原来他当时一动不动的时候就差点走火入魔,幸好我们捣乱,救了他一命。”
“……”这样都行!?
“那女飞贼呢?!”
应炎眼神幽深:“自然不肯放我走,非要我赔偿,搜遍全身,带走了我当时身上唯一一件相对值钱的蓝色小香包,伤心离去。”
“你那香包装了什么东西,这么值钱?”
“也没啥。就是价值□□的、我们应家的传家之宝……血玉鹰。血玉鹰不仅能养身,还能……保护佩戴之人,此玉千年难得,仅此一小块,而且此玉,只传应家嫡媳。”
苏苏感叹:“那女飞贼真是赚大发了!”
“可惜也许她并不这样认为。”应炎淡淡一笑。
“所以,你借口让我去福音寺休息,就是想撞一撞运气,看能不能遇到那抢你无价之宝的女飞贼?”苏苏联想他的动机。
“聪明!说不定那女飞贼也跟我一样,有故地重游的好习惯。”应炎拖着苏苏,站在一望看不到尽头的石阶前,抚着下巴幽幽道。
苏苏扶着有点晕乎的脑袋,有气无力道:“我觉得,王爷,您有折腾人的好习惯!!”尤其对她!
走完这条一望无尽的石阶,她可以直接睡晚觉了!
“谢谢你这么了解我。”应炎一本正经。
“……”
太阳从东慢慢爬向西山,等月上柳梢头,苏苏已累摊在床上。
应炎依然在悠闲的看书。苏苏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明明应炎看起来比她弱多了,武功没她高,内力没她深厚,怎的同样是爬石阶,她两条腿快累得不像自己的腿了,他还能精神抖擞的看书,难不成他偷学的阴阳术竟然这么厉害!有机会她也要回阴阳家当一次梁上君子……
没有了养父君傲城在附近,苏苏觉得空气都是清甜的,才躺下不久,周公就来找她,朦朦胧胧间,突然听到应炎的话语由远而近:“苏苏,起来吃鱼翅了!”
重复了好几遍,听到她口水直流,对着那盆鱼翅扑过去,才发现,原来是梦。鱼翅消失了,唯一不变的是眼前的应炎。
“干什么?”苏苏半睡半醒,声音有些沙哑。犹如一只慵懒的小猫。
应炎双眼在她眉眼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