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心疼不已,法力蒸干了她汗湿的衣服,将她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掌心。
“清清,别担心,很顺利的,你现在的身体有些弱,还是因为之前中了卜元鼎之毒导致的,师弟做了吃食,我们出去吧。”
麦晓清看了眼温言轻语的白子画,压下心里的疑问点点头。
不管怎样,他的变化也与自己无关了,自己终究在他的生命中只是个匆匆而过的过客罢了。
白子画站起身,拉了麦晓清的手就往外走,就如同她小时候牵着她的小手一般。
还未走到门口,麦晓清突然站下,扯出一个笑容道:“师兄先走,清清打理下自己,这样子出去怎么见人?”
白子画愣了下,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心中刺痛,想也没想就伸手拂过,淡淡的白光闪过,麦晓清明亮的大眼睛又恢复了原貌。
麦晓清心中错愕,却越发的感觉心中揪痛,师兄,不要这样对清清,不要让清清舍不得,清清的舍不得会害了你的。
麦晓清低下头,不想让白子画看到她脸上掩饰不住流露的情绪。
只是,当白光再次笼罩时,麦晓清苦笑,白子画要做什么?为什么这样?居然又使用法术为她换了裙子。
“好了,清清,走吧,师弟和无垢还在前殿等着呢,他们都很担心你。”
白子画依旧没有放开她的手,似乎一松开她就消失了一样,拉着她径直往前殿而去。
“晓清。”
看到麦晓清随白子画而来,笙箫默惊喜地站起来,能看到小师妹这样站在面前,笙箫默觉得异常高兴。
“子画,晓清。”
无垢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突然发觉有些不对,他发现麦晓清虽看似浅笑,却怎么看怎么像强颜欢笑呢?难道子画没有告诉她?为什么?
“三师兄,无垢上仙,晓清无事,让你们担心了。”
笙箫默眸子微闪,隐隐察觉了麦晓清似压抑着什么,不觉看了白子画一眼,二师兄没有安抚好吗?
“晓清,怎的与我这般生疏?叫我无垢即可。”
无垢淡淡地笑了下,清明的目光落在了麦晓清身上,
麦晓清笑着点点头,转向笙箫默道:“三师兄,你做的饭呢?晓清饿了。”
笙箫默手中折扇在头上轻轻一敲,笑道:“你看我,看到你一高兴都忘了,马上给你送过来,早就做好了。”
笙箫默闪身出了大殿,只是很快就返回,再进来时手中拎了一个食盒。
看到白子画也坐下吃东西,无垢惊奇不已,但看了眼他身旁的麦晓清,豁然明白,这人,还真的改变太多了,不过,自己这些年带着云牙,不是也因为云牙又开始吃饭了?
笙箫默错愕地看着毫不客气坐下拿起了筷子的无垢,现在是怎么回事?怎么上仙一个个都开始吃饭了?
笙箫默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几道小菜有些无语,二师兄,为何你不告诉我,这无垢上仙现在也开始吃饭了啊?
白子画也不说话,只是偶尔给麦晓清夹菜放到她的碗中,麦晓清只要不是闭关,基本都是保持每日两餐的习惯。以前笙箫默曾问她为什么,她说,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活得真实,而且,品尝美食也是一种生活乐趣。她这个做法得到了笙箫默的万分赞同,也经常跑到绝情殿来蹭饭,偶然自己也会动手。
白子画对他们这样既不表示赞同,也不反对,只是会时常跟着吃一些,但也只是浅尝即止。
“没想到儒尊做菜这么好吃,难怪子画也会跟着吃,真的是美味。”
无垢对笙箫默的手艺大加赞扬。
笙箫默笑道:“无垢上仙,你是没吃过二师兄和晓清做的菜,他们做的那才是美味,我只能排在他们后面。”
无垢一愣,白子画会做菜?这人,怎么什么都会啊?认识他上千年,居然不知道他还会做菜?真的很难想象,如他那般清高傲岸的一个人,浑身上下素白得纤尘不染,怎么站在灶台前的?
再看了看吃得正香的麦晓清,无垢有些无语,这师兄妹两人,还真的是绝配啊!别的不说,就这么看着也是让人赏心悦目的一对,只是……唉,似乎比自己还要让人折磨呢?妖神之力,该怎么解决?
等麦晓清低头吃完,再抬头看时,发现那三人早就放下了筷子,全都在看着她一个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自己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饭菜上,连他们何时停止了动作都不知道。
白子画蹙眉看着她,明显感觉到她身上低迷的情绪,知道她依旧还是因为体内的妖力而无法释怀,心里也感觉无奈。
无垢不知道白子画因何没有向麦晓清说清自己的心意,但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他也不好过多的说什么,白子画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应该自己心里有考量的吧?
只是,虽然是无垢和白子画两人每日轮换帮助麦晓清压制妖力,但她还是依旧隐隐的感觉到,自己似乎越来越焦躁了,时常会头疼,尤其是晚上,刺痛的感觉更加明显。
麦晓清心中知道,妖神之力已经越发的难以压制。已经一个月了,自己在将卜元鼎之毒引入到自己身体中时就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没想到靠妖神之力又让她多活了一个月,这算是自己赚了吗?
