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月事来时可有不适?”
楚云辞以为她没听得清楚,便是又重复了一次。
女儿家如此私密的事情,他问出来却是没半点的不好意思。玲珑见他这般,也是放送了些。他不过是个医者。做好自己本职之事,自己又何必娇羞在意呢。
“以前来时常伴有疼痛。至寒冷的时候疼痛更甚。每次月信之时,小腹都甚为冰凉。”
听她这么一说,楚云辞便是有了定论。
“此乃宫寒之症。不过无缘无故的,也不该是闭经了去。最近可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
“都是丫鬟们的照常吃食。没什么特别的。”
楚云辞很是不理解。若没有外界刺激,这宫寒之症怎会如此严重?
玲珑好似想到了什么,猛的瞪大了双眼。
本想问了楚云辞。又觉得贸贸然的,不甚妥当。便是小心问了一句:“一定是吃食上出了问题吗?”
玲珑倒是吃过一样特别的东西。不过她却不甚肯定是这东西。
“奴婢吃过一盅血燕。”
这血燕吃了也没什么,楚云辞本有些不以为意,反应过来却顿觉不对劲。玲珑不过是王府里的一个丫鬟,哪吃得上血燕这样的东西?
“那血燕是?”
“是王妃赐下的。前月里那些厨子专做了给王妃补身的。”
这血燕是做给凤倾月服用的,玲珑虽觉得这东西不该出问题的。却又怕是这血燕加了什么东西,为了害自个儿主子,这才提了出来。
无事自然是好,有事那可不就是遭了!这府里究竟有无人打起凤倾月的主意?
楚云辞闭着眼,手指敲打着桌面,思虑着事情。
若真是着一碗血燕出了问题,那这东西是做给凤倾月吃的,自然是为了害凤倾月的。恰好他想到了一种药物能引发孕妇的大出血,从而滑胎。而这种药物被宫寒之人吃了,也恰好能引发闭经。
这么巧合的事,楚云辞自然会觉得是不是有人居心不良,打定了主意要害凤倾月。
楚云辞睁开眼,又问了一遍玲珑有没有吃其他特殊的东西,让她好生回想一番。
见玲珑愣神了一阵,万分肯定的回答了他没有,他也是有了些肯定。
玲珑不过是个丫头,害她也没有意思,要害自然得害凤倾月这个大头了。
那人怕是没想到凤倾月运气如此之好,将药赐给了玲珑,斩断了她的一番阴谋。
如果关系到凤倾月的话,这府里的姬妾个个都有嫌疑。下人们害了王妃有什么好处,也只有她们才会对孩子下这么大的重手了。
不管怎样,先是将人带来问了再说。
楚云辞打定了主意,便要她们去寻了那日做血燕的厨子来。
本来时隔多日,玲珑自己都有些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吃下的了。还好膳房里都有一本小册,专门记明每次出膳的厨子和膳品。
因着每日出的炖品不同,倒也没费多大的功夫,就查到了那厨子。
那厨子被传唤而来,先是不认自己做食的时候离了身。
直到楚云辞一番威逼,说那东西里头投了毒。若他想不起那日的事来,认定没离过身,便将下毒之事算在他的头上。他这才汗如雨下,焦急回想起来。
他仔细回想了一番,突是想到了关键之处,忙对着楚云辞道:“那日小的确实离开过一遭,不过是西院里的丫鬟过来要吃的,小的出门去看了个热闹。”
“她不过是来要个吃的,有什么热闹可看?”
“那小娘们泼辣得很,那****硬说李二少了她家主子的份例,她主子刻薄了她,她便要找找李二要个说法。在外面闹了好一阵,我耐不住好奇,这才误了事。”
楚云辞一挑眉,顿感有了些眉目。这么说来,这血燕十有八九是出过问题的了。
☆、第一百四十章 孩子父亲?
“可还记得你出去看人争论之时,屋里还有些什么人?”
