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拉住了他,你可相信?”
凤倾月刻意忽略了玲珑。满心期待的问着苏子逸。她表面上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很在意的。
身处王府,连个诉苦之人都没有,又有谁能了解她的内里心酸?她其实很想为自个儿正名。却只剩下满腔的无可奈何。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听她询问,苏子逸立马做了回答,态度很是坚定。他的神色之间。没有丝毫的怀疑。如此信任,不禁让凤倾月感动于心。
她心里有的不仅是感动。更多的,是被夜离轩误解的悲哀与无奈。
便是一个外人,都愿意相信了她,夜离轩为何就不能听她辩解一句呢?两人的感情,薄弱得像一层纱纸一般,一触即破。
或许正因为苏子逸是个局外人,才明白凤倾月这样的人不会做出那般的事来吧。
往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夜离轩入了局,才看不透彻吧。
他一番不恰当的怀疑,已是让凤倾月心灰意冷了去。决绝不难,可要其原谅又谈何容易?
一如当年的对待洛风一般,凤倾月纵然心痛,斩断情丝之时也是毅然决然的。可她现下尽管离开得洒脱,心中还是有挥之不去的些许留恋。
难道夜离轩就是她的劫?是她的报应?
“你现下什么也不用想,安心在此住下便是,无需过多担忧。”
苏子逸见凤倾月情绪突是变得低落,知道触及了她的伤心事,便是转言宽慰于她。
凤倾月拉回了神思,对着他淡然一笑。
“你不用在意了我,我已然看得开了。有缘无分,是强求不来的。”
苏子逸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讪讪的笑着。
凤倾月笑中带着几分嘲弄。当初峰回路转,她嫁给了夜离轩。一番兜兜转转,她又爱上了夜离轩。可惜到了最后,她也只能用个有缘无分一词,代过两人的感情。
苏子逸看着强颜欢笑的凤倾月,也是腾升出一股子悲哀。倒不是说心疼,只是有些叹惋。只觉得这么个好女子,不该是落得这般下场的。
凤倾月的才能,是毋庸置疑的。她的聪慧才识,比之男子更甚。苏子逸只觉她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才色双绝的称号。
苏子逸从来不曾掩饰过自己对凤倾月的欣赏。他识得的女子中,也只有凤倾月,才配得起这份赞赏。
他起初觉得她该是不食人间烟火,高高在上的才对。几番接触过后,便觉得她理应高高在上,让人俯首称臣。可她又是个平易近人的,令人很是矛盾。
她这般才华横溢的人,足以构成他人欣赏的条件。不过苏子逸欣赏的,不单是她的美貌,还是她这个人。
为何这么说?
一个美貌的女子,自然是有其吸引力的。而苏子逸这样的人,或许会因她的美丽一时惊愣,却不会就此蒙蔽了双眼。
他更多的,是对凤倾月才学的赞同。这种感觉只能称之为欣赏,算不得倾慕。他对人才热情渴求,令他的示好亲近很是明显,以至于让钱满贯觉得他对凤倾月是狂烈的倾慕。
实则苏子逸只是单纯的对才学之人抱有欣赏罢了。他起初也没闹得明白,直到凤倾月出嫁之后才醒悟了来。他与凤倾月是知己,不会再有其他。
倒不是凤倾月不对他的胃口,而是她已为人妇,他自是不会枉做小人的。
苏子逸的心究竟飘落于何处?连他自己也是捉摸不清楚的。
他欣赏于凤倾月的才华,也讨厌着钱满贯的势利。他自个儿也不明白,他为何独独能忍受钱满贯。
他的看不透,却是苦了钱满贯。死缠了这么多个年头,还是得不到半点回应,实在让人心焦。
☆、第一百五十三章 恩情
凤倾月在应天书院安生待了几日,便失了先前那份尴尬。苏子逸也适应了凭空多出一人的生活,两人相处得越发的自然。
平日里孤清得紧,两人也只得多有交流排遣寂寥。好在两人有许多共同话题,才不显尴尬。
基于对知己好友的真诚以待,苏子逸对凤倾月处处照顾,细致得很。便是她一时有了些小情绪,苏子逸也能立即感觉出来,找个话题来转移她不满的心思。
有时凤倾月不禁想,自己若是嫁给这么个温文儒雅的人,该很是幸福的。可惜,她身不由己的嫁给了暴戾的夜离轩,还偏偏爱上了他。
也不是说夜离轩就没有君子风度了。他的谦谦有礼,温柔体贴依旧让凤倾月着迷。只是他个性狂暴得很,才将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了去。
他若愿得改变一丝,两人也不至于冷了情。可他那样骄傲的人,哪是肯低头认错的呢?
