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少年]伶仃白花 作者:夜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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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魔少年]伶仃白花 作者:夜弥生-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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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可能性很大。而且,即便现在那个小镇变成了空城,‘吹笛人’的动作也始终没有停下。有些家长晚上负责轮流看守自己的孩子,听说还有前去阻止的,一家人都……失去了音讯。”
  “……那些牺牲的队员也是?”
  高斯缓缓点头:“……没错。”
  片刻沉默后,橘立花轻声问道:“高斯先生是最近才当上探索部队的队员么?”
  “呃,您,您怎么知道?”高斯瞠目结舌。
  “别紧张嘛,”她摆摆手,“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单独出任务哦。”
  交替踏响的足音空落落地回荡在街上。突然涌过的风打散了她轻快的话语。
  她说:“所以,高斯先生,如果到时候开始战斗的话,请不要想着帮我,先躲到安全的地方去。我受伤没什么,可我不想看见你也跟着一起出事。这事儿咱们可得说好了呀?”
  高斯本想开口辩驳什么,却又觉得干涩得很,只好点了点头,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    *    *
  终于站在了镇子的入口处,橘立花没有再前进的意思,而是四处张望了一番,问道:“高斯先生,按照地图的话,这个小镇就只有这一个入口对么?”
  “是的,这个镇三面环山,入口只能开在这里。”
  说来也对,一眼望去,墨色勾勒出的山峦轮廓起起伏伏,连绵不绝。
  “正好,咱们干脆在这儿安营扎寨吃点东西算了。”
  “哎?不进去了么?”
  高斯见少女一屁股坐下便开始啃起了面包,有些摸不清她的主意。
  “为什么要进去?空城有什么好看的,”立花含含混混地说道,“反正今晚‘吹笛人’还要犯案,不如到时候抓个现行,多省事。”
  好像很有道理。高斯讷讷地点头,丝毫没有发现“橘立花是个懒癌晚期”这一不争的事实。
  两人闲侃着大山,不知不觉也就入了夜。无星无月的秋夜,未免有些寂寥。
  “神田这厮就一炮仗我跟你说,那个火星,你只要点根儿火柴,哪怕凑上前,就一下,都能立刻炸!立刻!唉,大概是我命里缺炮仗,啊呸,命中注定惹炮仗……”
  少女正一脸愁苦地揪着高斯闲扯,突然住了嘴,高斯正准备说话,被她“噤声”的手势吓得登时闭嘴。她又指了指耳朵,示意他仔细听。
  若有若无的乐声自耳边滑过。
  一旦捉住了音符的尾巴,那笛声便奇异地自动放大了。
  ——悠扬、清冽,好似山川林木间流荡的风,又仿佛第一滴滑落叶尖的露。
  这真是恶魔能吹奏出的曲子么……橘立花还在愣神时,高斯便已然警惕地双手堵耳。她哭笑不得地摆摆手:“高斯先生,这首曲子是有针对性的,不然咱们早就不知身在何处了。”
  高斯半信半疑地放下手,还没等仔细思考,远远传来了高声呼喊。
  立花神色一凛,赶忙起身,还没走几步,就听得不远处有妇人的哭喊,“停下来!”“快停下来!”——她闭了闭眼,大步上前去,做了个手势。
  高斯自然明白了那手势的含义,从中阻断了维系母子的、妇人的手。
  “你们要干什么?!那是我的孩子啊!!!我不能——我不能让他——他被蛊惑了!!他被催眠了!!!快回来!快回来啊!!!”
  凄厉的呼唤被少女的手刀强制终止了。她深吸一口气,蹲下身来握住了妇人的手。
  “高斯先生,安顿好以后过来接那孩子吧。如果魔偶联系不上的话,我会给你留下讯息的。”
  她扬了扬手里的糖果,“我还有一整袋。”
  “——以及,如果没有找到,那就在这里等我。不要贸然去找。我说过的,我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男人做出了怎样的表情呢?
