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五裂口这是彻底打败李光睿的好机会,千载难逢,不容错过。
而今,有一点是官人是没有预料到的,李光睿不但困住官人藉而吃掉援军的计划“失败了,而且还丢掉了他赖以支撑的粮草,所以,他们瓦解的度将更快、崩溃的时间也将提前,当然,这前提是……我们对即将崩溃的敌军再施以强大的压力,叫他们觉得别无出路。
在如今这样紧要的时候,把所有的兵马都做了斥候,撒遍整个草原去寻人,那已不是愚蠢,而是疯狂了。焰焰,咱们家不是一家一姓过日子的百姓人家,我们之所以做了蠢事,就是因为我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官人不在,我们也要打好这一仗!错失这个机会,官人不会原谅我,我也不会原谅我。”
她抬起头,看向营中那杆杨字大旗,坚定地道:“官人嘱咐我们,不管他有没有赶回来,都要升起他的将旗,官人用心良苦啊,焰焰,我把三千女兵交给你,你带她们继续搜索官人的下路,而我……将打起官人的旗号,配合折将军,对李光睿动最后的攻击!”
冬儿拍拍唐焰焰的肩膀,举步向前走去,焰焰有些错愕地望着她的背影。
战争,使人成熟。
陶谷废墟的陷阱,银州城的失而复得,让罗冬儿迅地成长起来,痛定思痛,她已渐渐褪去了最初的青涩懵懂,开始用平和冷静的的心态面对敌人了。
焰焰看着冬儿坚定的步伐,恍惚中就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折子渝,她们的眼神一样坚决、冷静,可是那冰一般的眸光下,难道真的没有感情的波动吗?
或许……我真的错了?折子渝并不象我看到的那样冷酷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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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山脚下,山坳中,有一家猎户。
这是一个很小的山坳,坳外有一道河流,蜿蜒北去。坳口长满了荆棘灌木,只有一条小道可以拐进谷中,谷中林木葱郁,那几间茅屋上爬满了藤蔓,远远看去与山林混然一色,几乎辨认不出,也不知已有多少年头了。相对于外面世界的纷纷乱乱,这个地方俨然就是一个小小的世外桃源。
茅屋三间,被暖洋洋的太阳晒着,几只母鸡在石砌的院子里翻着草堆,翻找着虫子,一只母鸡刚刚下了蛋,扑闪着翅膀“咯咯咯”地叫着,从草垛上跃下来,得意洋洋地走开了。
听到鸡的叫声,一个妇人从房中走了出来,这妇人穿着一身粗糙简陋的羌人衣服,衣服都是素色的,头上的青布帕也显得很陈旧,看得出家境并不太好。妇人三十多岁,身材健壮,眉眼五官颇有几分风韵,尽管因为辛苦的劳作皮肤有些粗糙,也有了浅浅的皱纹,可是依稀可以看得出,年轻几岁的时候,必定是个十分俊俏的女子。
那枚刚下的红皮鸡蛋个头儿很大,应该是个双黄蛋,妇人一见满意地笑了,拿起还拿着温热的鸡蛋,小心地放到廊下挂着的篮子里,妇人便打开左边那道门,进了屋子力
屋子里,杨浩昏昏沉沉的正睡着,却被那母鸡的叫声唤醒了。他正着高热,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昏沉,整个身子就像陷在云堆里,忽而被风吹得直上九宵,忽而又快坠向地面的感觉,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十分难受,他又赶紧闭上了眼睛。