那厨子想了一想,才做了回答。
“应该还有个绿云院的丫头。那些日子她一直跟着李二学厨,许多时候都待在厨厅里。”
“就她一人?”
“是。”
王妃的炖品都是在午后才开始熬的。中午的时候厨厅的人已是忙完,很少有待在厨厅里的,所以他才很是肯定。
这厨子信誓旦旦的应了话,楚云辞让了他禁闭其口莫要泄露了风声,便是打发他走了。
那丫鬟一个人在里头,自然有很大的机会投毒。不过没有亲眼所见,谁也不能肯定了去。毕竟是不是血燕出了问题也不能肯定,万一错怪了人,闹下乌龙就不好了。
楚云辞手里也没个使唤的侍卫,难以将事情查个明白。便让凤倾月先谨慎着行事,再自个儿去了夜离轩那处。
夜离轩这么个大王爷摆在那不用,还等什么时候将他派上用场?
凤倾月为了安全,便是把钱满贯调派来的那几个厨子指做了私厨,不再让王府里的厨子往昕雨轩里送吃食了。
被那碗可能有毒的血燕搞得心神不宁的,却是忘了玲珑的事了。
凤倾月现下看着眼前下跪之人,着实是惊得不轻。
那会儿楚云辞急匆匆的走了,没来得及问他玲珑的病该如何医治,还忘了让他替玲珑解释一番。
本想着明日将府院的人召集齐了,再让楚云辞替玲珑正了清白。可这一耽搁,却是误打误撞引发了另一则事来。
凤倾月看着下跪之人,器宇不凡。虎目灼灼。心里不由得点头称好,是个不错的。
只是他同玲珑有什么牵扯呢?怎会突然求娶玲珑而来?他看着倒很是不错,就是不知玲珑愿意与否。
跪者是谁?怎的在此风浪头上求娶玲珑呢?
此人正是凤倾月离开之时,救玲珑出了苦难的单陌。
单陌此番求娶,不仅愣了凤倾月,更是把当事人的玲珑也愣得不轻。
玲珑虽心有所属于他,却也没想到他竟也是惦记着自己的。一时惊喜交加。又有些期待参杂其中。实在不知该怎么平复自己的心境了。
单陌以前常为夜离轩在外奔波办事。待夜离轩做了王爷,他也就闲了许多,于府中做回了夜离轩的贴身侍卫。
前些日子凤倾月欲扶玲珑上位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单陌的心就很是难受了。可是再难过他还不是得憋着。难不成他还能跟王爷抢女人吗?
再说玲珑是王妃唯一的贴身女婢,就算她是个丫鬟,那也是个高人一等的,哪能委屈嫁了他这么个平凡的侍卫?
纵然单陌的心受着煎熬。他依旧沉默着,不想自己这份情意误了玲珑的大好前程。
且玲珑喜不喜欢他还是另一回事。若是自己一番自作多情毁了人家,那可不是造孽吗?
结果凤倾月没让玲珑做了夜离轩的填房,单陌也就安下心了。可这颗悬着的心刚放下没多久,又是出了件闹心的大事。
府里上下都传着玲珑偷人怀孕了。单陌听着那些个丫鬟议论,一时震惊得失了魂去。
他训斥了那几个多嘴多舌的丫头,却还是止不住四处散播的流言。
想到那个在病床上躺着的娇弱女子。明明虚弱不堪,却仍是硬气得很。他打从心里觉得。玲珑不会是那样的人。
说不得是她体内留了什么毛病,等她调养好了身子,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可惜的事,流言没有不攻自破,反而日渐喧嚣。单陌也是觉得,玲珑可能真是怀上了。
尽管他不愿相信此事,可昕雨轩没有半点还玲珑清白的动静,他终究是不得不信了。
他关注了昕雨轩许多日,就想看看有没有那个男子前去认了这桩事的。
久未见到玲珑所谓的奸夫,单陌便是想:兴许玲珑发生此事是不得已的,所以才到了如此地步。
可犯下这样的事,若是没个人出来承认,那玲珑定然是个不得好死的下场。他该如何是好?