麦晓清自嘲苦笑,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不舍,慢慢的妖神之力会侵蚀自己的大脑,会让自己失去神智,也许,那时伤害了什么人自己都不知道,这是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也最不愿发生的事情,所以,自己绝不能再留恋了。
下定了决心,麦晓清来到了后山的桃林,哼唧兽在这里。
似感觉到了麦晓清的气息,哼唧兽不待麦晓清召唤就快速跑到了她身边,欢快的围绕在她的脚边转圈,嘴里“哼哼”个不停。
“哼唧兽,你怎么永远就这个声音?就会哼哼。”
麦晓清笑着抚摸哼唧兽头顶的白毛,光滑柔顺。
哼唧兽撒娇的用头拱了两下,嘴里依旧还是“哼哼”两声。
麦晓清单手按在哼唧兽的头顶,探入神识与哼唧兽沟通,她想知道,自己当时来到这个世界后,自己的背包里面的东西是不是跑丢了,不知道白子画有没有看到过。之前因为白子画从来没有提起过,所以她也丝毫不敢问,怕他询问那是什么,而她真的没办法解释。
果然,背包里的手机和化妆品都在哼唧兽背着她逃跑时丢光了,哼唧兽当时感觉到从她身上掉了东西,但却因为在逃命,所以也没有去管。
麦晓清松了口气,这样最好,终于放下了心中压了三百年的疑问,虽然不舍,但体内的妖力却不会再给她时间了。
麦晓清俯下身子,轻轻搂着哼唧兽和它道别:“哼唧兽,谢谢你当初救了我,更谢谢你让我认识了师兄,在这个世界的三百年,是清清最开心快乐的日子,谢谢你哼唧兽,以后,我不能再陪在师兄身边了,你不可以再贪玩,要经常陪着师兄知道吗?”
哼唧兽不知道听没听懂她说的话,只是亲昵的在她身上蹭了蹭。
麦晓清在它的头上轻轻拍了下站起身,转身离开。
☆、陪你一起
回到大殿感应了下,发现白子画并没有在绝情殿中,可能是下到长留大殿去了吧?这一个月,每日陪在自己身边,想来大师兄那里也是非常忙碌的,自己在清醒的时候也只见了大师兄几次。
麦晓清并不知道,摩严确实是一直在忙碌,却非因门中事务,而是忙着应付仙界各派中来的人,他们都来打听长留星尊的情况,也有的人想试探着询问十方神器准备如何分配保管,让摩严异常恼怒的同时也倍感无奈,只好不断的以小师妹内伤很重,掌门师弟正在闭关给她疗伤为由打发走一拨又一拨人。
毕竟,当时只有麦晓清进入了墟洞,最后却是昏迷的被白子画抱了出来,具体什么情况没有人知道,而长留一直对她的伤势也是隐讳莫深,这更让人猜测不断。
麦晓清站在露风石上,看着月夜下的长留山。没有了白天的迤逦华美,也没有了白天的喧闹,静溢的长留仙山中,到处闪亮着星星点点的灯火,如坠落的宝石般闪烁。
麦晓清神思一片清明,脑中竟也没有了隐隐的刺痛,唇边扬起笑意,妖神之力,你是知道我要将你解放了吗?所以在我告别这个世界的时候也不来折磨我了?
她既然不想变成妖神,唯一解决妖神之力的办法就是自己自曝而亡,让妖力在这个世界散落而自动分解。
麦晓清慢慢地展开双臂,裙裾迎风飘起,淡淡的白光从她的身上慢慢溢出。
“清清!”
带着惊慌恐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身大穴迅速被控制,身体跌落进熟悉的怀中。感觉到抱紧自己的双臂在微微地颤抖,麦晓清闭上眼睛,师兄,你这又是何苦?
“清清,你怎么可以……”
白子画惊惧地看着麦晓清,心中一阵后怕,若是他再晚回来一时半刻,恐怕连她的一片衣角也见不到了吧?
想到自己差点失去她,白子画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紧紧抱着麦晓清跌坐在露风石上。
“清清,你怎么可以抛下师兄一人在这世界独活?你怎么舍得……”
她不知道,原本在藏书阁密室中的他突然感觉到心中不安,没有丝毫犹豫的就马上返回,没有在房间中找到她,吓得他差点晕厥,感应到她在露风石立刻就赶来,却没有想到会看到她要自爆的一幕,那一刻,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有种世界崩塌的感觉。
“清清,不要走,不要离开师兄……”
白子画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低下头,没有血色的薄唇碰触在麦晓清的额头上。
麦晓清的心如同被剜开了一个大洞,疼痛快速席卷了四肢百骸。
可是,师兄,师兄为何如此说?
“师兄,清清能感觉到,妖神之力已经越来越难以压制了,清清不想被妖力控制,不想变成妖神,不想伤害任何人。”
麦晓清没有深究白子画为何如此,此时对她来说,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她只想劝解白子画放弃,没有人能在妖力入体的情况下还能做个正常的人。
“清清,不可以放弃,不要放弃!若是你执意如此,师兄陪你一起。”白子画搂紧了怀里的人。
“师兄。”
麦晓清惊愕地看着白子画,他在说什么?他怎么可以……
“清清。”
白子画看着麦晓清难以置信的目光,心痛如潮水般涌来。低下头去,细密的吻就落在了她惊愣的眼睛上、脸颊上、微张的嘴唇上。
麦晓清脑中一片空白,师兄……为什么?
“清清,你是师兄想要用生命守护的人,可真的要舍弃师兄离开吗?”
白子画的头埋在她的颈间,薄唇触碰在她的耳边,温热的呼吸充斥了麦晓清的敏感神经。
“师兄,你,你……你在说什么?”
麦晓清瞪大了眼睛一动也不敢动,心跳如同擂动的小鼓一般,声音轻如梦呓,自己在做梦吗?自己又神智不清了吗?
“清清,师兄喜欢你。”
麦晓清的心瞬间停止了跳动,她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的!她居然听到师兄说喜欢她?唇边不由勾起一个傻傻的笑容。
“清清。”
白子画突然感觉不到麦晓清的心跳吓得脸色巨变,将人从怀中拉出发现她唇边傻笑着,眼睛却没有焦距呆愣着,清清怎么了?
白子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