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他现在所处的环境不允许,就是燕岚的性格,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障碍。
如果他这样做了,只会伤害他们之间的感情。
该怎么做,才能帮助到她的同时,又不伤害她,不会给她带来麻烦?
“哎。”赵敬楼笑道,“以后谁能娶到这么能干的女孩儿做媳妇儿,那可真是天大的福气,只是身为丈夫还没有妻子能干,那就有些伤面子了,哈哈,这种女孩子恐怕出嫁不易啊。”
程然愣了愣:“你说什么?”
赵敬楼疑惑:“我说什么?我说比男子还能干的女孩子不好嫁人,怎么,哪里说错了?”
“不。”程然盯着燕岚的身影,摸了摸下巴,眼神闪烁着,“你说的很对,什么锅配什么盖儿,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锅盖自然要配给独一无二的锅才对。”
赵敬楼:“愚兄怎么听不懂贤弟的话?”
“没什么,只是我的计划要改一改了而已。”程然淡淡笑道,势在必得。
……
“虫子!虫子!”远远的,罗黑牛飞快的田间的小路上飞跑过来,还没到跟前马上捂住了鼻子,大叫一声,“好臭哇!”叫完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急忙说道,“虫子,我看到有好多人去你家里了!你快回家看看吧!”
燕岚心一沉,撒腿往回跑,跑两步猛地停下来,回过头大声的对罗黑牛说道:“黑牛,你在这里帮我看着,谁偷懒谁勤快给我记着,今天晚上你来找我,给你一个鹅蛋当工钱!”
罗黑牛高兴的哎了一声,捂着鼻子说道:“虫子你放心吧,我保准给你记的清清楚楚!你可别忘了我的鹅蛋……还有,别告诉我娘……”最后一句声音压低了,一副心虚害怕的样子。
燕岚点头,没再跟他废话。
现在是收割麦子正忙碌的时候,村里没人,整个村子基本上都空了,虽然不知道罗黑牛为什么没到地里给他爹娘帮忙,但要不是罗黑牛报信,可能要等到太阳落山燕岚收工回家的时候才能知道发生什么,等到那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挑的好时候,除了宋氏没别人了!
燕岚还没跑到家门口,就听到喊打喊骂的声音,罗娘被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拽着,嗓子嘶哑的厉声骂着,另外有五六个人围在一起打群架,被打的那个虽然势单力薄,可拼着一股狠劲儿,四五双拳头落在他身上一回,他必然也要结结实实的给出一拳,尘土漫天,燕岚看不清那个是谁,但不管是谁,都是帮罗娘的,燕岚感谢他!
燕小毛也被人横着夹在胳膊底下,小孩嘴巴张到了最大,死命的扑腾,腿脚乱踢,不管逮着什么都张口咬,挟持着他的那个人抱着他像抱着一条巨型大鱼一般,不但滑不溜秋挣扎的劲道十分大,而且时不时的也得挨几下打,那人火冒三丈,却又不能松开燕小毛,否则给他跑了去报信,那可就糟糕了。
燕岚远远听着弟弟小嫩嗓子哇呀呀呀的愤怒大叫,小拳头一通乱挥居然也能在对方脸上不轻不重的揍几下,她还没来得及夸一声燕小毛好样的,却见那个人恼羞成怒,改抱为抓,提着燕小毛的衣服高高举起,怒吼:“老子摔死你!!”
“你敢动他!”燕岚嘶声怒吼,眼看燕小毛要被摔地上但自己的速度根本救之不及,燕岚气血上涌,脑袋都要炸开了。
从未听过女儿这样惊怒至极嗓音都变调了慌张叫喊,罗娘大惊失色,脸朝着燕小毛的方向,听出了燕小毛声音的不对,脸色忽然变的苍白:“战哥!孩子——”
原来竟是燕战!
