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眼前的所有人都死去!
想到此,刘辕浩狠力一摔,手中的玺印“匡当”被摔得支离破碎,细小的沙散了一地,双眼血红看着破碎的玺印,刘辕浩的恨意也像地上的沙子一样迸发:“兄弟们听着,我们的命,和眼前的人,只能活一个,他们的人已经没了!传我命令,谁能率先抢到传家玺印,有赏!”
黑衣人人多势众,本就胜算在握,如今一听带头的人说有赏,一个个蜂拥而上,被围在中间的君家人中,唯有君佑轩和苏黛君念晚没有受伤,会武功的却只有柔弱的君佑轩,却也挡不住一波攻击,眼看君念晚就要被一名黑衣人逼近,站在屋顶的苏苏内力一提,手中青锋剑脱手飞出,正正刺在那名黑衣人大腿上。
“啊!!!!!”随着黑衣人抱着大腿惨叫打滚,傲然楼外传来震地的脚步声,还有铁甲摩擦声。
本以为胜券在握的黑衣人突然遇到这一变故,有些发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在大家愣怔的一瞬间,震天的声音终于露出了真相。
数不清的红衣黑甲官兵瞬间将整个傲然楼团团围住,连苏苏和应炎站着的屋顶也不例外,围满了弓箭手。
指挥官兵的人,是一位身着铁红色军装的男子,他手持长剑,指着刘辕浩道:“众官兵听令,将这个敢诛杀王族的恶人给本将拿下!绝对不能将他放走!要活口!”
“官兵!?”刘辕浩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官兵不是不能随便进入山庄吗?!”
没有人能回答他,除了应炎:“可不是嘛,刘表少爷,这还得多谢谢你呢,要不是你要杀我,官兵都没有借口进来。”
刘辕浩似是如梦初醒:“难怪我当初劫持你你不反抗,原来你早有准备!!”
应炎摊手:“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可没有通知官兵。”
“是我通知的!”又是一个女声响起。
顺声望去,苏苏被惊到了:“苏淑?”
苏淑迎着风雪走进院子,先是扫了屋顶的应炎一眼,之后走到那军装男子身边:“谢谢李守将鼎力相助。”
军装男子握拳道:“不敢!诛杀王族是死罪,保护王族是我等的职责,苏小姐不必客气!”
苏苏这下就看不明白了,将自己推落山崖试图害死自己的苏淑,怎么一会儿不见,竟然成了好人?
苏苏还没有得到答案,下边的戏又开始了,刘辕浩恨恨盯着苏淑:“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敢出卖我!”
苏淑轻蔑一笑:“出卖?刘辕浩,我从来就不是你的朋友,何来出卖之说,对了,我忘了告诉你,在你来找我之前,炎王爷已经来找过我了。”
刘辕浩再迟钝,也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你是假装当我的朋友,你一直是炎王爷的人!”他将视线从苏淑移到应炎身上:“你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而来,你是为了破坏我的计划。你到底为何目的?!”他说着说着,似乎遗漏了什么:“还有闰娘,欧言壁,聂文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逼我行动!?”
应炎站在屋顶上迎风而立,披风翻飞,居高临下看着如梦初醒的刘辕浩:“没有办法,谁让你办事太过张扬,连远在东都之城的陛下都耳闻了你干下的好事儿,北姜国与我东都的那一场石坡之战,你剑月山庄运送的长戬,其中参杂着过半一折就断的废戬,导致我军溃败,丢了石破城至今未收,陛下亲自下旨要追查此事,我闲得无聊过来瞧瞧,有何不可?”
刘辕浩终于脸色如纸:“陛下知道了!?那那人……。”
“以你的才干,这么大的事儿,肯定不是你做的,刘辕浩,只要你供出这幕后指使者,你绑架我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应炎打断他。
一边旁听的苏苏暗暗朝应炎伸出大拇指,腹黑了腹黑了!他应炎可以既往不咎,可战事失败,刘辕浩是帮凶,那数不清的军士生命,哪是他一个刘辕浩一死能谢罪的?!
“当然了!”应炎继续道:“你肯定会闭口不说,毕竟错已犯下,你即使万死也挽回不了那两万军士的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效忠的那人将来还会弄出比石破之战更大的惨事出现,现在你供出来,就是戴罪立功。具体怎么做,你好好思量思量吧。”
无路可走的刘辕浩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动容:“此话当真?”
应炎回答得干脆利落:“一言九鼎。本王从未食过言!”
苏苏:“……。”
刘辕浩终于被说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扫了眼周围对着他的利器,满脸的悔恨,大家已经做好听他讲故事的准备。
突然!
“咻!”
“小心!”
应炎的小心话音刚落,所有人,包括苏苏都没来得及看清,一把短小的匕首已正正插在刘辕浩的咽喉外。
刘辕浩悔恨的表情就此定格,唇舌瞬间黑紫,嘴角不断有黑色的血涌出,待所有人反应过来时,他早已气绝倒地。
“保护王爷!”有人大叫,傲然楼前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数百双眼睛不断搜索着周围,试图找出那个杀人凶手。
“小黑!”应炎叫了声。
“王爷!”小黑的声音传来,站在傲然楼顶上,迎风而立:“没有看清凶手,周围也没有任何异常,凶手应该还在我们中间。”
应炎扫向那军装男子:“彻查!”
“是,王爷!”
傲然楼内。
重新坐在已被官兵收拾好的大厅里,死里逃生的君傲城吃下小黑给的解毒丹后,第一件事,不是处理那被他养了二十多年的白眼狼,而是拉过苏黛的手,满眼的悔意:“夫人,这些年,委屈你了!”