门开了,他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然后一个瓦罐递到了嘴角,感觉到水的湿润,杨浩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咕咚咚地喝了起来,凉水入肚,身上清凉了些,意识稍稍有些清醒,然后一只长满硬茧的手轻轻覆上了他的额头。
“唔……还是烧的很厉害呢。”
妇人都囔着,那手从滚烫的额上滑到了脸颊上,停留了一会儿,又滑到他的胸口,轻轻按了按他结实的胸肌,女人吃吃地笑了:“例是个精壮的汉子,长得也俊,不知道他是哪一家的兵,唉,整日价打打杀杀,也就为了浑口饭吃,可怜见的,要不是我救了你,好好一个汉子,可不就泡稀囊了……
女人的目光又移向他的下身,看再那高高撑起的小帐蓬,吃吃的笑声便隐隐带起了一丝荡意:“都病成这个样了还不老实,到底是年轻……”
她的脸晕红起来,轻轻咬咬嘴唇,那手便试探着摸向他的下身……
“小东,小东……”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那女人触电般地缩回手,匆匆离开了房间。
杨浩却不知道她的小动作,感觉到她离开了,这才无力地张开了眼睛。
杨浩一身武功,照理说不会比那些士兵们差劲,那些士兵大部分都被救上了岸,有些半途就挣扎着划到了北岸,自行上岸离去了。杨浩无论如何不该昏迷不醒,飘流到现在。
可是说来倒霉,杨浩跳下悬崖后,一面拼命划着水,不让自己马上被冲走,一面向崖上大叫,鼓励兄弟们跳下来。小羽在后面安排了亲兵,在他大叫时故意向前拥挤,挤下了一批人去。可怜的杨浩脚下无根,避无可避,额头被一个士兵抱着的朽木很乌龙地撞了一下,于是……杨大元帅就此晕厥……
晕厥中的杨浩顺流直下,穿过浮桥,飘进了岔水道,最后沿着一条小小的支流飘到了这处山坳里,要不是这个叫小东的妇人正在溪水浣衣,恰好把他救上来,他此时已经成了一个水鬼。可是他的人虽然被救回来了,可他在水中浸的时间太久,洪水过后的河流寒意澈骨,这么长时间浸泡,就算他身子健壮,也捱不起了,他本是孤阳之体,外热诱了内火,一烧得不可收拾了。
那妇人拐进另一间屋子,双手叉腰吼道:“斡儿牛,老娘出去这么屁大的功夫,你又叫什么叫啊?”
只听那男人的声音道:“小东啊,咱家自己的日子过得苦巴巴的,够辛苦了,你怎又救回一个白吃饭的?”
妇人道:“那就见死不救了?”
她叹息一声,进了屋子,在炕沿上坐子下来,说道:“斡儿牛,我核计着,把他留下,你看咋样?”
“留下?”
“嗯,他的衣袍虽然破破烂烂的不成样子,可还看得出来,是个兵,那不身上还带着剑呢嘛。
当兵卖命,还不就是为了有口饭吃,咱们这日子苦是苦点儿,至少不用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啊,我核计着,跟他说说,他能答应。”
男人激动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救个陌生男人回来,就没打好主意,好!好!你要舍了去了是不是……”
房子里啪地一声,似乎有人被打了一记耳光,然后那妇人带着些火气的声音响了起来:“斡儿牛,我二十三岁上没了男人,被你用一张熊皮换回来,嫁给了你们兄弟俩。本来,你们兄弟是有名的猎户,家境也还殷实,也不算屈了我,可第二年冬上,你们打猎那豹子脱了套儿,咬死你兄弟,把你的腿也咬瘸了,咱们这日子一天不如一天,这十多年来,是谁辛辛苦撑着这个家?”
我要是那井无情无义的女人,早就一走了之了,你上哪儿追我去?就算是现在,凭老娘这模样,愁嫁么?我就是不舍得抛下你呀。可你如今腿脚不利索,只能在近山上下下套子、设设陷阱,能抓得到甚么猎物?不招个男人进屋,咱们怎么过活,你说?”
男人不吭气了,那女人又道:“再说,你兄弟俩熊一样壮实的身子,偏没让我生个一儿半女,等咱们老了无依无靠,还有活路走吗?要是他肯留下,咱家不也有些奔头?”