世上男子哪个愿意娶个不清白的妻子?便是单陌喜欢着玲珑,心里也是有些膈应的。可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因得这等丑闻而死,单陌心里更是难受。
在来与不来之间,单陌很是挣扎。最终他还是抹不去脑海中那个清瘦倔强的身影,义无反顾的来了。是以才有了现下这样的事情。
“你以为,本宫凭什么愿意将玲珑嫁给了你?”
单陌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坚定的回道:“请王妃恕罪,属下便是玲珑腹中胎儿的父亲。”
现下只有凤倾月和玲珑在里屋,倒不怕被其他人听去说了闲话,是以单陌回答得很是大胆。
凤倾月先是愣了一愣,随即笑了。
见王妃笑得开怀,单陌很是不解。这样的事说出来,王妃不应该是生气才是吗?难道是怒极反笑?单陌不懂她的意思,心里不由有些忐忑。
玲珑听了他的话,也是愣了神,哭笑不得。急忙朝凤倾月一跪,磕头解释道:“单侍卫他胡乱说的,主子莫要生气。”
凤倾月也不应话,就这么看着他们,面带微笑,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单陌还以为玲珑是怕牵扯到他,又是急忙接过了话头。
“属下愿意承担罪责,请王妃责罚。”
玲珑见他此般认真,心里好生感动,险些落下泪来。想开口对他解释,却是梗咽不出。
“得了,玲珑,便是本宫同他说吧。”
“楚大夫刚帮玲珑检查过了,是身子出了些状况,不是有了身孕。单侍卫可莫要平白污了我家玲珑的名声。”
这最后一句,凤倾月也是说着笑的,倒没有追究他的意思。毕竟这单陌能来此认这么桩事,定然是个对玲珑痴心不改的,她可不想拆了玲珑这么段好姻缘。
单陌一听此话,顿时喜大于惊,且又很是尴尬。傻愣在那里,也不知道自个儿该说什么好了。
还好王妃是个大度之人,不然自己如此冒失莽撞,真是要害苦玲珑了。便是她没有身孕,怕也要被认为不贞了去。
念及,单陌直想抽自己两大巴掌。
☆、第一百四十一章 水落石出
“单侍卫,本宫欲将玲珑交托与你,你可愿一生一世照顾好她?”
凤倾月终归不会将玲珑留在自己身边孤苦一辈子,自然要趁早给玲珑找个好归处,不枉两人一场主仆情份。
这单陌在凤倾月看来就很是不错,有情亦有义。玲珑嫁与了他,定然吃不了苦头。
他对玲珑也算是爱到极致了,这般情况下也愿意求娶玲珑。若是夜离轩,只怕早已推辞三尺了吧?
可夜离轩毕竟是个高高在上的人,自然有许多顾忌。只得怪天意弄人,个人缘分不同罢了。
单陌一听凤倾月的话,顿时喜不自禁,像个愣头小子一样笑开了怀。要不是玲珑先行谢了恩,他还得傻愣的笑着恢复不过来。
玲珑得嫁如意郎君,自然顾不得不好意思,便是叩谢了恩典。单陌见玲珑如此,也是知晓她的心意了。两心相悦,自是一桩美事。
“谢王妃。”他心里感激,忙是对着凤倾月磕了三个响头。
“玲珑是本宫看中的人,她自然会风风光光的出嫁,日后得做当家主母的。”
“属下有妻如此已然满足,日后绝无另娶之心。”单陌是个聪明人,自是晓得王妃现下说了此话的意思。便是表明了自己的心迹。
“话先别说得太满,别以为玲珑在此无依无靠,就可欺负了她。本宫便是她的亲人,这里也就是她的娘家。日后她若受了委屈前来诉苦,本宫自会为她出头。当然,本宫不希望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