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只有晶王后孤身一人,背着他们立在一扇大窗前,看着窗外园林色。
窗外透人来的光线,把这艳丽的美妇映衬得更是高逸优雅,使项少龙一时很难把她和阴谋诡计联想在一起。
两人蹑手蹑脚来到她身后。
晶王后缓缓转过身来,先对项少龙微微一笑,当目光来到韩闯身上时,冷哼一声道:“若非主事的人是董卿家,今趟本后就给你这个莽撞的人累死了。”
韩闯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被晶王后当着项少龙面前训斥,大感尴尬,涨红了脸,却没有出言反驳。
项少龙和气氛道:“事情总算过去了,晶后请勿怪责侯爷。”
晶王后脸寒如冰,瞪了韩闯好一会后才道:“这事仍是余波未了,我早说过目前的情况下,不宜和信陵君沾上任何关系,你偏不听我的话,还差点害了董卿家。”
韩闯叹道:“晶姊啊!还要我怎样赔罪,才可息你之怒。我也想不到乐刑他们如此辣手,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晶王后忽地笑了起来,当两人摸不着头脑时,这艳妇道:“唯一的好处就是孝成现在更信任董将军了,弄得赵雅那淫妇亦对将军感激非常。好了!我要和董卿家单独一谈了。”
韩闯识趣地离开,顺手掩上了厅门。
晶王后迎了上来,到了项少伸手可触处,才停下脚步,柔声道:“董卿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要人家怎样谢你呢?”
虽明知她是以美色笼络自己,又知她心怀不轨,是只要想起她贵为赵后,又是这么性感动人,不由大感刺激,喉干舌燥地道:“晶后对鄙人提拔之恩,鄙人自然要为晶后尽心尽力,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
晶王后再踏前一步,差点挨进项少龙怀里,仰起俏脸,秀眸闪着亮光,温柔地道:“现在的人都是说的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像董卿家这样不顾自身,实践对本后的承诺,使我真的非常感动,永远都不会忘记董卿曾为韩晶做过的事。只要韩晶一日还可以掌权,可保你一天的荣华富贵。”
若换了以前,以项少龙易于相信的性格,必非常感动,但现在有龙阳君警告在先,心生警惕,只敢姑且听之。脸上却装出感动的神色,轻声道:“我董匡有恩必报,这亦只属小事一件……”
晶后再移前少许,高挺的酥胸紧贴到他宽阔的胸膛上,呼吸急促起来道:“无论我是否王后,终还是个女人,须要男人的呵护。你也知道大王的丑事了,他亦答应不会管束人家。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尤其这大半年,终日病痛缠身,假若王儿能登上帝位,更须像有董卿家这种杰出的人材来扶助我们母子,董卿明白本后这番的含意吗?”
项少龙感觉着她酥胸惊人的弹性和诱惑力,暗忖若不明白这含意就是白痴了,故意皱眉道:“晶后放心,鄙人对晶后忠贞不贰。嘿!晶后请勿如此,唉!我快要抵受不住了。”
晶王后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在他脸颊轻吻一下,才退回窗台处去,向他媚笑道道:“谁要你苦忍呢?做人若不能放手而写,尚有何乐趣。不过在时间确不容许本后试试董卿有否口出狂言,例如说会使女人离不开你的豪言是否只是空口白话。这样吧!若来王宫,便偷空来探望人家吧!”
言罢擦肩而过,笑着去了,留下项少龙一人咬牙切齿,暗恨她撩起自己的欲火,以至心痒难熬,最糟是他的确想一尝这个王后的滋味。
想到这里,不由记起韩闯交给他对付纪嫣然的春药,若用上一点点,怕也不算过吧!说不定还可把局面换转过来,并且反客为主,把这厉害女人控制着,省去不少烦恼呢。
想到这里,一颗心不由活跃起来。
与滕翼回到行府时,乌果迎上来道:u雅夫人来了,正和两位夫人闲聊着。”
项少龙向滕翼打个眼色,后者会意,拉着乌果到一旁说话。
进入内堂,三女正坐在一角,喁喁细语,项少龙心中大奇,暗忖善柔为何这么好相与时,侍立一旁的田贞田凤齐声叫道:“董爷回来了!”