“畜——”燕战分神一瞬,随即就有一只拳头趁机狠狠的捣在他的心窝,燕战一口气没上来,捂着心口发不出声音,紧跟而至的还有踹在他膝盖关节上的一只脚,燕战仿佛听到咔吧一声,钻心的疼痛从左腿膝盖处传来,然而因为之前心口受到的重击,他满头大汗却连一个疼字都喊不出来,噗通一声倒了下去,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任由几人拳打脚踢。
举着燕小毛的男子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举动会带来诸多意料之外的收获,他狞笑着冲着朝自己跑过来的燕岚喝道:“站住!否则我摔了他!”
他记得雇他们的男人特意吩咐过,这家人好解决,但最需要小心的反而是唯一的一个黄毛丫头,这丫头有些邪性,不妨不行。
看来就是她了!
燕小毛被高高举在半空实在害怕,他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动也不敢动,想哭又拼命忍着,听到燕岚的声音眼泪才啪啪啪的落下来,小声哆嗦着喊:“呜……姐姐……”
燕岚见他知道防备自己,一点也没因为自己是个小丫头就放松警惕,心里大恨,宋氏,我燕岚此仇不报,怨恨不消,你就是死了,也别想安生!
3636。救兵天降决定和离
“银子全都拿出来!不然我摔死他!兄弟们,不要停;继续给我打!打死他娘的小瘪三儿;哈哈;敢跟老子们作对,这就是下场!”
那人得意起来;一双阴毒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燕岚,呸了一口;阴森森的说道;
“别跟老子玩花样;这小子一次摔死了就没的玩了,你要是敢有什么小动作;看到没有!”
他移到庭院里的大树下;靠着树干,晃了晃手中的燕小毛,“老子先朝这儿磕几下,看他够不够结实,哈哈!”
“啊——我的孩子啊——”罗娘心都要碎了,眼睛红的似乎要滴出血来,“银子给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战哥!战哥!你怎么样了?!别再打了!虫儿?虫儿!救你弟弟,我们什么都不要了,他们想要什么就给他们!哈!那个——贱人啊!”
燕岚后退三步,对挟持着燕小毛的男人说道:“我不靠近你,马上去给你拿银子,你别举着我弟弟,还有——让他们停下!”
那人一直举着燕小毛正好胳膊也酸了,顺势把燕小毛放在了地上,大手却如同钳子一样松松的掐住了小孩儿细细的脖子,阴险的笑道:“那就换个死法,掐死怎么样?哈哈哈哈!兄弟们,玩儿够了咱就停下来吧!银子就要到手了!”
打累了的几个人跟着骂了几句,朝着地上被揍的鼻青脸肿的燕战吐了口唾沫,然后还不过瘾一般跟着在燕战身上踢几脚,有个人踢在了他左腿膝盖上,喀吧一声骨头又响了一次,燕战满头冒汗,嘴巴颤动几下,没发出声音。
屋子里如同狂风过境,能破坏的一个也没漏掉,左右耳房的门帘也被扯下来扔在了地上,两张床上的被褥也全被掀开,扯烂,棉花飞的满屋子都是,连床底下都翻了一遍,可他们就是没有找到想要的银子。
燕岚走到自己和燕小毛睡觉的床边,用力取出最边上的一块床板,长方形的木板,取出来以后才发现反面还多出来一块一尺来长的木板与它紧紧的贴合在一起,燕岚用力把两块粘合的木板掰开,哗啦啦一声,被存放在挖空的木板中间的银子全部掉落在地上。
她看也没看,拾起所有的银子包在布巾中兜着,走出去拿给一伙强盗看。
“你们要的东西在这里。”四十多两银子,对于有钱人讲真的不算什么,对于入室抢劫的强盗匪徒来说也恐怕也不是多么的值当,但银子都被燕岚换成了碎银以及找开的铜板,包在布兜里,轻轻抖一抖,发出沉甸甸的诱人声响,给人一种内容十分丰富的错觉。
所有匪徒两眼冒光,为首的急切贪婪的说道:“给我!给我拿过来!快!”