男人唯唯喏喏的不吭声了,妇人叹了口气,又道:“你放心吧,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管你是瘫了还是瘸了,我都不会抛下你不管的,可是靠我一个妇人,这家撑不下去呀……”
女人说着说着呜呜地哭泣起来,那男人长长地叹息一声道:“小东啊,别哭了,是我对不起你。唉,那心……把他留下吧,啊?”
女人哭了一会儿,说道:“我去山上看看你昨日下的套子可捕住了什么猎物,顺便给他采些草药回来,锅里煮了五个鸡蛋,一会儿等他醒了,你给他送过去,我看他身子壮实着呢,要是肯吃东西,这病就容易好了。”
男人憨声憨气地嗯了一声,门扉吱呀一响,妇人便走了出去。
杨浩听得时断时续,可那房舍一点也不隔音,两人的对话还是被他听了个清楚,两眼顿时直了……
杨浩知道,横山地区诸族杂居,有些事情如果用中原汉人的观点去看,可能有些惊世骇俗,但在西北苦寒地区,由于生存环境的恶劣,一些在中原为理法不容的事情在当地却寻常的很,比如说一夫多妻。
横山地区有些部落是一夫一妻制、有些部落是一夫多妻制,也有一些深山部落是一妻多夫制,一妻多夫的家庭,有些是兄弟共妻,也有朋友共妻的。兄弟共妻是长兄娶妻后,弟弟也可与嫂嫂同居,这种现象主要是因为家境贫寒,娶不起媳妇,天长日久形成的一种习俗。
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兄是主夫,不管孩子生父是谁,子女都称这个长兄为父,而称他的弟弟们为叔,哪怕这个弟弟才是他的生父。主夫对外代表家庭,对内决定事情,所以家长和长子的地位都是清楚的。
另一种情形是朋友共妻,由于家中缺少劳动力,不能维持家庭的生存,所以要招个男人回来,组成共妻家庭,共同维持生计,当地俗语把这种家庭形式称为搭边锅或者拉边套。
共妻家庭里女人的地位相对高一些,只要这妇人精明能干,家庭生活安排得当,能使诸夫之间和睦相处,那就是一个贤惠能干的好妻子,当地百姓不会因为她有几个丈夫而歧视她,反而会敬佩她持家的能力。
听起来这个家庭的确苦了一些,当地也有这种习俗存在,所以那个斡儿牛虽然有些不情愿,却也没有理直气壮的理同驳斥妻子,只能答应下来。
杨浩听清了经过,不禁有些啼笑皆非:“残兵?招赘?没想到我杨浩还挺抢手的……”
自嘲一番,他又牵挂起了自己的军队:“现在李一德想必已经得到消息了,折御勋的军队应该也赶到无定河了吧,他们合兵一处,应该可以抵挡得住李光睿的疯狂反扑,接下来,恐慌和绝望就该在李光睿的军中蔓延开了,希望他们能抓住机会,彻底打垮李光睿,到了这一步,李光睿应该再也没有回天之力了力我籽……我得尽快养好病赶回去,嗯……说不定,这一两天我的人就会赶来找我的,这是什么地方呢?”
昏昏沉沉的想着,一股倦意让他眼皮又沉重起来。不管怎样,他知道自己是被人救了,暂时……他是安全的。心里一宽,杨浩又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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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马一声长嘶,颓然倒地不起,马嘴吐着白沫子,眼见是不成了。幸好周女英骑术不错,竟没被摔出去,不过这一夜急驰,她两股酸软,大腿内侧似乎都磨掉了皮,火烧火燎的,也是费了很大的劲儿,才纵身跃开。
怀里的雪儿一路哭得又倦又累,被这么晃了一下竟未醒来,还在沉沉入睡,女英心中一宽,四下看了看,便沿着那山脚踉跄前去。
昨夜城中一片混乱,她那辆车子的车夫中了箭,车子失去驾驭偏离了大队,紧接着马儿中箭狂奔,结果被拥挤的难民拥出了南城,出城之后又跑了很远,马儿气力耗尽,便又没人挥鞭急赶,便在路上缓缓而行。不想没多久的功夫,城中李继筠的乱兵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