  这个念头悄悄溜了过去,她自嘲地笑了笑,什么啊,做个任务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真不像她。
  “嘿,高斯先生,我不会死的。”
  这茫茫秋夜里,何来的萤火虫呢?绕着她的双手,径自飞舞如蝶。
  “你得相信我,或许,相信‘神’也不错。”
  高斯眨了眨眼,借着之前架起的火光,这才辨了出来。
  原来如此,那是她的——神迹(innocence)。
  *    *    *
  妖风阵阵,树影幢幢。业已沦为空城的小镇失去了最后的照明,少女不得不小心脚下,夜视力本就不太好,她有些悔刚才光顾着耍帅忘记顺个火把来了。
  而这男孩走路却异常平稳。她跟在他身后,摸出了匕首,趁其不备,在他的臂膀上飞速划了一道。长袖睡衣立时破出了痕迹,隐隐渗出了血滴,而男孩还是无动于衷。
  她皱眉,把玩着匕首,将手里的糖果置好,继续跟了上去。
  肯定不是好战分子,八成是个讲究人,讲究到——
  少女抬头望着拱形门,十字架的凹槽有几许宽度,她便放了颗糖进去。
  男孩费力地推开了大门,“嘎吱”一声悠长又古旧地旋进了大厅,摆放齐整的座位特意留出了宽敞的走道,一直通向彩窗之下的巨大十字架。
  这就很尴尬了,选哪儿不好非要在教堂杀人。
  她挠挠头,侧身躲进了阴影里,尽力抑着气息,慢慢接近那个立于十字架下的黑影。
  笛声还在继续,大抵是接近声源的缘故,清晰地回荡在整个教堂里。
  她自是听不出个中奇妙的,可这么好听的曲子竟是从恶魔口中吹出,不免有些讽刺之意。
  愈是靠近便愈能辨出那身影,是男性身材的颀长。她保持着和男孩同样的步速,看黑影伸展着双臂,微微弯腰,似是欢迎的姿势。
  而男孩也变得迫不及待了起来,迈开腿跑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尚未褪去稚嫩的童音霎时间冲进了耳际。
  “妈妈——!”
  “……”喂,小孩,饭能乱吃人不能乱叫啊!
  看准时机,她将匕首掷出,恰巧打中了黑影的手臂。笛子掉了下去,乐声戛然而止。
  “你个德国吹笛子的跑来英国拐什么孩子!”
  橘立花一脚踹了过去,顺便回转身猛拍了拍男孩的脸,无奈男孩还是那副没有生气的样子,甚至还因为见到了“妈妈”而诡异地笑了起来。他就像磁石似的,不管怎么阻拦,还是伸着手拼命想要过去。
  黑影在这时亦拔掉了匕首,并未拾起地上的横笛,而是朝她走了过来。
  橘立花扛起了小孩,正打算跑去室外,可是——好巧不巧,她回头了。
  笛声骤然四起。少女动弹不得。
  “晚上好。”
  神田优笑着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活在敌方和立花话里的神田……(。
对,没错,就是动画里那个由哉叔配音的高斯,你没看错(。反正都是动画原创人物啦我就干脆把高斯丢过来玩了(喂
06年哉叔都还只是在驱魔打酱油……可怕

☆、吹笛人…下…

  有光,漏进眼里,晕出了一大片,模模糊糊的。橘立花睁开眼,洁白的天花板映入视线,光影的交界不甚分明。她有些懵,转过头去,才发现那是阳光,透过玻璃跑了进来,像是赤着脚丫的孩童。
  ……这是哪儿?她费力坐起身,腰侧牵扯着疼痛不已。她仔细摸了摸,奇怪,明明没有伤。
  “醒了啊。”
  熟悉的男声,冷冽得像是山深处的一捧清泉。她抬眼:“嗯。这是哪儿?”
  “旅馆。”青年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下。
  “喔……那你来干什么?”