苏黛拉过君念晚和君佑轩,跪在他跟前:“老爷,这都不怪你,只怪那刘辕浩丧心病狂,诡计多端,破坏我们之间的信任。”
君傲城忍痛点头:“是!但不管怎么说,你们都受苦了!”他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这世上最亲近妻儿:“我会补偿你们的!从今以后,剑月山庄就正式交到佑轩手上。”
经过这么大的变故,柔弱的君佑轩反而比较镇定:“父亲,我们会好起来的。”
一家人坐在大厅里说了好一会儿话,君傲城这才收了话题,让君念晚和君佑轩苏黛三人离开,应炎带着苏苏和苏淑走到他跟前。
“王爷!此事,多亏了你们!不然,我君傲城骄傲一生,只怕最后得死在一个外人手中。”君傲城起座,看着应炎。
“君庄主真是客气了,我们皇族因为这事失了诺言,介入山庄之事,还得恳请庄主莫要因此对皇家有二心呢。”应炎道。
“君家与皇家的诺言,是建立在忠贞不二的基础上的,既然是我山庄的内斗让战事失败,这是我们的错,又怎能怪你们,刚刚要不是你们官兵赶到,只怕老夫此时早已丧命黄泉。”
“君庄主宽宏大量忠心不二,我替我父皇感谢你。”应炎合手作揖。
“不敢当不敢当!经过今日之事,想必大家都累了,还有什么事,咱们明日再谈?”
“好!”应炎带人要走。
“等下!”君傲城突然又叫住他们。
回过头,发现君傲城的目光看向的是自己,苏苏又有想起鸡皮疙瘩的冲动。只见君傲城捂住手臂深可见内的伤口,上前两步,对苏苏道:“苏苏姑娘明日可否过来一叙?”
☆、第五十章
清凉小筑是应炎居住的院落。
应炎、苏苏、苏淑一行三人走到清凉小筑的前院湖边时,一路无言的三人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
应炎:“苏小姐,我们到了,就此别过!”
我们?苏苏囧,不不不,她不住这儿!
脚才迈开两步,右手被人一把拉住,定格在原地。挣扎几下,无果。遂听之任之。
扫了眼跟前并肩而立的两人,苏淑双眼弯弯,答非所问:“姐姐明天真的要去和君庄主一叙吗?”
此话正说中苏苏此时的心事,就在刚刚,君傲城问她可否明天过来一叙,当事人都没有出声,应炎二话不说给她应下了:“当然可以,明天见。”
她连出声的余地也没有,就被他拉走了,直到现在。
苏淑还在等着她的答案,应炎又快一步道:“去不去,是我们俩的事儿,就不劳苏小姐费心了。”
生疏的语气,让苏淑明显一窒,双眼透着一丝忧伤:“王爷这是在怪我吗?”
应炎微笑,他突然向苏苏靠过来,抬起双手,修长的手指抚过苏苏脸上被划伤的脸颊,轻轻的似是怕碰碎,出口的话却如身边飘落的雪:“难道不应该吗?你伤我的人。”
明明是一句很正常的话,苏苏却听出一丝怒意,苏淑估计也听出来了,脸色瞬间苍白。
傻子都听得出来,应炎知道自己伤的来源。
“呵呵……”苏苏别扭的躲开应炎的手指,不知道说什么,这两天,她两次死里逃生,心里多少有些不爽,没人发泄又没人安慰,老实说,应炎现在端出要护她的态度,她还是有些感动的。
苏淑苍白着脸,开口道:“我当时只是鬼迷心窍,一时失手,才……。”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不知是开不了口还是不敢开口。
“那我杀了你,也说是失手杀的不知道这样行不行?”应炎脸色有些冷。
身边的苏苏泪流满面,她的王爷终于说了一句人话!
被应炎当着面呛,苏淑脸色由白变红,手中的丝帕捏得紧紧的:“可我也帮了你不少忙,要是没有我,刘辕浩这件事情,肯定不如现在的顺利。最后要是没有我搬救兵,现在不知是什么情况。”
“我拜托你的事,你确定做得很好,很完美,游说刘辕浩加紧杀了君傲城的步伐,你立了大功,但你向刘辕浩透露不该透露的事儿,你又怎么解释?”
“我那是为了你好,还有姐姐。”苏淑将目光转向苏苏:“姐姐也知道,身为剑月山庄的养女,是不可能和王爷成亲的。”
苏苏汗颜,原来她真的知道!到底有多少事是别人知道而自己被蒙在鼓里的?!
“她只是不能和王爷成亲,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王爷了?”应炎答曰。
一直在旁边插不进话的苏苏终于忍不住了:“难道你是假的王爷?!”
头被他轻轻一敲,他将未说完的话说完:“只是偶尔心血来潮,换个身份活而已。”
苏苏听得有些糊里糊涂,苏淑却了然于心的模样:“你真的愿意放弃身份?”
应炎没有正面回答苏淑,而是突然指着湖边一处花丛中,那条窜来窜去蹦哒得欢的狗狗道:“看!”
“什么?”苏苏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明白。
“狗在抓耗子!”应炎道。
说完他拉上还没回过神来的苏苏,走进了清凉小筑。
直到进到屋中喝着热茶,苏苏才反应过来,拍案而起:“你竟然骂苏淑是狗!”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炎王爷嘴真毒!太毒了!鄙视之!
那一晚,苏苏莫名的失眠了,翻来覆去中,她将失眠的原因归根到剑月山庄那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儿。
既然睡不着,不如起来练练剑吧,起床穿戴完毕出来,门一打开,看到映着雪光杵在门口的人,吓掉了她刚入口的橘子。
“应炎!?你大半夜不睡觉!站我房门干嘛?!”她差点被吓死好吗?!毕竟山庄内刚刚死了那么多护卫!
应炎双眼放光盯着她。这个眼神她无比的熟悉,她想起了无数个冷风刺骨赏月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