三女不约而同往他瞧来,露出笑容,仿若鲜花盛放,加上姿容绝不逊色于她们的田氏姊妹,教他看得目眩神迷,不知身处何乡。
赵雅笑道:“雅儿带了些饰物来送给柔姊,致致和小贞小凤,她们都很喜欢哩!”
项少龙心叫原来如此,来到她们旁边坐下。
田贞过来道:“董爷!可以开饭了吗?”
项少龙点头道:“我正饿得要命,小俊那里去了。”
赵致道:“他今早到了牧场,现在还未回来。”
项少龙站起来,道:“雅儿!我有话要和你说。”
善柔不悦道:“你当我们是外人吗?有什么要左瞒右瞒的?”
项少龙心中不喜,剑眉才皱起来时,善柔“噗哧”娇笑,拉着赵致站起来道:“不要那么认真,人家只是说笑吧了!”横他一眼后和妹子到小几处研究刚到手的饰物珍玩,喜气洋洋。
项少龙啼笑皆非,坐下摇头苦笑道:u野马到底都仍是野马!”
赵雅道:“我也有话想和你说,刚才王兄找我进宫,问我可否完全信任你。我答他道:董匡怎也比郭开可信吧!”
项少龙好奇心起,问道:“他有什么反应?”
赵雅道:“他开始时很不高兴,但当人家是谁舍命救回龙阳君?谁为他寻回鲁公秘录时?他便哑口无言了。”
项少龙记起晶王后,顺口问道:“郭开是否和晶王后有上私情呢?”
赵雅微感愕然,道:“这个我倒不知道,似乎不大可能吧!这女人一向对男女之情非常淡薄,在我记忆中她只和信陵君及赵穆有过暧昧的关系,你是那处听来的。”
项少龙不答反问道:“孝成真不过问她的事吗?”
赵雅道:“王兄最紧要王后不去烦他,只要她不张扬其事,王兄乐得自由自在,那还有空管她。唉!王兄还有点怕她呢!你还未告诉人家消息从何而来哩!”
项少龙道:“是龙阳君告诉我的,照理他不会骗我这救命恩人吧。”
赵雅愕然片晌,接着脸色凝重起来道:“若我猜得不错,郭开定曾找过龙阳君,探听他的口气,看看有起事来时,魏国肯否支持那个女人,所以龙阳君才有这推断。”
项少龙心中一懔道:“这是否说晶王后和郭开另有阴谋呢?”
赵雅苦恼地道:“王兄的健康每况愈下,现在谁不各怀鬼胎,为自己筹谋,有时连我都弄不清谁与谁是一党,更不用说你了。”
善柔的呼唤声传来道:“快来吃饭吧!饭菜都冷了。”
赵雅站起身道:“你要小心点赵穆,这奸贼最擅用毒,手法更是千奇百怪,给他害了都不知道的。”
项少龙长身而起,一把将她搂入怀里,凑在她耳旁道:“雅儿有没有方法在龙阳君的饯别宴前先离开赵境,迟些我脱身后与你会合,那我在安排退路时就灵活多了。”
赵雅芳躯一震,咬着唇皮,低垂螓首轻轻道:“给点时间人家想想好吗?”
项少龙不忍迫她,点头同意,拉着她来到矮几旁,席地坐下时,滕翼进来向他打了个诸事妥当的手势才坐到他对面。
田贞此时正要给项少龙斟酒,后者道:“今晚我不喝酒。”
善柔看了他一眼,露出注意的神色。
项少龙伸手抄着田贞的小蛮腰,道:u贞儿熟悉赵穆的卧客轩吗?”
田贞乖乖的跪了下来,点头表示知道。
项少龙问道:“轩内有什么地方可藏起一叠帛书那样大小的东西呢?”
田贞苦思片刻后道:“那处放的都是别人送给那奸贼的珍玩礼物,宗卷文件不放在那里的。”
田凤接口道:“那处连柜都没有一个,不过我们离开这么久了,会否不同就不知道了。”
赵雅担心地道:“你想到那里偷看那批效忠书吗?现在赵穆有若惊弓之鸟,晚间以恶犬巡逻,不要去好吗?”
滕翼道:“府内定有地下秘道和密室那类的设置,你们知道吗?”