凤倾月心头虽有牵挂,却不曾后悔离开了王府。她不知君泽皓为何要帮助于她,尽管他背叛过凤央,她对他还是有些感激在心的。
说到君泽皓,那晚他将凤倾月交托给苏子逸,便是放了一百个心,半点也不心忧。好几日过去了,也不曾过来打个照面。
他一念之间,捅了个大窟窿出来,自然是要解决一番的。
那几个从王府里带出的女眷,昏迷之中便被喂了迷药。第二日醒来,就出现在了城外的荒野山洞内。一时好些惊慌,不知所措得很。
在外头的姬妾恐慌异常,却不知王府还有个羡慕之人。
伊芷落落寡欢的在院里静坐着。昔日清丽的脸庞已是变作了黄颜瘦骨。乍看之下,还有些吓人得紧。
她多想那些被抓走之人有她一个,她也就不必在此呆坐等死了。
这便是所谓的命吧?出生之时的卑微身份,就注定了此后的坎坷一生。
伊芷现下,也只得怨命了。她没想过,若是自己安生本分,也不会沦落到此般下场。
当然。就算她老实做个小妾。夜离轩也不会同她有什么交集。这也是她的命,命中注定她求而不得。可至少,她不会有如此惨淡下场。
凤倾月在书院呆了小半月。君泽皓总算翩翩而至了。
他给凤倾月和玲珑带了两张人皮面具来,让她们用于白日伪装。免得不小心被人撞破了真容,暴露了行踪。
他耽搁这么多时日,就是为了这两张面皮。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还是做个准备为好。万一夜离轩找上门来,也好有个应对不是。
君泽皓只说这脸皮用药贴在脸上。再用些脂粉遮盖便可了无痕迹。不过这东西用的什么制作,他却是没给两人透露分毫,怕吓破了两人的胆。
不知道这人皮面具用何而制的,两人还会觉得此东西用着方便。若是知晓了。怕是只觉得毛骨悚然,无论如何也不敢用的。
凤倾月让玲珑将东西收捡好,又是将注意转至了君泽皓身上来。她实在不明白。君泽皓为何此般帮她。
她心里压抑不住好奇,也不想稀里糊涂的接受了他的好意。总想着探个究竟来。
“倾月有一问想求个答案,不知君大将军可否解疑?”
“何事?”
君泽皓已是隐约觉察出了她要问些什么,果不其然,她单刀直入了主题。
“便是君将军何以帮助于我?”
他也曾想过,她若问起这事,他是答还是不答。到她现下问起,他还有些纠结。
“这个嘛……”
他顿了一顿,凤倾月还以为他不想说呢。没想到他又接着说道:“你真想知道?”
罢了,何必瞒她一世呢。既是付出了,又何必怕她知晓了去。
呵,他这话问得不是好笑吗?她若不想知道,何必问了他呢?
“自然。”
“我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便是他说一句心里内疚想要补偿,她也觉得好解一些。他突是冒出这么句话来,却是让她百般迷茫了。
他受谁之托,忠谁之事?他这么一句含糊不清的回答,便是她能懂得字面上的意思,又哪里晓得他说的那人是谁。
他到底有无跟她说个明白的意思?他模糊的话,惹得凤倾月不禁汗颜。
“我做这么多,只为报答洛风罢了。”
凤倾月心头原本很是无奈,他后面这句话一出,却又有些不知所措了。
洛风!竟是洛风!纵然她心有千思百转,也没想到这么个洛风来。君泽皓欠了洛风什么情,为何他报恩会报到自个儿的头上来?他所谓的受人之托,是洛风将自己交托给他了?
她不明白,洛风如何与君泽皓有了牵扯。难道洛风也是西夜奸细?不可能,洛风自小与她一同长大,其祖辈也都效忠于凤央,又怎会是那通敌叛国之人!
可他与君泽皓的关系如何解释呢?凤倾月此时已心乱如麻,半点也理不清思绪了。
君泽皓看着凤倾月的脸色连着变了几变,铁青着脸不知想着什么,心里一阵无奈。
“你在瞎猜些什么?有不明白的问我不就好了。何必自己吓自己。”
凤倾月回过神,暗骂自己多疑。明明问个清楚明白就好了,还胡思乱想什么?
她直白的问了君泽皓报的是何恩,这才明白了一番前因后果。
当初君泽皓潜入凤央,倒不是自愿去的,而是流浪去的。
君泽皓的生母乃是显贵人家的小妾,因其生母貌美,他又自小聪慧,便是惹了当家主母的妒忌。待他十几岁时,非是诬陷了他****之罪,将他母子两人打发了出来。
秉着斩草除根之理,那当家主母还欲将两人赶尽杀绝。两人一路潜逃至凤央,君泽皓的母亲重病身亡。他走投无路之下,只得从军混口饭吃。
他一步步爬上副将的位置也是不易,一朝暴露了身份,便是来人要他背叛凤央。
他起初自然不从,他父族一家死不死于他倒无所谓。可母族尚有余口,他不得不顾!只得受迫背弃凤央。
洛风查出叛者之时,本也是他命落之时。只不过当时西夜提出和亲,指定了三公主。洛风知道大势已去,便刻意留了他一命,要他回去西夜之后护住凤倾月。
洛风是对的,君泽皓自然晓得刻意夸大其功,由亡命之徒改做了卧薪尝胆,只为一举助西夜拿下凤央。十数年之功,加之西夜武将没落,他自然落了个大将军之职。
是以他现下报的,便是洛风的不杀之恩。
☆、第一百五十四章 旧事重提
君泽皓不仅是为的这一命之恩,才护着凤倾月的。毕竟君泽皓与洛风一同出生入死数年,两人还是有着兄弟之义的。
洛风下不了手杀他,给了他个赎罪的机会。他自当竭尽全力办事,给洛风一个好的交代。
君泽皓向来晓得,凤倾月便是洛风的命根子。要问洛风这一生有什么软肋,也就只有她才能惹得他六神无主了。自个儿只要守好凤倾月,便算是帮了洛风天大的忙了。
想到洛风,君泽皓不由得一阵唏嘘。
洛风爱凤倾月爱到了骨子里,就差把心窝子掏出来让她攒在手里了。
郎有情妾有意,本该夫唱妇随,比翼双飞才是。却没想到两人的结局如此戏剧,洛风竟是毫不犹豫的将凤倾月拱手让了人。
对于洛风的所作所为,君泽皓实是难以理解的。做错了补偿便是了,何必非要跟自己的心过不去呢。
“洛风他为何委托你照顾于我?”
凤倾月出神了好一会儿,才问出这么句话来。
她想知道的事有许多,可话到嘴边,却是先蹦出了这一问来。不在意他的身份,只在乎了这份情谊。
她自个儿也没料到,到最后她想看个究竟的,只有他的心。
她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