  他斜她一眼:“脑子摔坏了?”
  “你才摔坏了。等等,我摔跤了?”不至于吧?一跤摔得晕倒了这事她可从没经历过啊。
  “不记得了?”他狐疑地打量着她,“你在街上晕倒了。”
  “……那你也不至于把我搬到旅馆来啊,”她抽抽嘴角,“我睡了多久?”
  他瞟过窗外,又望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三小时,”尔后促狭一笑,“猪。”
  “神田你大爷!”橘立花气得一枕头摔了过去。
  青年伸手接过了枕头,见少女疼得直抽气,蹙了眉:“怎么了?”
  “没……”总算缓了过来,她觉得稀奇,便笑了起来:“嚯,今天太阳打东边出来了?你个炮仗居然关心人了啊。”
  神田优熟练地翻了个白眼:“谁要关心你。好了就走,别耽误时间。”
  “呃,走哪儿去?”橘立花缓慢地挪动着身体,慌忙问道。
  “回去。”
  “啊,嗯,等一下,我马上就……”
  她低头,看见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样式最普通的素色连衣裙。
  我穿过这样的衣服么?我……好像不经常穿这件吧?……好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算了,管他呢。
  于是,这个念头仅在脑内徘徊了一瞬,便被她丢进了垃圾桶里。站起身时重心不稳,少女踉跄几步,被青年随手接过,扶住了手臂和腰际,这下才总算站稳了。
  “啊……谢啦。”她惊讶地眨眨眼,心想这人怎么突然这么温柔了,好膈应啊。
  他似是不太放心,认真地瞥着她:“真没事么,立花?”
  橘立花愣了愣,抬头望向青年,像是在确认什么,片刻后才慢慢地点了点头。
  “……嗯,真没事。”
  “那就走吧。”
  他顺势牵过她的手,宽大的掌心温温热热的,她竟有些留恋了起来。
  可少女没有再向前迈出一步。她看着他,静静地笑了。
  “喂,神田。你这身,挺好看的。”
  ——是她从未见过的便服模样。熨烫妥帖的衬衣,散在背后的长发,不曾形成“川”纹的眉宇,以及,平静温和的目光。
  空气很静谧,一粒细尘停歇在了他乌木色的发丝上,微微发亮。
  时间近乎停滞。阳光自她背后懒洋洋地漫了进来,晕在他漆黑的眼瞳里,凝出了一朵透亮的花。
  她眯细了眼,忽然说不出那一刻的心情,只剩下真实的感慨,空落落地回荡着。
  嗯,他的确很帅。
  “……怎么了?”他不解。
  “没什么,”她摇头,“我只是想问,你刚才说‘回去’,是要回哪里呢?”
  “还能回哪里,家啊。”
  橘立花轻轻笑了,伸出另一只手,慢慢掰开了他的束缚。
  “我不去。”
  她直直地望着他。
  “除了教团以外,我哪里都不会去的。”
  青年动作一滞,随即再度伸手想要捉过她:“……你在说什么傻话,哪里来的‘教团’。摔晕了吧。”
  “我很清醒。”
  她敏捷地退后一步,避开了他。
  “‘我’该醒了。”
  “你在说什么?”他的眼神浑浊了起来。
  少女气定神闲地笑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或许会有些疼,不过,这场美梦也该结束了。
  “想在我面前假扮那个马尾炮仗荞麦白痴男,你连门都没有,恶魔!!”
  *    *    *
  从前不知听谁说过这样一句话:
  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橘立花时常会想起,放在心里咀嚼,却从未有一次真正懂得话中含义。
  她的“过去”近乎一张白纸,她的“未来”遥不可知,所以“吹笛人”才会对她的“现在”下手了么?
  她有些想笑,自己也没搞懂是不是自嘲,想笑就笑了,笑得扯着神经,疼得慌。
  她想,或许她不是“现在心”不可得,而是……“现在”不可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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