赵雅等均茫然摇头。
田凤忽地娇呼一声,道:“我记起了,府内主要的建筑物,都有储存兵器箭矢的地牢,但卧客轩是否有这个地牢,小婢却不清楚了。”
众人听得与秘道无关,刚燃起的希望又熄灭下来。
善柔冷笑道:“就算知道秘道的出口在那里又怎样,若我是赵穆,必使人把守地道,再加以铜管监听,就算有苍蝇飞进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呢。”
赵致笑道:“少龙快请教柔姊,看她上趟用什么方法进出侯府吧!”
众人愕然,想起善柔确曾潜进侯府行刺赵穆,事后安然逃了出来。
善柔嘟起有性格的小嘴不屑道:“人家英雄盖世,独行独断,那用我这种女子帮忙呢?横竖我善柔没有份参与人家的壮举,不若省回一口气,好好睡他一觉。”
赵雅首先忍不住笑道:“好柔姊,看你那怨气冲天的样儿,我们的董爷今晚怎可没你照顾他呢?柔姊不要多心了。”转向项少龙打个眼色道:“是吗!大爷!”
项少龙无奈苦笑道:“当然!请柔大姑娘带我这孤苦无依的小兵卒到侯府内玩耍一下吧。”
善柔化嗔善怨为兴奋,横他一眼道:u是来求我哩!不要装成被迫的样子,虽然设计那些偷鸡摸狗装备的本领我差你一点点,但若论入屋杀人的勾当,当今之世谁及得上我善柔,否则田单就不须步步为营了。”
赵致色变道:“柔姊啊!现在不是入屋杀人哩!”
善柔不耐烦道:“这只是个比喻。”站起来道:“我要去准备一下。”欲离去时,见到项少仍呆看着她,叱道:“还不滚去换上装备,我还要给你穿上特水衣哩!”
不理仍是目定口呆地看着她的客人,迳自回房去了。
第十卷 第四章 夜探侯府
夜幕低垂。
马车队开出行府。
由乌果扮的“假董匡”和滕翼两人,与一众手下及雅夫人的亲卫前呼后拥,策着骏马随车护送。
真正的项少龙和善柔则躲在车厢里。
两人均换了以鹿皮制的防水衣服,只露出脸孔、手掌和赤足,有点像二十一世纪的潜水衣。
项少龙那套本是善柔为赵致造的,幸好一来赵致生得特别高大,鹿皮又有弹性,所以仍可勉强穿得上去。
两人除了攀爬装备、兵器暗器外,还各携铜管一枝,以供在水内换气时之用。
不过到现在善柔仍未肯透露入府之法,项少龙只好闷在心里。
赵雅看着紧身鹿皮衣下项少龙贲起的肌肉、健硕雄躯显露出来充满阳刚魅力的线条,情动下不理有人在旁,伏入他怀里,娇喘细细,那模样媚惑诱人之极。
项少龙一手抚上她温的香肩,张开另一手臂向善柔道:“柔姊不到我这里来吗?”
善柔瞪了他一眼,还故意移开了点,到了窗旁帘往外望出去。
项少龙早预估到她不会顺从听话,府头凑到赵雅的耳旁道:“雅儿想好了吗?”
赵雅白他指的是要她先行离赵的事,以请求的语调应道:“这样好吗?你走后人家待一段时间,才溜往某处会你。唉!若教人不知你的安危便溜走,只是担心就可担心死赵雅了。”
项少龙皱眉道:“假若你王兄突然逝世,权力落到晶王后手内里,她肯放过你吗,那时我回到咸阳,鞭长莫及,怎样助你呢?”
赵雅不屑地道:“她阵脚未隐,凭什么来对付我,况且她始终是韩人,若刚上场就拿我们王族的人来开刀,王公大臣岂会让她得逗,那时我若要走,她欢迎还来不及哩!唉!少龙!人家害怕的是别的事啊!”说到最后两句,声音低沉下去。
善柔显得不清楚,不满道:“赵雅你说话可否大声点。”
两人为之啼笑皆非。
项少龙不理她,转向赵雅道:“雅儿怕什么呢?”
赵雅用力搂紧了他,神色黯然道:“怕别的人不原