燕岚举着布兜,慢慢的走近……擒贼先擒王,只要能靠近,就能制服,她决定,如果必要,她会当着这群混混面的亲手掰断这个小头目的双手,露出折断的森白骨头和丝丝碎肉遍布的断口,把仍然抽搐的断手扔到他们的脚下,告诉他们:你们,惹怒了……魔!鬼!
在这之后燕岚时常回想,要是不被打断,她心里那只名为喋血残忍的恶魔也许就真的被放出来,犯下血腥的杀戮大罪!
燕岚不能忘记,她的眼中倒映着那只急切的想要接触兜布的贪婪之手,是怎样在两声极速的破空之响过后,仿佛被无形的巨大力量拉扯着无力抗拒的远离了自己,惨叫骤起,男人的两双手无力的垂下,再也无法作恶——因为他的左右肩膀被两只有着漂亮尾羽的羽箭钉在了树干上。
一对穿着相同身材健壮的男人们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转眼的功夫就制服了所有的混混,把他们一个个死死地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燕岚一双眼睛始终没有忽视放在弟弟脖子上的手,等那只手一离开,她立刻丢掉了沉甸甸的银子飞快的把弟弟搂在了怀里,然后才敢放松,逆着斜斜地阳光慢慢的回过头,她看到大树高处的华服少年,半蹲半跪,弯弓满月,蓄势待发,野性勃勃杀气内敛的眸子中,散发着狼一般的摄人光芒。
四目相对,程然缓缓收弓,右手食指和中指梁根手指并拢,俏皮的在眉峰处挥动一下,随后笑容绽放,灿烂的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并拢的食指和中指忽然分开,做了一个“V”的手势,脸上神情转为夸张的得意和自傲,故作绅士的鞠了一躬,颤颤巍巍,仿佛随时都会从树上掉下来。
燕岚紧张的为他捏了把汗,却又无法抑制浮出一抹温暖感激的笑容,程然瞧见,眨眨眼睛,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身体在枝叶中间微微的摇晃,脸上却带着一本正经的矜持和严肃,右手放在左胸,闪烁着笑意的眼睛注视着燕岚,接着并拢的手指轻轻接触自己的嘴唇,手心向上,嘴唇对着空空如也的手掌朝着燕岚的方向轻轻一吹,然后笑容扩大,弯弯的眼睛里流露出迷人的光彩。
燕岚笑呵呵,拇指朝上表示夸赞——表演不错。
但程然的表情不知道为啥忽然变的纠结和无力,捏着拳头放在胸口,痛心疾首的看着燕岚,摇头叹气,挥手示意拜拜,一眨眼树上已然没了他的身影,只剩下不甘寂寞的树枝绿叶哗啦啦的乱颤。
从头到尾不超过一分钟的时间,而院子里的一切也正好尘埃落定,所有的混混都被仿佛从天而降的救兵制服,赵敬楼蹲在燕战身边检查他的腿,神情严肃,回头吩咐自己的人:“找大夫来,把这位兄弟抬到屋里去。”
“是,二老爷。”马上有人照办,又问,“这些人要如何处置?”
“押送官府!”
赵敬楼吩咐完,看了眼燕岚,微微一笑,并没有和她说话,而是走上前对茫然不知所措的罗娘说道:“这位嫂子,在下是赵家庄的二庄主。”
“原来是二老爷。”罗娘似乎知道赵敬楼,变得更加不自在,同时神情尊敬起来,仿佛遇到了什么大人物一般惊讶而惶恐,罗娘感激的不知怎么才好,手足无措的说道,“多亏了二老爷,我这……”她脸上尴尬,大概是因为想要招待对方可没有茶水家中也一团糟,而她心里还挂念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和燕战,心神不定,脑袋里一团乱码。
赵敬楼马上说道:“赵某人原本是要到别处收租的,路过这里听见村中有人叫救命,未曾想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匪徒行凶伤人,既然让在下遇到了,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这位嫂子不必担心,我自会把匪徒移交官府,等查明缘由,事情有了进展,自会有人告知你们,在下还有事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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